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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西施喘着气点头,抱着那锅蛋黄,赶紧去做下一件工作。后制装饰的工作她倒是做得很得心应手,所以洪家一家人都很放心。
居无言站在糕饼铺的厨房外头不知道多久了,看着谈西施辛勤的工作着,明明很累,却见她还带着浅笑,他放下心了。
“老板。”洪大婶先看见他,赶紧走了过去。
“小刀做得怎样?没给大婶惹麻烦吧?”他低声地问。
“没有没有,小刀做事儿很勤快,帮了不少忙,尤其那双手真是巧,老板没发现咱们铺子里的糕饼变漂亮了吗?让人一看便食指大动,生意好得不得了呢,这都是小刀的功劳。”洪大婶也低低的回应。
“那就好。”居无言点头,欣慰地望着里头忙碌的谈西施。
洪大婶有些惊讶的望着。平时老板的表情总是冷冷淡淡的,尤其那双眼儿,锐利得紧,没想到此刻望着小刀的样子,竟是温柔的。
市井传言他们不是不知道,很多好事之人也都趁着买糕点的时候,时不时的探问几句,本来他们是不当一回事儿,而且老板非常的重隐私,他们可不敢私下谈论老板的事儿,小刀又是个哑巴,就算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现下看来,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的样子。
可……老板不是不久之后就要出嫁了吗?
或许只是姐弟之情吧!
小刀确实是惹人疼,做事勤快又乖巧听话,而且总是笑咪咪的,所以老板才会这么爱护他。
突然,她看见老板原本还算悠闲的姿态一变,站直了身子,望着前方,然后,笑了。
那笑容,让洪大婶惊诧了眼。老板此刻的表情,根本就是像是见着了心爱的人儿一样!
她立即跟着望过去,果然看见小刀在围巾上抹着手,笑咪咪的朝他们这边蹦蹦跳跳的走过来。
老天啊,难道……传言是真的?!
老板和小刀……
“洪大婶,你下去忙吧,小刀我带走了。”居无言对她交代,没有发现她惊诧的表情,因为他的视线里只有谈西施。
“是……”洪大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有些慨然。如果老板和小刀的性别换过来,那该有多好啊!
最后摇头一叹,她进去忙了。
“事情做好了?”居无言低声地问,抓着袖子轻轻的为谈西施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瞧她忙得满头大汗,幸好她用来将脸抹黑的东西不怕水,否则她的脸可就精彩了。
再一会儿。谈西施摇头,伸出食指比了比。她刚刚把三盘刚出炉的黄金酥涂好蛋黄,洒上黑芝麻,又送进烤炉里,所以还要一会儿。
“小刀,黄金酥我会拿出来,你可以先走了。”洪大姐朝他们喊。
谈西施回头,对她一揖,然后笑盈盈的望向居无言。
“那……可以走了?”他微笑询问。
谈西施点头,两人这才并肩从后门离开。
这儿是后街小巷,多是每家店铺的后门,所以除了偶尔铺子的人出来丢垃圾之外,几乎很少人走动。
“今天上哪儿?”谈西施低低地问,虽然没人,她还是很小心。
“我晚点儿有事要办,所以等一下先送你回去。”
“那正好,我今天时间多些,应该能把那幅百子图绣完。”虽然有些失望,谈西施还是笑着说。
“交货的时间还早,别太累了。”居无言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头。
“不会的,那晚上若绣好了,我送去给你。”
“不行,今晚我有客人。明天吧,反正不急。”
“喔……”谈西施失望的垂下头。所以今天接下来这么长的时间,都不能再见到无艳姐姐了。
“怎么了?”居无言关心的抬起她的下巴。
“没、没事。”她一征,觉得脸儿又开始发烫。她望着无艳姐姐,眼底有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眷恋。
居无言看见了,心头重重的跃动着,还再忍两个多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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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居无言的客人,是他的表哥余岳中。
“情况如何?可有什么进展?”见表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亲爱的无艳表妹,表哥我才刚进门,连坐都还没坐下、连口茶都还没喝,这样也不太对吧!”余岳中嬉笑调侃。
“得了,我这里又没其他人,表哥就不用做戏了。”居无言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倒了一杯茶奉上。“哪,洞庭碧螺春,方才才冲水,特地为表哥泡的。”
“呵呵,无艳表妹好贴心,知道表哥就爱这茶,唉!表哥真是好舍不得你远嫁南方。”余岳中笑嘻嘻的啜了口茶,眯了眯眼,“干脆表哥收你为妾可好?反正你表嫂也挺喜欢你的,你们就一同来服侍我吧!”
看来表哥是做戏做上瘾了,真是受不了,可惜他没那个心情附和。
“表哥,请言归正传。”他正经八百的说,“时辰不早了,我相信表哥也想早点回家,不希望在这里耗太久才对。”
唔,好吧,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想快点回家抱老婆,唉!
“好吧!既然无艳表妹这么不知情趣,表哥也只好委屈点了。”余岳中惋惜的说。“府衙和知府府邸,处处重要地方的人物全都照你说的,该疏通的、能疏通的,都疏通好了,不过有些人,在我观察之后,判定不值得收买,所以没找到他们。”
“谁?”他得知道谁不是自己人。
“其中一个叫陈孰,据说是陈知府的远房亲戚,是跟着陈知府一起上任的,平日狐假虎威,横行霸道,几乎把同僚都得罪光了,和陈知府并列府衙最惹人厌的对象第一名。还有一个叫郭遥,是株墙头草,只懂得逢迎拍马的小人,目前是依附在陈孰这面粪土之墙上,就算收买了,随时也可能为更大利益出卖我们。”
“嗯。”居无言点头,对于表哥的判定没有异议。“谈老爷呢?”
“放心,谈老爷子在里头虽然不能太舒适,不过也不回让他吃太多苦,病也请大夫诊治过,日渐痊愈中。”
“多谢,让表哥费心了。”听到好消息,居无言松了口气。明天或许可以告诉西施她爹无恙的消息,让她能宽心些。
“这只是小事,不过。。。。。。”余岳中忍不住蹙眉,“无艳,钱财的支出我没意见,反正银子都是你在赚,你也挺会赚的,可是除了钱财之外,你还抛出那么大的诱饵,不怕到时候兑现不了吗?你要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钱财的利诱只是一个小小的因素而已,最主要的全是冲着你抛出去的那个诱饵啊!”
“表哥,陈知府不得人心也不是两三天的事,打从他上任之后,大伙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没被当人看待过,早就积怨颇深了,想要扳倒他,换个人接任知府一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居无言淡淡一下,胸有成竹。
“是吗?”余岳中挑眉。要扳倒一个知府,叫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无言,你别忘了,陈知府可是宰相的门生。”
“呵呵,表哥,一年多前,凌国舅长公子强抢民女入府凌虐,被不明人士‘下毒’,从此雄风不起一案,你可记得?”他突然笑问。
“唷,这不正是表哥我的拙作吗?”余岳中呵呵一笑,其实不是下毒,而是以独门手法封了穴道。“不过这两者有何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凌国舅一案,让龙颜震怒,皇上对于某些越来越嚣张的外戚,以及某些官大威更大的高官们本来就很有意见,早想整治一番,于是就趁机掀出了许多鱼肉百姓的案外案,大刀阔斧,连同一些与外戚勾结的大官,毫不留情的办了个彻底,来个杀鸡儆猴。现下京城百官,不正者个个投鼠忌器,收敛了许多,使得这一年多来京城一片祥和。”居无言浅笑道出所知之事。
余岳中挑眉斜睨着表弟。“你怎么知道皇上有意整治外戚?”
“这个。。。。。。”他微微一笑。“我在朝廷里有几个朋友,偶尔会联络联络,有时到京城去谈生意时,也会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
余岳中又望着他好一会儿,最后决定不多问。
“因为这样,所以你认为以现今这种情势,朱厉会投鼠忌器?”
“没错,在这种动辄得咎的时刻,朱厉不会为了女人而毁了自己的仕途的。”居无言说得肯定。
“无言,有些人色字当头,可不会这么瞻前顾后的,如果朱厉硬要插手呢?瞧那些外戚作威作福多久了,受害者不计其数,还不是因为我点了火,皇帝老子才出手的,可又如何,死了的人无法复活,受到的伤害也无法复原。”
“表哥,朱厉能在年仅三十便爬上宰相之位,几年下来又更深得皇上信任重用,可不是什么笨蛋,虽然他有好美色的传言,但其才能以及对朝廷的贡献,依然是不可抹灭的。”
“先不说谈家这起事件朱厉知不知其中内幕,就算他知情,若陈知府当真被抓到了小辫子,朱厉只会与他撇清关系,搞不好还会罪己以收人心,演一场识人不清、痛心疾首、感人肺腑的好戏也说不一定。”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觉得朱厉是被蒙在鼓里的?”余岳中疑惑。
“并不是这么确定,不过据我所知,朱厉确实是好美色没错,可是他最不缺,也是美人,相府里的美人可是比皇上的后宫还多,光是收那些自动送上门的美人他就应接不暇了,所以我猜想,根本是陈知府自作主张,想利用美人讨好朱厉,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居无言简单的分析。“所以朱厉那边我反倒不担心,咱们只要全力对付陈知府就行了。”
“就算真扳倒了陈知府,可京城要派什么人来接人还是未知数,要找一位清廉、公正、有才有能的父母官可不容易。”
“这个嘛!就到时候再操心了。”他微微一笑。“事情总得一件一件解决。”
“啧,每次你这样一笑,都让我觉得有些寒呢,有够奸的。”余岳中故意抖了抖身子。
“表哥没听过无奸不商这句话吗?”居无言笑道。
余岳中挑眉。这家伙现下的笑容,完全符合奸商的形象!
“你真的是我那个说要带他上妓院摆脱童子身就脸红的老实表弟吗?”他故意调侃。
“表、哥,这和那一点关系也没有!”居无言的脸果然符上一层微红,没好气的瞪了表哥一眼。
“哈哈哈,我确定你是我那个可爱的表弟了。”
居无言聪明的转移话题。“既然府衙那边疏通好了,接下来就是查出神尾山盗匪的贼窝,洗刷谈老爷冤情了。”
“是啊!”余岳中眉头微蹙。
“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表嫂,她最近开始害喜了,身子很不舒服,我想多陪陪她,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尽快把贼窝给挖出来。”
“咦?不是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居无言狐疑。
“八个多月了,之前她还洋洋得意,说这胎好顺利,一点害喜的征兆都没有,谁知道快生了才开始害喜,而且害得比第一胎还严重。。。。。。”余岳中一脸心疼的摇头,“要不是你表嫂坚持,生了第一胎之后,我本打算不再让她生了。”
“那表哥还是好好地陪表嫂,调查贼窝的事,我可以自己来——”
“少三八了。”余岳中打断他。“咱们表兄弟,学武的是我,这种事就该由我来办,你只消好好地赚钱供咱们几大家子花用就成啦!”
“表哥,谈家的事是我私心揽来的差事,表哥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居无言说:“而且我这儿有个计,如果顺利的话,以我的轻功便足够应付了。”
“家人谈什么责任义务,你的事就是表哥的事。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把计策说来听听吧!”余岳中催促。
“好吧!日前梁堡主前来洛阳,我与他签了接下来三年的交易契约,最近一次交货的时间,大约是在五月中旬至五月底,原本都是走陆路的,这次因为神尾山盗匪出没,梁堡主决定改走水路。”居无言微微一笑。“我会去信一封,请梁堡主继续走陆路,有任何损失由我方负责。”
“你打算以这批货当诱饵,引蛇出洞?”
“没错。”居无言点头,“到时候只需要暗中跟踪他们,得知贼窝的地点后,再回头调派人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我说以我的轻功就能应付了,表哥还是多陪陪表嫂吧!”
“我倒认为,如果是我跟踪,得知贼窝之后便可以直接一网打尽,省时省力,也省去你去调派人马的时间和费用,再说,要调派能剿匪的人马可不简单,难不成你能调派兵马吗?”
“调派兵马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