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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
“我的媳妇儿叫邹秀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叫白汉旗,他们就住在……”
孟建志刚念到一半,打字员猛地停住了。
回过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孟建志。
“你叫孟建志?”
孟建志一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儿呢?”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打字员,一下子暴怒起来,抄起凳子就朝孟建志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还有脸来我这复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我要代表广大热心的网友消灭你!!”
孟建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复印部。
一个下午,这一片儿出奇的热闹,胡同口堆满了各大媒体的车。
“张大婶您好,我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邹秀云这个人么?”
“小邹嘛!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她那吃早点,人可实在啦!”
“那我问问您,您认识她这么久,有见过他的丈夫来看她么?或是听说过她的丈夫给她′邮寄生活费么?”
“哪啊!我和小邹认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有丈夫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人家一个妇女带孩子怪不容易的。”
房菲带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这晃荡了一下午,终于瞧见了罪魁祸首,顿时一阵激动,拽着摄像师的胳膊说:“快点儿拍,他就在那。”
孟建志瞧见身边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镜头全都对准他,心里还美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拿喇叭喊了,我直接让你们上电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就开始往白墙上写字,写得格外醒目,低俗露骨。
下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回头。
“你今天……”
“我哥让我回去。”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话。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提着书包从后门走了,背影冷峻生硬。
第一卷:悸动青春107老爸你结婚吧!
白洛因回到家,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全往中间砸,一边砸一边骂,有几个站在里圈儿的人都已经动手了。白洛因个子高,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个人躺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有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有扔生鸡蛋的,有扔石子的……
“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晚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真让人搓火儿,饭都没吃好。”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关局子里头,省得祸害人。”
白洛因瞧见隔壁胡同的刘老头手里捏了一份报纸,挺和气地问了声,“刘大爷,能把这份报纸给我瞧瞧么?”
刘大爷把眼镜放低,抬起眼皮看了白洛因一眼,就把报纸递给了他,还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委屈你了。回头好好劝劝你爸,让他想开点儿,甭和这种人计较。你爸是什么人,咱们街坊四邻的心里都有数……”
“是啊!”张大婶也在一旁附和,“那天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了,够你爸听的,回头你也帮我赔个不是。”
白洛因进门之后,还听见外边传来的喊骂声。
“以后别来这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要是敢去小邹的饭馆捣乱,我第一个不饶你。”
“滚蛋!赶紧滚!”
手里拿着一份北京晚报,都被攥得不像样儿了,上面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记述这件事。看得出来,编辑是抢着发稿的,上面贴的图片也是下午抓拍的。包括电视台的新闻,也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很少有社会纠纷当天就报道出来的。
白洛因知道,炒作可以凭运气,但是让正规的媒体单位报道是需要实力的。
这一片儿很多中老年人,他们几乎不上网,他们获知消息的途径还是报纸和电视。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和白汉旗交往最密切的,他们的想法和态度能够直接左右白汉旗的情绪,所以白洛因很需要这些媒体的支持……
顾洋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熨裤子,眼睛时不时瞟顾海一眼。
顾海正在看球赛,手里面牢牢地攥着一个手机,像一尊颇有气势的雕塑,他已经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了。
“咳咳……”
顾洋轻咳了几声,冷冷地问了句,“看广告也看得这么入神?”
顾海的目光这才在电视屏幕上聚焦,而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
顾洋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海发了一条短信。
顾海一激灵,像是等待了许久的一瞬间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了。他马上调整姿势,郑重其事地将手机屏幕打开,侧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这个线条全都欢快灵动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条空白信息,发件人是顾洋。
脸骤时黑了下来,目光缓缓后移。
“你找抽吧?”
顾洋将熨好的裤子拿到一旁,小心地叠整齐,犀利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扫了一通。
“不小心发错了。”
顾海真想咆哮,我在这等个电话容易么我?你丫一不小心发错了,浪费我多少感情!
“你在等电话?”顾洋坐到顾海身边看着他。
顾海把手机扔到一旁,故意摆出一副轻狂冷傲的表情,“我等谁电话?等你电话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海起身去卫生间,为了等这么一个电话,他的膀胱都要憋炸了。
顾洋瞅着顾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扬,也就只有看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的脸上才能透出些许温暖。
顾海进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条短信。
“你等的短信到了。”
顾海擦擦手上的水,看着顾洋身边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的,眼底掠过一抹邪彩。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等谁的短信。”
顾洋瞧见顾海眸底溢出的那抹悸动,心里不由得冷笑,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从小到大都写在脸上,还想瞒过我?
“那你就别看了。”
顾洋说着,就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这一边。
顾海瞟了顾洋一眼,后者正用看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从小到大,顾洋就是顾海的煞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揣摩顾海的心理防线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举攻破。顾海心一横,拿起遥控器继续换台,侧脸的线条绷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过了五分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顾洋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翘起的二郎腿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
顾海的心就像是沙袋,那两条短信就像某个人的两个拳头,正在疯狂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分钟就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历练,顾海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脊背绷得如同一块铁板,上下嘴唇微微开阖……一切的迹象都在出卖他的心情,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这种僵局很快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打破。
顾洋拿起手机,朝屏幕看了两眼。
“因子……貌似是你小哥哥来的电话。要不,我帮你挂了吧?”
顾海如同野豹冲出山林一样扑到顾洋的腿上,抢过他把着的手机,紧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撞上门,将二人之间的基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洛因发了两条短信,顾海都没回,紧接着又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边才接,而且接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喂”字都没有。
白洛因到了嘴边的话也有点儿噎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还是顾海先开的口,语气有些冷硬。
“干什么?”
白洛因站在枣树底下,看着晃着尾巴的阿郎问道:“记者是不是你找的?”
顾海冷哼一声,“不是我。”
“真不是你?”
“你都没把事儿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联系记者?”顾海的语气刁钻刻薄,“你不是挺能个的么?自己发帖,找人顶贴,弄个小团伙炒作,版面上到处都挂着你们的杰作。媒体去找你们也是应该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洛因听出来了,这厮又抽了。
他就是典型的钢铁一样的身躯,豆腐脑一样的内心。
得了,谁让他是你弟弟呢,你就让他一次。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我不想让你掺合到这种事儿里面,我想让你低调。我不希望这么一件小事儿,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我低调?那你就该高调么?咱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你妈不是我妈么?我爸不是你爸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是你婶儿,我爸是你叔。”
顾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们都没有认可现在的这种身份,不是么?”
顾海无言以对。
“我觉得,我有能力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顾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削弱了几分锐度,却能听到里面细腻的小情绪。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承认有时候你比我还睿智,比我还冷静,比我应对能力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吧?就连尤其和杨猛两个人都能参与到你的小计划里面,为什么唯独把我撇在外边?难道我就不能帮你看看帖子,难道我就不能帮你联系版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仗着我爹为虎作伥的官二代么?”
“知道我为什么找我表姐么?因为我尊重你,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白浪费!我要真想用那种方式插手这件事,孟建志早就没了,还用等到现在么?白洛因,你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去找你妈或是我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独立解决,却认为我一定要用那种方式?”
“你自始至终都在我和你之间挖了一道鸿沟,这道鸿沟,还跨得过去么?”
这一次,轮到白洛因沉默了,一直到顾海那边的手机挂断。
白洛因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汉旗正在院子里逗邹婶的孩子玩。
“爸。”
白汉旗站起身,静静地看着白洛因,眼神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