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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气息落在她雪白的脖颈边,也只舍得轻轻咬了一口,双眸微红道:“宝贝儿的小嘴好甜,我吃了就舍不得放。”
她都要哭出来了,雪白的贝齿要在唇上,委屈极了。她还生病呢,他怎么一点都不温柔的?
她眸光含泪,胸口剧烈起伏着,微微散开的衣襟露出一抹诱人的雪白来。赵琰情不自禁地附上耸起的双峰,低低道:“这里也很甜吧……”
感觉他要低头往下了,小丫头连忙瘪了嘴道:“不甜不甜!不好吃的……啊……”
不好吃也要被吃。甜不甜也不是她说了算。
怀了孕,仿佛越发大了。赵琰觉得自己也是作死,折磨她也折磨自个儿。
正当阿凝以为他要扒了衣裳死命折腾一番时,他却收住了势头,末了还给她理好衣裳,抬起头,意有所指道:“宝贝儿喂了我这么久……还是换我来喂你吧。”
阿凝吓了一跳,一时就想起什么不和谐的画面来。赵琰却揉了揉她的头发,续道:“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哦,原来他是说正经的。
小姑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唔……想吃香芋糖糕、槐米酥卷,如意和合酥,还有桂花糖饼。”
男子皱了皱眉,可见她水汪汪的渴望的大眼睛,什么坚持都软了。算了,她才刚醒,这回却随她的意吧。
赵琰果真是一块块喂她的,小丫头胃口极大,足足把四碟子东西都吃干净了,还砸吧着嫩嫩的小嘴儿道:“还要桂花糖饼。”
“桂花糖饼已经没有了。宝贝喝点汤好不好?”赵琰哄道。
阿凝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男子立刻很高兴,很快,端了一小碗香味扑鼻的虫草花煲鸡汤上来,这是薛临涧所说对孕妇滋补极好的汤。结果刚喂了一口,她就吐了出来。这口汤仿佛是个引子,让她把之前吃的各色糖点也吐个干净。
一时间,小丫头就趴在床边呕了半天,一边抹眼泪一边喊难受。
“这是什么汤啊!呜呜……”
哎呦喂,祈王殿下,哦不对,是新登基的嘉正帝哪儿见的了媳妇儿受这样的委屈,连忙去请了薛临涧以及数位善于妇科孕产的御医来。
这准皇后娘娘的肚子,有哪儿敢有丝毫怠慢的?一众人商讨良久,又仔细把过了脉,一致认为只是孕妇反应大了点儿而已,没有其他问题。
“下回汤里面最好去掉油星味儿,佐以酸甜开胃的小食,或许会好一点。待过了这几个月,孕吐就会渐渐消失了。”太医院中最精于妇产科的俆白莳道。
赵琰虽然点了头,可紧蹙的眉峰并没有舒展的趋势。
待他再次回到内室,阿凝已经缓过来了,抬起头来泪水汪汪道:“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好饿,可又什么都不想吃。”
“傻瓜,你是怀孕了。”赵琰给她擦眼泪。
原以为说出来会让她开心一点,不料,她只是呆了片刻,然后又哭起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了这是?”他连忙又亲又抱的,哄了半天,人还在那儿哭。
他有点无奈,就皱着眉看着她哭,大掌捏了捏她的小手,“阿凝,我们有孩子了你不开心么?嗯?”
“我就是太开心了……呜呜呜……”小丫头趴在他胸口,哭得无以复加,眼睛都肿起来了,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泪,又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也害怕,我们在那个地方困了那么久,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赵琰笑起来,捏着她的手往下移了移,“这里才是孩子在的地方。太医说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他跟我们有缘分,不会离开我们的。”
“呜呜呜……”她哭得更大声了……
赵琰又让厨房按照太医们的要求,做了各式各样的羹汤补品,一一送到阿凝跟前,阿凝知道自己需要补充营养,也很努力得想吃进点东西,奈何实在反应大,吃什么吐什么,连甜食都不爱了。
她难受的呀,赵琰安抚了半天才让她重新睡着了,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子。
赵琰忧心忡忡的,又把一众太医召过来,耳提面命一定要找到能让阿凝吃下去东西的法子。
这边刚把太医们散了,陈匀就来报说,方先生已经第三次来王府求见他了。
初登帝位,各种事务千头万绪,哪儿能让他这么安心地待在王府伺候媳妇儿?方恒代他处理了不少事务了,但嘉正帝实在不宜不出面。
“若是皇上放不下皇后,把皇后也接进宫去就是。”方恒道。
赵琰点点头,立刻吩咐下去准备马车。
当马车离开祈王府时,睡梦中的阿凝忽然醒了,在他怀抱里挣扎了几下,又开始干呕起来。
“晕……我头晕,不要坐马车,不要……殿下,我不要坐马车!”她不停唤着。
赵琰的心都要揉碎了,大声朝外面道:“停下!”
“好了,不坐了不坐了。”赵琰抱着她下了马车。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只有百姓门前悬挂的灯笼的稀疏火光,街边几棵桃花树,在夜色月光下寂然绽放。
春夜的微风袭来,吹得人脑子清凌凌的。阿凝终于舒服了,就窝在他怀里不出来。
赵琰真跟哄孩子似的,“阿凝乖……宝贝儿乖……”
小姑娘嘟囔道:“不乖……殿下……”待她感觉到赵琰又朝那马车走近时,她立刻挣扎起来,“殿下,我不要坐马车,不要不要!殿下!”
跟在马车前后的一众侍卫,都低着头不敢看,也都巴不得掩住了耳朵不听。皇上已经继位,这世间也只有她,还唤他殿下。
赵琰立刻转身,“说不坐就不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姑娘嘴一瘪,“殿下骗过我好多次……”
“……”赵琰咳了一声,“以后不会的。”
总是这样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赵琰低头道:“阿凝,我抱着你走好不好?我走慢点,不会头晕的。”
阿凝点点头。
于是,嘉正帝就抱着小姑娘,踏着夜色一步步从祈王府走向了皇宫。身后跟着的侍卫和内侍,也都以缓慢的步子跟着,仿佛是一大群人在夜色中观景悠游赏花。这一幕着实很诡异。
西华门、西贞门,直到凤倾宫。放手时他才惊觉手臂酸得厉害,而她早已睡得香甜。
☆、第 117 章 临天下(三)
乾正殿是帝王日常理政的宫殿,离凤倾宫有些距离。赵琰对白姑姑叮嘱良久,又派了侍卫把凤倾宫守了个里外三层铁桶一般,这才去了乾正殿。
其实禁宫的戍防已经很严密,他完全不必如此。可他如今跟得了强迫症似的,就怕一个不慎,小姑娘又被劫走了。
第二日,阿凝醒过来时,白姑姑端了一盅汤来,清淡可人的模样,上面漂了细碎的蔬菜叶子,绿油油的,底下红枣的颜色隐隐透出来,令人食指大动。阿凝见了之后直流口水,但吃了又怕吐,一时纠结着。
白姑姑道:“这是太后娘娘当年怀着皇上时自己制的‘红情绿意’汤,酸甜可口又滋补身子,您要不尝尝?”
赵琰登基,追封了生母韩朦玥为孝贞皇太后,并遵先帝的意思,将其与先帝同葬一墓。
阿凝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试了一口。
白姑姑仔细看着她的神情,“怎么样?”
她忽然露出笑脸,“这个好喝!我喜欢!”
白姑姑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娘娘您喜欢就好!”她忙着给阿凝添汤,又续道:“太后之前生的三胎,孕期反应都不大,可到了皇上手里,跟娘娘您现在的情况一样,特别折腾人,吃什么都不舒服。好在太后精于厨艺,自己琢磨出这个汤来,虽说是乳鸽汤,却没有一丝肉荤味儿,只吃得出红枣和青菜的味道。”
“红情绿意……这名儿取得好。”阿凝笑道。从这个名儿,也可以看出,这位韩皇后是个雅致的人儿。唔,在厨艺上面,她会的,只有一个长寿面而已。
因有着这汤,阿凝这回吃了个饱,精神好了许多。她隐约想起昨夜里她闹着不想坐马车的情形,问及此,白姑姑都如实告诉她了。
她登时生出几分愧意来,放下了汤匙,道:“殿下……皇上一直都在乾正殿么?”一时改口真的很不习惯。
“正是,”她声音压了压低,“奴婢派人去打探了,昨儿夜里皇上通宵了一晚上……”
乾正殿中,赵琰正揉着太阳穴,又召见一批朝臣。
刑部尚书魏京、大理寺卿王哲端、御史中丞江世宜站在最前列,将这两日对荣成悦、林海、木明宏以及一系列可能牵涉到这次诏书失窃的人的审问结果呈了上来。
这次案子,林林总总竟有上百来号人,还不包括那些底层跑腿儿的下人。在这些人中,其中平王赵玹无疑是最需要谨慎对待的。
“臣在昭纯宫的密室搜出了一些易容换颜的秘术书,竟和当年静安师太一案中的秘术同出一辙。难怪能制出与真人面容如此相似的面具。细查之下,在当年凤倾宫大火之前,荣成悦就与静安有过接触,原来,当日大火时,就是荣成悦使计把巡宫侍卫引走了,才让凤倾宫的大火无人扑救,造成灾难。”王哲端道。
“荣成悦、林海、木明宏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但……荣成悦一口咬定平王是蒙在鼓里的,臣在其他人口中暂时也没找到对平王的证据。臣以为,平王这段时日一直不在京里,很有可能的确不知情。”这说话的是魏京,以公正严明、铁面无私而闻名天下,历过不少大案要案。
座上男子淡淡点了头,“既然已经认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下面的人不禁心头一惊。谋反可是大罪,按律当九族皆诛。当然,对于荣成悦,他们不会傻到去动东临侯府和荣尚书府,左不过就是处置忠于昭纯宫的人。
赵琰又漫声续道:“荣贵妃毕竟是东临侯府出来的,处置之前,允许家人探视。”
“是!”
魏京原想再问平王和郑王该怎么处理,结果赵琰已经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已快到正午,外头的日光正灿烂明媚,透过雕花精致的朱红的窗棂,照进偌大的乾正殿。赵琰又揉了揉额角,黑眸经过通宵一夜,显得黑而冷,眼皮下有浅浅的青影。
“还有邢国章在外面等着吧?让他进来吧。”他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带着一点嘶哑。
魏京等告退后,刑国章走进殿中。他行过礼后,把手中的一纸名单呈给陈匀,“这是第一批迁调入京的官员,请皇上过目。”
卷轴一打开,密密麻麻全是名字。长久的精神不济让他觉得有点头晕,他闭了闭眼,却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了,干脆站起身来,道:“你先退下吧,朕明日再给你答复。”
赵琰也不用步撵,就这么匆匆走去凤倾宫。
三月的天气,仿佛连阳光也带着几丝花香。赵琰刚走进凤倾宫,就听见里面一叠声儿的“娘娘!”“娘娘!”
他心头一跳,守门的内侍还来不及通报,他就大步跨了进去,却见院子里桃花开得正旺,一片薄粉嫣红中,几个身着湖绿衣裙的宫女围着一棵巨大的桃花树团团转,每个人都神色焦急。湖绿色衣裙当中,隐隐有一抹露出来。
跟在赵琰身后的陈匀清了清嗓子,“皇上驾到!”
众宫女回过头,看见五爪龙纹刺绣紫金锦袍的男子,都吓得一个两个安静了,跪地行礼道:“参见皇上!”
男子已经大步走到桃花树下。那桃花树枝桠遒劲,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树干十分粗壮。底下摆了几级木梯子,身着雪青色云烟千水罗裙的少女正站在上面,拿着手里的长竿,试图把树枝上一只风筝拨下来。
这梯子和长竿是供宫女们夏天里赶知了用的,梯子不过几节而已,爬到顶头也不过半身高,上面镂空的葡萄藤花纹舒卷有致,十分精美。
阿凝看见赵琰,手里的竹竿放了下来,转头看向他。少女云鬓轻挽,高腰长裙如流水般拖曳在赭色梯子上,有些泛红的脸蛋未着脂粉,却比此刻的春桃还要艳媚娇丽。
“下来。”某男子简明扼要,微微蹙起的眉峰昭示着他心头的躁意,带着疲惫青色的俊美容颜无形中透出几分严厉来。
阿凝抿抿唇,看了眼树上,“风筝还在上面呢。”
她今日吃了个饱,一时觉得全身精力旺盛,正值三月春风时,白姑姑便让宫女们陪阿凝放风筝。不料风筝不小心挂树上了。
赵琰一把将她手里的竹竿拿下来,扔到一边,走到梯子旁边朝她伸出双臂,“快些。”
从阿凝的高度,到他的伸出的怀抱,只有很短的距离。她笑眯眯的,亦伸出双臂,身子往下一倾,就被他抱进怀里。
纤巧娇弱的少女陷进男子温热的怀中,立刻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小猫儿一般乖乖趴着。赵琰就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真的很像照顾女儿的慈祥爹爹啊,嘉正帝的“严厉”一下子就崩裂了。
赵琰接过白姑姑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一边责备道:“才有了点儿力气,就开始顽皮。”
小姑娘抬起头,“这么低的梯子,哪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