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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叶长胜问。可怜的爸爸这两天差不多花了两百万，不知道女儿还在外头给他疯狂树敌！
叶二哥也不想刺激他爸，于是他不说话。
“霓霓？”叶长胜追问叶霓。
叶霓盯着电脑说，“没什么，就是那大衣商场不给退，我找了个律师以假一罚十的承诺，用合同法起诉他们。”
叶长胜说，“呀，那这个可不容易告，那商场……百丽国际后面可有大集团。”
叶霓抬头，愣神了五秒，她告的另一家，也是大有来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告诉她爸，想了想她把电脑转了一下，“我以前工作的新世界百货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商场自己经营的，但另一部分就属于半承包性质。我以前工作的那个化妆品，等于就是在那边租了商场的地方。”
叶长胜点着头，喝了口豆浆说，“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叶霓说，“没错。”她的手在电脑上按了按，“可是我去办手续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她轻言细语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律师取证的挺快，是因为品牌本身出了问题，但是推了员工出去，那被炒的三个员工里面也有我。我当时考虑如果处理不好，对我和咱们家的名声都会有影响，就直接让二哥叫了律师过去。”
“叫的好！”叶长胜已经听的变了脸，他的反应倒是出乎一对儿女的意外，比他们想象中更加的生气，“这事情不是小事，生意场上名声更重要，何况是被冤枉！”叶长胜气的脸通红。
叶嘉有些奇怪他爸的反应，“那这样同时得罪两家，会不会引来别人的报复？”
叶长胜说，“咱们生产的东西多数都是对工厂，装修类的门锁，他们商场也就是卖点咱们的门锁，钳子，螺丝刀，卫浴里面的花洒毛巾架，还有什么？”
“还有水槽和水龙头。”叶霓补充，她敲了敲桌子，这些她早就了解的清楚，“应该不会的，爸，我问你点事情。”她指着电脑上的一个名字，“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是天生的死对头吗，为什么这个姓庄的开百货公司，这个姓林的也开，时间正正好比人家晚一个月。
这个姓庄的搞房地产，这姓林的也搞，比人家晚开盘一个月，可是预售却早一周，同一区域，他早一周，还每平方米便宜一百块钱，有这样做生意的吗？还有人家姓庄的搞水务环保，他就跟着弄个水务兼节能环保，这姓林的家伙是个万人恨呀！”
叶长胜被他女儿的口气逗笑了，说道，“他们俩爸爸都不熟，太年轻，生意又做的大，你说的这些，我倒从来没有注意。”
叶霓点头表示理解，生意场上，她爸这种确实难攀上人家。
她看向叶嘉。
叶嘉被那目光中的“殷切”刺了一下，连忙说，“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俩和大哥年纪差不多，明晚上要不大哥回来你问问，是怕中间有熟人的关系吗？害怕得罪人？”
叶霓收回目光说，“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同龄人如此成功，你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你还不知道风驰电掣地赶往公司去！”
叶嘉顿时胃疼，“我不吃早饭了。”他站起来拿包。
却没想叶长胜也跟着站了起来，“咱们俩一起走。”
叶霓说，“这叫林赫的虽然幼稚了些，不过他才25岁，他22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第一家控股的子公司了，你应该像人家多学习。”
叶嘉不信，“这些我都没听说过，你胡说！”
叶霓摇头，“我从他们公司的业绩报告上看到的，你平时在什么地方看……新闻吗？”语气很鄙视，好像从新闻里看都是不会思考的笨蛋。
叶二哥看向他爸，“她不这么讨人厌不行吗？”他语气绝望了……
叶长胜安慰他，“上班去，上班去。”
叶嘉被拉着出了门，却没想叶长胜先一步缓出口气，“还好走了呀，一大早你妹就订了一套餐具，几十万呀，什么法国皇室的牌子。要不是我拦着，她还要订家具，她好像早就已经看好了，下单的速度太驾轻就熟。”叶长胜上车后揉着自己的心口，一向身强体健的他好像也能体会心脏病病人的苦恼了，“……要不是走的快，她说不定想买房子了。”
叶二哥看了他一会：“……爸，你说她这摔的……”
叶长胜抬手，略疲惫道，“算了……咱们赶紧上班挣钱去，千万别再提你妹。我头疼！”
屋里的叶霓却继续翻着电脑上的业绩报告，她觉得自己很体贴，既然这位林先生什么都喜欢和姓庄的比，她连律师函都让律师起草的相似，他今天早上收到，一定应该很高兴……希望自己猜测的都对，连处事，他也喜欢和对方对着干才好！
******
此时和叶长胜一样头疼的，还有城中摩天大楼顶层的林先生，林赫！
他不知道，在城市遥远的另一边，叶霓已经把他和庄殊pk了一遍，从公司业绩到公司未来发展。
“林少。打印好了。”助理把另一封律师函递给他。林赫坐在桌前，上学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姿势，一个字一个字地对！
助理就看着自家老板，对秘书挥手，示意她出去。
等门关上，他说，“要不要我叫李律师过来，他爸是律师公会的，让他们出面，一个电话，对方肯定得收回这律师函。”
林赫摇头，“威胁人，没品！”
助理摆了个委屈脸，怎么没品了，这世道不就是拼关系吗？
“那我们也和庄先生的新世纪百货一样，直接和品牌解除合同，反正合同上写的清楚，如果他们做了影响商场声誉的事情，我们随时有权利终止！”
林赫却还是摇头，那律师函他快要看完了，发现竟然差不多措辞都一样，他猛然抬头，笑着说，“姓庄的没胆子，以为把品牌弄走，炒了人事部的经理就可以息事宁人。其实谁不知道他是做样子，那被炒鱿鱼的人事部经理一定安排去了别的子公司。我偏要和他不一样！你让品牌按照自己定的‘假一罚十’给客人赔付，你告诉他们，没本事假一罚十就别印，印上出了问题就愿赌服输！”
助理略犹豫说，“那要万一开了这个头，别人都抓着这个来假一罚十让赔偿，那可怎么办？”
林赫站了起来，抽下椅背上搭的西装，那款式时尚典雅，真真衬他，他系着西装纽扣说，“让品牌自己小心处理，他们自己做坏了行内的规矩，告诉他们，处理不好，我们商场会追讨名誉损失！”他的语气中全是浑不在乎，只要能把庄殊踩在脚下，每一个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我告诉你，什么叫大气，愿赌服输也是种大气，勇于承认错误更是大气，谁像庄殊，只会欲盖弥彰！”林赫想到庄殊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简直觉得心情好的无以复加，“让商场的品牌也都自查一下，承诺就要做到，做不到的不许乱承诺，以后商场弄个赔付机制……这个开会再说。”
正好秘书推门进来，站在门边说：“林先生，会议时间到了。”
林赫往会议室去，“你留下处理完这件事再过来，另外把商场负责人叫过来。”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完全没了无人时的跳脱劲，显出了城中新贵生意场上的杀伐果断来！
助理点头，心里想，这个告他们商场的太有福气了，正好赶上这个寸劲，要不是中间隔着庄先生，自家老板一定不会帮着外人整治自己的品牌。
他看着律师函上面写的，那边要告他们的，是“金叶子五金厂”的，嗯……叶嘉，这是什么人？
得好好查一下……
☆、第11章 夏听音
会议室里
“据cric最新的数据显示，从年初至今，可以说房地产市场哀鸿遍野，全国的大型房地产企业，没有一家完成指标。是2010年至今的最低水平。”策划部的经理推了推眼镜，“所以我们计划推出的新楼盘，销售前景也不乐观。”
会议室里坐着大概20多名公司高层，每个月都要做一次销售情况总结，销售目标，更是时时要提。但是策划部经理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打预防针了。
“咱们市房企的负债率飙升了120％。”负责房地产的总经理看向林赫说道，“开放商之前拿的地，都喜欢压在手里等涨价，谁知道政策转眼一变，现在拿地一年不开发要被罚，两年不开发就要收回，这下好了，全都风风火火开盘，大家都扎堆了，可是正好又赶上楼市低迷。”
林赫微微扬了扬下巴，“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咱们今年推出的项目本来也不多。”
“那倒是，如果比起中殊庄先生，咱们是好很多，咱们可以完成70％的销售指标，但他们预计只能完成49％。”那经理又说。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知道自己大老板喜欢听什么。果然就见林赫伸手过来，“数据我看看。”
他忙把文件夹递过去。
林赫看了两眼，笑了一下，有些嘲讽，一扔那文件夹说，“今年才开始两个月，你们都打醒精神，别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我只看年底的数据。”
文件扔在桌上，如同砸在经理的脸上，他拿过文件夹，知道自己又拍马蹄子上了，老板是不喜欢庄先生，但却不喜欢别人这样提，显得自己企业领导太小肚鸡肠，自己实在是犯了糊涂。
林赫眼神沉郁地盯着他，看他“低头认罪”，才一指另外一个人，“说说你们那净水设备，考察的怎么样？”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立刻站起来，“我们这次特别去他们美国的厂里看了下设备的生产，这种水质分析仪可以说专门为咱们国家的污水排放设计……”
隔着一扇门，会议室套着小会议室。
百丽国际商场的经理已经赶来，他这种级别的经理是没有资格开今天的晨会的，看到门推开，他立刻站了起来，“tony，林先生怎么说？”
林先生的助理小哥，英文名tony，也有员工妹纸叫他小汤哥。
但是此时对着商场经理，他也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林先生的意思就是刚刚电话里吩咐的。你们审核品牌入驻我们商场怎么能出这样的问题，像这种明显质量有问题的品牌，挂着羊头卖狗肉，他们消费的是我们商场的信誉，你以为他们写个‘假一罚十’，顾客就相信了他们，顾客是冲着咱们商场来的，害群之马，他不止消费了商场本身的信誉，也变相影响了其它品牌。你现在立刻回去，让他们负责人好好和客人接洽，不要多生事端。”
经理此时和遥远的另一端，大世界的经理同命相连，都被骂的出了冷汗。
“好好，回去我一定认真整顿。”事发突然，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个不长眼的客人，竟然敢越过商场直接找到大老板，而且大老板这次竟然不护短，太不科学了。
他往会议室看了两眼又说，“……那林先生有没有具体指示，这个品牌本身，咱们……”
y笑了一下，我们是人情社会，九转十八弯，总是不时会有交集，经理这样说，一定也是收了品牌的好处，“这样说吧……正好新世纪那边也出了一桩相同的事情，林先生说，如同打赌的人愿赌服输，这是种精神，玩不起，就别上场！他们品牌既然敢保证假一罚十，那么人家抓住他，怎么就不敢认罚？”
那经理诺诺地说，“可是假一罚十，那不是说假的嘛，这东西只是部分不符合陈述，百分之四十的羊毛，不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真，那是不是……”言下之意，一万的大衣，罚十万，但有40％的真，那就应该只付六万……
y这次真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脸皮这东西，真的不刷不知道，他说，“咱们是综合性集团，声誉，那是总公司的！这事林先生已经做了决定，你还能想出这么聪明的解决办法，品牌给咱们商场抹了黑，你还知道帮他们节省几万块钱。真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去给林先生说说……正好林先生说商场要自查，以后要弄个赔付机制，没准这事能给他启发。”他没转身要进会议室，却一下被拉住！
这下商场经理真的冒冷汗了，“我明白了，明白了！”这反话谁听不出，被林先生知道，自己洗洗回家睡吧，“还要整顿商场，弄新的赔付机制——原来林先生这么生气这件事，我现在知道了……”
y却沉下脸说，“才多大点事，也值得林先生生气，许经理，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不忙不忙！”许经理差点给自己一耳光，怎么接连说错话，连忙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我现在立刻就回去让品牌自查。”说完一溜烟去了。
y低头把那律师函抽出来，走到外间，交给林先生的另一位秘书，“许经理跑的太快，这个给他扫描发过去。”
秘书四十多岁，浑身上下写着严谨认真，她拿着律师函看了一下，才转身去发送，复印，归档，一个蓝色厚重的夹子被搬出来。
她翻看，里面全都是一页页的律师函。
她熟练地编排上号码，把复印件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