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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才是自己师父，自己又哪里有反抗之力？
眼皮止不住抖了抖，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真正得到证实，剑童心下还是止不住一揪，愁眉苦脸下来。
这一下，更加无望逃出去了，奶奶个熊啊……
紧紧地盯着剑童不放，但话语却是对着情帝而述：“情帝，我们二人是十帝中唯一不是人类的帝君，我是天帝佩剑，你是卓凡所创，我们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你是不想背叛，但他又何尝相信过你？对了，你的帝境大道呢？为何只落得准帝修为，你的王冠被谁摘了？”
没有说话，剑帝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情帝已然了然于胸，冷冷一笑：“天帝怕你背叛，所以就扣着你的帝道，若是你有半分谋逆之心，他就毁了你，是吧？这样的人，你还跟着他干嘛？你以前不是跟海鳌他们要好吗？为何最后选择天帝？”
“因为天帝正确，人心思变，我沾染了人气。即便我口上说的忠诚，但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以后是什么想法。天帝将我帝道掌握手中，是最正确的选择，我深以为然！”
“你个贱骨头！”恨恨得骂了他一句，情帝气得嘟起了嘴。
天帝则是冷笑一声，讥讽道：“剑心跟我多年，是我唯一知己，我们都相信天道法则，人心不可靠，变数最大。即便我将他帝道拿于手中，也不代表什么，相信或不相信，只是按法则来办，总比你们凭心处事的好。一旦心变，就会对这个世间酿成大祸，这就是你们人道必灭，天道长存的原因！”
“哼，你话可不要说的太早，胜负还没定呢！”
“怎么？”
眉头一挑，天帝轻笑出声，可是还不待他嘴角弧度掀起，轰隆一声巨响，已是再次震得在场所有人耳朵轰鸣，天地震荡。
紧接着，便见九天之上，一道道星辰坠落，当即将这个结界砸得支离破碎，然后齐齐向剑帝这里砸来。
眼瞳狠狠一缩，感受着那恐怖威压，剑帝蓦地拿出一把长剑，对着长空便是一阵剑罡乱砍，当即将一颗颗流星击成了粉碎。但是那流星的威力，却是让他的手臂酸麻，止不住倒退起来。
“云帝的星辰陨落？”
心中微微一颤，剑帝大惊，天帝也是不可思议地喃喃着：“这不可能，云帝老儿早已在上古陨落，就算残念尚存，也不足以引发如此强的帝境力量。难道说……”
哂然一笑，情帝手中印诀不散，但是头上已然冒出虚汗，调侃道：“天帝，这下你后悔了吧。若是剑帝帝道在身，以法则力量，当不惧云帝星辰之威。但可惜，你把他的帝道收在你空明大道之中，这下他一个准帝修为，可是万万挡不住云帝大道攻击了吧！”
说着，二人又看向剑帝所在，虽然他还能挡住，但已是节节败退，不堪锋芒。
“十帝大道，每一道都需要适应的心境，才能施展，不是随便找个肉身便能驾驭得了的。情道乃至情之道，必须身怀真挚感情，方能在你这残念下，控制情道一分钟，重现当年情帝神威！”
紧紧盯着她，天帝定定出声：“所以你现在用的肉身，当是对卓凡用情至深之人，愿以生命护他的！”
微微一笑，情帝点了点头。
然后，天帝又看了看天上那星辰威力，喃喃着：“这是云帝大道，它的继承条件，应该是心怀天下，通天晓地，必是云帝直系传人方可，这才符合云帝道心。只是这个人，也要有为卓凡奉献生命的牺牲之心，方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达到云帝当年水准。只是……这小子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他牺牲吗？”
“天帝，这就是人道的力量。掌控天道的你，哪里知道人心力量的伟大？况且……”
嘴角划过一丝奚落，情帝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卓凡那里，幽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令弟的风度，如今依旧，跟你可不一样，呵呵呵！”
“所以他才在天道之路上走了岔路，跟你们人道扯上了关系！”轻哼一声，天帝估摸了一下时间，冷笑道：“还有几秒钟，你们没时间逃出我这结界了，你们输了！”
话音一落，天帝眼瞳金光再次耀眼起来，手中印诀一打，头上那巨大神瞳陡得散发出刺目光芒。
噗！
身子止不住抖了抖，情帝向后连连后退，面色瞬间苍白起来，甚至于身上已经弥漫起阵阵潮红，丝丝血水在不断从皮肤向外渗透。仿佛刚刚卓凡他们一眼，血水如同水龙卷一般向天上巨瞳飞去。
情帝，已然濒临末路。
“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卓凡离开！”
“呃，是！”
看着那一颗颗星辰陨落，气势非凡，剑童不觉呆了呆，待听到情帝大喝，才反应过来，赶忙带着卓凡离去。而剑帝则是被那流星席卷，分身乏术！
不过，这一切天帝却并不介意，眼瞳一瞪，再加一把力，一股狂猛的冲击顿时砸到情帝胸口，再次将她逼得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时间到了，你们输了。这颗棋子，被本座摘了。一切都结束了，人道的帝君们……”
眼眸不觉狠狠抖抖，情帝抬首看向九天那神瞳光芒越发璀璨，也是忍不住大急。
唰！
忽然，就在这危难关头，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陡得穿过层层结界封锁，瞬间洒在了这院落的空地上，照的一片发亮。
“这是……”
心下一惊，天帝不由得喃喃着，情帝则是眼前一亮，向剑童大吼道：“小家伙，把卓凡残魂扔到那光芒中，快！”
一切明了，剑童二话不说，就将卓凡神魂残躯向前一推，瞬间就扔到了那璀璨之中。
呼的一下，卓凡在白芒中又露出了人形，只不过有些虚幻。楚倾城见到，抬手抓去，眼中满是希翼，卓凡也是赶忙伸出手臂。但是两臂刚刚碰到，却是兀得穿了过去，卓凡的身子，也化作点点星光，在不断消散于那白芒之中。
不明所以，楚倾城以为卓凡又出什么事了，不觉大急。
情帝见到，则是出言解释宽慰：“你们放心，这是云帝的星辰大道，神魂在上面会化作星辰之力，转瞬即逝，就算是帝君也追不上了，哼哼！”
说着，情帝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天帝一眼，却只见他脸色阴沉，不甘地攥了攥拳头，然后又松开。
“看来，你们还要赌下去啊！”
“不是赌，而是生机，整个天下生灵的生机！”
“那好，我就让你们带着这丝希望离去。不过结果，你们一定是绝望的。反正我要的东西都得手了，一只重伤的残魂，没什么大不了！”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吧，呵呵呵……”洒然地笑了起来，情帝的身子开始崩溃，化作点点粉红的光芒，向四周消散。
卓凡见了，不觉一怔，赶忙道：“前辈，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御雨的意思？”
“小子，那女娃没那么傻，会为别人的男人付出这么多，我是用迷心大法，才成功得到这具肉身的。虽然卑劣，但一切为了天下苍生，永别了，卓凡！”
双颊划过泪痕，百里御雨面无表情，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完全变成了一堆粉红的光点，消散无踪。
卓凡呆了呆后，也是呼的一下，化作道道星光，随着那光柱一起消失不见。
霎时间，这里只剩下四个人，天帝，剑帝，剑童和楚倾城，再无他人。
望着二人消失的所在，四人心中心思各异，五味杂陈。
唰！
趁此时机，剑童一个闪身，抱起楚倾城就走，一飞冲天。趁着天帝的结界刚刚被破坏殆尽，剑童登时冲了出去，没有半分阻碍。
眼见得二人离去，剑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天帝：“要留下他们吗？”
“不必，我说了放他们，就放他们。帝君的话，岂有言而无信之理？”
摇了摇头，天帝不禁哂然一笑，而后又看向百里御雨消失的地方，喃喃着：“刚刚那丫头最后留遗言时，情帝的残念已经消失了吧。”
“是啊，不过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可贵遗言，听起来还像情帝的话似的。”
“唉，人道之中的确有可贵之处，可惜是如此愚昧！”
缓缓摇了摇头，天帝长叹一声：“这更加说明，天道立而人道灭，是多么正确的事情。那么剑心，展开最后一步吧。待我将这情蛊解开，我们就去轮回天池，破那最难的结界，拿轮回大道，完成创世重生的计划吧！”
微一点头，剑帝定定道：“是！”
第1297章凡阶崩
咻！
电光火石般飞掠空际，剑童架着楚倾城一路狂奔，不时向后看看，面上满是凝重之色。虽然并未发现有谁追来，但速度也丝毫不减。
这次的敌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们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不得不承认，无论实力还是谋略，他们都超出自己和父亲一大截，丝毫没有可比性。不愧是上古的老怪物，他们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哪还敢怠慢。
现在他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望风而逃！
“咦，那群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剑童看到身下一群熟悉的人影，登时一怔，思量片刻后，身子一坠，便陡得俯冲下去，瞬间出现在众人身前，却正是丹青生他们，急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小心迟了，小命不保！”
抬眼看向剑童，众人先是愣了愣，接着便齐齐哀叹一声，沉默下来，却也并不动作。
剑童看得奇怪，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了？”
“刚刚霜儿姑娘不知为何，摆了个阵法，在里面羽化了，先生肉身和神魂都消散了……”抬首向一旁那满是圣灵石的地方指了指，丹青生止不住叹息。
剑童见了，也是奇怪：“她羽化了？怎么回事？”
“她说要救卓管家，自己在这阵式中消散不见了，化作一些明亮的光点，形成了天上那条银河……”
抬手指了指九天那明亮的一条通道，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剑童见到，身子一震，似乎也明了了一些：“原来如此，刚刚那将父亲神魂救走的通道，是她所化啊，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现在不是哀叹的时候，所有人赶紧跟我走，要是天帝他们追上来，我们一个都走不了了……”
“什么，天帝？他还真活着啊？”
“废话，要不是他，我们这么急着跑路干什么？”
“那……那卓管家呢？”
“这事一言难尽，先回去再说了！”急急挥了挥手，剑童催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剑童早已率先一踏脚，继续架着虚弱的楚倾城，飞驰出去。丹青生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不敢迟疑，也赶忙紧紧跟上。
眨眼工夫，这里的人就全都消失了，只留下那空荡荡一片莫名的阵式，还有头顶九天那耀眼的银河，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不时有星辰滑落，甚是绚丽……
“卓大哥！”
飘渺的星空间，一道熟悉而悦耳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卓凡通体虚幻，眼眸轻闭，不时抖动两下，缓缓睁开，目光所及，尽是洁白的圣光。再转首看去，正见那曼妙人影，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全身一袭白裙，有些朦胧，散发着盈盈光芒。
“霜儿，你……”
发出艰涩嗓音，卓凡缓缓站起，看着这有些虚幻的身影，心下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一痛，哀道：“是云帝安排的吧！”
微微一笑，霜儿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露出一丝苦涩来，卓凡长叹：“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云帝是你老祖，但那也是上古高手的恩怨。我被他们一直盯着，明显跑不了了，你又何必非要成为他们棋子呢？”
“不，我是自愿的！”
“自愿？”
眉头一挑，卓凡思量少许，终是想了起来，了然点头：“哦，对了，云家人一向心系天下。刚刚我似乎听到，天帝有灭世重生打算，霜儿以你的脾性，这种拯救苍生的事，一定首当其冲了。只是为了天下人，而独牺牲自己一人，值得吗？”
“可天下人被灭，我一人也无法自保，不也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无论天下是否被救，你都要牺牲。那对你而言，结果又有什么不同，不都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吗？”
“有不同，至少我知道，有人会替我看着这个世界！”嘴角划过欣然，霜儿面容异常甜美。
哂然一笑，卓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点点头：“霜儿就是霜儿，依然如从前一般。像当初天宇之战一样，我答应你，我会尽力的。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说着，卓凡已然笑着从霜儿身旁擦肩而过，只是他嘴角的笑容，却是有些酸涩。同时手中慢慢地结了个印诀，然后颤抖着松开了。
因为他知道，霜儿现在只是一缕残念，很快就会消散，这是与他最后的话别。
不论日后胜负如何，他都不可能再看到她了……
“卓大哥！”
忽的，卓凡正沿着那星河之路继续向前走时，霜儿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轻柔：“我只能送你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