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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行事,取十万生魂启动五彩石封印,纵有天谴,老夫也无所畏惧。”
“本后近日反复推算,心神不宁,深感此事天机暗藏,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本门只怕将大难临头,万古基业有不保之虞。”
屠方狞目神光闪射,斩钉截铁道:“天巫术就算毁之,也绝不能让旁人得去!”
巫后凝眸深注屠方片刻后,淡然道:“屠师弟求的究竟是本门四脉合一,还是求那天巫道?”
屠方抬起锐目一眯,“老夫绝无私心。”
“天兆现世,数千年未闻,唉……只怕是祸非福啊。”
屠方神色坚凝,淡漠道:“若有差池,一切自有老夫一力承担,灵巫神卜无方,老夫只需知道,他是否仍旧存在这个世上就够了。”
巫后叹息一声,垂首半晌道:“他仍在云梦千里,安然无恙。”
末了,她补充一句:“数日前卜象才有结果,之前他被人以神通禁制,似不在三界之中。”
屠方听罢,面无表情,飘身而起就要退去。
“屠师弟。”巫后叫住了他。
屠方停住身形,屹立如山,默然静候。
“待本后再见那孩子一面,再说如何?”
屠方一正斗篷,闪身消失在石室门口,前方只剩下灰暗的甬道和似远实近的水瀑声。
室内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
清晨,笼罩在迷雾中的凤凰山上,在一处山头上,隐约有一团火光狰狞跳跃,细看了,却什么也寻不见,只有湿重的雾气。
周身澎湃的热力不住增强,几若在一个不住添柴加薪的丹炉内,杨真送入乐天体内的法力渐渐开始反弹,沿着他抵在乐天命门上的双手逆袭回来,以他重塑后的奇特肉体,也难以承受那真火的灼热。
是时候了。
杨真暗叫一声,他收回法力的瞬间,为大团红炽火焰包裹的两人,砰一声分离了开来,火焰炸裂成万道火光,冲击向周围的无形禁制,转瞬消融在空气涟漪之中。
禁制消失,四面八方拥挤而来的雾气,转瞬炎炎蒸腾而去,清出一片明朗的山坪,露出山头原貌。
杨真不管乐天,自顾调息起来。他耗费大半夜工夫助乐天炼化体内天火余毒,怎奈那天火暴烈强横,尽管他功力在一番奇遇后,不但恢复,且有了难以估测的突飞猛进,仍旧是损耗一空。
他虽仍旧未把握到体内发生的变化,但就他现在使用的昆仑派心法,比以往更见圆通,已达生生不息、造化无穷的境地,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抵达了什么样的境界。
只消盏茶工夫,亏耗的法力在周遭无穷的先天元气下,迅速补充了回来。
他知道,他真的重生了。
收功睁眼,双目神光如电,昂然起身,卓立山崖上的乐天正好望了过来,两人眼里同是欣悦,两人心中都充满了纵横天下的胸臆。
他们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啸起来,声浪直冲云霄,击穿万里云雾,传到云梦深处。
霞光灿烂的茫茫云海上,一金一红,两道遁光并行穿梭在云浪中,两人正是驾着法宝、前往巫门的杨真和乐天。
“乐师兄,你究竟还记得不记得巫门的方位?”
“呃,应该没错了,云梦八千里,三岛云聚,以巫岛为首,黑沙岛、灵蛇岛护翼。”
“那我们转了有两个时辰,怎么还是找不到?”
“那个,那个,师兄我其实也不识路,上次离开黑沙岛也是糊里糊涂的……再找找,也许是阵法遮蔽了。”
两人各自祭着仙剑,以法力传音遥遥谈话,在清晨深厚的云雾下,他们无法看清云梦湖,只能高高飞到云海上。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了过来。
两人遥遥打了个眼色,俱是振奋了起来,乐天拍拍蹲坐在屁股后搔头弄耳的六耳猕猴,叫了声:“坐稳喽。”蓦然就加速祭剑冲了出去。
杨真踏在长将近十丈的金色巨剑上,排云追了过去。
很快,几十里外,交战的场面出现在他们眼中。
在飓风一般的风眼内,一男一女趺坐虚空,手捏法诀,两人皆是锁眉咒念不断,身边围绕着层层凛如实质的罡风,卷着云雾化作各种形态,在他们的操纵之下对轰。
不时电光雷霆交错其间,两人飘移所到之处,山呼海啸,风云激荡。
从两人一身黑色斗篷的衣饰装束观来,正是巫门中人。
这等别开生面的斗法,杨真和乐天都生平仅见,昆仑派虽是内外兼修,却无巫门这般神念对阵之法,两人看得眼界大开。
仔细看来,那女子所操风云喷发如泉,灵若毒蛇,攻击刁钻毒辣,出其不意,从四面八方奔袭男子。而那男子腰背挺直,盘坐稳如山岳,所操风云大开大阖,如墙如堵,直来直往。
两人斗的旗鼓相当,一时难分高下。
那男子激斗之余耳听八方,知道有人赶来,主动收势退让道:“羡鱼,今日不分上下,战平如何?”
女子娇笑一声,道:“师兄已修成巫门失传数千年的降神术,小妹自知不敌,甘拜下风。”
男子愣然一笑,道:“师妹不也留了三分力?”
“那好,下月的巫神大会,羡鱼再与师兄分个高下。”
那身姿曼妙的美丽女子正是巫羡鱼,她挥手一招,两人之间凝结的云雾瞬间散去,天空顿时爽朗了几分,两人收兵一起望向了北面缓缓驰近的两道遁光。
蚩越定睛一看,大喜飞身迎了上去道:“原来是杨兄,这一阵本门大举出动,怎奈一直都不曾找到杨兄的下落,这下可放心了。”
杨真和乐天并驾驰近巫门两人,双方彼此照面,各有惊异。
巫羡鱼随之而上,神光焕发打量着杨真,眸中透着异常的光芒,她持礼道:“看来杨兄福泽深厚,遇难呈祥,灵儿这回可不会再整天找我唠叨了。”
这时,不知因被忽视,还是其他缘故,乐天突地大喝道:“谁是黑沙岛的巫人?”声若霹雳,听得巫羡鱼两人一窒,暗暗惊骇其法力深厚。
蚩越脸色不变,掠前少许拱手道:“在下黑巫蚩越,敢问尊驾怎么称呼?”
不等杨真插口,乐天冷声道:“本人昆仑派丹阳宗,紫干真人门下乐天,你黑沙岛上的僵尸人对我该不陌生才是,哼!”
蹲在剑光尾巴上的六耳弥猴一个筋斗,翻落到乐天肩上,不住冲蚩越两人呲牙咧嘴,怪叫不止。
蚩越哈哈大笑:“原来是昆仑仙府玄字辈第一人,麒麟使乐天,请恕蚩某失礼!”
“麒麟使?”乐天歪了歪脖子,一手扒过活泼过头的六耳,丢到脚下。他想不到峰会结束不足半年,当初昆仑仙府传扬的名号,已经流传到了修真界。
蚩越虎眉一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脸阳光灿烂道:“乐兄在昆仑峰会上力压同门,一举夺魁,在当今修真界后起之中,也只有中南太一赵启英和天佛寺的灵宝和尚,堪与道兄相比。蚩越今日一会,乃三生有幸。”
乐天却不领情,挑眉斜眼,阴阳怪气道:“有幸,有幸,乐某一条小命差点就给你们收去了。”
蚩越恍然大悟道:“原来当初闯上南离岛的人就是乐兄,蚩某族人若有所不敬,还请乐兄包涵一二。”
看到杨真打眼色,乐天抄手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再吱声,只不过他的目光多半还是在巫羡鱼身上来回溜达。
他突然忍不住又道:“这位姑娘的声音,乐某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巫羡鱼听了,只笑了笑不答。
见乐天犹不甘休,杨真唯恐再起波澜,索性单刀直入道:“不知巫门为何急急寻找杨某下落?”
蚩越看了巫羡鱼一眼,朗声道:“杨兄身为外族之人,破天荒登上我巫族圣地巫岛,甚至进入云梦洞天,后来因故失踪,故而屠方师叔要求巫门四脉协力追查杨兄下落,谁想直至今日杨兄才突然现身。”
“是这样吗?”杨真面无表情,让人无从揣测其心思,他沉吟半晌,道:“如此,有请两位引路,在下欲见巫后一面。”
蚩越和巫羡鱼相顾一眼,巫羡鱼笑吟吟道:“师尊也正想见你呢,不过杨兄……奴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真微微颔首,他总觉得这巫女一直以来的举动都有些异乎寻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巫羡鱼眸光一转,对蚩越道:“蚩越师兄,这里就交给小妹了。”
蚩越微一错愕,他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但面对伊人所求,也不拖泥带水,爽快道:“那就有劳羡鱼招呼两位昆仑道兄,蚩越这就先回黑沙岛,巫神大会再与羡鱼切磋。”
说罢他又郑重抱拳对杨真道:“在洛水府的冲突,非蚩某所愿,不管杨兄是否谅解,蚩某都对造成的一切遗憾深感歉意,希望练姑娘能早日解掉千机散,释我玄巫两道之结,告辞!”
再行与乐天打了招呼后,径直扬长而去。
云海上只剩下三人。
风高云浪急,斗篷贴着巫羡鱼美好的身段浮荡如波,她明媚的目光凝定杨真身上,直到蚩越没入云海深处,才细细吐气道:“杨兄失踪足足两月,究竟为何?”
杨真冷笑一声:“究竟为何?贵门屠大巫师最清楚不过,不知巫后承诺的千机散解药何在?”
巫羡鱼蛾眉微蹙,轻扫了目光肆无忌惮的乐天一眼,有些避忌道:“奴家早对你说过,解药是有的,只是能不能拿到的问题。”
杨真其实也在琢磨,以练无邪师父九玄仙子的脾性,只怕早为了解药杀上了巫门,为何至今没有动静,难不成已经另有解方?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就为了对练无邪的承诺,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半年之期内取得解药赶回去。
一念及此,他道:“南离岛取那血蜉蚍势比那登天还难,若你还坚持这个说法,那不提也罢。”
巫羡鱼嘴角荡出一丝神秘笑意,道:“奴家当日跟你提起,只不过杨兄没耐心听完罢了,若没有万全的把握,奴家怎会贸然行动。”
杨真轻轻摇首,似是不经意道:“羡鱼姑娘可曾听说过云梦湖有人鱼一族的踪迹?”
巫羡鱼听杨真提到人鱼一族,脸色刷一变,虽然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却仍旧给杨真看在眼里,巫羡鱼目光闪烁道:“不知道杨兄从何处听来这个谣传?妖族早在九洲大地绝迹,莫非杨兄对此有所怀疑?”
杨真摇头道:“可是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有人鱼遗族在云梦隐居,羡鱼姑娘身为巫族人,对此当有所耳闻才对。”
巫羡鱼脸色又是一白,急问道:“对你讲过这话的人是谁?”
杨真心中一动,又道:“羡鱼姑娘又可曾听说过龙珠?”
这回巫羡鱼脸上再无人色,楞楞地盯了杨真半晌,才道:“杨兄此言莫非意有所指?”
杨真遥望四周一眼,再看看一眨不眨瞪着巫羡鱼的乐天,低声道:“南离岛主人霓裳仙子与在下许下约定,若是拿了龙珠去见她,就能蒙她赐予一颗血蜉蚍。”
“霓裳仙子,龙珠?”巫羡鱼吃惊连连的同时,似乎隐又松了口气,蕴着一丝似是期盼的目光,瞪着杨真道:“就是她告诉你云梦大泽有人鱼遗族?”
杨真点头道:“也是她所言龙珠在这人鱼一族手中。”
“依我看啊,这云梦泽大的没个尽头,常年云里雾里,这大泽水底下还真没准有那人鱼老巢,可惜这死猴子跟我一样怕水,不然钻下去找找。”
乐天说着拍了拍此时蹲在身前东张西望的六耳头上,六耳灵性早开,聪明异常,当下瑟缩着身子作出了怕水的怪像,惹人发噱。
巫羡鱼神色阴晴不定,显然杨真所言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最后她似恼又怒道:“难怪师尊的卜算卦象晦涩,无法找到你的方位,原来你去了那处,可是……”
说着她深锁眉头,忽而似是得计道:“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许多麻烦,只是要先做一件事……”
杨真看到巫羡鱼眼珠放射出狡狯的光芒,不由警惕道:“什么事?”
巫羡鱼回首一指西南方向道:“翻过七里峒,在恶龙泽千里沼泽荒原上,长有一种罕世奇草失魂花,每甲子开花一次,有神奇之效。此事须杨兄亲自跑一趟,待取得此花,奴家到时候定能不知不觉取得血蜉蚍。”
“失魂花?”乐天失声惊奇道:“你说的是那可令人颠倒迷醉、长睡不醒的神仙草?”
“原来你道门典籍也叫神仙草。”巫羡鱼作了肯定的回答,目光却定在杨真身上。
杨真心中益发察觉巫羡鱼的古怪,他心知肚明,巫门找他绝非什么好事,在云梦洞天中发生的事,断然不到了结的时候。
那么巫羡鱼却每每有自作主张,做出与巫门动向似是暗合却又隐隐大相径庭之举,这又是为何?
没等杨真回应,乐天呵呵笑道:“凭借一味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