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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鹏脸色一沉,越过小厮大步往院内走。
院里寂静异常,程鹏一跨进院子便见常在他跟前的小厮小刘倒在地上,衣衫凌乱,一根洗衣棍掉在一旁,后脑勺一片血肉模糊,未闭上的眼直直看着他,神情惊愕,而被他留下的青莲早已不知去向。
见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鹏怒极,一脚踹飞棍子,胸前因为怒火起伏不定,双手紧握,隐隐传出‘咔嚓’声。
半晌,他转过身,冷冷盯着依旧跟着他的小厮,语带警告,“青莲死了!”
小厮一愣,虽害怕,仍是道:“青莲不是失踪……死了!是死了!”
程鹏满意地转过身,迈步往屋内走,他方才去得匆忙,得沐浴才行。
“你去禀报主子,便说青莲受不住刑罚,已是去了,尸体已扔去乱葬岗,另外,把院子打扫干净!给小刘老母亲送些银钱,告诉她,小刘病逝!”
小厮低头,抹掉手上浸出的汗,抬头时程鹏已不见人影,小厮重重呼出一口气,此时方觉后背凉嗖嗖的,程鹏的无情无义,他从来都知道,却是第一次见到。
*
大梁皇宫立于内城,红墙黄瓦,朱门金钉,一派庄严,宫城墙延伸开来,周遭设着皇室子弟府邸,外有百官拥护。
当踏上那片青灰色的土地时,阎锦心里莫名地肃然起敬,庄重起来,一路垂首随着百里墨的步子走,余光却打量着周遭。
皇宫有着它独属的沉闷压抑,与她去过的现代皇宫有着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感觉,现代的皇宫虽也庄严,却远没有大梁皇宫给她的感觉强烈,直到这时,她方有了身处异世之感。
“哎呦!小祖宗唉!您可来了!”
还未走近,远远便迎过来一个手握拂尘,翘兰花指的公公,公公脸上扑满白粉,表情夸张,脸上的白粉则随着他夸张的表情刷刷地掉。
阎锦脸一抽,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百里墨则习以为常,双手往后一背,淡淡道:“路公公,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吧?赶紧带路!”
路公公笑着应了,边引着百里墨往里走,边道:“太后她老人家一早便念着您呢,您来了便好了。”
“路公公还是那般有精力。”一旁的冬雪笑道,眼神中隐隐有着讨好,看得阎锦一阵诧异。
“哟,杂家看冬雪姑娘倒是越来越水灵了。”路公公笑着回了,脸上笑靥如花,眸子里倒半分起伏也无。
☆、第十九章 我没有害你
“公公谬赞。”冬雪抿唇一笑,颇为高兴。
“这位便是救了殿下的丫鬟?”路公公不再搭理冬雪,目光在阎锦面上扫过,带着审视,猛然压下来的目光极具压力。
“公公有礼了。”阎锦淡淡道,饶是被他那么看着,依旧半点不受影响。
“不错不错。”路公公点头赞道,似颇为满意。
冬雪脸色微变,看向阎锦的目光带上了明显的敌意,若先前她还能不在意,现在她便是不得不在意,她一直都是二皇子的贴身丫鬟,一应事物均由她打理,然伺候二皇子那么多年,太后宠侍路公公却从未对她另眼相待,青玉第一次见他,竟入了他的眼,让她如何还能平衡?
永宁宫乃太后所居宫殿,占地颇广,入了殿门后,景色突变,不似殿外面的沉闷压抑,殿内处处种着花草,一步一景,美不胜收,便是阎锦见多识广,也不禁惊叹。
“二皇子殿下!救我!”
阎锦几人尚未踏进永宁宫正宫,远远便跑过来一个女人,女人衣衫单薄,身形消瘦,容貌虽只算得上清秀,只那曼妙的身姿,配上那软哝且颤抖的语调,便足以让见到她的人心都为之一颤。
一旁站着的宫女纷纷惊住,她们在这宫里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忘了阻拦竟任由她跑到了百里墨面前。
“二皇子殿下,救救臣妾!”女子扑倒在百里墨脚下,哀哀哭求。
“放肆!”路公公脸色一沉,便要唤人拉走,话未出口,便被百里墨阻止。
“路公公,稍等。”百里墨道,“玉姨,你这是怎么了?先起来。”
百里墨对那女子不同于贵妃,似颇为亲近,便是阎锦第一次见她们二人,也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百里墨对贵妃面上似颇亲近,然眸子里却半点亲近也无,对那女子则不同,眼里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见女子起不来身,百里墨甚至伸手扶她。
“殿下!臣妾不曾害您,望殿下明查!”女子推开他的手,伏倒在地。
“害我?”百里墨疑惑,“玉姨你何时害我?”
“殿下!贵妃娘娘诬蔑臣妾雇凶追杀殿下!害得殿下受苦,臣妾不过一后宅妇人,如何有那本事?臣妾从小看着殿下长大,如何会害殿下?殿下明查!”
“玉才人!太后宫门,岂容你等喧哗!还不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杂家无情,顾不得你是皇后娘娘身旁之人了!”路公公一甩拂尘,声音尖细,犹如针芒,言罢便眼神示意周遭宫女。
几个宫女上前便欲拖她,女子尖叫一声,紧紧抓住百里墨的衣摆,冬雪上前便要推开她,还未近身便被百里墨踢开,阎锦在一旁看着,不曾言语。
“本皇子今日便要看看,你们哪个敢!”百里墨怒吼,死死盯着那几个宫女,宫女纷纷一颤,不再敢上前,百里墨一向受宠,她们岂敢忤逆他!
路公公皱眉,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寂静的宫殿内,低声对百里墨道:“殿下,若是惊扰了太后……”
话未说完,盔甲摩擦声响起,不过一瞬,陈贵妃领着一队禁军走进来。
“贵妃娘娘!”路公公脸色一沉。
“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宫女纷纷跪拜。
陈贵妃淡淡叫起,见路公公脸色难看,不禁心里一突,“路公公,本宫无意惊扰太后,然玉才人本宫必须带走,望公公海涵。”
“贵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百里墨不悦,音量也拔高了些,抬手拦在玉才人身前。
“墨儿,让开!”陈贵妃言罢,便欲上前拉他,却被他挥手甩开,陈贵妃眸光一暗,低声斥道:“墨儿!”
“若是他人不明真相,还道你意图逼宫!”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陈贵妃脸色一变,低身叩拜,“太后!”
百里墨一喜,唤道:“太后!”
玉才人也是一喜,跪着转身,朝着台阶之上的女人伏地叩首,“拜见太后!望太后替臣妾做主!”
站于台阶之上的女子一袭宫装,墨发泛了白,脸上皱纹满布,眉梢眼角犹有风情,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玉才人,你不好好待在宫里,如此模样四处奔走,甚至来本宫殿里喧闹,不成体统,你该当何罪!”太后眼眸半掩,冷声呵斥,音量不高,无形之间却有一股威压,压得人心神俱颤。
“贵妃,你如此行事,将本宫置于何地?真要造反不成!”
陈贵妃脸色一变,辩解道:“臣妾绝无此意,如此行事实属无奈,不得不为之,望太后明查!”
“本宫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太后道,虽是如此,语气却半点未缓和。
陈贵妃意味不明地扫了玉才人一眼,拿出一封信笺,轻声开口,“禀太后,臣妾得了一物,太后看过便明白臣妾为何如此。”
太后眸子一抬,目露精光,手轻轻抬起,路公公见状,接过信笺,步上台阶递给太后。
玉才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心里升起一股凉意,似有什么她不能阻止的事情发生了,不禁心里一慌。
“哼!”太后重重一哼,眼刀直指玉才人,声凉如冰,“好大的胆子!居然私通匪类,意图谋害皇子,你该当何罪!”
什么!众人皆惊。
“太后,您说什么?”百里墨惊道。
年已花甲的女人听到他唤,神色软了软,温声道:“哀家的墨儿,你可知你此次出事,便是这贱人主使,亏得墨儿如此护着她!”
说到最后,已是怒极。
“不!太后!臣妾没有!”玉才人惊呼,一脸错愕。
“你自己看看!”太后将信笺朝她扔下,已是动了杀意。
玉才人急急跪走几步,抓起信笺,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只见信笺上,清楚地用她的字迹写着:诛杀二皇子,五万两黄金……
“不是的!不是的!”玉才人一把扔了信笺,连连后退,却撞到了百里墨,玉才人一把抱着他,哀道:“殿下!没有!臣妾没有!”
百里墨脑子里一片混乱,抬头看着台阶上的女人,喃喃道:“太后,一定不是玉姨!”
他虽然惊愕,却相信不是她,她是自小便跟着母妃的丫鬟,待他甚好,她不会害他!
阎锦上前,将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安慰,她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心里一叹,便是不是玉才人,怕是她也活不了了。
“墨儿,莫要被她骗了,你过来。”陈贵妃轻声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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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给本宫杖毙
“不要!”百里墨怒喝,喝罢偏头望向阎锦,眼神带着无助。
阎锦轻轻拍拍他的肩,朝他摇摇头,百里墨错愕至极,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僵在那里。
“墨儿,到哀家这里来。”太后抬手,一派慈祥,见百里墨不动,神色一冷,望向路公公。
路公公得了旨意,无声上前,一把抱住百里墨,无视他的反抗与挣扎,抱着便往台阶上走,便是如此快速,他也没忽略掉他上前之时阎锦悄然落下的手。
没了百里墨的支撑,玉才人猛地跌倒在地,明明方才还暖柔的风,此刻却如寒冬一般刺骨,凉至四肢百骸,冷至心底。
“来人!将玉才人押至天牢,等候发落!”一见百里墨离开玉才人身边,陈贵妃立马道。
“不!”百里墨用力挣扎,路公公的手却稳如磐石,半分不动。
“等候发落?用不着!证据确凿,无需审查!”太后冷冷道,仅仅三言两语,犹如利剑一般,直刺入百里墨心里,他停下反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太后想如何处置?”陈贵妃笑着请示,一抹异光极快地划过她的眼,叫人捉摸不透。
“杖毙!以儆效尤!”台阶上的女人,从来便是个残忍的侩子手,即使她已不再年轻,即使她看似慈祥。
“嘶~”一片抽气声响起,谁也没料到,太后会如此武断,半点机会也不给她,便是天牢再可怖,终归是活着,尚有翻盘机会,若是直接杖毙,哪还谈以后?
“哈哈!”玉才人仰头大笑。
她不曾做过此事,她不过一个丫鬟出身,毫无背景靠山,哪来的人脉做恶?自进宫以来,她一直本本分分,小心翼翼着,若不是皇后娘娘,她的小姐升她做了暖床丫鬟,从而得了皇上的眼,她的人生,也会与其他宫人一样,老死宫中,葬于荒野。
她一无子嗣,二无靠山,若湮没于宫中,反倒能安稳一生,偏生近来皇帝宠她得紧,夜里多半在她宫里,她虽明白会惹众怒,却没想到会这么快,陈贵妃要她的命,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的同时拔掉眼中钉,她正好入了她的眼。
她怎么会不明白?玉才人仰头痴笑出声,没人救得了她,一个被安上罪名,贵妃欲除掉的人,没人会帮她,便是一贯好名声的太后娘娘,也不会帮她,只是,她要死,也要痛痛快快的死,何须借他人之手!
玉才人转头望着百里墨,目光柔和,带着眷恋与忧心,“殿下,以后不能陪着殿下长大了,尘世多险恶,人心难测,殿下且保重!”
“你好好照顾他。”玉才人对阎锦道,无声祈求,待得她点头,立时笑起来,玉才人目光一定,猛地起身,往台阶直直冲去。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总有一天会死得比我惨!”
血色蔓延,染红了这方土地,女子倒在台阶之下,半个台阶染了红,刺痛了一群人的眼,而玉才人临死时所说的‘你’,无人知是谁。
“不!”百里墨红着眼,拼命挣扎。
“呃……”
路公公一个手刀劈下,百里墨轻哼一声,闭上了眼。
*
檀香缭绕,纱帐轻晃,一人匆匆而来,停在帐前。
“主子,玉才人去了。”来人垂首低声道。
“哦?”一直手伸出帐来,冰肌玉骨,指尖丹蔻如火,虽只见得一只手,也足以窥其风情。
来人上前,掀起纱帐,暗色入了光,照见帐中人。
一女子半躺榻上,眼眸半眯半合,红艳艳的唇微张,似语还羞,衣衫半敞,一片玉肌裸露在外,半遮半掩,惹人注目。
“陈贵妃闹至太后宫中,太后亲旨,杖毙玉才人,玉才人自知死到临头,自尽于永宁宫前。”来人轻哼一声,含着嘲弄。
“如此甚好。”女子嫣然一笑,半点不在意,似想了会儿,慢悠悠道:“二皇子呢?”
“二皇子殿下本欲阻止,被路公公制住了。”
“呵,他一个半点能耐也无的皇子,纵有帝宠又如何?要知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帝心。”女子淡淡道,神情虽平静,却莫名地含着怨。
“主子说得是。”
轻纱飞扬,遮了人影,只余一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