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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
“太无情了！”
眼皮不禁眯了眯，吴然东恨得咬牙切齿：“你也去过商会，看到那些人奴颜婢膝的丑态了吗？”
眉头一掀，卓凡思量少许，淡淡点头：“我觉得还不错啊，服务到位……”
“那是你的感觉！”
恨恨地咬咬牙，吴然东心中似乎憋着一股怒气，怒吼出声：“我们海川商行一向对客人恭敬有加，所以生意做到五湖四海，这也是我以前的骄傲。因为我觉得生意就该和气生财，大家礼敬相待，方能成事。但是后来，我才发觉，这样的和气生财，最后变成了一种软弱。对于一些高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就算了，但是最后连人命都弄出来了，依旧要维持那点生意关系，就太屈辱了。”
“做生意本就讨价还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是你若对我不尊，我何必对你有仁？我们已经做得够大，用不着像一些刚起步的商贾那样，卑躬屈膝了……”
“天真！”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卓凡已是轻笑一声，不屑地撇撇嘴道：“难怪你老爹把你晾到一边了，你这样迟早出事。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立于天地，不必委曲求全了，却孰不知，依旧在真正强者掌控之中，只要行差踏错一步，马上家毁族灭的下场！”
眼皮微微一抖，吴然东不由惊道：“你也这么说？”
“当然，自古富不与官争，不是没道理的！”
不觉失笑着摆了摆手，卓凡深深地看向他，眼中精芒一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般：“二公子，那次闹出人命的事情，对方是不是显贵之人，你们惹不起啊？”
眼皮一抖，吴然东狠狠点了点头，咬牙道：“三年前，陪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因为自家妹子被城主百里景玉强抢，闯入城主府救人，结果二人双双惨死。那时我要带人去掀了他的城主府，结果被我大哥告密，老爹把我锁了十年才放我出来，就怕得罪那个废物。那时我才知道，我们商会是多么弱小！”
“以前商会中人总是嘲笑百里景玉无能，整个聚金城的实权都在我们手里，但那次……我才知道，应该被嘲笑的是我们自己。一个无能之辈，就能让一个汇通五州的大商会护卫惨死，都不敢吭一下气，那要是一个有能力的城主来了，我们还能立足吗？表面光鲜的商会，原来是如此孱弱啊！”
“呵呵，那可不？”
不觉哂笑一声，卓凡不置可否：“海川商行说白了，不过是五州上位者想要联通五州贸易的工具，工具用得好就用，用不好就换一把，千万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不过，你那父兄也的确太谨慎了些。三年前那件事，若是其他人物当政还不好说，但那是百里经纬称相啊。此人是个干大事的人，知道什么叫轻重。你们当时就算掀了他的城主府又怎么样？你们这个工具，还是用得很顺当的，百里经纬不可能抛弃！”
“正相反，你们当时若能把那小子亲自交到百里经纬面前，再称颂一番丞相功绩，表明一下自己的衷心，稍微秀一下存在感。想必这位丞相会很乐意当回包龙图，收敛民心的。百里家族太多人了，少一个废物无关紧要的，呵呵呵……”
心下不觉一凛，吴然东深深地看了卓凡一眼，面上皆是肃穆之色。
对啊，当时完全可以求助百里经纬啊？可是一想到他们都姓百里，是一家人，便放弃这个打算，孰不知，他们早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
“天地万物都讲个平衡，太过追逐一点，便会失去平衡！”
嘴角划过一道神秘的弧度，卓凡不再去看他，只是细细思量，喃喃出声：“海川商行太过追求利益，少了很多东西，致使外强中干，看似强大，不过孱弱而已。而这二公子又太过莽撞冲动，这样的商行交到他手里，迟早得罪权贵，引来大祸。不过好歹，由我把控的话，应该没问题。而且，相较于他父兄那两个逐利之人，这吴然东至情至性，似乎更容易控制利用，当手下还是不错的，嗯……”
“什么，你说什么？”
看着卓凡那一直在碎碎念的样子，吴然东不由登时一愣，询问出声。
哂然一笑，卓凡不置可否，一脸邪异的看向他，幽幽道：“二公子，我知道你恨商会的原因了，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你只是恨它的孱弱，丢了商会人的尊严，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若是没有能力也就算了，但是有能力还如此，就更是屈辱，是不是？”
深深地看着他，吴然东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淡淡点头！
“那么好，我明白了，不过我再问一个问题，若是这个商会交到你手中的话，你又会如何打理呢？跟以前一样，还是如个火炮一样，东冲西撞？”
“我？”
不由一愣，吴然东登时一惊，接着便是一脸苦笑地摇摇头：“那怎么可能，这商会我爹已然决定两三年后就让位大哥了，怎么可能……”
不由轻笑着摇了摇脑袋，卓凡嘴角蓦地露出一个神秘的弧度：“事事无绝对，我只问你，这商行若交到你的手上，你敢接还是不敢接？”
心下一震，吴然东眉头一抖，却是没有出声。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敢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料，不像大哥那么精明强干，他不过意气用事而已……
“你刚刚一直在恨这个商会软弱无能，但事到临头，你不更软弱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卓凡继续诱惑道：“强硬的实力，来自于无上的权力，你要改变商会，总得先坐上个位子吧。现在我让你坐，你却又不敢。届时贵商行再发生什么令你不快之事，你也别怨天尤人了，是你自己造成的。既然你不愿当个强者，驰骋天下，也就别嫌商行当缩头乌龟了，因为你们，都是一类人！”
身子忍不住一震，吴然东面色大变，思量许久，终是眼神一定，咬咬牙道：“谁说我不敢接，若是我爹真把商行位子传于我，我一定能大干一番，令整个商行脱胎换骨！”
“这就对了，强者不会怨天尤人，只会想方设法将那些弱者踩在脚下！即便对方不是弱者，也会把他变成弱者。而且，从不会把别人的过失，当成自己失败的借口，这就是强者！”
不由邪异地笑了笑，卓凡蓦地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看向他：“只是届时，你可千万别后悔啊，二公子……”
后悔？
眉头一抖，吴然东深深地看着他那神秘面容，心下却是有些不安，但是怎样不安，他却是说不上来。
只觉得这次，仿佛在跟魔鬼做交易一样……
第959章酒池肉林
咻咻咻……
怔怔地看着卓凡那有些邪恶的笑容，吴然东的心中越发忐忑，可正在此时，但闻数道破空声响，十几道身影蓦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之人却正是他的老爹和兄长吴然泽无疑。
看着这方四周一片杂乱废墟般的景象，他老爹二话不说，怒气冲冲地来到他的面前，啪的一声便一个巴掌呼到了他的脸颊上，登时将他的一边面颊打得红肿起来，怒喝出声道：“逆子，你究竟要为商行捅多大的娄子才甘心啊！”
“来人，将二公子带回去，好生看管起来，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吴然泽也是满脸怒色，眼中闪过道道寒芒，冷冷出声。
接着，其身后的那些护卫便定定一点头，急急来到吴然东面前，径自将他抓了起来，向回拖去：“二公子，莫惹老爷和大公子生气，还是赶紧随我们走吧！”
没有在意他们的话语，甚至都没关注过他老爹给他的那一巴掌，吴然东只是紧紧盯着卓凡那里，眼中的迷惑越来越甚。
而卓凡却只是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看他了……
“先生，万分抱歉，老朽教子无方，惊扰了先生，还请恕罪恕罪！”自那一巴掌之后，就不再看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老者赶忙急急来到卓凡身前，躬身赔罪道。
虽然他是位融魂巅峰的强者，还是整个商会的主事者，但在卓凡面前，却是一脸的谦卑，连连作揖。可见，他对双方此次交易的看重。
“希望犬子的鲁莽之行，不会影响我们双方的合作！”
不觉哂然地笑了笑，卓凡不置可否地摇摇脑袋：“哪里，刚刚在下不过跟贵行二公子切磋了一下罢了，哪有什么鲁莽之行，前辈客气了，想来前辈就是海川商行的会长了吧！”
“不错，这就是家父，海川商行的会长，吴江涛是也！”
嘴角微微一翘，吴然泽也是径直来到二人身前，向卓凡正式介绍，同时深感歉意道：“刚刚舍弟的确是太放肆了，幸而先生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在此在下谨代表商行，向先生致以最深沉的歉意与感谢！”
听到此言，吴江涛也是赶忙点了点头，肃穆道：“的确，先生气度不凡，有容乃大，必定是非凡之人，我们海川商行能够与先生合作，实在是我们商行的荣幸啊！”
这父子二人你一句，我一言，或恭维，或道歉，所为之事，不过是要拉住卓凡这个大客户，消了他心下怒气，避免从手头溜掉罢了。
完全明白他们的意思，卓凡也便笑了笑，顺着其意，点了点头，面上完全没有半分愠怒之色。
见此情景，那父子二人才最终放心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先生！”
又客套了几句，吴江涛微微迟疑了一下，终是难以掩饰心中所言，径直说出：“本来我行是不该打探先生底细的，这是我行千古不变的规矩，先生所委托我行办理之事，也理应全权由我行给先生办妥。可是……”
“可是什么，吴会长但说无妨……”
“可是刚刚我们向城主大人要批文时，必要申报此次所运货物，没有办法，我们将先生的东西拿给他看了，结果他也很感兴趣，所以……”
说到这里，吴江涛不禁有些踟躇，沉吟了半晌，一脸为难之后，才又继续道：“所以城主他的意思是，想要见一下先生，亲自谈谈！”
眉头一抖，卓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要亲自跟我谈？”
“哦，当然了，先生既然全权委托我们商行，必是不愿跟那等麻烦人物打交道了。若是先生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就完全交由我行来继续打理这项事务吧，只是恐怕时日上要破费些周折了，请先生耐心等候一段时间！”
深深一躬身，吴江涛和吴然泽齐齐向卓凡躬身一拜，面上皆是惭愧之色。
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卓凡眼中精芒一闪，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无碍，我并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苦于没有渠道，拜访城主大人而已。如今城主大人亲自邀约，自然荣幸之至，我就随二位去见一下又何妨呢，呵呵呵……”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领先生前去，只是这城主跟我们商行不同，届时必然盘问详细一些，请先生见谅。若是有哪些难言之处，先生也不必紧张，我们会替先生打对过去的！”
“贵行还真是服务周到啊，那就有劳了！”不觉轻笑一声，卓凡淡然开口。
吴江涛父子二人一点头，赔笑道：“哪里，应该的！”
然后，卓凡便在这父子二人的引领下，径自离开了这里，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而已，便已然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面前。而在那里，早就有一队队城主府护卫迎接，庄严地静静伫立在寒风中。
见到他们三人到来，仿佛早已得到了指示似的，他们并没有再通报什么，而是直接在前带路，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气派的房门口，便一躬身，离开了……
叩叩叩！
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马上传来了一声嚣张的大喝声：“谁啊？”
“城主大人，是老朽吴江涛，那位先生我们给大人带来了，呵呵呵……”一声苍老的轻笑发出，这位聚金城真正的掌权者，在这个名誉城主的面前，却是显得相当卑微，好似里面那人才是真正位高权重一般。
不禁响起一道爽朗的大笑，里面登时传出一声兴奋的大笑：“哈哈哈……太好了，财神爷终于来了，快快请进！”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门扉已是蓦地打开了，卓凡在那父子二人的引领下径自走入，却是蓦地眼皮一跳，面上微微怔忡了一下。
因为这里的布置，实在是让他……呃，不知该说是耳目一新，还是大跌眼镜呢？
整个房间内，金碧辉煌自不必说，关键是玲琅满目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都是些珍馐美味，芳香四溢，似乎一张嘴就能吃到；地板上修了八条沟渠，彼此交叉，循环往复，最后都汇聚到前方一个硕大的泳池中，阵阵酒香，扑鼻而来。
而在那酒池之中，正坐着一个肥头大耳，全身除了下身遮着一条围挡布外，就什么也没有的男人，恣意地躺在这酒香之中，白花花的肚皮，在清澈的酒水中显得有些刺眼。
两位少女乖巧地陪在他身边，任他左拥右抱，不时两边香上一口，是那么的淫靡。
这就是这个聚金城的废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