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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薄家大门外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两人跳下马。在一棵大树下都站住了。四目相对。
任凭风抬抬下巴:“进去吧!”小文低下头,拉着马走了两步,突然扔掉马缰,转身又扑进任凭风怀里,哭泣起来。任凭风抚摩着她的头发:“小文,听话,回家吧,以后我会再来看你们的。”说完他轻轻推开小文,小文拉起马,擦干眼泪,重新又走向大门,不时地回头。
此时的夏鱼儿早已心急如焚,她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向外张望。自从彩云说小文没去上学她就心神不宁,她派江伯、秋儿、春儿和十几个下人分头去找,可是全镇哪里都找了,学校、同学家,街上,茶馆,到处都没有。虽说小文平时脾气倔强,和自己发生不少摩擦,可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怎能不心疼呢。对于小文的去向,她想了想也猜个十有八九,虽说她相信凭风可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但是那毕竟是荒郊野外啊,万一小文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想到这儿,夏鱼儿不禁忧心如焚踱来踱去。
青花 六(8)
不一时,江伯闯了进来,大叫:“大小姐回来了!”夏鱼儿赶忙跑了出去,小文一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吃惊,不由退后了几步。只见灯笼火把中,迎面站着母亲、春儿、江伯和一群下人。夏鱼儿泪流满面,嘴唇哆嗦了许久,突然扑上来,紧紧搂住小文,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我的孩子啊!”看到此情此景,下人们都流泪了。
这时站在远处黑暗中的任凭风,默默地注视着,忽然拉起马,掉转头,飞身上马而去,顷刻消失在黑暗中。急速的马蹄声惊醒了夏鱼儿,她忙松开手,向门外踉跄走了两步:“任先生……凭风……”
小文斜了母亲一眼,嘲讽道:“别追了,他又不是来见你的。”说着,看都不看母亲一眼就大步向院里走去。小文一路走去,下人们闪开一条路。
夏鱼儿回头,看看小文像个凯旋的将军,从人群夹道中走向院子,伤心、愤怒、心力交瘁,全涌在脸上,突然瘫了下去。下人们一片惊呼:“太太!”春儿和几个下人冲过来,搀起夏鱼儿,把她送进了卧室。
夏鱼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群下人围在床前,江伯让春儿端来一碗红糖水给夏鱼儿,春儿端了进来,一勺一勺的喂着夏鱼儿。江伯伺立一旁。不一会,夏鱼儿渐渐睁开眼,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文,呐呐道:“春儿,扶我去小文……那里。”
江伯赶忙说道:“太太,天太晚了,大小姐肯定累坏了,让她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夏鱼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惫地点点头:“好吧,你们也都睡去吧。”
第二天,夏鱼儿精神恢复了大半,她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小文则跪在母亲面前,脸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夏鱼儿斥问道:“你上了这么多年学,怎么就不学好啊!这几天你干什么去啦?”
小文白了母亲一眼:“妈,你真让我说实话啊?”
这时在一旁的江伯说:“算了算了,别说了,太太,让大小姐起来吧?”
夏鱼儿一摆手:“不行!让她说!”
小文不在乎地说道:“我喜欢任叔叔,我想跟他走,想让他娶我。”
听到小文这么说话,夏鱼儿气得起身冲过去,举手一巴掌打在小文脸上,接着又是一阵乱打,江伯赶紧拉住她。小文被打得歪倒在地,哭道:“你没有资格管教我!你永远都管不了我!”她哭着爬起来跑走了。江伯和春儿拉着夏鱼儿坐下。夏鱼儿气得说不出话,只以手势指着门外,颤抖不止。好长时间她才缓过气来,她突然感到自己真的很累,要是凭风在就好了。夏鱼儿仔细想了一会,昨晚天黑不好赶路,凭风此时一定还住在华阳客栈。于是夏鱼儿起身来到客栈。
青花 六(9)
任凭风看到夏鱼儿有些惊讶,夏鱼儿消瘦的面容也使他心疼,两人来到河边慢慢走着。
过了一会儿,夏鱼儿开口:“对不起,凭风,小文给你添麻烦了。”任凭风苦笑着摇摇头。
夏鱼儿停顿了一下:“小文跟我说了,她说,她喜欢你。”
任凭风有些尴尬,说道:“少女的心事太难捉摸了,我倒不觉得她是真喜欢我,可能小文从小没有爹,希望有个年龄大点的男人照顾她,给她一种安全感吧,小孩子的话,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夏鱼儿叹了口气:“唉,这三个孩子,个个让我操心。小桃其实最懂事,可是又瘫了,小文任性妄为,剑兰又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这几天连家也不回。难道真是世道变了,这些孩子们的心事,我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任凭风安慰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和大人闹别扭,想当年,我也是非闹着要离开家闯荡江湖,为这事不晓得和家里人吵了多少次,唉,现在想想太不应该了。”
夏鱼儿抬头看着任凭风说:“凭风,你能不能别着急离开景德镇,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我想请你和剑兰谈谈,劝他回家,他老在外头飘荡着,不是个事啊。”
任凭风惊讶地问道:“剑兰出走了?”
夏鱼儿点点头:“是啊,那天他从外面回家不知中了什么邪,非问我要薄家的秘籍,还说喜欢三春茶楼的小青,我一时气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离家出走了。哎,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让我顺心的!”
任凭风想了想,为难地说道:“鱼儿,不是我不肯,可是你觉得剑兰会听我的吗?”
夏鱼儿答道:“可除了你我还能去找谁呢?他一看见我就跑,江伯的话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看得出来,虽然剑兰口口声声地要杀你,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敬佩你。你闯荡江湖的经验又多,以你的亲身经历跟他讲,更有说服力。”
任凭风看着夏鱼儿,夏鱼儿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任凭风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爱怜地说:“好,我答应你,找他好好谈谈。”
夏鱼儿终于露出了笑容,依偎在任凭风胸前:“多谢你,凭风。我实在是太累了,真想靠在你的胸膛上永远不动了。”任凭风一阵感动紧紧地抱住她。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柳鸣儿的房间却是灯火通明,司马弓已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准备离开。这时候柳鸣儿也穿好衣服,追了出来,看到司马弓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附他耳朵上,轻轻说了一句:“凡事多个心眼,不要轻易信人。”
司马弓一愣:“鸣儿,你想告诉我什么?”柳鸣儿赶忙摇头。司马弓看着柳鸣儿疑惑地点点头然后走出院子,柳鸣儿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中。
青花 六(10)
司马弓出了院子,匆匆走在巷子里,到处黑咕隆咚。司马弓刚拐过墙角,突然发现一个人站在前头的黑暗中,不由吓了一跳。
常野走过来,又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师父,是我。”
司马弓惊魂稍定,呐呐道:“常野?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师父,我怕你回家太晚了,一个人害怕,又不安全,来接你的。”
司马弓心想真是把我吓得半死,这时常野往他面前一蹲,反手抱住司马弓的腿,背起就走。司马弓又一惊:“常野,你这是干什么?”
常野回答:“师父,天黑路不好走,我背你回家。”
司马弓异常感动,拍拍常野的肩膀:“常野,真难得你这份孝心啊,师父收你这个终身徒弟,值了。”
常野不再说话,背着司马弓,一直走到卧室前。他在卧室门前放下司马弓,故意喘吁吁地说:“师父……你快点睡吧,快四更天了。”说罢,他转身离去。
司马弓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常野的背影,目光里有些阴沉。耳边响起柳鸣儿的话:“凡事多个心眼,不要轻易信人。”他看看常野的背影忽然又摇摇头。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故。当时司马弓好容易又等到一个商客,本以为他会好好地和自己签约,却没想到那客商一来就趁机压价,还说风凉话。把自己实在是气不过,结果站在一边的常野还没等那位商客把话没说完,就突然冲上前去,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那商人的仆人见势不好,上前挡住,双方乱做一团,混乱中,常野打破了商客的脑袋,他捂着头狼狈地跑出了司马家。他们走后常野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样子:“师父,我……为你惹祸了。”
司马弓停下步子,叹一口气:“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这么重。不过,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你,那个姓唐的就是欠揍。你一心维护师父,师父还是要夸你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姓唐的是死是活,要是被你打死了,那可麻烦了。”
常野又说道:“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的。可是咱们家的瓷器卖不出去,怎么办?”
司马弓又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即便卖不出去,我也不能大幅降价,否则,司马瓷的名声就坏了。卖不出就存放起来,又不会烂不会臭的,怕什么。再说,我制瓷这么多年,家底还是有的,三年不卖瓷,也闹不了饥荒。俗话说,紧手的庄稼,消闲的买卖,我不发愁这个。”
常野问道:“师父,那你发愁什么?”
司马弓怅然道:“我发愁的事太多了,跟你说也没用。”说完对常野摆了摆手。常野不解地看着司马弓,退了出去。
青花 六(11)
司马弓心神不定,思虑着什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第四部分小青上前说道:“他拿不到手也好,姑姑,我们俩都尽力了,不如就此结束吧。这件事是老天爷不让我们完成,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我们的。”还没等说完,李凤白就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
青花 七(1)
傍晚时分,司马两父女在家一起吃饭。司马弓看了彩云一眼,得意地炫耀:“……这一回呀,常野真是立了一大功啊!
彩云生气地说:“爸,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我恶心!”
司马弓把筷子一放:“怎么啦?说话这么难听!常野是个憨厚实在的后生哎,你看这些日子,形影不离伺候我,保护我,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彩云白了一眼:“那是他故意讨你喜欢,装的!”
司马弓很生气:“装的?那天有人侮辱你爸,他急得冲上去,那也是装的?”说完司马弓笑了:“常野和我都明说了,一是要做我的终身徒弟,这个我已经答应了。第二嘛,就是想做我的女婿……”
还没听完,彩云就打断他的话:“他想也不要想!”丢下筷子,起身走了。司马弓生气地一拍筷子:“这事由不得你!”说完也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司马弓把常野叫到客厅。他走来走去,似乎在下什么决心。这时,常野走进来:“师父,你叫我?”
司马弓指指门,让他关上。常野不知什么事,回身关上门,小心地坐下了,看司马弓仍站着,又赶忙起来。司马弓也坐下了,说道:“坐吧坐吧。”常野重又坐下,暗自纳闷,不知师父叫自己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司马弓开口了:“常野,你说师父待你如何?”
常野忙说:“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司马弓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真想做我的女婿?你真想得到我的秘籍,发扬光大司马瓷艺?”
常野点点头,两眼放出光来。
司马弓拍拍常野说:“这两样事,我现在就答应你。”
常野愣了愣,大喜过望,突然跪倒在地:“师父!”
司马弓扶起常野说道:“不过,彩云还在上学,现在还不能嫁给你。至于秘籍,我现在也不能给你。”常野困惑地看着司马弓,司马弓又说:“你知道,景德镇几百年制瓷,共有两本秘籍传世,一本在我手里,我把它藏在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第二本秘籍在薄家,肯定也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外人想盗窃,都是根本不可能的。几百年来,不断有人想把这两本秘籍窃为己有,但没有人能得逞!”常野听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一点沮丧。司马弓并没看到:“这两本秘籍,可以说各有千秋,代表了景德镇制瓷的最高境界。但我又得承认,薄家秘籍更高一筹。唉,当年我家和薄家合作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