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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人见他迟迟没应声,便又道:“你先去松翠山等我,我已让人在那儿候着了,晚些时候宴罢了我就过来。玉源开的是主要小红菊和紫花野菊,而松翠山有几株我培植了好几年的菊,也不知今年开了没……”
朱闻听他一说起花就会没完没了,立马拿块小菊饼塞到他手里,道:“行了我明白了,你自己要小心。”对于自己忽如其来的急躁,他有点惊讶,“泷王也跟着去吗?”这句话问得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萧无人只是一笑,对于他的情绪和态度并没有深究,“父皇也叫了他,要他必须挑个世家闺女。”
朱闻挑起一根眉毛,“皇上没叫你‘必须’?”
“我跟他说了,硬要我娶我就走。”萧无人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不太想提这件事。
朱闻忽然想起,前晚听御书房那边砸破了个杯子,想必是萧无人当面说这话,引得萧振岳大怒了。至于后事怎样,他也没问过,只摇着扇子陪萧无人坐在南湖边上吃了一晚上的螃蟹。
这天整个白天,朱闻都是在松翠山的秋宫里度过的。
他孤零零地一个人赶到松翠山,由人领着进门的时候,正巧看见几个宫女围在树下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凑过去问了一句,宫女们吓得四散而逃。他望了望苍青色的天,又低下头来,发现前面廊子的拐角处伸进来的几朵秋花,在天色的映衬下,灰蒙蒙的粉色大花瓣变得艳丽起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心里想着等到萧无人回来再问问他吧。
他愣了一下,忽然警觉到自己顶上的正是一株高可参天的木油桐,这种树因为树皮发皱的老态,让那些多情的文人想到了不死的彭祖,故而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千年桐。
从某种意义上说,朱闻非常讨厌这种树,这让他想到自己刨掘墓土时那双泥泞不堪的双手。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头低了下来。
这树下有个小土堆,土堆上覆盖了许多褐色的枯桐叶。他蹲下来,听到花丛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是刚才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宫女。宫女们紧张的凝视反倒让他起了一定要掘开来看看,吓吓她们也好的心思。
于是,他从旁边捡了一根细长的枯枝,灵巧地挑开枯叶,拨弄了几下松散的土堆,发现里面是具动物的尸体。乌黑斑驳的泥土的掩盖下,露出来的是雪白的绒毛。
他将土整个刨开,让这具尸体完完整整地展露在眼前。这是只寒山兔,长了一张温顺圆润的脸,轻轻闭着向上斜挑的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胀得圆鼓鼓的肚子显出了一些死态。这兔子大概是哪个官员送上来的寿礼。太子因每年寿辰都在这里过,所以也有一些官员将东西送到这里来。不过,这种兔子通常成对出现,因为极西极北的寒山才有,要捉起来必然也很是花了一番功夫。而刚才那些宫女也许是见兔子可爱,多喂了些食物,把它给撑死了。
朱闻朝一丛雪一样的胡枝子花后面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招了招手,那眼睛的瞳孔忽地缩了一下,而后便见穿着秋香色罗裙的宫女垂着头走了过来,长长的裙摆扫过还不及清理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兔子是成对的,你去看看另一只,估计也该撞墙死了。”朱闻淡淡地说,“你们铺上落叶,是想把尸体想烧掉吧?既然要烧,就成对成对地烧。”
那宫女听后,吃惊地愣在那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朱闻叹了口气,催促道:“快去啊,难道还要等太子回来再弄?”他知道萧无人不会怪罪这些宫女,但难免会为了这两只兔子心生感慨。想太多,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这一整天,朱闻都过得十分无聊,他在庭院里面兜兜转转,看那烧兔子时桐树下升起的袅袅青烟,偶尔扑打一下还没因残夏里遗存下来的蛾子。
松翠山离白水寺不远,傍晚时,那边的钟声又空洞地传了过来。朱闻拿了柄剑在院子里面练,本来还留着青幽幽的色泽的箬竹叶子也被他一并扫到了地上。
有内侍匆匆地跑进跑出,他即刻收了剑,叮叮咚咚跑出去,迎来的,却是一张并不怎么熟悉的脸。
“你不至于看了我的脸还要想好半天吧?”这名粉色头发的男子手里提了壶酒,像是到了自家庭院一样径直往内走。
朱闻跟着他走进殿内,内侍也一个个鱼贯进来,该奉茶的也自行张罗去了。“啊啊,不会,在下只是想到要找太子殿下,应该去玉源嘛,所以对冷大人忽然来到这里有点吃惊。”
“你不也在这里吗?”冷醉在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着看向朱闻。
朱闻陪笑道:“太子晚上会来这里,所以遣在下先在此候着他。”
“外面都说,你是开朝以来最轻松的侍卫,我整日看你跟着太子殿下进进出出,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不错。”
“承蒙太子厚爱。”
“你还真有脸说。”冷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送了碧水黑茶上来的宫女也因为他的忽然发笑而顿了一下。
朱闻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萧无人和冷醉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朋友,所以不知道冷醉究竟知道他多少事,他只得讪讪地笑了笑,伸手将刚送来的茶碗端了起来。
“这茶我前段时间还想喝着试试,结果跑遍了整个京城的茶铺也没有,当时就纳闷了,原来都给你家太子爷收到这儿来了。”
“碧水黑茶不用干燥,所以不能长时间保存,这茶又只有陵州才有,可今年大水,陵州的茶地都给淹了,哪里还买得到啊?半个月前,殿下也说想喝碧茶,所以我就让人去寻,回来的消息都说今年是没有的。于是我让人去山里找,结果还真在深山里面找到了,于是让人赶紧制好了送来。今天刚送到,所以我就让他们直接带这边来了。”
“为了随口的一句话而劳民伤财,难怪这么得宠了。”
“这算什么劳民伤财?”朱闻莫名其妙地看着冷醉。
冷醉瘪瘪嘴,瞄了他一眼,摇摇头,嘲讽地笑了笑,把茶碗放到一边。他不知道,无论怎么说,朱闻本身的地位并不亚于萧无人,而北国尊君的气氛比南国更甚,为了主上一句话,或者甚至一个眼神而肝脑涂地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和冷醉根本就无法进行沟通。
冷醉也无意和朱闻僵冷下来,便转而问道:“看你拿着剑,刚才院子里又呼呼呼的,你功夫应该还不错吧?”
朱闻点点头,笑道:“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那就跟我来打一场,看你这个侍卫称不称职。”
“好呀。”朱闻骨子里还是有一股不甘平静的武人气质,平日里跟着萧无人四处磨磨蹭蹭,安于那种文人生活,反倒把自己的本性给忘了。经冷醉这么一提,血液就热了起来。
两个人提着剑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打了一场,对视一笑,竟还有了点心心相惜的感觉。
论武力高低,冷醉自然及不上朱闻。但朱闻凡事都留有余地,所以也并未尽全力,两人打了个平手。
丢了剑,他们大汗淋漓地倒在院子中央。此时天已黑,苍穹上的星星像阳光落在水面的反光。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烧焦的味道,那对兔子的骨灰已经混在一起,了无踪迹了。
“我跟你说啊,”冷醉忽然侧过脸朝向朱闻,“萧无人今天不会来到这里了。他叫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一声。”
朱闻闻言,“噌”一下坐起来,刚打完架的疲态忽地完全消失了。
“他今天可算风光了。一身银白的衣裳,衬着紫红的花地,非但没有一丝不协调的感觉,反倒冷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宴上所有的姑娘都盯着他看。秋风一扫,那头发就跟着飘动,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全城的人都会照他的样子用五色梅把头发染白的。”
朱闻不是没留意过这样的情形,但要从旁人口中听来,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逆了萧无人的意跟着一块儿去了。
“太子本就如冰似雪容颜俊美。”他的口气,就像在说着某种司空见惯的东西。
“他靠在湖边吹箫,宴上的姑娘听得潸然泪下。我想之前应该还有些姑娘觉得被人硬逼着来参加什么赏菊宴是件恶心的事,那之后估计就绝无仅有了。”
“那箫是我削的,你信还是不信?”
“就你这双粗手?”冷醉也跟着坐了起来,惊讶地盯着朱闻的手,拈着他的袖子拉起来看了一眼,又放手甩开。
“我这两天还找了老琴匠学制琴呢。”朱箫得意地笑道。
冷醉听后,呲牙咧嘴地回道:“你……我敢打赌,若他在宫里随便挑根箫,选把琴,奏出来的乐声必定让人——”
“你别岔开话题,继续说。”
“明明就是你——”
“行了行了,你快说。”
冷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看萧无人除了吹箫时,基本上都是心不在焉的。后来喝了两杯酒,脸上就直接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来了。他跟皇上请示了几次吧,说是日色一冷,他就要走,但后来真准备走时,又有人跑来报了个消息。
“那人把事情说与皇上听了,皇上又告知了萧无人,他一听就甩甩袖子跑了出去。当时我就坐在他旁边,他大概是为了捡个方便,让我过来跟你说声。看他喝得迷迷糊糊的,可能连我是谁都没认清楚。”
“什么消息?什么事?”朱闻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安。
“我怎么知道?我听了他的吩咐就赶过来了。”
“那你就不打听打听?他跑哪儿去了你知道吗?泷王呢?”
“皇上先是让泷王去办什么事之后才跟萧无人说的。”
朱闻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心脏正一下一下地触碰着胸腔。
“冷大人,你这朝臣当得也太闲了吧,什么事都不管不顾。”他莫名地烦躁起来了。
“朱闻苍日,我倒是觉得你挺奇怪的,翻脸跟翻书一样,谁规定了户部需得管太子的闲事儿了?”
“你是因为你爹管得太宽,所以才两袖清风了?”
“你……!”
朱闻苍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他说这话,显然是故意要戳冷醉的痛处的。但这一戳,却在不经意中给他日后的遭遇留了条后路。冷醉当时虽气极,但回头一想,反倒因此而同朱闻有了交心的感觉。
他对于自己父亲的行为的诸多不满本是无处发泄,这次却忽然寻到了一条看似平坦的道路。
朱闻苍日之后就跟冷醉吵了起来。吵完之后匆匆赶回宫中,一番打听才知道,这日他们所在的城北虽是晴空万里,但城南却下了暴雨,暴雨引发了泥石流,城下的村庄被埋,而在这被埋的人之中,竟还有赶来京师做官的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被埋,对于萧无人来说大概算是件重大的事,所以他匆匆赶去了。但对于朱闻苍日来说,还有更重大的事,更重要的人在那村子里,也不知现在是怎样一个状况。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脑子“轰”一声,而后便如坐在冰窖之中,一片空白了。
朱闻苍日这个名字本就不属于他,但他现在还不想做回银鍠朱武。
大雨
朱闻坐立不安地思考着是否需要亲自到城南去一趟,他在钟粹宫的院子里转来转去,黑沉沉的天底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猫大人正指挥着一群人将花草搬来搬去,大概是为了迎接季节的变化。
“冬天开的花,秋天就得栽进院子里。因为太子殿下要亲自护理,经过他的双手开出来的花开会让他更开心。”这是猫大人的原话,所以现在朱闻至少可以判断这些新进院子的花草的繁茂期并不在秋天。
他还认得那几株是腊梅。几个内侍托着腊梅的树根小心翼翼的从拱门进来,散开的黑色枝条拢成了大半个圆球的样子。还没等内侍把腊梅安放到地上、擦擦额上的汗珠和水,拱门后面就露出了萧无人湿淋淋的袖子和肩膀。
朱闻心中一颤,忙迎了上去。
他的头发、衣服、鞋,全都湿透了,一路下来,回廊上的石板和殿内的青玉石地上都沾满了他从外面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