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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乡侯夫人、安阳侯世子夫人和福田侯世子夫人。
不过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把访客的名字、身份都写在了纸上,行过礼便奉给了皇后娘娘。
徐灿灿拿过来一看,发现打头便是玉茗长公主和天佑长公主,这才想到傅予琛登基,公主们都成了长公主,不由一笑。
两位长公主下面便是傅予琛的三位亲姑姑——延恩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和密阳侯夫人。
然后便是马丞相的夫人、马尚书的夫人和畅尚书的夫人。
徐灿灿想了想,吩咐道:“上午有些空,先见两位马夫人和畅夫人。”这些人的丈夫都是傅予琛的得力臂助,得好好招待。
又道:“午饭前见两位长公主和三位姑姑吧!”这些都是亲戚,倒是可以往后放一放。
徐灿灿又往后看,发现是以武将夫人为首的玉夫人等人,忙道:“这些武将夫人留待我下午睡起来见。”
胡妈妈答了声“是”。
李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娘娘如今该自称本宫了!”后宫的女主人,以“我”自称,怎么听着怪怪的。
徐灿灿笑了笑,道:“陛下还以‘我’自称呢,我可不敢率先改口。”她如今的身份可容不下别人指手画脚,就像傅予琛昨夜对她说的那句“如今你是皇后,只有别人适应你,而不是你适应别人”。
这种刚愎自用的感觉也不错嘛!
喝了一口清茶之后,徐灿灿开始忙下面一件事。
潜邸侍候的人太多了,哪些带进宫,哪些另作安排,这都是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徐灿灿把这件事交给了傅杨和陈嬷嬷,并特别交代他们:“一是得人家愿意,二得进宫需要,两相结合才妥当!”
傅杨和陈嬷嬷答了声“是”,便下去着手此事了。
两位马大夫人、马二夫人和畅夫人一起进来了,行完礼便被让在了靠近徐皇后的西边圈椅上坐了下来。
对这三位有了年纪的夫人,徐灿灿还是很敬重很客气的,一时宾主尽欢。
为了有首有尾,马大夫人说起了对徐皇后的堂妹徐宜莲的安排,含笑道:“我家太夫人住在德音堂,喜爱小辈相伴,妾身便安排我家老五和老五媳妇住进德音堂侍候,太夫人宽厚仁德,老五媳妇如今白了,也比先前胖了些,妾身下回带她过来给娘娘请安!”
徐灿灿闻言大为感谢,谢了马大夫人之后,又道:“都不是外人,有空多来行走。”
畅夫人和马二夫人则是想结亲家,让徐灿灿为她们双方的儿女指婚的——皇后指婚,到底是体面一些。
徐灿灿慨然应允。反正现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说了,就算出了岔子,她后面还有傅予琛呢!
徐灿灿甜蜜地想。
两位长公主和傅予琛的三位姑姑过来的时候,徐灿灿正抱着傅瑞亲自喂水。
蓝樱儿连忙冲了过去,踮着脚跟去看傅瑞,嘴里还叫着:“让我看看弟弟!让我看看弟弟!”
玉茗长公主虽然成了长公主,可是和咸阳长公主这种有食邑的受宠长公主是不能比的,看到咸阳长公主脸上鄙夷的神情,她当即脸都白了:“皇后娘娘,妾身家教不严——”
“我很喜欢樱儿!”徐灿灿看到了咸阳长公主的眼神,心里不太高兴,便加意抚慰蓝樱儿,“樱儿来看看弟弟是不是又长高了!”
蓝樱儿大眼睛眨啊眨:“弟弟太肥了,没有水哥哥好看!”
徐灿灿:“……朱雀,带小郡主去见水寒!”
看着蓝樱儿欢喜得亮晶晶的大眼睛,再看看玉茗长公主无奈的脸,徐灿灿不由笑了起来,道:“待樱儿及笄,若还喜欢水将军,我倒是可以做媒的!”
玉茗长公主脸都红了,起身屈膝道了谢。
延恩侯夫人笑道:“水将军今年才十八岁,又深受陛下重用,如今还做了禁军统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等十年后樱儿及笄,水将军也没成亲,这门亲事倒也不错。”
这一番话说的徐灿灿有些心动了,预备问问水寒的口风。
见了三拨人之后,徐灿灿累得瘫倒在了锦榻上。
朱颜见状,忙把怀里抱着的皇太子给了孙凯家的,又让玄冰在近旁看着,这才净了手去为皇后娘娘按摩。
徐灿灿被朱颜按得很舒服,便道:“去请水统领过来,我有事要问。”
水寒正在自己住的偏院里用火枪瞄准挂在树上的靶子练枪法。火枪的弹药制造出来一颗不容易,所以他精神高度集中,不肯浪费一颗。
今日他刚从宫里回来,便被蓝樱儿缠上了,这一日简直是生不如死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蓝樱儿离开了,他得好好练练枪法。
徐灿灿含笑看着清清爽爽好像刚洗过澡出来的水寒:“水寒,你觉得小郡主蓝樱儿怎么样?”
水寒原先因皇后召见而产生的美好情绪顿时消失无踪,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禀皇后娘娘,标下是个正常男人。”
徐灿灿:“……”对啊,正常男人谁会看上一个五六岁的小萝莉?
她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知道啦!”
又道:“给你寻的那个大宅子还不错吧?!”
水寒因自己惹皇后娘娘心情低落了,行礼时格外的恭谨:“禀皇后娘娘,蒙陛下恩典,标下如今住在了内阁旁的小偏院里。”
徐灿灿笑:“大宅子在御街那儿,距离宫里也不远,等你成亲了用吧!”
水寒郑重地谢了她,这才退了下去。
待水寒也离开了,徐灿灿脱力似的倒在了锦榻上:“快给我准备玫瑰花和薄荷叶,我要泡澡!”
朱颜正为她按头,闻言笑了:“娘娘,哪有把这两样掺在一块泡澡的!”
徐灿灿幽幽道:“我喜欢,怎么着啊……”
她也发现自己就像暴发户一样,一当了皇后,发现轻易没人敢惹她了,她就腰杆子硬了起来。
想想,还是傅予琛的宠爱给她的底气啊!
傅予琛进来的时候,徐灿灿刚泡过澡出来,浑身上下香喷喷的,巧笑嫣然迎了上来:“陛下累了吧?妾身侍候您舒舒服服泡个澡吧!”
徐灿灿笑得太甜美,所以傅予琛就中了美人计,被徐灿灿拉进了浴室,见到了一大桶味道奇特色泽不妙的药汁。
他睨了一眼徐灿灿,很不想泡药浴,泡一次身上难闻好几天,徐灿灿还嫌弃他。
徐灿灿温柔极了,伸手去脱傅予琛的衣物,把傅予琛给哄了进去,这才道:“泡半个时辰就行了,爹爹半个时辰后过来给你扎针!”
傅予琛:“……”
徐灿灿很快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一碗药汁和一杯蜂蜜水。
傅予琛认命地伸出手来:“给我吧!”
如此过了三日。
这夜下起了雨,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徐灿灿被傅予琛给热醒之后,听着外面的雨声,第一个反应是“外面下雨了,春天已经来了”,第二个反应才是“傅予琛发烧了”。
她一下子扑过去,把额头贴在傅予琛额头上。
徐灿灿确定傅予琛发烧了,而且是高烧。
她当即拉了金铃,吩咐朱颜:“快快去请承恩侯,就说陛下高烧!”
待朱颜出去,她又吩咐碧云:“快倒杯水!”傅予琛嘴唇干得都起皮了。
傅予琛烧的迷迷糊糊的,徐灿灿连水都喂不下去了,便用傅瑞喝水用的小勺子一点一点地从嘴角把水喂进去。
等她把一盏白开水喂完,徐顺和也到了。
他走得太急,是骑马过来的,也来不及披油布雨衣,头发衣服都淋透了,一进来就把一个小瓷瓶递给徐灿灿:“把里面的药水先喂了!”
大半夜的正堂内外全是人。
里面是徐灿灿、徐顺和父女和一直住在潜邸维持秩序的傅云章,以及丫鬟嬷嬷们;外面是傅予琛的小厮,以及住在潜邸的傅柳、水寒和英和。
因这次傅予琛的病来的特别急特别猛,众人脸上都是一片凝重。
两天后,高烧转成了低烧,傅予琛却还没有清醒过来,即将举行的登基大典怕也难以如期举行了。
太上皇日日都要驾临潜邸探视他,见傅予琛实在病得太重,他只能暂时摄政,替傅予琛处理国事。
这日太上皇因担心傅予琛无心上朝,刚要命钱进宣布“无事退朝”,他好去潜邸看傅予琛,便听得董存富出列道:“臣有本启奏!”
“……臣以为太上皇应以江山社稷为重;虽不宜广选良家子以充宫掖,却可在后宫广洒恩露以绵延子嗣……”
丞相马明宇看了靳伟焕一眼。
靳伟焕正要出列,户部侍郎崔士伟已经站了出来:“臣有本启奏!臣以为董大人所说有理,当今陛□体羸弱,皇太子若是肖陛下这一脉,大梁岂不危哉?”
听他们诅咒皇太子傅瑞,徐宜鹏气得满脸通红,当即就要站出来,却被马明光拉住了。
马明光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人丧心病狂至此,一定是有预谋的,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226第226章
傅予琛看着也瘦了一圈却精神健旺的徐灿灿;心里觉得暖暖的;也酸酸的——他的灿灿终于长大了。
他看着是在昏睡,实际上却是有意识的,卧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徐灿灿见傅予琛凝视着自己,眼中满是情意,心里甜得都要融化了;却尚存一丝理智,起身问丫鬟:“承恩侯过来没有?”
丫鬟忙屈膝行了个礼;预备出去看看。
“来了来了!”徐顺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担心女婿的病情,夜里就没敢回福寿院;而是由听雨陪着和衣歇在内院西厢房的客室里。
听到女婿醒来的消息;他当即抹了把脸起身来了。
爹爹为傅予琛诊脉的时候;徐灿灿便转身去看傅瑞,见他依旧精神之极,一双点漆般的凤眼嵌在雪白的脸上,怎么看怎么精致可爱,她的表情不由自主柔和了:“朱颜,带长乐去让孙凯家的喂喂奶,哄着睡了吧!”
朱颜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她做事一向尽心尽力,皇后娘娘把皇太子交给了她,她就整个心都贴在了皇太子身上,从不肯懈怠。
傅瑞还不肯离开,竖着趴在朱颜肩膀上看着母亲,漆黑凤眼里漾出了两泡眼泪,被朱颜抱着出去了。
徐灿灿见儿子如此,也是心酸,不过如今丈夫却是比儿子更需要她的,因此狠狠心,转身不去看傅瑞。
傅瑞见母亲背过身不搭理他,便眨巴眨巴眼睛不流泪了——他大概是遗传了爹爹的演戏天分。
待回到奶娘怀里,傅瑞更是叼住□□就用力吸了起来,把母亲抛到一边去了。
岳父离开之后,傅予琛又被徐灿灿泡在了药汁里。
他虽然瘦了一圈,可是自己能够感觉到身体清爽了许多,那种感觉就像打完拳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身汗,再洗个热水澡的感觉。
徐灿灿立在一边,眼睛盯着傅予琛,手里端着一碗用秦岭槐花蜜冲的蜂蜜水:“现在能喝吗?”
傅予琛声音有些沙哑:“能喝。”
“我来喂你,”徐灿灿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正好,这才喂傅予琛喝了起来。
泡完药澡,傅予琛又冲了冲身子,在徐灿灿的服侍下换了浴衣披上白罗衫子出了浴室,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徐灿灿含笑命丫鬟抬了一张梨花木条几放在了软榻前,先令红拂盛了一碗参鸡汤端了进来放在条几上,让傅予琛先喝,这才出去命陈嬷嬷:“快去煮一碗大米汤端过来!”傅予琛的肠胃尚弱,先用些有营养却又好消化的食物,等逐渐恢复了再说。
待忙乱半晌后,徐灿灿终于服侍着傅予琛躺在了床上,自己却累出了一身薄汗。
傅予琛见徐灿灿还没有上床的打算,便道:“你还不睡?”徐灿灿脸上薄薄一层细汗,衬得眼如秋水脸也更加的皎洁明丽,煞是好看。
徐灿灿正转身要走,闻言笑盈盈回头飞了个眼风:“陛下待妾身沐浴罢再来侍寝!”
傅予琛:“……”我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啊!
徐灿灿很快便出来了。
她刚洗过澡,微微潮湿的长发松松地披散了下来,直垂到臀下,脸上抹了些红莲香膏,唇上也涂了些桃花胭脂,更显得眉目如画姿容美丽,再加上胸脯鼓鼓纤腰一束,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用一方丝巾绞住长发,掀开被子贴着傅予琛躺了下来,伸手熄了床头的玉罩灯。
屋子里的灯全熄了,黑暗中唯有外面雨滴滴答的声音清晰入耳。
徐灿灿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挨着傅予琛,带给他温暖和信赖,他闭着眼睛,鼻端萦绕着徐灿灿身上清雅的莲花香氛,很快便沉入梦乡。
徐灿灿却没有立即睡着。
她的胳膊腿紧紧贴着傅予琛有些阴凉的身子,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决心以后对傅予琛要更加的体贴温柔……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好看的男人是完全属于她、爱着她的,她怎能不珍惜呢?
第二天早上,傅云章带着飘忽的微笑坐在八仙桌西侧,眼睛盯着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的傅予琛,视线一刻都不打算移开。
傅予琛虽然被老父眼睛死死盯着,却也没有一丝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