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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马和司法部长的联台是一次机会。特雷扎指挥所有的武装警察,所有的警察和所有的法官。有一天他会成为意大利的总理。这件事如果发生了,图里·吉里亚诺就能够回到他家人的怀抱,或许他自己还能在政坛上发迹。西西里的穷人爱戴他,但是目前他必须宽恕和忘却。我指望你去影响他。”
赫克托·阿道尼斯说:“他如何能相信罗马的允诺?图里一直在为穷人斗争。他不会做任何违背他们利益的事。”
唐·克罗斯尖锐地说:“他肯定不是共产主义分子。为我安排一次与吉里亚诺的会面。我将说服他。我们是西西里势力最大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合作?过去他拒绝,但是情况变了。目前,这件事将拯救他,也将拯救我们。共产主义分子们将会一视同仁地击垮我们。一个共产主义的国家不能容忍像吉里亚诺这样一个英雄或像我这样的家伙。我将在他愿意的任何地方与他会面。请告诉他,我确保罗马的允诺。天主教民主党如能赢得下次选举,我将为他的赦免负责。我以我的生命和名誉担保。”
赫克托·阿道厄斯明白了。如果特雷扎部长违背诺言,唐·克罗斯将冒着吉里亚诺把仇恨转向他的危险。
“我可以带着这些计划给吉里亚诺看吗?”他问道。
唐·克罗斯考虑了一会儿。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搞回这些计划,把它们移交之后,他将给了吉里亚诺一件未来的强有力的武器。他对着赫克托·阿道尼斯微笑着,“我亲爱的教授,”他说,“你可以带着它们。”
图里·吉里亚诺在等待赫克托·阿道尼斯时,思索他的行动过程应该是什么。他懂得选举和左翼党派的胜利将会招致唐·克罗斯向他求助。
近四年来,吉里亚诺在西西里向他那块地方的穷人发放了数亿里拉的钱和食品,但是只有掌握了某种权力,他才能真正地帮助他们。
阿道尼斯带给他读的有关经济和政治的书籍困扰着他。历史的进程说明,除了在美国,左翼党派是一切国家穷人的唯一希望。他仍然不能和他们站在一起。他憎恨他们反对宗教的宣传以及他们对西西里人古老的家族关系的蔑视。而且他知道,社会党政府将会比天主教民主党政府下更大的气力把他从山里赶出去。
已是半夜时分,吉里亚诺观看着他的人点燃的散落在山里的篝火。从峭壁上俯瞰蒙特莱普,他偶尔能够断断续续地听见村庄广场上的高音喇叭播放的音乐声以及从巴勒莫传来的音乐。他可以看见城镇像一个灯光的几何图案,组成一个几乎完美的圆圈。他想了一会,当阿道尼斯来这里,他们办完了事后,他便可以陪他的教父下山,然后看望他的双亲和拉·维尼拉。对此他毫无畏惧。三年的时间在该省他完全控制了动向。城里的武装警察支队完全在他的火力范围之内,此外,如果他们胆敢靠近他母亲的家,他就会带领他的足够的人员把他们全杀光。目前他在贝拉街有武装的支持者。
阿道尼斯来了,图里·吉里亚诺把他领进大的山洞里,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洞里用美国军队的电池灯照明。赫克托·阿道尼斯拥抱了他,给他一小包书籍,吉里亚诺感激地收下了。阿道尼斯也交给图里一个装有文件的公文包。“我想你会对此感兴趣的。你应该立即读一读。”
吉里亚诺将文件摊开在木制的桌子上。它们是特雷扎部长签署的命令,批准从大陆增派1000名武装警察到酉西里与吉里亚诺匪帮作战。还有一些军队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吉里亚诺怀着兴趣对它们作了研究。他并不害怕;他只需转移到山的更深处,但是,预先的警告是及时的。
“谁给你的?”他问阿道尼斯。
“唐·克罗斯,”阿道尼斯说,“他从特雷扎部长本人那儿搞到的。”图里听到此消息似乎并不那么吃惊。事实上他轻轻一笑。
“就指望用这来吓唬我?”吉里亚诺问道,“山深得很。他们派来的所有的人都能被吞掉,我将在树下逍遥自在地睡觉。”
“唐·克罗斯想与你会面。他将到你指定的任何地点。”阿道尼斯说,“这些计划是他善意的表现。他要提出一个建议。”
图里说:“我的教父,你建议我与唐·克罗斯会面?”他紧紧地盯着赫克托。
“是的。”阿道尼斯简单地回答。
图里·吉里亚诺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将在蒙特莱普你的家会面。你能保证唐·克罗斯将冒那个险吗?”
阿道尼斯认真地说:“他为什么不?他有我对他的安全的允诺。我也会有你的允诺,对此我坚信不移。”
吉里亚诺握住赫克托的手。“正像我信任你一样,”他说,“感谢你带来这些计划,也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些书。今晚离开前,请你帮助我阅读其中一本好吗?”
“当然可以。”赫克托·阿道尼斯说。在晚上的其余时间里,他用那优美的职业语调解释了他带来的书中困难的章节。吉里亚诺专心致志地听着并提出问题。他们好像很多年前他们是教师和孩子在一起时那样。
正是在那个晚上,赫克托·阿道尼斯建议吉里亚诺保存一本确凿的证据,用来记录发生在自己队伍里的一切事情,它将详细记录吉里亚诺与唐·克罗斯和特雷扎部长之间的一切秘密交易。它将会成为一种巨大的保护物。
吉里亚诺立即热情高涨。他怀着这样的愿望,即便它没有什么权力,甚至即便它丢失了,或许一百年之后,另一位反叛者会发现它。正如他和皮西奥塔发现了汉尼巴尔的大象遗骨一样。
第十九章
历史性的会晤发生在两天后。在这短暂的时间间隔里,蒙特莱普镇传闻四起,伟大的唐·克罗斯·马洛驾临,手捧礼帽,会见他们自己的光荣的英雄图里·吉里亚诺。无法知道秘密是如何泄露的。或许是由于吉里亚诺为此而全面采取的特殊预防措施。他的巡逻人员进入位置,封锁了巴勒莫公路,几乎有50名他的手下与住在蒙特莱普的人有血源关系,都去看望他们的亲戚,并在那儿过夜。
帕萨坦波和他的手下被派去封锁贝拉姆波兵营,如果武装警察敢于外出巡逻,便钳制他们。特拉诺瓦的人控制了从卡斯特拉迈尔到特拉帕尼的公路。卡尼奥·西尔维斯特罗下土带领五名最好的射手上了房顶,在屋顶上有一架用竹框伪装的重机枪,在蒙特莱普镇许多家庭使用竹框晾晒番茄酱。
唐·克罗斯在黎明时分乘坐一辆大型阿尔法·罗密欧旅游车来了,车停在赫克托·阿道尼斯的住宅前。随同人员有他的弟弟本杰米诺神父和两员武装保镖,他们和司机留在车上。赫克托·阿道尼斯在门口等候,穿着比平时更讲究的伦敦特制的灰色西服,耀眼的白色衬衣上扎着红黑条相间的领带。唐·克罗斯与他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他看起来穿得比通常更加漫不经心,他的巨大的腰身束在一条裤子里,使他看起来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巨型鹅,无领衬衣的钮扣在脖子处解开,笨重的黑色外衣的前面甚至都敞开着,以至于露出了吊着裤子的简单的一英寸宽的白色吊带。他只穿了一双薄薄的拖鞋。
本杰米诺神父身穿教士服装,头戴往常的灰黑色帽子,形状像圆平底锅。他进门之前手划十字,低声念诵祝福词,为房屋祝福。
赫克托·阿道尼斯拥有巴勒莫最豪华的住宅,并为此而自豪。家具从法国进口,室内的一些油画是从意大利健在的次一级的艺术家那里精心购买的。他的餐具来自德国,家里的佣人是一位中年意大利妇女,战前曾在英国受过培训。当他们三人坐在客厅里等待吉里亚诺时,她为他们沏咖啡。
唐·克罗斯感到有绝对的把握。他知道吉里亚诺决不会违背诺言而使他的教父丢脸。唐心里充满着快乐的期待。眼下他就要亲自会一会和判断这颗上升之星的真正的光彩。然而,他还是对吉里亚诺如何悄悄溜进这所房子有点吃惊。外面的石头街道上寂静无声,也没有开门和关门的响声。但是,吉里亚诺突然站在通向餐厅的拱廊里。唐·克罗斯被他的英俊所打动。
山里的生活强健了他的体魄,消瘦了他的面庞。脸依然是椭圆形,但两腮精瘦,下巴尖尖。金褐色的雕像般的眼睛带有奇妙的银色圆圈,好像眼球被镶嵌在眼眶里。他的衣着也衬托出他的完美——鼹鼠皮的裤子贴易合体,白色的衬衣刚刚洗熨过。他穿了一件宽松的黄褐色丝绒猎装,里面挂着一支他经常携带的微型冲锋枪。更主要的是他看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地年轻,尽管他已经二十四岁了,看起来却只是个男孩。
这样一个男孩难道能够公然与罗马挑战,谋略胜过“联友帮”,在残忍凶暴的安东里尼身上激发起对他的忠诚,驯服了帕萨坦波的野蛮,征服了四分之一的西西里并赢得整个西西里岛人民的爱戴吗?唐·克罗斯知道吉里亚诺是超乎寻常地勇猛,但是,西西里到处是已经进入坟墓的勇敢的人,他们易于成为背叛的牺牲品。
恰恰在唐·克罗斯对他怀有疑虑的时候,图里·吉里亚诺的某一举动使唐感到开心并且使他确信让这位小伙子成为他联盟是对头的。他进了房间,直接走向唐·克罗斯说道:“Bacui tuamano。”
这是西西里农民对地位高的人——神父、地主或贵族的一种传统的打招呼的方式,意思是:“我吻你的手。”而且吉里亚诺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但是,唐·克罗斯确切地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这并非说明他对唐的奉承或对他年纪的尊重。他这样说是因为唐把自己置于吉里亚诺的权力之下,因此吉里亚诺才表示对这种信任的尊重。唐·克罗斯缓慢地站起身,他的沉重的面腮在吃力地站起来时变得更加黯淡。他把吉里亚诺抱在怀里。这是一个高尚的年轻人,他想要表示对他的爱慕。当他拥抱吉里亚诺时,他看到赫克托·阿道尼斯自豪地微笑着——他的教子已经把自己表现为有教养的人。
皮西奥塔经过拱廊进来,目睹了这一景象,在他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英俊也是出众的,但与吉里亚诺形成直接的对照。他肺部疾病消瘦了他的身体和面容。脸上的骨头似乎要往外顶出橄榄色的皮肤。他的头发经过认真地梳理,乌黑光滑,而吉里亚诺的一头黄褐色的头发密密地贴在一起,好像钢盔一样。
至于图里·吉里亚诺,他料到他的打招呼会使唐大吃一惊,结果唐的完全领会和文雅柔情的接受方式倒使他感到意外。他仔细观察唐·克罗斯的巨大身躯,变得更加警觉起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不仅仅由于他的声望,而且由于散发在他周围的权力气息。他身体的大块体积,应该说是怪异的,似乎发出一种加热过的能量;它充满了房问。唐说话的时候,从巨大的脑袋里传出的声音有着几乎是赞美诗音乐的魔力。他要使人真正信服那是真诚、强大和高雅礼貌的一种结合,这对于一个在其它情况下似乎非常卤莽的人来说是奇怪的,此时在他的周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我已经注意你几年了,早就等着这一天。既然这一天到了,你使我的一切期望付诸实施。”
吉里亚诺说:“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他掂量着下一句话,知道他要听什么,“我一直希望我们将会是朋友。”
唐·克罗斯点点头,开始解释他与特雷扎部长达成的协议。如果吉里亚诺帮助“教育”西西里的大众在下次选举中规规矩矩地投票,那么便会找到一条赦免的办法。吉里亚诺可以像一名普通的公民回到自己的家庭里,不再是一名土匪。作为这项协议的现实证据,特雷扎部长把与吉里亚诺作战的计划交给了唐。唐把一只手举起来强调他的下一点。“你如果同意,这些计划将被部长否决。将不再有部队的征伐和增派1000名武装警察到西西里。”
唐·克罗斯发现吉里亚诺在认真地听,但并未对此感到吃惊。他继续说下去。“在西西里大家都知道你关心穷人。人们会认为你将支持左翼党派。但是,我知道你信仰上帝,你毕竟是个西西里人。谁不晓得你对母亲的忠诚?你真正愿意共产主义分子统治意大利?教会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家族将会发生些什么?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年轻人,他们在二战中打过仗,受到在西西里毫无立足之处的国外信念和政治教义的浸染。西西里人能够找到他们自己的通往更好命运的道路。你真正想要一个不能容忍市民反叛的最强大的国家?一个左翼党派的政府将必然要发动强大的攻势反对我们二人,难道我们不是西西里的真正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