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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让他们师侄俩就此分开,断了任何可能发展成逆伦的机会,不是很好吗?为何这女人就是要与他作对?
心知肚明他的想法,姬笑春斜睨横觑,笑得娇媚又气人。「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嘿嘿……她可是很赞成小师弟和红袖将「师门传统」延续下去的哪!
「姬笑春!」怒极,拍桌斥喝。
对怒声斥喝充耳未闻,姬笑春笑嘻嘻的抛下他,转身走人。
「慢着!」见她一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荆天心下莫名一急,飞快起身喝问:「你想去哪儿?」
闻声,姬笑春顿足回头,艳红的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却充满揶揄的弧度。「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已没理由如同以往那般追捕着她,往后……往后两人可能不会再见,荆天心口蓦地一紧——
「不许走!」一股无来由的慌乱瞬间袭上心头,他莫名恼火,下意识脱口怒喝,可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不禁愣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怪了!
荆大盟主吃错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满心狐疑的睨觑他古怪的脸色一眼,姬笑春浑身寒毛竟瞬间窜起,心中暗叫不妙……
糟!这荆大盟主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有危险!
每当有凶险接近,全身寒毛就自动竖起,百试百中,灵验得不得了,如今这天生的「超吉避凶灵符」再次发出警告,惊得她下意识猛退数步后,这才连忙镇定心神,佯装若无其事的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
见状,荆天的脸色瞬变,低低诅咒了一声后,反射性的立即追了出去,早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对她穷追不舍的理由了。
呵呵……想来这一场长达十多年的追逐,没这么简单就落幕呢!
「大叔!大叔!我又来了……」踩着醉红落叶,童红袖挥舞着手扬声叫道,丝毫没有擅闯禁地该有的低调。
闻声,正在劈柴的魁梧男人猛一抬头,就见她已来到面前,粉嫩双颊有着奔跑过后的可爱嫣红,当下不禁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打从这小姑娘误闯入林那日起,她便天天前来拜访,有时是带份小点心分享给他尝尝,有时则只是陪他说话闲聊。
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多了她叽叽喳喳的谈笑声,单调的生活是变得有趣多了,可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她受罚。
「大叔,你放心吧!我很小心的,没有人知道我偷偷跑来找你啦!」明白他的心思,童红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摇了摇头,明白劝阻无用,男人不再多说,继续转身劈柴。
耳听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沉笃声响,童红袖托着腮坐在叠高的柴火堆上,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是会与记忆中爹亲离去的背影重叠,登时想起了爹、想起了小师叔,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这些天来,只要有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肯定少不了,难得突然这么安静,男人不禁奇怪的回头,却见她红着一双兔子眼。
「怎么了?」对她有着一种像对女儿的心情,男人不禁温言关切的探问。
「没、没什么!」慌忙摇头否认,她扬起笑脸故作开朗。「大叔,你在这片枫林待多久了?」
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男人也不勉强,当下微微一笑,低沉的淡然嗓音也轻轻荡开。「十多年了!」
「十多年?」瞠目惊呼,童红袖不敢置信地捧着脸,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后,才呐呐问道:「大叔,你的亲人呢?你不想他们吗?」
被囚在这片枫林十多年,一定很寂寞,很想家人吧?
亲人?
神色微怔,脑海顿时浮现一张童稚的可爱小脸,男人的眼眸不由得一黯,低声轻哺,「怎么会不想呢?不过我把她托付给信任的人,心中也较能安心了。」
这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想着女儿,只是碍于孩子的娘,他离不开这片枫林,自然也无法去探望女儿哪!
见他黯然的神色,童红袖不由得想起将自己托孤给小师叔的爹亲若还活着,肯定也如大叔这般在世上的某处感伤思念着自己,当下不禁心有威戚焉的安慰,「大叔,你别伤心,我相信你的亲人一定也很想你的。」
就如同她也很想爹爹一样。
对她的安慰言语,男人笑了,温声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谢谢你的安慰。」
「不、不客气啦!」嫩颊微微羞红,有些不好意思。
瞧她的害羞样,男人失笑,正想招呼她进屋喝茶之际,蓦地想起这些天来,他都「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至今还不知她的真实姓名;而她也是「大叔、大叔」的唤,也从没问过他的名,当下不禁摇头暗笑自己糊涂,温和的询问嗓音同时扬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迟来的问题。
「哎呀!」轻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童红袖这时也才想起两人好像从未自我介绍过,连忙好笑的急忙道:「大叔,我名叫童红袖,你以后叫我红袖就可以了!」
童红袖?
像似听到什么惊人之言,男人浑身一震,向来沉稳的刚毅脸庞瞬间大变,惊骇不已的瞪着她,嗓音不自觉巍巍颤抖着。「你……你说你叫童红袖?『衫身承马汗,红袖拂秋霜』的红袖?」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是啊!」被他剧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童红袖结巴了。
「你五岁那年就被托孤给你的小师叔,是不?」得到确定的答覆,男人难掩激动,急声追问。
「你怎么知道?」惊叫。
「你的小师叔是否名叫谷怀白?」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哑声又问,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了。
「大叔,为何你这么清楚我的事?」被吓得很严重,童红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果然!
心情激荡至极,知道自己吓坏她了,男人紧握着拳头,强压下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冲动,深邃眼眸满含情感地凝着她不放,嗓音嘶哑轻颤——
「红袖,你……你忘记爹了吗?」红袖……他的女儿啊……
爹?他……他的意思是……
眸眼瞬间大瞠,童红袖震惊地瞅着眼前神色激动的男人,结巴得语不成句。「你……你……你……你是说……说……」
「红袖,我是你的爹爹,童魁,你真的忘了吗?」沙哑的激荡提醒,他又惊又喜,眸眶微湿,不敢相信老天爷这么好心,竟把女儿送到他面前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震惊得不断摇头否认,可脑海中那抹记忆中的模糊身影却渐渐与眼前的男人融合起来。
难道……难道她第一次见到大叔时,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与怀念的感觉,就是因为……
想到这儿,童红袖浑身一颤,抬眸愣愣的瞪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都说不出话来。
知她一时之间难以相信,童魁心下一酸,可唇畔却噙着笑,柔声说道:「红袖,爹知道你受到惊吓:心中尚有犹疑,不过爹可以举出实证的。」
「什么实证?」脑袋已经乱烘烘一片,什么都无法多想,她下意识脱口质问。
「你屁股上有着一块像蝴蝶般的红色胎记,是不?」忆起帮小娃儿时的她洗澡的景象,童魁笑了,那笑满盈宠溺与慈爱。
「哇——」羞窘的尖叫,她双手飞快往后遮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屁股上是否真有块蝴蝶胎记,已经不言可喻。
「你你你你……」结结巴巴的你了个半天,却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瞅着她羞窘的神色,童魁又怜又惜的柔声道:「红袖,你还是小娃儿时,都是爹爹帮你洗澡的啊!」
此话一出,就见童红袖瞬间一僵,呆呆地瞅凝着他良久良久,眼眶不知不觉泛起泪光,视线逐渐蒙胧……
是啊!若非是爹爹,怎么可能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呢?
在这世上,帮她洗过澡,知道她屁股上有着蝴蝶胎记的,全天下就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小师叔,另外一个就是……
「你……真的是我爹爹?」不敢置信地捂着唇,她哽咽出声,难掩心中的激荡。
「傻红袖,我……我当然是你的爹爹!」同样微哽着声,童魁亦是激动不已。
「哇——爹——」终于忍不住哭叫出来,她飞扑进爹亲怀里埋头痛哭,只觉这一切如梦似幻,好像不是真的。
「红袖……红袖……爹的小红袖……」哽咽的嗓音嘶哑低喃,童魁紧拥着怀中人儿,眼眶泛红,湿润异常。
呵……他的宝贝小红袖长得这么大了……
长这么大了……
「呜……爹,你好狠心……就这样丢下我十多年……你好狠心……呜……」想到他十多年来没个音讯,童红袖又怨又恼,边哭边捶着那厚实的胸膛泣声控诉。
「对不起!对不起!红袖,是爹不好,真的很对不起……」听闻幽怨的泣诉,童魁心中纠结成块,又酸又疼,只能搂着她不断喃声道歉。
「呜呜……爹……爹……」哭得涕泪纵横,她不停的叫着爹,彷怫要将这十几年没叫到的份,一次全给补回来。
知怀中人儿情绪激动,一时难以平复,童魁抱着她轻轻摇晃抚慰,任其哭喊发泄,直到许久许久过后,她的哭声渐歇,心情慢慢回稳,这才又怜又惜的替她拭去满颊湿润,柔声询问——
「怎么会来到水月宫?你小师叔人呢?」满心疑惑。
当初会把最重要的宝贝女儿托孤给小师弟,就是相信他会好好的照顾她,怎么如今她人在水月宫,而小师弟却不见踪影?
听他提起谷怀白,原本已止住哭声的童红袖情绪再次起了剧烈波动,鼻子一酸,眼泪如水枉般瞬间又喷了出来——
「哇——小师叔不要我了……」哭得淅沥哗啦,好不凄惨。
「怎么又哭了?红袖乖,别哭!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告诉爹,爹帮你做主……」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被自己一句问话给惹得又再次溃堤,童魁手忙脚乱的搂着她连声安慰。
「呜呜……小师叔……小师叔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泪如泉涌,哭到泣不成声直抽咽,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一句话儿。
小师弟不要红袖?
这是怎么回事?
满头雾水,童魁正待开口问个详细之际,一道清冷却隐含庞大怒气的嗓音骤然响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冷眸如刃,暗藏杀意,水月宫宫主——水凌波妒火顿生,怎么也没料到临时起意前来枫林,竟会让她撞见两人亲密抱在一起的景象。
那个让她原本颇有好感而好心收留的小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闯入枫林,依偎在童魁的胸怀里……
好!很好!她许久没有开杀戒了!
冷笑一声,水凌波眸光转厉,带着杀气,隐在水袖下的五指成爪,随时有将她撕裂的可能。
「宫主!」闻声,童红袖回头乍见是她,不禁失声惊叫。
「凌波,别恼!」太过了解她的性情,敏锐的察觉到那隐于冷艳娇颜下的凌厉杀气与熊熊妒火,童魁微微一笑,牵着脸色苍白的童红袖来到她面前,以着温柔似水的嗓音轻声道:「红袖是你为我生下的女儿啊!」
「嘎?」当女儿的当场傻眼,完全呆住。
「这、这怎么可能?」被说是娘的杀意在瞬间冻结,向来神色清冷的艳容难得的闪过几丝慌乱与错愕。
怎么会?
眼前这个一时好心收留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她的女儿?
可若此事为真,那么两人初遇时,向来冷然淡漠的自己,就难得的对她生起极深的好感,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母女天性在冥冥中牵引着?
心思辗转,水凌波怔怔地瞅凝着脸色微白,颓上还挂着泪水的童红袖,心口顿时纠结紧抽、疼痛难当,怎么也没办法出声。
「这是真的!」噙着浅笑再次强调,童魁牵着女儿的小手来到她面前,以着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