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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气?”闫雅静眨着美目,“为什么?”
“下午给了他两巴掌。”顾海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
闫雅静一副惊诧的表情,“你连她都打?”
顾海宠溺地笑笑,“不听话就打。”
闫雅静当然知道顾海不是真打,只是她难以想象,顾海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怎么会和女朋友有这样腻歪的相处模式?在她的印象里,顾海即便谈恋爱了,也会是那种理智大于感情的恋爱,他肯定不会宠爱恋人,可现在看到顾海的眼神,她开始怀疑自个的判断力了。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顾海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每每提起都能轻易拨动顾海的情绪?
闫雅静一边嫉妒,一边又强烈地好奇着。
“她是不是特别小鸟依人的那种?”
听到这话,顾海差点儿把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汤吐出来,“小鸟?他的鸟一点儿都不小。”
“……那她是不是特别单纯?”闫雅静继续套话。
“单纯?”顾海又是一阵莫名的笑声,“他比谁心眼都多。”
闫雅静单手托腮,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海,“那她是不是很温柔啊?”
“温柔?”顾海又给否了,“这个词儿和他一点儿都不沾边。”
“勤快么?”
“比谁都懒!”
闫雅静从最初一副好奇的表情变成了现在这副黑线的表情,“那你总得图她一样吧?难道她一点儿优点都没有么?”
“谁说他没有优点?”顾海还不乐意听了。
闫雅静气结,“那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优点啊?”
“刚才那些不都是优点么?”顾海一本正经地说。
闫雅静,“……”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白洛因的电话都没打通。
此时此刻,顾海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打电话给部队的一些军官,让他们帮忙扫听白洛因的情况。
十二点多,一位军官给顾海回了电话。
“他们师正在组织训练。”
“这么晚了还训练?”顾海狠拧了一下眉毛。
那边无奈地笑笑,“周凌云不是调任到他们那个师了么?这几天正在忙着整顿呢!你应该听说过这个狠角儿吧?被他整垮的人比比皆是。我听说他到部队的当晚,就把几千号人忽悠了一晚上,还点名批评了白洛因。”
顾海的脸骤然变色,“为什么批评白洛因?”
“据说是老周让所有士兵和军官集体在训练场撒尿,就白洛因没脱裤子,结果老周当着几千号人的面,直接命令白洛因把裤子脱下来。”
“那他脱了么?”顾海黑着脸问。
“肯定脱了啊!”军官还没觉察到危险气息,乐呵呵地调侃道,“他敢不脱么?他要真不脱,老周就要直接给他扒下来了,哈哈哈……”
曾经,警报声对于这群航空兵而言,仅仅代表着一种命令,现在,它真正成为恐怖的号角。有那么一批人,明明已经困得蔫头耷脑,可一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有一点儿动静,立刻就会一身冷汗。
事实上,周凌云也不会让他们睡得踏实。
不知道多少次幻听过后,真正的警报声终于响起了。
多少个人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却依旧能在指定时间内到达训练场集合。
“刚才我去几个宿舍转了转,发现有不少人失眠了,既然失眠了,就别把这个时间浪费在被窝了。热身也热身过了,我现在是跃跃欲试,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真枪实弹地来一把?”
周凌云的话一放出,整个训练场万籁俱静。
“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周凌云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奔向大西北的戈壁滩。
这些二十四小时未休息的官兵,不仅要连夜飞抵目的地,而且要突破路上的一切围追堵截。是的,周凌云早已在路上布下埋伏,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傲气冲天的航空兵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他的命令下达后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起初,这些官兵都是困倦的,可在一番厮杀过后,这些士兵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障碍越来越难以突破,对手越来越强大,他们只要有一丝懈怠,很可能连同他的战机一起坠落在渺无人烟的荒原大漠。
没人敢拿自个的生命开玩笑,没人敢把营队的荣誉置之度外。
随着敌人的节节败退,军人的士气越来越高涨,此时此刻,除了服从命令,他们更想给周凌云看看,我们根本不是你眼中的窝囊废。
每个战斗机都是双座舱,一个负责驾驶,一个负责指挥。
白洛因的战机也不例外,只可惜他是和周凌云同时驾驶一架战机,这就意味着他是在单打独斗,因为自从周凌云上了飞机,他就一直在旁边悠然地打着呼噜。
白洛因真想一脚把他踹出舱外。
周凌云在梦中哼笑了一声,仿佛已经猜到了白洛因的想法。
鏖战了七八个小时过后,部队终于转战到了戈壁腹地,突然遭遇强大的电磁干扰,加之过度疲倦造成的注意力不集中,攻击对手的准确性大大降低。很多百发百中的尖子兵,此时此刻频频失手,刚才还整齐划一、士气高昂的战鹰编队,没有几分钟便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战机不得不中途迫降。
失败、不甘、疲倦、委屈……所有负面情绪通通袭来,很多指挥员走出战机的那一刻,已经泪流满面。
白洛因刚走出机舱,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冷空气吞噬,呼吸都困难。这里已经是四千多米的海拔,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他航空服里面仅仅穿了一件羊毛衫。
第二卷:烈焰浓情35突破身体极限。
看来,我们要全部扎营在这里了……白洛因暗暗想道,周凌云带他们出来练兵,心里肯定对失败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如此,周凌云是肯定不会把他们安排在服务设施齐全的驻训基地的,他的初衷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消磨掉他们身上的戾气,让他们彻底服贴于他的指令。
白洛因刚才在操控飞机的时候,手受了点儿轻伤,出舱前还血流不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凝固了。
他仔细检查着士兵的受伤情况,好在都无大碍,只不过有几架战机严重受损,修理起来可能有点儿麻烦。就在他清点人数的时候,一个身影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怎么回事?刘冲怎么会在这?之前上报名单的时候,一直把他排除在外啊!
白洛因急忙朝刘冲走过去。
“刘冲!”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刘冲费力地转过身,目露惊喜之色,“首长,我刚刚一直找你呢!我看你的战机被敌机攻击得挺凶的,还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
你还担心我?白洛因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骂人了,“你怎么也来了?谁批准你来的?”
“周师长,是他命令我来的。”刘冲一脸自豪的表情,“他相信我能克服身体困难,完成本次训练任务。”
他那是摸准了你的激进,故意给你下的套!白洛因不忍心打消刘冲的积极性,便没说出来。只是摸摸他的头,沉声说道:“千万要注意自个的身体,这里不比军营,温度太低了,你能待在帐篷里就尽量别出去。”
说完这话,哨声响起,通知所有营长开会。
会议内容自然不用说,总结失败经验教训,周凌云一直沉着脸,目光冷锐地逼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军官和指挥员。可白洛因却在他暗沉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么一丝隐藏很深的得意。
“首长,是不是因为电磁干扰过大,我们的武器性能达不到那么高的要求?”三营营长试探性地发言。
周凌云怒喝一声,“不要赖武器性能低,是你们没做到!”
此话一出,没人再敢发表看法了。
周凌云把目光转到白洛因脸上,“你有什么看法?”你不是就喜欢挑战我的权威么?我看看你这次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不料,白洛因只是静静说道:“没看法,完全赞成您的说法,是我们功夫不到家。”
周凌云看到白洛因目光中暗藏的巨大能量,他已经很久没在谁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品质了。对于他这种爱才如命的人而言,白洛因的出现无疑挑起了他强大的斗争欲,暗藏在心底的希望之火已经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我再重申一遍,抛弃你们之前的种种荣誉记录,我宁愿要这种条件下10%的命中率,也不到那种条件下100%的命中率!”
会议简短地结束了,除了白洛因,其余营长全部归队。
“您为什么要让刘冲到这种地方来?”白洛因问。
“我没让他来。”周凌云不冷不热地说,“是你们禁止他来,而不是我邀请他来,你明白么?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自主决定的机会!”
“如果不是您煽动他,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么?”白洛因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胡闹!”周凌云怒吼一声,“煽动一词也是你能用在我身上的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这里只有命令,不讲人情!抛弃你那唧唧歪歪的一套,否则你这张嘴甭指望要了!!”
官兵们就站在不远处,目睹着白洛因挨训的情景,全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白洛因固执己见,“我不是为了人情才说刚才那番话的,我就是为了部队的利益!刘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您在他养伤期间把他安排到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他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这就是您的训兵之道么?难道您培养人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让他们变强而是把他们整残么?”
周凌云的大手狠狠扣在白洛因的头顶上,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部队不养废人!”
白洛因表情僵硬,唇线绷得紧紧的。
周凌云的手从白洛因的头顶缓缓转移到他的唇边,用力拧了他的嘴角一下,似怒非怒地说:“管好你这张嘴!”
一天没喝水,白洛因嘴角干裂,加之环境的寒冷,周凌云这一下,竟让白洛因的薄唇渗出无数条血丝。
随后,周凌云朝官兵们大声宣布,“一营副营长白洛因违抗上级命令,现以‘取消一天伙食,爬100棵树’为惩处方式,望广大官兵以此为戒!”
在场的官兵暗暗心惊,在他们印象里,白洛因自打来到部队,就没受过任何处分。除了他表现优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威霆这个强大的背景,导致很多领导在涉及白洛因的问题上都会有所顾及。
周凌云又补了一句,“你们给我记住了,我这没有特权!你就是军委主席的儿子,违反纪律也一样要挨罚!”
白洛因僵挺着身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朝不远处的白杨树林走去。
足足一百棵,每一棵都要爬到顶上,再爬下来,然后转到另一棵。
寒风刺骨,漫天的风沙侵袭着白洛因外露的皮肤,他的手被树皮摩擦出一个又一个血泡,破裂后染红了树皮上的一道道沟壑。
三十棵树后,白洛因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可他还在咬着牙挺着,丝毫没有降低速度。他必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快速回到帐篷,抱着刘冲熬过仅剩的三个小时黑夜。
周凌云坐在帐篷内,表面上悠闲地抽着烟,其实是在暗中掐算时间,进而分析判断白洛因的耐受力。
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全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汗水顺着袖口往下淌,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地朝周凌云的帐篷走去。
周凌云见白洛因朝这里走过来,故意闭上眼睛,装作一副沉睡的模样。
白洛因在帐篷外面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大声朝里面说道:“首长,我已经爬完一百棵树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白洛因又重复了好几遍,他知道周凌云肯定没睡。
久久之后,周凌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看到就不算,一会儿重新爬。”
白洛因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周凌云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深邃的目光懒懒地打量着白洛因。
“有问题么?”
白洛因目光直愣地看了周凌云一会儿,机械地摇了摇头。
周凌云判断得很准确,白洛因的耐受力远不止这一百棵树。即便是第二次爬,他仍旧能保持较快的速度和敏捷度,他体内暗藏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从没人敢去挖掘。
再次爬到九十几棵之后,白洛因已经没法抱紧树干顺利往上蹿了,经常会不受控地往下出溜,下巴都磨出血了。一旦爬到树顶,再下来的时候,基本就是直接往下跌,从树顶摔到树根的过程,就是白洛因唯一的喘息时间。
再次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只有一个感觉,再多一爬一棵他会死的。
然而,周凌云指着一棵粗壮的白杨树说道:“十秒钟一个来回,我就放了你,不然再爬一百棵。”
“那根本不可能!”白洛因说话时喉咙里呛着血。
周凌云却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指,恐怖地念着数字,“一、二、三……”
白洛因疯了一样地蹿到树上,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一个东西:树顶。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