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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查尔士不明白,换了是他知道社长有危险,他会马上赶过去,为什么要忍?!
武苍云看出他的疑惑,道:“盟主将花雨城,还有舞宗等人的性命安全交到武苍云手上,在下纵是粉身碎骨也不敢稍有半点差池,再说以城内新建之军,有怎能对抗得了妖兽?”
“在下唯有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心,以大局为重。”他垂下头,心里渴望飞奔到天亦玄身边,为他阻挡所有危险,可是他怎能这么做呢?即使他不远千里赶去,也不过是去送死,到时可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大蠢蛋了。
查尔士仍是不了解武苍云的想法,大局为重?倘若天亦玄不幸丧生,这大局肯定崩溃,为什么要忍?有什么好忍的呢?等一切都发生了,才再来后悔就太迟了,道:“在下已将最新的消息送到,至于副盟主怎么想,在下并不想深究,告辞了。”
眼神停伫在查尔士大步离开的背影,武苍云喃喃自语道:“这里是盟主加入斗争的起点,也是每一个想拥有统一繁华的国家的人,他们的梦想起点,我怎能在一切刚开始的时候离开?好不容易一起走到现在,我相信往后还会更好。”
转身遥望广洋江的方向,曲膝跪下道:“盟主,明知您有危险,可苍云却选择了保住这您交下的一方土地,盟主,我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呢?”
双眼透出坚定,道:“我信任自己的决定,盟主,我更相信您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盟主,苍云会尽最大的能力,将花雨城、将天心盟发展到极至,请您一定要活着回来,无论要花多久的时间,苍云一辈子都是您忠心的仆人,等着您回来验收苍云和大家努力的成果,我们衷心期望能早日听到您亲口对我们说:“你们做得很好。”。”
武苍云恭敬的磕三个响头,道:“苍云此举或许不如盟主所愿,苍云会等着您回来给苍云判罪。”起身后抛开这让他忧心的事情,专心投入迎接舞宗等人的事里去。
***
天亦玄一行五人离开南星镇已届半个月,他手上是日前收到琉穗的飞鸽传书,内容除了写到扬音梦等人已安然抵达花雨城外,更有两条骇人的消息,一是天朝的四方军进攻扬舞国,二是妖兽正往他们眼前的撒旦城直扑而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寒到冰点的笑,喃喃道:“这妖兽来得好快。”
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石砌的灰色大城,像是一个高大的巨人横跨在广洋江上,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浑厚气慨。高高嵌在墙上的“撒旦城”三字,配上两旁各悬挂一支书写“撒旦”二字的黑色军旗,使这座城仿佛化为一个长角的恶魔,被激流冲划开的两翼是他大张的翅膀。
撒旦城扼守广洋江出海口,易守难攻,城中央为广洋江一分为二,城的地底下挖出蛛网般的水道,一旦城前十里江燕关被敌攻破,城内会放下水闸阻断江流,使船难以在江上行进,并开启下水道口让溢出的江水得以渲泄,有时只开一两个水道口让水流出,待时机恰当便一齐将未开的水道口打开,倏然涌出的强流灌入广洋江之内,可使正在江上的人船瞬间倾覆淹没。
有时几个水道不让江水注入,危时可以撒退、战时能够用以袭敌,平常时候还能用来储藏食物,此城虽非无敌,但只要运用得当天底下很难有人能攻下它。
原本尚差两岸几分的江流,突然高涨淹没两旁的绿野,城行的速度减缓下来,甚至是停止不动,因为水流无法前行改向两岸涌去,若不是船上的船夫技术精良,恐怕这会儿船上的大伙都成了落汤鸡。
那自撒旦城倒灌而至的江水带来一阵一阵的血腥味,隐约里似乎夹杂着兵刃相交、和凄厉令人不寒而悚的哀嚎。
不敢在天亦玄身旁直起腰的船长,半弯着腰一张老脸死白,抖着两片厚唇道:“这是……这是在打仗哪,小哥儿还要过去吗?”那可是去送死啊!
天亦玄侧首给他一瞥,道:“你若怕了就自个逃吧,没有你们在我们反而能更快的到达城内。”现在船只载浮载沉的难以动弹,倒不如他们五人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直掠到城,也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老船长揉揉眼睛,适才他是不是在这小哥儿的脸上看到了莫名的兴奋?不会的,这小哥儿一路上谦恭有礼,前些日子小虎子从桅杆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就是小哥儿给他治好的,现在小虎子依旧活蹦乱跳,心里不知多感激小哥儿,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战争感到兴奋呢?一定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让他们逃走呢,他当足天亦玄是在为他们着想,道:“小哥儿,你别去撒旦城了吧,往回走个三、四里就有一处安全的野地,咱们船上还有存粮,待上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到时城中战时已了,咱们再送小哥儿出城,岂不是更好、更安全?”
凭他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不平凡的人物,尤其小哥儿虽然一直平等待人,可总人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觉讨厌反而不由自主的恭敬起来,这样天生自然的威仪,他还是首次遇见。
天亦玄温和一笑,道:“多谢老伯,你就驶船到那安全的地方,我们五人这就到城里去了。”他并非嗜血的人,对这船上的船夫没有半点敌意,他也不想让拥有精良技术的人就此消失,所以没有半点带他们进城送死的意愿。
“这怎么行呢!小哥儿,你们这一去可是去送死啊!”老船长脸色激动的红润起来,拉住天亦玄的手臂叫道。
“多谢老伯关心。”月心蝶不着痕迹的将老船长的手,从天亦玄臂上握进自己手掌里,浅笑道:“老伯就听我家公子的话,我们都是习武的人,纵使在千军万马中,要逃命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老船长给月心蝶柔软温暖的手一握,老脸更红,道:“双拳难敌四手,小姑娘别太过自信,若吃了亏,后悔就来不及啦!”
“老伯,不如这样吧。”月心蝶道:“眼下撒旦城遇上了危机,老伯不如驶船往回走,到南星镇请琉穗社长传递消息回帕那城求救兵,而我们和我家公子则先到城里帮忙,静待援军到来,您说这样可好?”
老船长被月心蝶一双恳切的眼睛盯着,一句不好硬是梗在喉头说不出口,回到南星镇要多少时日啊,主城派援兵来又要花费多少时间?!那时怎么来得及呢?人早就死透、腐烂了!
“啊!”
云心蜻一声惊叫,指着水面道:“天啊!姊姊你们快来看,那个人的装扮是不是神风军的装扮呀?”
不知何时水面飘浮无数尸首,老船长探头一看软倒在甲板上,失声惨叫道:“妈啊!是妖兽啊!”
没错,水面飘浮的尸首除了人的之外,还有一具具全身长满黑色浓毛的半兽人,这些尸首和染得更红的江水显示城中打得十分激烈。
“真是神风军?!他们怎么会到了这里?”月心蝶定睛一看,那人的穿着打扮正是四方军中神风军的一贯穿着。
天亦玄点头道:“这就难怪了。”难怪撒旦城至今尚未被攻破,原来天朝四方军并没全数往扬舞国去,还有一部分到这里来了,来做什么呢?
他冷冷一笑,想必是天镜玄派来杀他们的吧!怎么这个“佛心慈侠”所做的每件事,都跟他的风评传说不符呢?
月心蝶看到他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也想到神风军会在这里最大可能性了,天镜玄变得不再是她们所认识的天镜玄,以他反常的行为来推论,派人截杀他们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日心蝉凝视水面的浮尸,仔细算着人兽的比例,道:“人类的死者是妖兽的两倍,看来城中的情形相当不乐观。”
“深海剑。”风心萤跃入江中从一具妖兽身上,抽出一把在阳光下散发蓝色光芒的剑,足尖在水面轻点回到船上,挥臂一振一道绿色的液体自剑身内滴落甲板。
天四女看得脸色一沉,深海剑是妖兽的克星,剑会吸收妖兽的血液,使剑者每过一段时间就必须逼出被剑吸入的血液,否则剑会变钝,最后会因充满兽血而失去功用。
这把风心萤拿在手里的剑,很显然的没有逼出兽血,表示城中战况之惨烈,连以速度为重的神风军都无法找到时间、空隙逼出兽血。
天亦玄当机立断道:“我们马上赶到城里去!”面对妖兽的惊人能耐,他讳言自己感到恐惧,第一次觉得他有可能会死,可是他不能退缩,一旦他退缩了,他很有可能失去天四女的心,更可能会成为第一个不被天朝承认的宗主殿下。
五人齐在船舷上一点朝撒旦城直掠而去。
“你们……”
老船长伸长手拿住一掌空气,老泪纵横道:“原来他们竟是充满大义的男女,活了这把年纪,还会看走眼……”撒旦城中的凶险已经没有办法用言辞来表达,这一男四女一去是九死一生,可他们丝毫无畏,我也该做点什么才对!
老船长跳起身,喊道:“儿郎们,马上转舵,咱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南星镇,找西门社长求救去!”
“哦!”
仿佛受到五人无畏生死的勇气感召,一伙人气势万丈的应声,纷纷动员起来,火速逆江上行。
***
当天亦玄五人飞掠来到城下,在城墙上坚守的士兵以为是新的敌人,呼喝同伴张弓乱射。
飞箭似雨直接扑面,箭风呼啸为遍江的殷红添上肃杀的气息,天亦玄略一扬眉,大袖一挥劲风自袖上发出,扫得劲箭“咱”的应声断落江下,身形一个翻转脚尖踏上再次射到的羽箭箭头,有如掠食的猎鹰般,疾冲上墙头,右手随意向上一摆,江中冲起一片水幕眨眼间淋得众士兵浑身湿透。
水幕中穿出四名飞仙的仙子,两两飘然落在天亦玄左右,无法触及四人的水珠,像是一颗颗透明的珍珠,映出阳光滚落她们秾纤合度的身子。
一个个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头个上来的男子,背后放射出一轮光轮,背光的脸庞仍看得出有如金童般,白玉雕琢俊美无畴。
天亦玄声音里含着失望,道:“这就是撒旦城的守军吗?毫无准头也不懂量力的蛮射,莫怪只能守在此地。”倘若加入战局,说不得反要拖累战友。
现在竟然看呆了的愣在原地,他若有心动手,这些人还有命在吗?蹬足跃起直飞落城中。
天四女互视一眼,撒旦城守军的能力如何对亦玄重要吗?否则他为什么要感到失望呢?亦或他真有心要守住撒旦城?即使妖兽入侵拿德萨帝国,能对候风大陆造成的伤害应该有限,因为天府驻军已经来到这块大陆上。
四人想不明白天亦玄的因何失望,彼此摇了下头,同时飞跃下城。
***
显然城内并没有开启水道泄水,致使城中已经淹水过膝,让双方在水里战斗动作的灵活度减弱不少,可是妖兽的数量之多大大出乎五人的意料之外,只见一个寻常人竟是以一对二,一个人对付两只妖兽,拥有深海剑的天府兵更有以一对三、对四者,轻易分辨出双方人力的悬殊。
天亦玄从天而降,手上的深海剑带出尖啸,在半空划出一溜蓝光,绿色的液体溅起半天高,一只妖兽从中断成两半,惹人恶心的内脏沾满黏稠的绿血散落一地,他视若无睹的反剑插入另只妖兽的腹内,左手向上一抬,将妖兽从腹部直划开到头部,略一闪身躲过从它体内喷出的绿液。
“好,好干脆俐落的剑法!”雄厚似打雷一般的声音发自偶然看见的妖兽口中,一对蒲扇大掌捉起对手朝天亦玄掷来。
天亦玄不等那被掷来的人近身,左手挥扫将人送到左方空敞之地,右手深海剑迅雷不及掩耳的自身侧直直挺出。
妖兽大掌一合满以为捉得稳当,没料到天亦玄剑身一转,将它自动送上门的手掌切成两半,剑尖直送进它的体内,接着它张大牛眼,眼睁睁看着蓝色的剑身自下颚穿过眉心,说了个“好”字后,仰倒地面。
冷眼盯着地面三具尸体,仿佛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一样,唇角勾起一抹纯真无邪的童稚微笑。
寡情寡义的妖兽与他算是同一类人,只可惜它们是兽人,是被全人族深恶痛绝的种族,纵使他有登天的本领,也化不开这纠葛千年万年的仇怨,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世界上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都该死!
两眼散发出淡然柔和的月色暖光,昂首挺立的身子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泽,深海剑自剑柄处仿佛褪色似的由下至上透明化,长剑在身前划个半圆晶光闪烁,原本感觉不出半点杀意的他,浑身倏然涌现凛然煞气,杀意浮现他含煞的脸目,轻声低喃道:“‘剑出破魔,非死无还。”──杀煞剑法!”
尽管天朝人秉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