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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消遣老汉?”李大厨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江凌摇头。
“当然不是。这样吧,明日,我派人将菜拿来给李师傅,您一试便知。”
“好好好,如果菜的味道真如小公子所言,你们这酒楼的大厨,我做了。”李大厨一拍扶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秦忆知道事儿成了,极为高兴。
大事谈成,尽管李大厨再三挽留,秦忆与江凌还是告辞了出来。
上了车,秦忆把车帘放下,“你的脚还没全好,这几天又走了那么多的路,我看看。”
江凌心底甜蜜,把鞋袜脱下。
秦忆伸手将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按了按,点头道:“还好,没再伤着。”说着,手上发力将一股暖流送到江凌的脚裸上。又道:“明天你把菜准备好,我接江涛去潇湘书院时,顺便一起把菜送过来。”
江凌看着他刚毅英俊的面容,轻声道:“你上午军营里不是有事吗?我陪小涛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军营里的事我已叫人代做了,不碍事。你这脚还没好全,不要太累了,明儿在家好好歇歇。再说,林山长那里,有些话,旁人来说,要比至亲说要好。你放心,我会把江涛这事办好的。”
“嗯,听你的。”江凌抬起头,看着秦忆的眼睛,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在山崖下曾经有过的踏实感,又从心底里涌了上来,漫延了她的全身。自从来到唐朝,作了一个毫无根基的小老百姓,被张流芳逼债,被刘婶敲诈,一文文地赚钱,一点点地打拼……孤身一人拼搏,她总怕被伤害,所以身上如刺猬一般,时时防犯,处处小心。现在,有秦忆可以给她依靠,为她遮风挡雨,她终于可以不用在这陌生的地方踽踽独行了。
“秦忆……”她轻呼。
“嗯?”秦忆转过脸来,剑眉下一双星眸满是柔情。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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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不说两家话
看着江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秦忆不禁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谁是你媳妇儿?”江凌红了脸,还是追问下去,“咱们原来明明互相讨厌,所以退了亲,你为何后来又对我那么好?”
秦忆拿过袜子,准备给她套上,江凌一把抢过,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来。”
秦忆也不勉强,看着她把鞋袜穿好,轻声道:“知道吗?从小到大,无论是在边关,还是到京城述职的那几个月,也有无数的夫人带着她们的女儿或亲戚上门,想跟我家攀亲。我所见到的那些闺阁小姐,虽然文雅守礼,但怎么看都像个瓷娃娃,全是一付面孔一样的表情不说,还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眼泪汪汪,看着实在是让人心烦。当时我还在想,如果你也是这种扭扭捏捏的德性,那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见江凌抬起眼看他,秦忆摸摸鼻子笑了起来:“没想到,第一次见你,你的表现就跟那些人全然不同,竟然是个村姑,还凶巴巴的,还敢嫌弃本公子,嚷嚷着要退亲。可真把我气昏了。后来还让我爹把我暴打了一顿……”看江凌用眼睛瞪他,赶紧摆摆手道,“是我错在先,打得对。行了吧?”
见江凌嘟了嘟嘴不说话,他又才道:“被人嫌弃,所以心里很不服气啊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般了不起。结果一查,你暴打阿福,让那老张师傅给我和阿威吃泄药,到酒楼里女扮男装做小二,卖菜谱挣钱还债,种菜种花也都折腾出许多道道来,实在大为有趣。而且性子还不是一般的犟,又着实要强,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不过这一点,你让我很敬佩。很多人,无不想着依靠别人,依靠运道,而不是自己去努力,去奋斗。换着另外一个人,看到我们找上门,不定怎么奉承、怎么巴结、怎么想办法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而你却不,你仍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你家的现状。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我觉得实在不容易,也很不简单。我想帮帮你,所以不知不觉,就对你好了。”
听了这番话,江凌心里暖暖的,软软的,甜甜的。她主动伸手握住秦忆的手,将头靠在了秦忆的肩上。这番动作让秦忆大为惊喜。以前都是他主动,但他担心江凌怪他轻薄,没敢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此时见江凌主动,他哪还能控制住自己?伸出手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被秦忆紧紧地抱在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江凌觉得,自己终于在唐朝找到了让心生根发芽的地方。
江凌回到家没多久,刚走不久的秦忆就派人送了信来,说酒楼已经拿下了,花了七百两银子,那个叫大牛的学徒也留了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江凌很高兴,特意跑到外面的菜地里看了一下,打算明天各种菜都摘些送到李大厨家去。接着又拿了锄头到院子里,把原来菜地旁边的空地都挖松,准备把这个季节能种的菜全都种上。有空间水浇灌,这些菜会很快就长起来,可以缓缓不断地供应酒楼。不过如果酒楼的生意红火起来,她种的这些菜自然很难满足酒楼的需求,只能种出多少供应多少了。
空间在她采回来的两株植物和那株兰花雾气的作用下,又扩大了不少面积,已有一百多平方米了。可以在里面种的植物又增加了不少,但江凌还是决定不拿空间里种的菜去酒楼出售。毕竟外面菜园里浇了空间水的菜虽然味道好,但还不至于太出格。而空间菜拿出来,就太引人注意了。到时候不是赚钱,而是惹大祸。就算是秦将军,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她。
第二天是江涛到书院考试的日子,吃过早饭,江涛就在李青荷反复的叮咛里,与一大篮菜一道上了秦忆的马车。他这一趟倒没去多久,到了中午便回来了,满脸喜色地告诉母亲和姐姐,自己已经通过了考试,随时可以进书院里念书。秦忆也告诉江凌,李大厨尝她种出来的菜,大为赞叹,说有这样的食材,就是不给他工钱,他也要到酒楼去干几年。
双喜临门,全家自然高兴。李青荷对秦忆感激地道:“这件事,全靠你们帮忙。我想请你们一家吃餐饭,你回去问问你爹和你娘何时方便。我好作准备。”
江凌搂住她的胳膊:“娘,就咱们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请秦伯伯和伯母去外面酒楼吃,食材又不如咱们家的好。不如这样——拿上咱们家的食材,让李大厨给做,就在新酒楼吃,在开业的前一天,你们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李青荷赞同,转头问秦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这事儿,正想跟凌儿商量呢。”秦忆看了江凌一眼。
“那你们商量,我去做饭,秦公子今天不许走,就在这儿吃晚饭。”李青荷说完,站起来对江涛使了个眼色,“小涛,你来帮帮娘。”
看着江涛跟李青荷出去,江凌苦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秦忆一眼,扯开话题:“酒楼的事你作主就行,我只管供菜,你们或直接清算菜钱,或给一成份子就好。”
“那怎么行?我本来就是想帮你,才张罗的酒楼。你赚够了钱,咱们才能早一点成亲不是?那天你也听葛夫人说了,我都二十了,该让我娘抱孙子了……”
“秦忆。”江凌瞪了他一眼,脸涨得通红。
秦忆“嘿嘿”一笑:“好好,咱不说这话。我说说我的打算:李大厨随时能来;酒楼原来的帮厨和小二也都被留了下来;门窗桌椅修一修油一油就能用;菜么,我派个信得过的手下,每日骑马到你这儿来拿菜就可,不够的就去买些,你也别种太多,别累着。然后咱们再选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开业了。这酒楼往后咱们也不用操心,只管交给吴管家。你看还有什么不妥的?”
“嗯,挺好,没啥不妥。”江凌本想把酒楼布置成现代酒楼的样子,后来想想,古代酒楼布置都差不多,他们这酒楼既然是以味道取胜,倒不必弄那些花哨的东西,便作了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一个酒楼的名字。然后让我爹给写个匾额挂上去。”
江凌笑道:“那倒不如让秦伯伯给想个名字。”
“这个主意好我爹要知道是你让他起的,指定得高兴。”秦忆瞅着江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不跟你说了,我做菜去。”江凌知道他什么意思,嗔了他一眼,站了起来。
“凌儿……”秦忆忙叫道,“我让两个丫环来帮帮你,可好?看着你成日做这些粗活,我……”他住了嘴,没说下去。
江凌停住脚步,看着门外的青青叶子好一会儿,这才回转身来笑笑道:“等建好新宅子,我再买几个下人。现在么,还是照老样子吧。”
秦忆既要留在这里吃饭,马雷自然被派回去给秦府带话,待回来的时候,便交给江凌两张纸:“江姑娘,你那建宅子的图,公子让我去何师傅那里拿回来了。”
江凌接过来一看,倒是很高兴。何师傅那儿子,把她原来的写意图改画成了一张施工图,各处标得明明白白。原来这时候建房子,无非是砖头和木料。古代大树甚多,价钱自然便宜;人工也不贵。何家作出的预算,如果像她这般青砖黛瓦地建些房屋,再挖一大一小两个池塘,把路用小石子铺好,一共也只需一百二十两银子。
而江涛的束修是十两。
不说再赚钱的话,只她身上这一百四十两,便也勉强够了。
何况,且不说卖味精,只这酒楼开业之后,便会有收入,她倒不用担心生活没着落。
当下江凌把图纸给秦忆看了,又把自己的想法细细交待了一遍,拿出一百二十两银子交给他:“那就劳烦你帮着把宅子建起来。”
秦忆看看四周没人,握了握她的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接下来的几天,江凌除了跟李青荷一起给江涛打点行李,便是到村里各家去,买了些自家没有的当季菜秧和种子,将菜种了下去;又把自己记得的一些菜谱,细细地写了出来。那边秦忆一边忙着军营的事,又张罗酒楼和建宅院,也没空过来。
在家呆了三、四天,江凌看家里已无事可做了,江涛也还得等过几日秦将军有空了一道送过去,她便想进城去看一看。一是想到花市看看能不能遇上有雾气的花卉,顺便看看酒楼装修得如何了。
原本马雷天天驾着马车来,在秦家一呆就是一天,又无事可做,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李青荷和江凌都觉得不妥当,便让他别来了。所以此时临时起意要出门,江凌自然得跑到镇上雇骡车。
换了男装,江凌走到镇上,到了平时雇骡车的地方,却发现一辆车都没有。这也是常有的事,就像等公共汽车,不是随时都能恭候你的。江凌正等得有些不耐烦,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响,一辆骡车从后面驶了过来,看到江凌,那车夫放慢速度,伸出头道:“这位公子,是不是要进城?我从城里送了一个客人出来,正要回去,顺道载客,只需八文钱,公子要不要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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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可疑的人
江凌看那骡车跟她平时乘坐的一般,骡子虽然健壮,皮毛却有些黯淡;后面的车也半新不旧,轮子有些泥,车棚上全是灰尘;车夫则是个中年男人,看面相是个忠厚老实的,戴着个破帽子,身上的粗布衣服虽然干净,但边沿都有些毛边,显然已穿了有些年头了。
看了看通往城里的路,路上依然没有骡车来,江凌正犹豫间,那车夫又道:“要不七文钱,您看好不好?”
江凌倒不是为了这几文钱。谨慎起见,平时她都只乘这青山镇那几个脸熟的车夫的骡车。不过看这车夫和骡车的样子,倒还真像是零陵城里载客的,送了客回城,顺道沿途搭客,倒也正常;她又想着自己好歹会些武功,又有空间,这青天白日之下,也不可能这么凑巧遇上坏人,心里暗笑自己多疑,抬脚上了车。
那车夫看她上车,大喜,笑道:“公子您坐好嘞驾~”
骡子在他的驱赶下往前迈了两步,正要起跑,却听后面传来叫声:“你这车可是到城里的?”
江凌转头往车后一看,却是两个中年男女,妇人手臂上挽了一个包袱,跑得气喘吁吁。
车夫忙叫住骡子,转头叫道:“正是,十文一个,上车即走。”
这车夫倒会坐地起价江凌暗笑,摇了摇头。
平时乘车就是这个价,那汉子二话不说,就想上车。妇人却拉了丈夫一把,对车夫道:“八文钱,你要载咱们就乘,否则就算了。”
“九文,不能再少了。”车夫此时倒是口气硬了起来,不肯再降价。
妇人不过是本着能省一文是一文的思想,顺口讲讲价。此车不乘,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车,就算有了车,也要等到坐满了人才能走,这么下来倒耽误半天功夫;而且那些骡车十文车钱一文都不能少。所以这会儿也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