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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刻意装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气,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当时特不想走,可是没办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当时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会拿你的命威胁我,当时我觉得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我没敢进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特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白首长都有点儿哽咽了,没办法,当时的情景想起来还像是挖他的心一样。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白洛因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心一软便松了口,“行了,你也甭难受了,你这么一出事,我心里什么都想明白了。”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
顾海豁达地挥了挥手,“罢了,看你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白洛因的手突然从顾海的衣服里拿了出来,伸到他的脸上,一股大劲儿将他的脸扭过来,扳正对着自个,凌厉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顾海的心脏。
“那你和她分手吧!”
顾海看着面前这样英气逼人的面孔,幽幽地问了句,“分手?”
“嗯,你又不喜欢她,别再耽误人家了。”
顾海心里强烈一震,那种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经脉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涛,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对着白洛因。
“谁说我不喜欢她?”
像白洛因这种傲娇的个性,能豁出面子这么直白地表露心迹,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会儿要是有人不买账,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
白洛因用膝盖狠狠在顾海的尾骨上顶了一下,顾海下半身全麻。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顾海幽幽一乐,“拿首长的权威来压制我?我可告诉我,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给我一个靠谱的理由,我兴许还考虑一下。”
白洛因自然知道顾海想听什么,可他偏不那样说。
“强扭的瓜不甜,哥也是为了你好。”
顾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过去那个年代,两口子结婚前谁也没见过谁,不是也能过一辈子?”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顾海的脖颈,“你丫来劲了是吧?”
顾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脑门上,“警告你啊,别给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人!”
“我让你丫正经!我让你丫正经!……”
白首长拿出教训新兵蛋子的魄力,对着顾经理一顿狂揍……
第二卷:烈焰浓情20急坏了顾家人。
转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头瞅了顾海一眼。
“咱们怎么着?是坐在这等救援还是天一亮就往回赶?”
“往回赶?”顾海冷哼一声,“就拿周围这一片沼泽地来说,咱们怎么出去?我过来的时候你能在对面拽我,现在我也过来了,谁给咱拽?”
白洛因轻咳一声,“之前那么多沼泽地你都过来了,还差这一片么?”
“那会儿着急有动力,这会儿没动力了,就想躺着。”
顾海说的轻松,其实心里绷得紧紧的,他一个人冒险可以,绝对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来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为一时心急,回去的路上出点儿意外,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叹了口气,两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条长腿屈起,一条长腿惬意地伸着,那一身飞行服裹在身上,落难都落得这么有型。
“你看我干什么?”白洛因轻傲的目光甩了过去。
顾海那双透视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里面了,还在那装得有模有样的,“谁看你了?真把自个当块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几天没洗脸了?”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幽幽地反问道:“你丫还有脸问我几天没洗脸?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层泥,我现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
顾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干了,于是心坏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几下,周围卷起一层烟土,把白洛因呛出一米远。结果,等白洛因回来的时候,顾海正往手上倒水。
“我说,你别这么糟践水成不成?现在喝水都困难,你还用它洗手!!”
不料,顾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脸,用力胡噜了一把,又往手上倒点水,又朝白洛因的脸上胡噜一把。
白洛因明白过来了,顾海不是在拿这水给自个洗手,而是在拿这水给他洗脸。顿时恼羞成怒,当即吼道:“我的脸有那么脏么?”
“没以前摸着光溜了。”顾海冒出一句。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后一屁股坐在树根底下,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你看惯了公司里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我这一身的糙皮当然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海也点了一根烟,一条胳膊支在树干上,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白洛因。
“因子,你在部队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白洛因心里一动,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么多年的状况了?!
“前两年累点儿,等混出头来就好多了。”
顾海掸了掸烟灰,又问:“那你的身体应该练得很结实吧?”
“凑合。”白洛因挺谦虚。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弹性了吧?”
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拧起眉毛。
顾海又在白洛因的腿上拍了两下,“身体的柔韧性应该挺棒吧?”
白洛因阴鹜的目光扫到顾海的脸上,“你到底想说啥?”
顾海附在白洛因耳边,“那你是不是比八年前更禁操了?”
白洛因没跳脚,只是把嘴里的一口烟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对,操你都绰绰有余。”
顾海阴测测地笑,“有余?来,让我量量有多富余……”
手伸到下面,来了个猴子偷桃。
白首长被侵犯,一个霹雳神掌扫了过去,某只偷腥的手立刻被震到一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某人的心情,相反,这种力道反而催生了他心中蕴藏已久的能量。
黑暗将周围一切笼罩,顾海从包里掏出捡回来的降落伞,铺盖在底下,又拿出一个双人睡袋,两个人一齐钻了进去。
起风了,白洛因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顾海问。
“还成,我这衣服御寒的。”白洛因瞄了顾海一眼,“倒是你,我看你穿得挺薄的。”
“我这身泥也是御寒的。”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
时隔多年,顾海发现,白洛因的笑容依旧这样摄人心魄。
白洛因主动用胳膊圈住顾海。
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总是和我套近乎,我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拖家带口的,要让我丈母娘看见可怎么解释啊?”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丈母娘是看沼泽的啊?”
顾海嘴角噙着笑,“我丈母娘开天眼了。”
白洛因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顾海,两只眼如一汪潭水,幽深不见底。顾海触到他的目光时,直觉的有股强大的电流穿刺到内脏,这种目光他以前从未见过,乍一看是侵略性的,细细一品又感觉到内里的醇厚柔情,让人欲罢不能。
顾海的喉结处动了动,白洛因闭上了眼睛。
顾海的唇已经要贴上去了,突然又在白洛因的嘴边停住了。
这明显是勾引啊!!顾海觉得不过瘾,他还想再来点儿,于是就那么硬忍着不行动。
不到两分钟,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顾海呼吸一滞,直觉的一口血冲到了喉咙。
草,闹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夜深了,顾海还没有睡意,他把白洛因搭在自个肩上的胳膊拿了下去,反手将白洛因搂入怀中。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觉得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在这种荒郊野岭睡过多少次了,连这种又潮又冷的地儿都能睡得那么香。
顾海最终还是在白洛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因子,等我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处理完了,一定好好疼你。
其实白洛因是在顾海之后睡着的,十二点已过,今儿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他这种常年待在部队的人都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可顾海却忘了。
白洛因也在顾海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大海,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可以凭自个的本事保护你,保护我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顾威霆没想到,八年之后,他还会过这么一个不消停的年。
最初被告知顾海去搜寻白洛因的消息,顾威霆心里带着浓浓的愤恨和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隔离了八年,他们那份感情还能重新生根发芽。但是随着搜寻日期的推后,他心里所有的憋屈都被担心所取代,因为不光是白洛因没了消息,顾海也彻底没了消息。
今儿是大年初六,距离白洛因失踪已经整整八天,距离顾海失踪也已经六天。
一般而言,因事故失踪七天以上,存活概率就几乎为零了。
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就已经够让顾威霆胆寒的了,所以当白洛因亲口告知他要入伍的时候,顾威霆便没强迫顾海走上这条路,就是怕哪天会遇到危险。本以为让他经商,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结果现在又和死亡拴上了。
若是十年前,二十年前,顾威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不就是一个儿子么?就当白养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份魄力了,顾海的一场车祸让他放弃了要第二个孩子的念头,现在他只有这么一条血脉了。
纵使手下有千军万马,这一条血脉断了,他也一无所有了。
“首长,顾海的车被我们发现了。”
顾威霆急忙问道:“人呢?”
“人……不在车里。”
顾威霆脸色骤变,扶着椅背的手暴起一条条青筋,坐下来的时候整个椅子都在打晃。
孙警卫走上前劝道:“首长,先别慌,小海身体素质这么好,就是在野外待一段时间,也不会出大事的。何况这些年小海行事稳重多了,他下车前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找到小白了,俩孩子正往家赶呢!”
“稳重个屁!他要真稳重他能开车去那么危险的地儿么?”
孙警卫心里顶了句,你还不了解你儿子的心病么……
屋子里的气氛正紧张,突然有人进来汇报。
“首长,您家二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顾洋大跨步走入屋内,摘掉墨镜,冷峻的目光打量着屋内的俩人。
“出了什么事?”
顾威霆沉着脸没说话,孙警卫把顾洋拽到一边,把具体情况和他讲明了。
顾洋脸色变了变,拍了拍孙警卫的肩膀。
“我去找。”
没一会儿,顾洋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雪地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21继续祸害我吧!
俩人在那块硬地上足足耗了三天,期间有两架搜寻的直升机从这里飞过,一直在低空盘旋,愣是没发现他俩。后来书包里的食物全都没了,白洛因当机立断,马上离开这,就算要冒险,也比坐在这等死强。
最开始离开周围这大片沼泽地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不过好在是俩人,有情况发生的时候还能相互有个照应。过了最危险的地段,后面的情况就好一些了,虽然前进的速度很慢,但基本都很顺利,没再发生深陷的状况。
就这样,俩人互相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顾海来时的方向返回。
大概走了三天,顾海来到停车的地方,车轱辘轧出的大坑还在,车已经不见了。
顾海磨了磨牙,本以为熬到头了,这样看来还得再耗两天。
没了吃的,这两天又是靠喝水撑过去的,运气好的时候能逮点儿野味,因为没有干柴火,大多都生吃了,再不然就吃野草和树皮。
“你等我一会儿,我肚子疼。”
白洛因刚要转身,顾海拽住他,“你就在这拉吧,到处都是沼泽,万一走远了发生危险怎么办?到时候我救你都来不及。”
“我宁愿掉进沼泽也不愿意在你眼皮底下拉。”
顾海笑得咬牙切齿的,“你丫可真有骨气。”
白洛因一溜烟没影了。
顾海站在原地等着,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白洛因的呼救声。
糟了!
顾海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声音的源地跑去,有两次没看清路差点儿陷进沼泽里,一边跑一边朝白洛因的方向大吼道:“别挣扎,尽量平躺,加大身体和流沙的接触面积。”
结果,跑到白洛因身边,才发现他完好无所地坐在地上,一脸愁苦的神色。
“怎么了?”顾海擦擦额头的汗。
白洛因垮着脸,“拉不出来。”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个便秘也闹得这么血活。
“咱俩吃了三天的野草、树皮,能拉出来才怪。”说罢走到白洛因身边蹲下,命令道:“把你手拿开!”
白洛因懒懒地抬起眼皮,问:“干什么?”
顾海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放在肚子上的手拿开,然后把自个的手放上去,在那几根纠结的肠子外边大力地按揉着,一边揉还不忘挤兑两句,“你可真是活祖宗!真应该让你手下的那些兵看看他们首长现在的熊样儿!”
白洛因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猛地朝顾海推了一把。
“我有感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