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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传来弗利激动洪亮的声音:
“喂,喂。”
梅森说:“弗利先生,我是梅森律师。我想和你谈谈。”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谈的,梅森先生。”
“我想和你谈一下一位住在圣巴巴拉的当事人的事。”梅森说。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里只有蜂鸣器的嗡嗡声。接着又是弗利的声音,但音调好像降了一个调似的。
“这位当事人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们暂且叫她福布斯。”
“是男还是女?”
“是一个女人——一位已婚女人。他的丈夫甩下她跑了。”
“那你要见我干什么?”弗利追问道。
“见到你后再给你解释。”
“好吧,什么时候来?”
“越快越好。”
“今晚8点半怎样?”
“能否把时间定的再早一些?”
“不行。”
“好吧,今晚9点我到你那里。”梅森说完挂上了电话。
德雷克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说:
“你这是在冒险。最好让我和你一块去。”
“不行,”梅森说,“我要独自一人去。”
“好吧,”德雷克说,“不过我要告诫你,那个人的情绪很危险,你最好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带上一把枪。”德雷克说。
梅森摇摇头,说:
“我只带上两只拳头和我的脑袋,这就是我战斗的武器。有时我也带枪,但很少用它。带枪不能锻炼人,它会使人完全依赖枪。战斗中最有效的武器就是一个人的力量。”
“随你的便吧。”德雷克说。
“那位管家的情况呢?”梅森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有关她的情况。”
“管家没有改名。”
“你是说在福布斯改名为弗利之前,她就和他在一起吗?”
“是,她叫西尔马·本顿夫人。她的丈夫死于一场车祸。福布斯在圣巴巴拉期间雇她当了自己的私人秘书,她陪同他到处旅行。但奇怪的是卡特赖特夫人显然不知道西尔马·本顿是福布斯雇用的秘书。这位年轻女人是作为管家跟着他们到这里来的。卡特赖特夫人从来就不知道她曾经是福布斯的秘书。”
“这很奇怪,是吧?”
“也不很奇怪,你知道,福布斯在圣巴巴拉有一个交易所,显然他对这个地方很保密,因为当时他正在将自己的财产变卖成现金。毫无疑问,这位秘书对他的行动猜到了一大半,后来是他不愿意把她丢下,还是她不愿意被他抛弃,这个问题我还没搞清楚,反正她最后便跟他一起走了。”
“那个中国厨师的情况呢?”
“他是新来的,是他们在这里雇的。”
梅森耸了耸自己宽阔的肩膀,说:“这些听起来都很可笑,不过晚上我再跟你细谈。你最好守在你的办公室,这样如果我需要了解情况,可以给你打电话。”
“好吧,”德雷克说,“但我不妨告诉你我要派两个人在屋外监视那套房子。你知道,我们已经派了一名暗探跟踪弗利,我还准备再派一名,这样如果出现任何情况,你只需要踢一下窗户,或其他什么东西,这两个人就会冲进去。”
梅森摇摇头,那样子就像一名职业拳击家极不耐烦地甩着眼睛前面的头发。
“见鬼吧!”他说,“不会出现任何麻烦。”
8
几颗明亮的星星像宝石一样镶嵌在天空,在星光的映衬下,弗利的住宅显现出自己黑色的轮廓。这时从南边吹来一股凉风,微微带着湿气,预示着后半夜将会被乌云笼罩。
佩里·梅森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时间正好是8点半。
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只看见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拐弯处,根本就没有看到派来监视的暗探的影子。他迈着沉着坚定的步伐登上水泥路与走廊之间的台阶,来到房子的前门。
门虚掩着。
梅森找到门铃,用拇指按了一下。里面没有回声。
过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声。他看了看表,烦躁不安地皱着眉头,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又止住了,回身猛烈地敲打着门,里面仍无回声。
他跨过门口向走廊望去,看到书房门缝里透着一丝光亮,于是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声。
他转动旋钮,猛地推开门。
门只开了一小半就碰到一个物体上——一个沉甸甸软乎乎的东西。
他灵巧地从这点小口钻进去,发现堵住门的物体原来是条警犬。只见它侧卧在地上,胸部和头部各有一个弹孔,血从弹孔中流出。由于他刚才推门移动了一下它的身子,血迹涂得木地板上到处都是。
梅森抬头环顾书房,开始没有发现什么,然后他发现书房的那一头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黑影中伸出一个浅灰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握着拳头的手。
梅森绕过桌子,打开了一盏落地式台灯,以便将角落里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些。
这时,他看见克林顿·弗利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伸出的那只手紧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折压在身子下面。他身着棕色的法兰绒睡衣,赤脚穿着一双拖鞋。他浑身是血,身体旁边还渗出了一滩鲜红的血。
梅森没有碰这个尸体,他身子向前倾了一点,看见睡衣里面穿着运动衫,运动衫后颈部分拉链开着。
他还发现距尸体7英寸左右的地方有一把自动手枪。
他又转身看了看尸体,发现额上有点白东西,弯下腰仔细观察,原来是一点刮脸液泡沫。他右脸有一部分地方刚刮过,因为那里明显地留着刮胡刀刮过的痕迹。
梅森走到他上次来访时用过的电话机旁边,拨了一下保罗·德雷克办公室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听见德雷克慢条斯理地问话声。
梅森说:“保罗,我是梅森。我现在在弗利家中。你能跟你派来监视这套房子的人取得联系吗?”
“5分钟后他们会打电话来,”德雷克说:“我要求他们每隔15分钟报告一次情况。有两个人在监视那套房子,其中一个每隔15分钟回一次电话。”
“好吧,他们再打电话时,让他们立即去你的办公室。”梅森说。
“两个人都来吗?”德雷克问。
“都去。”
“有什么好事情?”
“待会儿我会告诉你,”梅森说,“你让他们不要监视了,赶快回到办公室,我要找他们谈谈,你明白吗?”
“好吧,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吗?”德雷克说。
“还有,我希望你能加倍努力找到卡特赖特和卡特赖特夫人。”
“我已经派了两名侦探找他们去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报告。”
“那么再增派两名,悬赏也行,想别的法子也行。听着,我还有一件事。”
“好吧,说吧。”德雷克说。
“我希望你能找到福布斯夫人。”
“你指的是被弗利甩到圣巴巴拉的那位妻子吗?”
“是的。”
“我正在追踪她,现在已有了一点线索,我已派人调查去了,随时都有可能找到她。”
“好,再多派几个人,一定尽力去找。”
“知道啦!”德雷克说,“现在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你和弗利的约会订在8点半,而现在才8点38分你就从他家打电话过来了。你和他达成共识了吗?”
“没有。”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德雷克问道。
梅森说:“我认为你最好先把我交给你的事办完。”
“好吧,”德雷克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不知道。我必须办理一些手续,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见到你。不过让那两个监视房子的暗探回去,将他们隐蔽起来,必要的话将他们锁在你办公室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别人跟他们交谈。你明白了吗?”
“好吧。我希望你最好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稍后你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一定要把他们俩看紧。”
“我会把他们俩关起来的。”德雷克承诺道。
梅森挂了电话,然后又给警察局拨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似的。
“是警察局吗?”梅森问。
“是。”
“立刻记下我说的话。”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一名律师。我现在在米尔帕斯路4889号克林顿·弗利的住宅。我跟弗利先生约好了今晚8点半到他家,我来后发现大门没有关,我按了几下门铃,但没有人回答。我回身穿过走廊来到书房,发现克林顿·弗利已经死了。他身上中了两枪,可能还不止两枪,是用自动手枪近距离打死的。”
接电话的人突然来了兴趣,问:
“房号多少?是米尔帕斯路4889号吗?”
“对。”
“你叫什么名字?”
“佩里·梅森。”
“你是佩里·梅森律师?”
“是。”
“谁和你在一起?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
“屋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就呆在那里别走,不要碰任何东西,也别让任何人进来。如果屋里还有其他人,让他们不要走,我这就派缉捕队过去。”
梅森放下电话,取出一根烟,沉思了一会儿,将烟盒放回口袋里,然后走回书房。他迅速地将书房搜索了一遍,然后穿过书房后面朝卧室开着的一扇门继续搜查,他发现卧室里亮着一盏灯,床上铺放着一件晚礼服。
梅森穿过卧室走进一间浴室,看见里面的脸盆架上有一把保安剃刀,还有刮脸液和一把刷子,这些东西上面还粘着泡沫。安全剃刀曾经用过。
在通向浴缸的水管上,缠了一条拴狗链,狗链旁边有一盘水,另一边还有一个空盘子。梅森跪下看着这个空盘子,见盘底油腻腻的,盘子边缘上有几粒东西,像是喂狗的罐头食品。
拴狗链的另一头有一个弹簧扣,只需将弹簧扣的两个尖头捏在一起就可以松锁,释放拴在链上的狗。
梅森走回书房,没有管那具死尸,而是仔细地查看那条死狗。只见它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因为年深日久项圈已经磨损。项圈上有一块银牌,上面刻着:“王子。克林顿·弗利的财产。米尔帕斯路4889号”。项圈上还有一个环,浴室里那条拴狗链上的弹簧扣叉头刚好可以插进去。
为了避免碰到东西,梅森小心翼翼地在室内移动。他再次走出书房,穿过卧室来到浴室进行检查。
他在浴缸下面发现了一条毛巾,拉出毛巾一看,它仍是湿的,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刮脸液的味道。
当他整好毛巾,将它塞到原处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警报声,还有警车刹车的声音。
梅森经过书房出来,走到走廊里。他离开书房时发现,要是不将那条死狗往里移一点,就连他自己也难以挤出来。
他沿走廊走到前门,只见官员们正踏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来。
9
耀眼的白炽灯光强烈地照在佩里·梅森的脸上。
在他右边的一张小桌子上坐着一位速记员,他正在记录梅森说的一切。
在他的对面霍尔库姆探长注视着他,眼睛里面交织着疑惑不解和怒不可遏的神情。还有三个缉捕队员坐在周围的阴暗处。
“你没有必要如此虚张声势。”梅森说。
“何谓虚张声势?”霍尔库姆探长问。
“灯光打得这么亮,还搞来这么多人。不过我是不会被他们唬糊涂的。”
霍尔库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梅森,你是在故意隐瞒。我们想知道你还在隐瞒什么,人被杀了,而我们又发现你在杀人现场徘徊。”
“换句话说吧,你认为是我开枪打死了他,是吗?”梅森反问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认为,”霍尔库姆怒气冲冲地说,“但我知道有许多迹象表明你代表的当事人有杀人的征兆,还知道你一直站在与那位被害者克林顿·弗利敌对的一面。我们不知道你到那里想干什么,不知道你是怎样进到那屋里面的,也不知道你想保护谁,但能肯定你是想保护某个人。”
“也许我是想保护我自己。”梅森说。
“我正要这么想。”霍尔库姆说。
梅森用对事情下结论的口气说:“这表明你是一位多么出色的侦探。如果你肯动一下你的脑筋,就会想到我是个律师,代表的利益和克林顿·弗利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仅就这一点,弗利也会在我面前检点自己的言行,他应该以非常正规的礼节接待我。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他穿着浴衣,脸只刮了一半,随随便便可以接待的朋友。”
霍尔库姆说:“无论谁干这种事,他都会破门而入。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条狗听到闯入者的声音,狗的耳朵理所当然应该比它主人的耳朵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