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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忆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找些东西给你垫在身下。虽然已进五月,但这山里晚上还是很冷的,坐在这种潮湿的地上对身体也很不好。”
江凌却摇摇头:“有火就好。而且这里白天我都看过了,因是春天,地上连落叶都很少,更不要说别的了。再说,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儿找去?别去了,我不放心。”
“凌儿……”一听这话,秦忆有些动情地唤了一声,望向江凌的目光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你别多想,我、我就是……你要出事,我一个人在这儿怎么办?”江凌被他看得一阵心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脸上有些微微地发红。
“你不放心,那我就不去了,听你的。”秦忆的声音里异常温柔。他走过来坐到江凌身边,转头看着她:“那你靠着我,会暖和一点儿。”
“有火呢,不冷。”江凌垂下的眼睫毛,像蝴蝶美丽的翅膀,在火光的照耀下一扇一扇,直把秦忆看得痴了。
好半天,他才把目光转开,叹道:“凌儿,我真想在这里呆一辈子,不出去了。”
“胡说。”江凌看着火堆嗔了一句。见秦忆还想再说什么,她赶紧道:“不许再说话,我困了,要睡觉。”
秦忆也看着火堆,没有再说话。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江凌往他那边轻轻一拔:“靠着我,会舒服一些。”
头碰到秦忆坚实的臂膀,江凌的心底里忽然生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本想把头抬起来,但心里对这种踏实的眷念,却又让她万分不舍。挣扎再三,江凌还是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舒服地靠在秦忆的肩上,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感觉到肩膀上的头慢慢放松,把重量都放了上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漫延了秦忆的全身,心底里涌动的感情让他非常想伸手去抚摸一下江凌的头发,但手伸到了一半,他还是强迫自己放了下来,然后把身体调整了一下,让江凌尽量靠得舒服些。
正当秦忆沉浸在幸福里不知所以时,却忽然发现肩膀一轻,肩膀上放着的脑袋似乎不见了。他心中一惊,转头看去,正遇上江凌亮晶晶的眼睛,扑闪着长睫毛看着他,咬着嘴唇涨红了脸,却半天不作声。
“怎么了?”秦忆看她可爱的样子,心跳漏了半拍。
“我……”江凌难为情地移开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山谷,“我要到那边走走,你……你就呆在这里不许动。”
秦忆看着她,眉毛皱了皱,似乎在思考她说这话的意思。
江凌却不等他思索明白,就挣扎着站起来。秦忆忙上前扶起她,看了看四周,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先去看看。”说完看江凌站稳了,他也不扯从山顶上带下来的布条,只身往旁边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里。
见秦忆忽然从前面消失,江凌没来由地有些心慌,一种担心、害怕、失落充斥着她的心房。她正要张嘴叫他,却见秦忆已从黑暗中闪身出来,到了她面前,看着她道:“我带你去,不过你要快,看不见你,我实在不放心。”
江凌愣了一下便红了脸,知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这头刚点下去,她便被搂进了一个坚实而有阳光味道的怀抱里,忽然身体一轻被了带起来,两个跳跃后就到了离火堆有十多米远的地方。
“好了,我回火堆那里去,有事一定要叫我,我会在一瞬间到你身边的。”秦忆在她耳边道,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过还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她,一步步朝火堆走去。
骤然从温暖的怀抱里出来,这一瞬的温差变化还是让江凌愣了愣。不过黑暗的山野危险重重,让她很快清醒过来;刚才换位的感觉,也让她知道秦忆此时是多么担心自己。她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动作迅速地解决了问题,然后往前面走了几步,这才出声道:“行了,你过来接我。”下面就是山崖,一个不慎就会滚落下去。她这腿脚不便,可不敢逞强。
话声刚落,她就被搂进了刚才让她眷念的怀抱里,之后便被带离了那里,不一会儿又回到了火堆前原来坐着的地方。
“好了,睡吧。”秦忆恋恋不舍地把她放开,扶她坐下,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嗯。”这回江凌不用秦忆再说什么,主动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闭上不一会儿又睁开,问道:“你……不用去么?”
“不用。”秦忆很快地回答,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江凌的脑袋,“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赶紧睡觉。”
“噢。”江凌乖乖地闭上眼,再也不说话。
见江凌半天未动,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秦忆转过头看着她如玫瑰一般美丽的脸,怔怔地看了良久,这才用另一只手添了两根柴,然后闭上眼睛,满足地睡去。
“叽啾,叽啾……”第二天,江凌被一阵鸟叫声惊醒。她闭着眼迷糊了一会儿,舒服的感觉让她不愿睁开眼睛。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而且,很温暖,很温暖……
“糟了。”正要迷糊再睡去,她猛地一惊,忽然想起她和秦忆还被困在山谷里,现在是什么时候?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她倏地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漆黑略带痴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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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我是妖精
“我……”江凌张嘴刚要说话,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半躺在秦忆的怀里,“啊”地一声轻呼,赶紧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
江凌这一忙乱,额头“嘭”地一声撞到了秦忆的下巴。
“疼不疼?”秦忆分明痛得呲了一下牙,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江凌,只管问她疼不疼。
“不疼。”江凌摇摇头,眼睛却不敢看秦忆。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两辈子里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让她心如撞兔。
“洗脸吧。”秦忆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转过身去拿起那个装水的皮囊,“用完我再去打点水。”昨晚用了那么多水,皮囊里现在没剩多少了。
“不用了,凑合着漱漱口就好。”江凌可不敢让秦忆去找水,谁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过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她可不想再横生枝节。再说,要水,她空间里多的是。
“对了,咱们怎么上去?”漱了口,江凌看天已经大亮了。估计不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想起就算有人来,他们也很难上去,江凌望了望崖顶,有些发愁。
“到时他们拿了长绳来,我就可以带你上去。”秦忆看了江凌一眼,“不过,要把你背在背上。”
“哦。”背就背,这个江凌倒没怎么在意,无论是抱还是背,她都得落在秦忆身上才能离开这里。但她又看了看山崖,有些担心地问:“两个人的重量,你有把握么?”
“没问题,只要他们带来的绳索够扎实。”
秦忆话声刚落,崖上就响起了马雷的声音:“公子,公子,我来了。”
“少将军,我和张放也来了。”很显然,这人就是昨天秦忆嘴里的吴天明了。
“来了就把绳子扔下来吧。”秦忆仰头道。
“马雷,我娘怎么样?”江凌不放心地问。
“挺好的,你别担心。”
挺好才怪,估计昨晚都没睡觉。江凌叹了一口气。
“最多的担心一下,只要你平安到家,就没事了。”秦忆安慰她。
这时马雷的声音又大崖上响起:“公子,昨晚我回去找了一夜,也没找到那么长的扎实的绳子,不过我把青山村一个熟悉这座山地形的人找着了,他说你只要爬到崖底,从右边绕过去,也就是大半天的路,就能走到路口了。”
“没有扎实的绳子?”秦忆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假?莫不是马雷看出他对江凌有情意,想要让他跟江凌多呆一段时间?
不过,就算有扎实的绳子,也要冒一定的风险,毕竟只要一口气不稳,他们就有可能落下来。秦忆自己倒无所谓,生命危险是绝不会有的,只是担心江凌会在他背上担惊受怕。
他转过身来,把攀上去有可能存在的风险跟江凌说了一遍,道:“如果你觉得往上攀好,我就叫他们去找绳子,不可能找不到的。”
“不用了。”江凌摇头,“咱们还是往下走吧。你那药还挺管用,休息了一一晚,我感觉我的脚没怎么痛了。我可以走的。”无论是她自己一个人攀上去,还是秦忆带着她上去,江凌都没怎么有信心。还是在地上走让人踏实。
秦忆看了她一眼,没有争辨,转过头去把路线向马雷他们问了一遍,然后对江凌道:“既然要走大半天的路,那咱们还是得吃了东西再出去,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打些猎物,顺便探探路。”
有那么多的树挡着,地势也复杂,要想从山崖上把食物吊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江凌也知道只能自立更生,点头道:“嗯,好。”
看秦忆拿起水囊,她又道,“一直都没听到有水流的声音,这里即便有,估计也挺远,你别走远吧,吃点东西咱们就出山,也许路上能遇上水源呢,就算遇不上也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说完,见他还是没有把水囊放下的意思,又道,“你把水囊留下,我一会儿要喝水。”
秦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敢走远,听她这么一说,便将水囊留了下来,嘱咐了江凌两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弩,道:“如果有野兽来,你就用小弩射它。”
“给了我,你就没工具打猎了。”这把小弩小巧玲珑,制作精巧,江凌看了爱不释手。不过想想秦忆打猎更需要它,还是将小弩递还给他。
“我还有一把飞刀,放心吧。”秦忆笑了起来,深深看了江凌一眼,道:“我走了。”
“小心些,打不到猎物也没关系,早些回来。”江凌知道他本事了得,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了两句。
“好。”秦忆轻声应道,目光变得柔柔的,凝视了江凌好一会儿,这才闪身离去。
江凌看他的身影向山崖下掠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丛里,这才坐下来,目光有些忡怔。秦忆的心思,她很明白;但她自己的心思,却是不清楚。经过了这一夜的相处,她对秦忆虽然由抗拒变得亲近,但要说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从此以后把秦忆当成未婚夫来相处了,却是没办法做到。
想到这里,江凌不禁有一些感激秦忆。其实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了他感情的涌动,就像刚才。但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没有对她有更进一步的亲近动作,也没有在语言上再提感情之事。她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他或许,心里明白。
发了一会儿呆,江凌把水囊盖子打开,将空间水注了一些进去。身上带有喝的吃的一大堆东西,却不能拿出来用,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秦忆果然没去多久,江凌把这些做完再拾了一会儿柴,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叶子包着的东西。
“是什么?”江凌好奇地问。
“兔子。”秦忆见到堆在江凌旁边的柴,有些责怪地看了江凌一眼,“又乱跑,说了你那脚还不能走路。”
江凌吐了吐舌头,没有作声。她的脚感觉没怎么疼了,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过这家伙会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看来一会儿她要想自己走下山崖去是不可能的了。
“兔子怎么包在叶子里?”看秦忆把火升起来,转头又好奇地问。
“我已经把它处理过了。”秦忆背着她将叶子打开,掏出了小刀。
江凌站起来,伸出头去看了看那张叶子,看到秦忆双手灵活地把一只杀好剥了皮的兔子切开,她不由抿着嘴看了秦忆一眼。
秦忆把兔子处理好才拿回来,其实是担心她看不了杀兔子、剥皮等血淋淋的场面吧?
秦忆把兔肉剔出来,切成一条一条的,抹上调料,用竹枝串了,伸到火上去烤。
“我来吧。”江凌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竹枝。
“这儿烟熏火燎的,又脏,你赶紧回去坐着吧。”秦忆却避开她的手,“一会儿就好。”看江凌不动弹,又催,“听话。”
时值五月,南方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坐在这火边,只这一小会儿江凌就觉得有些热。想着自己坐享其成,让秦忆一个人在这儿火堆旁受热操劳,江凌哪里好意思走开,自然坐在那里不动。然而山谷里的风向没个规律,有时往她这边一吹,浓浓的烟扑面而来,呛得她禁不住咳了两声。
“凌儿。”看江凌咳嗽,秦忆皱起眉,言语里有些严厉。
“好吧。”江凌投降,退回她原来坐着的地方。当初秦忆选地方烧火就考虑过风向问题,尽量避开她这个方位,所以偶尔有烟吹过来,在半空一晃就不见了,再没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