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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阵,流川又忽然抬起头问道:“他,在缅甸?”
“嗯。”泽北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流川放下碗筷,微微眯起眼睛。
仙道在缅甸,很有可能会在他的工场,如果这时候找到仙道,就可以找到重要的证据,但是安西不在,也无法取得联系。
猛然站起身,没有理会泽北的纠缠,流川飞奔出门。
来到仙道家,越野正在吃晚餐,见到流川到来,明显的有点惊诧。
流川皱了皱眉,猛然问道:“他在缅甸?”
越野被流川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呐呐的说:“啊?这个……”
“是不是?”流川的眼神中凝聚起逼人的光华。
在流川眼睛的逼视下,越野清了清嗓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流川没有回答,紧紧抿住嘴唇逼望着越野。
“呃……”越野看见千年冰山的脸庞上聚集的焦虑和暴躁不安,脱口回答道:“是的。”
没有等越野再有所反应,流川已经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越野快步上前抓住流川问道:“你去哪里?”
“放开!我去找他!”流川粗暴的想要挣脱越野。
“你找得到吗?”越野停下手,问道。
“哼。”
想了一下,越野反过手拖住流川说:“我带你去!”两个人匆匆踏上向缅甸而去的路程。
8。
雨一直绵绵不断的下着,骑着大象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多时,仙道才终于在向导带领下来到被冲垮的工场,恢复工作已经开展,勉强留下的几个竹楼就是他今晚的容身之所。
“张先生,欢迎。”美丽的缅甸少女摇动婀娜的身姿深深鞠躬,在这个地方,仙道是从来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名的,除了身边的福田,其他的人都只知道他姓张。
“嗯。”仙道低下头,用脸颊碰了碰少女的额头,“叫什么名字?”
面对俊朗的微笑,少女红了脸,深深埋下头去:“我叫水秀。”
仙道已经有些疲惫,肩膀上传来旧疾的隐隐痛楚,只是说了声“好”,便靠在窗边合上眼睛休息。福田识趣的退出门外,顺手带上房门。
少女用木桶打上清水,轻轻为仙道褪去衣裤,木制的水瓢舀起清凉的水,缓缓冲刷在仙道身上,在他古铜色肌肤上流淌成一条条小河,又蜿蜒成地上一道道溪流。冰凉的触觉让仙道的疲惫多少有些好转。
“唔……”少女裸露的肌肤贴近仙道的瞬间,思想已经游走在理智与情欲的边缘,却像忽然间梦回一般,脑海中浮现一双凛冽的眼睛,那么直接的,望向心底。
“该死!”仙道猛的甩甩头,把那个让人焦心的眼神赶出脑海,低吼一声,翻身压住少女柔若无骨的身躯,吻上那对娇艳欲滴的唇瓣。
纠缠胶着的躯体中,只有原始的兽欲在奔跑,一切思考全都停止,那双凛冽眼神的主人究竟是谁,我已经不想去弄明白,就算是逃避也好,此刻就让我全部都忘记……
一夜无梦,窗外淅淅沥沥响起清晨的雨声时,仙道已经醒来,打开门,福田靠在门边睡得安稳。仙道笑了一笑,绕过福田径直去了工场。
修葺工作还在进行中,日夜赶工使得一部分加工工作已经开始,仙道四处转了转,又看了看货物的成色,戴起很久不戴的护具,亲手体验了一下从1号到4号的纯度改变。笑意在脸上慢慢扩大,仙道满意的想,看来一切顺利,明天就可以回到横滨舒适的家中了。
还没有等仙道细细回想起横滨的好,一枚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炮弹已经结束了他眼前的美景,国际禁毒联盟的军队在夜里集结,清晨时分向山坳中开始发动攻击。
“张先生!张先生!!”工场的监理一面朝仙道跑来,一边焦急的大声喊叫,“政府武装!!政府武装!!”
不到一秒钟的惊诧,仙道转身冷静的部署自己有武器的民兵占据有利地形进行抵御,指挥工人将所有原料及成品向河沟中倾倒,被惊醒的福田从竹楼上快速冲到仙道身边,帮助他迅速收拾所有的重要文件。工场里的人慌乱无章,采掬罂粟的妇女们惊声尖叫着光着脚丫在泥泞中奔跑,短时间的手足无措之后,所有人开始四处溃逃。
政府军有备而来的火力非常强大,迫击炮的响声越来越密集,夹杂着越来越近的狗吠,已经可以听得见近战的枪声,四处都是炮弹落下后的硝烟,有人用英语和缅甸语高喊“放下抵抗,缴枪不杀”。
仙道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抓住福田说:“你快去拿护照和枪!安排女人和老人往山上走!”福田转身的时候,仙道又说:“如果走散,我们在日本见!”
用力握了一下福田的手臂,仙道冲进了工场,从一片混乱的办公室保险箱里取走账簿和存有大量美金的金卡,保险箱里静静躺着成捆钞票,仙道抽出几张,微笑着做了一个飞吻,告别了好东西——CASH。
外面已经有政府军冲了进来,仙道不慌不忙从工场背后的出口钻进密林,迅速朝河流奔跑,在终于要到河边的时候,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旁,根本来不及卧倒的仙道被流弹击中,一阵剧痛袭得他几个趔趄。仙道用手覆上痛源,顾不上察看自己的伤情,趁着清醒有意识的时候,忍痛踉跄着步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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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对不起,前面政府军在演习,已经封锁了。”牵着大象的向导对坐在象背上的乘客说。
越野和流川拿上随身物品从象背上下来,靠步行继续向前。
“好像已经来迟了。”越野加快步伐,以跟上流川的速度。
没有回答,流川冷峻的面目上仿佛已经可以拧出水来。远远看到天空中升起的滚滚黑烟,流川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蒙蒙细雨中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军队的迫击炮,高处隐蔽的狙击瞄准镜,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军警手握子弹满膛的枪。
当然不能和政府军汇合,没有找到足以让仙道进监狱的证据之前,流川的身份不能暴露。
流川一把拉住越野,钻进路旁的树林中。
“你回去。”冷冷的声音不异于从前。
“什么?”越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哪里?”
“你很罗唆。”流川不耐烦的打断越野的话,“我找他,你回日本。”
“你说什么?仙道先生现在有危险,我怎么能回去!”
“你回去。”流川用毫不犹疑的坚定眼神望着越野,“我够了。”
仿佛被流川不容置疑的语气所震慑,越野愣着说不出话来,流川已经淅淅嗦嗦拨开热带雨林的植物,快步朝着升起黑烟的地方走去。
从雨林中穿过政府军的防线,流川看到工场已经完全被政府军所控制,没有仙道的身影,于是又摸索着靠上工场背后的高地,在山上密林的掩护中,见到了带着大批伤员和妇老的福田。
政府军自八十年代以来,已经多次与金三角地区的毒枭交火,在成功捣毁加工场以后,一般是不会再向深山挺进,因为山里地形复杂,军人负担沉重,很容易被流寇埋伏而逐个击破。
“流川!”福田挣扎着想依靠受伤的腿站起身来,在政府军冲进工场的时候,还在指挥着工人向山上转移的福田被枪击中腿部,靠着惊人的忍耐力,硬是走上了山,“你怎么来这里了?”
流川皱着眉头扶住福田,问道:“他呢?”
福田的眼神暗淡下来:“不知道,我们走散了。”
流川的眉头皱得更深,狠狠说了一句:“白痴。”转身又快步朝山下走去。仙道的身上或许还带有有价值的文件或证据,只要能够找到一两件,就会对整个侦察起到推动作用。
“你去哪里?”福田抓住流川的衣角问道。
“找他。”真是废话。
“我也去!”福田又一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流川回头瞪了他的伤腿一眼,说:“扛着你?”
福田垂下头,想了一想,从身上摸出一个包裹对流川说:“从山下沿河往南走,可以到泰国,仙道先生应该往那个方向去。这里面是地图和纱布。”
流川接过东西,迅速转身离开。
等到流川摸索着走下高地回到工场,政府武装还在清理现场,收拾战利品,成箱的鸦片从工场中被搬出焚烧,压路机从一排排罂粟上压过,留下一片狼藉。借着密林的掩护,流川从工场一侧绕过,朝着南面前行。
热带植物的茎蔓划破流川单薄的T恤,血水和着雨水在身上肆意流淌。天色越来越晚,流川取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芒一路搜寻到河岸,沿着河流继续朝南走。雨夜的气温在逐渐降低,在这老虎和猩猩成群出没的丛林中,流川忽然间有种隐隐的焦虑感。
照福田所说的话,仙道应该没有被政府军抓住,但是他究竟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我该怎么做?如果…已经死了?
白痴,我知道你没有死。
我们还没有交手过,不想看到你死。
除非是我,我不要你死在任何人手中。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四周被夜幕轻轻包围。流川忽然停住了脚步,泥泞中被压倒的伏地植物呈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状从自己身旁的某个方向延伸至自己前方,是人的踪迹。
流川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旁边留有淡淡血腥,被雨水冲刷成流动的殷红。流川随即关掉手电筒,以半蹲的姿态沿地上的痕迹缓缓前移。
眼前出现微弱的火光,雨中篝火旁,是用树枝与衬衣搭起的小蓬,勉强抵御雨林中体型巨大的蚊虫,缩身裹在里面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
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后,流川低低吼了一声,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冲了出去,脚步却停在了几米之外。
仙道抬起头,看着这个冲向自己又忽然停步的男人,不啻于五雷轰顶的惊讶让他那多年宠辱不惊的脸庞上写满表情,是悲也好,是喜也好,是傻也好,是呆也好,终究在这里看见了流川,在最需要的时候看见了他!
流川忽然停住的脚步,却是因为他忽然之间的一丝犹疑。
身受重创的仙道,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我应该怎么做?当然是寻找证据。可是这样的仙道,根本没有能力再把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带在身上。
既然如此,还是先救人吧。
“白痴!”
是雨夜中流川的脸看不见表情,还是根本没有表情,仙道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只能用力伸出手挥一挥,挤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轻轻说道:“我还没死……”
良久以后,流川才慢慢走上前来,察看仙道的伤势。
右腰部被流弹击中,是贯通伤,比较幸运的没有伤及内脏。仙道用衬衣上撕下的布条堵住伤口,血仍然在汨汨渗出。流川一把扯开布条,粗暴的动作让仙道忍不住皱眉轻唤。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根,递到仙道嘴边,流川几乎是命令的说道:“咬住!”
“拿开!”倔强回到仙道眼中,刚刚的脆弱一丝不留,负气似的别过脸去,不看流川,却已是轻轻躺下。
流川让仙道用手电筒照着伤口,取出军刀里的镊子,左手死死压住仙道伤口的周围,右手拿起镊子迅速的探进伤处,夹住弹片往外拉出,整个过程快而轻。仙道听见自己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坚持没有发出声音。
“我身上…少了一枚勋章…”仙道强忍住痛楚,开口说道。
“闭嘴!”流川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埋头取出枪里的子弹拆开,“没有酒精。”
(旁白:热带雨林中气温高且湿度大,伤口不做消毒很容易就会腐烂。所以没有酒精的时候,为伤口消毒只能采用最原始的高温消毒——烧。)
在把火药倒上仙道伤口的时候,流川还是忍不住看了仙道一眼,平日里总是微笑的脸依然微笑,失却血色的嘴唇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显得好看,仿佛是在对流川说着“没关系,我可以”。
流川不知道仙道究竟带着这样的伤势在雨中行走了多久,很想说点什么,却又只能说得出两个字——“白痴!”
火药燃烧起来,发出瑰丽的光芒,照亮流川明亮的眼睛。仙道合上眼,虽然紧皱的眉头上滑落大颗大颗的汗水,却仍然坚持扬起嘴角。
流川取出纱布,为仙道包好伤口,一言不发的坐到旁边。
“啊……我真是平成年代的关云长啊。”待痛楚稍微平复,仙道又有了调侃的精神。
“哼。”
望着流川浑身的伤痕,想了一会,仙道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辛苦来找我?”
流川回过头,瞪着仙道,过了一阵,才仿佛认输一般垂下眼睛,摇摇头。
“怎么了?”仙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流川的手按住肩膀:“我不想说。”
仙道强打起来的精神究竟抵不过失血带来的虚弱,过了一阵便沉沉进入梦乡。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