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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安素不由和季红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宋翰动辄就对身边的人发脾气,宋墨却只要是帮过他的人都会想办法妥善的安排,一比之下,高低立现。宋翰,这辈子也别想爬到宋墨的头上去。
她默默地宋墨的田庄住了下来。
没几日,就传来了柳红和杜若的死讯。
季经朝着地上“呸”了一声,骂着“活该”。
苗安素却不这么认为。
柳红和杜若纵然做得不对,可若没有宋翰和宋宜春这两个罪魁祸首,她们这些连卖身契都被人捏在手里的弱女子又能干什么?
想到这些,苗安素就有些忿忿不平。
凭什么柳红和杜若都死了,宋翰和宋宜春却依旧风流快活!
这里是宋墨的庄子,苗安素问庄头:“我想见见我娘家人行吗?”
庄头笑道:“世子爷一早就吩咐过,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最好别走远,怕有人同作乱,强行把太太送回了家,那我们家的世子爷可就是鞭长莫及了。”
苗安素忙道:“我明白。只是想见见我胞兄罢了。让他给家里报个信,也免得我父母担心。”
这个理由却不好反驳,庄头派了人去给苗家送信。
苗家的人大吃一惊,立刻让苗安平陪着苗母来探望苗安素。
苗母人还没有站稳就满脸焦急地道:“你怎么会被宋家送到田庄上来?那你的吃穿用度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休了你?”
苗安素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她索性在胞兄和母亲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宋翰他不是个东西,竟然和公公的通房有染,柳红那小蹄子为了讨好宋翰,他和公公的通房通奸的时候,还在他在门外把风。就是宴请辽王的时候,他也yin心不改。被世子爷无意间撞破之后,他不仅不认错,还当着世子爷和国公爷的面要打我,说是我不贤,没有帮他掩饰,才会被世子爷发现的。世子爷怕他恼羞成怒,把我往死里打,不得已只好把我送到了田庄上来。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被他打了!”
苗安平和苗母面面相觑,好半晌苗母才讪讪然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的事我们这些娘家怎么好管?上次的事你又能是不知道,你哥哥为了给你出头去四条胡同了一场,结果呢?你哥哥被英国公府的护卫打了一顿,到现在还腰疼,每天都要吃药,家里的一点积蓄都给你哥哥买药了……”
苗安素气得心肝痛,却又不得不和母亲,胞兄虚与委蛇。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找哥哥来商量啊!”她满是委屈地道,“上次哥哥为我闹了一场,什么好也没有落着,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呢!这次却不一样,世子爷撞破宋翰奸情的时候,辽王爷也在场,而且事后没多久柳红摔断了脖子,杜若也病死了,我住进了田庄,您说,这件事要是捅了出去,谁还能像上次那样,说我们是讹诈?而且世子爷答应过,我只要我愿意,想在田庄上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有世子爷撑腰,宋翰不能把我怎样,你们这么去一闹,宋翰还不得拿银子出来打点你们啊!”
苗母心了心里有点犯嘀咕,总觉得这件事没有女儿说得那么简单,可要让她说到底有什么不妥,她又说不上来。
苗安平却是眼睛一亮,道:“这个主意不错!宋翰的通房没了,国公爷的通房也死了,你住进了宋家的田庄不回去,到时候我们就说宋翰和自己父亲的通房通奸,把你气得离开了四条胡同,好好敲他宋翰一笔。”他说着,抚掌,“妹妹,你这次总算聪明了一回!”
苗安素抿了嘴笑。
苗母却担心道:“万一宋翰像上次那样,派人把我们打出了出来呢?”
“上次和这次可不一样。”苗安平信心满满,“上次我们吃亏在不占理——他玩了妹妹的陪嫁,我们家就摆脸色给他看,他自然不会和我们家低头。这样妹妹住在世子爷的田庄里,是窦夫人安排的人,他还能把妹妹强压回去不成?只要妹妹一日不回四条胡同,宋翰通奸的事一日就被像平息,宋翰还不得拿银子打发我们啊!”他说着,兴奋起来,商量苗安素,“我觉得我们不能一次把宋翰打死了,得细水长流,今要一点银子,明要一点银子,让他从此以后养着我们。”
这件事找她哥哥果然找对了!
苗安素点头。
苗安平还有点不放心,道:“我这可是为你出头,你可别到时候半路反悔,跟着那宋翰回了四条胡同!”
“不会的!”苗安素为了让哥哥放心,道,“我还指望着你把从宋翰那里敲来的银子分点我呢!”
苗安平闻言立刻紧张地道:“最多给你一成!我要请人帮着臭宋翰,还要雇人和我去讨银子,万一那宋翰发了恨不认账,说不定还会被他一张拜帖丢到顺天府吃牢饭,你只用安安逸逸地坐在家里等银子……”
苗安素可不仅仅是要宋翰身败名裂。
她和苗安平讨价还价:“四六开!不然我不承认自己搬到田庄是被宋翰气的。”
“最多二八开!”苗安平道,“不然我这账算不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最后决定三七开。
苗安素和苗安平皆大欢喜。
苗安平连午膳都没有吃,丢下苗母在这里陪着苗安素,立刻回了大兴县。
苗安素让人给苗母收拾客房。
苗母不悦,道:“反正女婿也不会过来,我和你住不是一样。”
上次她去四条胡同做客,佯装头发乱了,要苗安素的小丫鬟服侍她重新梳头,顺手把苗安素的一根赤金簪子和一对金嵌玉葫芦耳环给戴了回去。
如果苗母见面就问她为何住进了宋家的田庄,她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地让母亲住到她屋里,可这次……她铁了心和母亲撇开——宋翰靠不住,宋墨总不能养她一辈子,苗家眼里只有银了,她如果还不为自己打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季红觉得苗安素已经落得这个田地,如果再得罪了娘家的人,那才是真正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劝苗安素:“小姐,您还是把你用过的旧衣裳,旧首饰什么的,赏些老太太带回去做面子吧!”
苗安素摇头,道:“欲壑难填。何况我已经下定决心和宋翰和离,不趁着如今还是宋家二太太时候捞点东西,以后我们拿什么银子过日子。”然后让写了封信让她给窦昭送去,“我请大嫂派人陪你去四条胡同把我的箱笼搬过来,你趁着这个机会把我的细软悄悄地收起来,让大嫂帮我保管着。免得送过来被舅爷给搜走了。”
季红听了直流泪。
前有虎,后有狼。二太太太艰难了!
她一路小泣着去了英国公府。
窦昭也正琢磨着这件事。
宋翰被辽王发现和英国公的通房衣冠不整地呆在一个房间里,这可是个好机会!
宋墨从大局着眼不愿意动宋翰,可宋翰这样陷害了宋墨一回就算毫发无伤揭过去,她可不答应。
但怎么整整宋翰,窦昭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
见了苗安素的信,她差点笑出声来,立刻叫了金桂和金银两姐妹过来,对季红道:“我的这两个贴身的婢女都有一身好拳脚,不要说女子了,就是三五个大汉也别想近身,我让她们随你去四条胡同拿东西,有什么事,你直管吩咐她们就是了。”
季红之前心里还有点打鼓,怕窦昭不愿意插手这件事,闻言不禁喜出望外,曲膝给窦昭行礼,姐姐长,姐姐短地奉承着金桂和银桂两姐妹去了四条胡同。
宋翰心里正不舒服,想着怎么把苗安素接回来。
她这么跑到田庄上去住,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是会惹人非议的。偏偏英国公府只有窦昭这一个正经的女眷,窦昭不抹黑他就是好的了,想好给自己遮掩,那是不可能的。
听说季红来搬苗安素的东西,他鬓角青筋直冒,抬脚就朝季红踹去:“小浪蹄子,你反了天了!也不看看你吃谁的喝谁的,还敢到家里来搬东西……”
只是他那一脚还没有踹到季红的身上,旁边窜出个小丫鬟,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脚裸往前一拽,拽了他个狗吃屎。
☆、第四百九十一章 割肉
宋墨并没有刻意封锁当天的消息,“宋翰和自己父亲的通房通奸被宋墨逮了个正着,苗安素因此一气之下去了田庄静养”的传闻渐渐地在英国公府的仆妇间悄悄传播,四条胡同也有人听说了。所以当季红带着英国公府的小厮婆子来搬苗安素的箱笼时,有点眼力的仆妇都纷纷找事避开了,而那些来不及避开的仆妇望着趴在地上的宋翰,又望了望面无表情退到了季红身后的金桂,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下人打主人,这可是要被判流放的。
这小丫鬟怎么就敢?
四条胡同的人全都惊呆了。
正房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被禁锢了。
季红不由舔了舔嘴唇。
难怪窦夫人视英国公如无物,她身边的丫鬟可真是厉害啊!
今天自己如果想平平安安地从四条胡同出去,还得依靠金桂银桂两姐姐。
她对金桂和银桂的态度又平添了些许的恭敬:“两位姐姐,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要回去复命,我看我们就快点帮二太太把东西收拾了送到田庄去吧!”
金桂和银桂心里明白,夫人让她来就是威慑这些人,至于搬东西什么的,那不是她们的活。
两姐妹笑着点头,守在内室的门口。
季红忙和几个婆子冲进了内室。
宋翰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宋翰。
宋翰一把推开小厮,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给我把护院找来。”他嘴肿了起来,下巴也是青的,望着若无其事的金桂和银桂,面色十分阴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就不相信了,几个妇孺还能从几个大汉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给搬走了!”
小厮应声而去,又很快折了回来:“二爷。不好了,那个季红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十几个武艺高超的大汉,如今把我们府的二门都给堵上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宋翰气得直哆嗦。
苗安素这个贱人,竟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要和他对着来!
他要是今天让苗安素踩到了他的头上,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大步朝外走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小厮急急地跟了上去。
季红手脚麻利地收着东西。
她今天能顺利地闯进来。说白了,不过是出奇制胜,借助了窦夫人的人马,再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当务之急是把最贵重的东西带走,至于那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和在器皿铺子里买回来的陈设之类的,只有便宜宋翰了。
季红客气地催着从窦昭那里借来的粗使婆子:“麻烦几位妈妈快点,等二爷回来我们恐怕就走不成了。”
几个婆子见宋翰被打了,心里也正虚着,笑着应好,手脚更快了。不一会就收拾好了三、四个箱笼。
季红生恐迟则生变,把苗安素的细软都塞到了金桂和银桂的身上:“两位姐姐帮帮忙。把这个带给我们家二太太。”
金桂银桂只听窦昭的吩咐,既然窦昭让她们帮季红,她们也就没有推脱,把东西揣到了怀里。
季红松了口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她心中正急,派了个小丫鬟去看个究竟。
小丫鬟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季红姐姐,是舅爷过来。领了一大帮人,说是要为二太太把场子找回来呢!”
太好了!
有了舅老爷这个帮手,事情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季红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宋翰却被气得翻白眼。
苗安平颠倒黑白。开口闭口全是指责他和父亲的通房通奸被苗安素发现,好言相劝不听,还把苗安素送到了宋家的田庄静养的话,逼着他拿了一千两银子的遮羞费。
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和苗家做了姻亲,除了银子,苗家的人就不知道有第二件东西了。
宋翰牙齿咬得吱吱直响,冷笑道:“血口喷人,谄害官家,也是要坐牢的!”
苗安平不以为然,笑道:“宋二爷可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我们去顺天府说理去!我就不相信,这儿子睡老子的通房,还有道理了。对了,我听我妹妹说,好像当天辽王爷也在场,辽王爷这不还没有走吗,到时候我们把辽王爷也请到衙门里做个证。别人请不动辽王爷,你们宋家可是勋贵里头第一家,肯定请得动辽王爷!。”
宋翰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敢真的和苗家到顺天府打官司。
他倒不是怕丢脸,反正宋墨也说过了,他是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就算是到了衙门,大可拿这个当借口。可是如果让辽王知道他不仅办砸了差事,还连擦屁股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能有今天,倚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