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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推开她的母亲,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领带,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我爸,我妈,我!我们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屑一顾了是不是?
我烦躁的解开领带,把外套丢到一旁的沙发里,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我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没有这回事。
是啊!没有这回事!那他是什么?若雪疯狂的拉过站在客厅旁的他,他又是什么?你说他是我的儿子!我才二十五岁!他这么大!你让我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你想让我被所有人耻笑!
他猝不及防的被人拉过来,又被人推推搡搡,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望着她,又看我。
先生——
他一定是被她扯痛了,我看到他的脸上有若雪指甲的划痕,他蹙了蹙眉,像是突然被疼痛惊醒一般,轻轻的叫着我,向我求助。
你疯够了没?我对着若雪吼一声,一把抓过他,带进我的房里,“砰——”的一声,用脚踢上门,将客厅外的一切乱七八糟吵吵闹闹都隔绝在外。
那一天残阳如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对着脚下的这个城市,静静的抽烟,然后,吐出一圈圈的烟圈。
那青白的烟圈很快的就在空气中被撕扯开,然后,的消失在空气中。
他站在我身边,声音有着惶然,先生,先生,你们吵架了吗?
先生,是因为我吗?
先生,是我的错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先生。
先生,先生,对不起……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他的声音,直到最后,他怯懦地伸出的他的手指,拉开我裤上的拉链,我的身体猛的一惊,才回过神来,我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你在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那般震撼。
“谁让你这么做的?谁教你!谁要你做这种事的?”
我大叫,听到自己的尖厉的责骂,陌生而又不可置信。
是院长说的。他说,我只会做这个……
我如被惊雷击中一般,跌跌撞撞,倒退三步,靠在墙上。
半晌,突然间大叫起来,你疯了!
门口传来声响,我无意识的转头,看到拿着钥匙的若雪,而我,我的西裤被拉开我正喘着粗气靠在墙上。
无声的几秒之后,我听到刺痛鼓膜的尖叫声,眼中,是她惨白的脸和她倒下去的身影。
这个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如蚊子一般。
他说,先生,我好怕你不喜欢我。
岳母问我,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
夫妻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吗?
你要孩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的,若雪接受事实之后,她会同意和你一起去领养一个孩子的,只不过,不要像现在这个这么大,带出去,别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只要年纪小一些的,她不就不会吵了。
你不会懂的。我说。你永远也不会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我永远不懂若雪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打开那扇门,就像我永远也不懂他的脑中想的是什么。
他有时候会突然哭着叫,先生!先生!求求你!你就当养了一只小狗!求求你把我带回家吧!
有时候他又只会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说,先生,先生,你不喜欢我了吗?
家里永远是战后的废墟,女侍早就辞职回家了,岳母也不再过来,偌大的水族箱里,所有的鱼都死光了,电视机柜旁,萎蔫的玫瑰花瓣凋落在一片玻璃碎片中。
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从早晨起床的时候他就一声不吭,我有注意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像往常一样,我开车出门。
在开车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耳边有人在轻轻的唤着我,他说,先生,先生……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面对着台下所有人,我发现自己突然间忘掉所有的演讲稿,我发现自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人都抬起头,用着惊奇的目光望着我,我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他的叫声,先生,先生……
我想我也快要疯了。
因为我突然间抛下一切,冲出会议室。
猛踩油门,闯过一路红灯,在离家不到十米的时候我听到“砰——”的枪声。
我的助理在大叫,我的保镖在奔跑,我听到距离自己一门之隔的房中传来嘈杂的尖叫声和哭泣声,我听到我的保镖与人械斗的枪声,而后,一切都安静了。
我的助理在我耳边一遍又遍的用哆嗦的声音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黑道出身的家伙会没好事!
我像被子弹击中,脑中一片空白。
我踉跄走过去,二楼,若雪的卧室里,他坐在洁白的地毯上,抱着女子的瘫软的身体,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着我微笑。
他说,先生,先生。
她只是吓昏了,先生。
他说,他的双眸漆黑如墨,幽深如潭,他的左胸中了一枪,一个血窟窿,染红了大片的衬衣。
他的腿上,躺着我晕倒的、美丽的、柔弱的妻子。
他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什么痛楚,只是直直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盯着我一步一步的挨近他,站在他身旁,然后,他伸出他细瘦的手拉住我的衣角。
像三年前一般,他对着我,使劲的展开微笑。
他说,先生,先生,你带我回家好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