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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黼本来想说他去地牢不是为了别人……听了阿泽这两句话,回头又见他眼睛微红,鬓边发丝兀自有些卷曲,便道:“好了,你们四爷又非常人,怎会轻易有事呢,堂堂爷们儿,哭哭唧唧地做什么,叫我笑你不成?”
阿泽才破涕为笑。
不多时来至太子府,府内之人知道顾詹士去了刑部,如今见赵黼一块儿来到,自都诧异,却都不敢流露出来。
早有人往内通报了,此刻太子虽不在府中,皇太孙赵峰却在。忙迎了出来,同赵黼寒暄。
云鬟则被顾詹士领着,自入内宅去了。
且说赵黼同皇太孙赵峰寒暄了几句,便觉着无以为继。
原来他哪里是来太子府的,只因昨儿睡得沉,到了半夜方醒,吃了些许汤药,又觉着手肿了起来,越发疼了。
灵雨听他低低念叨咒骂,便拿了那药来,用玉匙挑了给他涂在手上,果然便觉清凉受用。
赵黼也不以为意,又自顾自倒头睡了。
次日,灵雨告知他昨日晓晴前来之事,赵黼才知道昨儿用的那药,是云鬟搜心所得,惊诧之余,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又责问灵雨为何昨夜不告诉自己。
然而灵雨因知道这位主子的性情,明白若告诉了他,只怕意思上来,也不会管是不是夜黑风高北风怒号,说出门,就要出门了,只是他身上有伤,又且劳累,若再冲动行事,自对身体有碍,所以只到早上才说。
赵黼正欢天喜地,也并不真的跟她计较,便一心一意欲来刑部找人。
这果然如灵雨所料,一刻也再等不得,也不管心里有没有想好借口,只想立刻见人而已。
谁知天有凑巧,正好遇见云鬟欲往太子府来,因此便随意编出一个借口。
虽然同在京中,又算是堂兄弟,因诸般隔阂,赵黼跟赵峰见面的次数却寥寥可数,此番相见,话题自然也是寥寥。
赵峰忽地看见他手上的伤处,便问道:“我听闻,先前御苑那一场火起,是刑部白侍郎为了缉拿那所谓饕餮引起的风波,而你也在场,这手莫非就是那时候伤着的?”
赵黼说道:“正是。”
赵峰道:“好生凶险。那饕餮乃是传闻中的神兽,我又听人说其生得极为可怖,又食人无数,想来只有白侍郎跟黼弟能降服得了呢。”
赵黼笑道:“其实并不是什么饕餮,据白侍郎所言,这本是西域的惊天兽,不知被用了什么怪异法子驯化,又用寒铁,把身子披麟挂甲地改造了,才变出那样骇人的模样。”
赵峰诧异道:“竟还能如此?着实地匪夷所思,只不知道,此人为何竟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赵黼道:“那人也有些失心疯似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不能从常理测度。不过他最后也还是被自己养出的怪物咬死的,可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赵峰叹息道:“我只风闻了一二,待要询问仔细,却不得真切。又听父亲说,近来因连生了几件极恶劣的案子,于年景的兆头不好,所以皇爷爷很不喜欢,责令刑部尽数封存,不许人打听,我心里骇异着呢,今日才知道几分详细。”
赵黼道:“这种事,其实少知道为妙,哥哥是尊贵人物,也不必理会此等琐碎之事。”
两人说到这里,赵黼便问道:“对了,我先前看见刑部的人上门,不知是怎么了?”
赵峰面上才露出忧色,道:“这件事有些说不出口。”
赵黼因知道崔云鬟是因此而来,自要打听的明白,便道:“我又不是外人,都是家里的,若能给哥哥分忧岂不是好?”
赵峰说道:“其实是我的妾有了身孕,这本是件好事,只是她总说有人要害她,前儿竟从汤药里查出毒物来,所以府内十分不安宁。”
赵黼问道:“哥哥有几个妾?”
赵峰道:“不过是两个。”
赵黼道:“是不是争风吃醋导致?”
赵峰摇了摇头,道:“事发了之后,母亲也疑心如此,便叫人把另一个妾看管起来,跟她却无干系。”
赵黼摸着下颌,心里想了会儿,本是要记起些什么来,怎奈对于这些内宅详细,他却是一无所忆。虽有猜测,却不好出口。
两人正沉默相对之时,顾詹士却豕突狼奔地跑了来,进门道:“太孙且快入内!”
赵峰起身道:“怎么了?”
顾詹士惶恐色变,压低了声音道:“出了事了,李夫人的丫头紫菱,不知怎地……竟发了疯,在里头大闹起来!”
赵峰也大吃一惊:“什么大闹,压不住怎地?”
顾詹士叫苦道:“可不是压不住么?太孙看了就知道。”
赵峰待要出门,顾詹士又道:“须带两个侍卫!”
赵峰越发诧异,赵黼便道:“哥哥莫慌,我陪哥哥去看看究竟。”
两人忙一同转往内宅,将到李夫人院落之时,便见门口有许多下人,个个不安躁动。
隐隐地就听得里头有人长笑道:“那些把戏我都知道,你敢来害一害我!”
赵黼听这声音果然癫狂凄厉,生恐云鬟有碍,忙跳入内。
一眼却看到她站在门边儿,被阿泽护在身后,神情却也并不见如何恐慌。
赵黼松了口气,赵峰因慢了一步,此刻才进门,刚欲问话,便见李夫人的贴身丫头紫菱,被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压住。
赵峰正欲呵斥,不料紫菱挣扎之下,不知怎地,那么多人竟压不住,居然给她挣脱。
有个婆子躲闪不及,紫菱扑上前,向着颈间一口咬落。
那婆子惨叫起来,却甩不脱,刹那间,鲜血四溅,把紫菱满脸染的血红。
第328章
眼见如此情形,皇太孙赵峰咬住舌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这才明白为何先前顾詹士叫“带几个侍卫”。
而那些丫头婆子,起初还以为紫菱是发了癔症,如今见如此凶恶可怕,顿时此起彼伏地尖叫,纷纷后退的后退,逃走的逃走。
那倒霉的仆妇被生生咬断脖颈,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已经毙命。
紫菱双眸通红,满嘴鲜血,又怪笑两声。
顾詹士在赵峰身后,叫道:“保、保护皇太孙!”
这一声却惊动了紫菱,她转头看向门口处,竟张手扑了过来。
阿泽见她满脸满手的鲜血,胸口更是染的通红,着实骇人,才欲掩护云鬟退后。
眼前人影一晃,却是赵黼上前挡住。
赵黼正欲动手,却听云鬟道:“世子别碰她。”
此刻紫菱却扑到跟前,竟全然不认得赵黼似的,张牙舞爪便欲抱住撕咬。
赵黼右手不能动,左手当空一挥,掌心催动了五六分力道,在天灵盖上虚虚一拍。
紫菱身子一顿,踉跄后退两步,却仍屹立不倒。
赵黼见状,不由也有些震惊,他因不想立刻杀了此女,所以只用了五六分内力,可寻常之人被他如此一拍,只怕立刻晕厥不起,何况紫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婢女?
正自心惊,才见紫菱身形晃了晃,终于直挺挺地跌在地上,不知生死。
就算如此,周围也无人敢再上前一步,都是惊心动魄地观望。
仗着赵黼胆大,便走到跟前儿,微微俯身看去。
云鬟虽面无表情,心中却也甚惊,目光转动间,便见紫菱的手指在地上微微而动,急得道:“世子小心!”
几乎同时,就见紫菱直直地起身,张嘴欲咬。
刹那间,满院子尖叫声都响彻了,众人魂飞魄散。
赵黼虽然有所防备,可见她行为如此异于寻常,却也不由受惊,想也不想,抬脚踹了过去,这一下,却没控制住力道。
紫菱被他踹开,身子往后滑去,头顶便撞在了台阶上,顿时头破血流,脖颈也已经折断了。
只是眼睛兀自大睁着,仿佛仍在死死地盯着人。
惊叫过后,整座院落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靠前。
虽知道紫菱是死透了,却因见了方才那一幕,仍觉着随时都会再跳起来。
静寂之中,有个人却走上前,举手握住赵黼的衣袖,往旁边拉开几步。
赵黼回头,眼中泛起些清浅笑意:“你做什么呢?”
拉开他的人自然是云鬟,云鬟抬头看他一眼,眼底有些责备之色:“世子也太冒险了。”
赵黼道:“怎么,你怕我出事?”
这会儿因满院子没有一个做声的,只他两个人说话,声音虽低,却自然显得格外清晰。
云鬟见他竟然如此,便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对阿泽道:“快去请季行验来此。”
阿泽因见赵黼在场,料得无事,便出外而去。
赵黼见她这般,知道是不悦了,他心中转念,便对赵峰道:“哥哥不必惊怕,这已经死了。”
赵峰正在门口处,几乎随时都要逃出这院子,见状才忍着不适,略走上前一步道:“果然死了么?”
原来先前赵黼给了紫菱那一下儿,他虽然知道用的力气不足以致命,可对旁观这些人而言,竟以为他是一掌拍死了紫菱,后又见紫菱猛然坐起,是以心有余悸。
赵峰勉强来至赵黼身旁,仍大有忌惮之意,道:“好端端地,怎会变得如此?”忽又叫道:“李夫人呢?”
赵峰一念之间,忙奔进屋内,直到里间,才发现李夫人倒在榻上,竟已经昏迷过去。
细看,才发现颈间依稀有青紫的痕迹。
这会儿,赵黼便悄问云鬟:“这是怎么了?”
云鬟摇头道:“世子不该插手此事。”
赵黼笑道:“若不是你来,我懒得管这些呢。”
这一刻里头赵峰连连叫人,院内院外的仆妇侍女们才反应过来,忙去请太医前来。
趁着此时忙乱,季陶然又不曾来,云鬟便同赵黼将方才的经过略说了一遍。
原来先前云鬟来时,紫菱却好端端地,只是有些愁眉不展,欲言又止之态。
云鬟问起缘故,紫菱便垂泪道:“上回曾跟大人说过,夜间外头有鬼来窥视,前两天又出现了。”
云鬟道:“鬼?”
紫菱嗫嚅道:“其实并不是鬼,那一夜,我拉着小丫头一块儿装了胆子看,才看清那鬼的脸,竟然是……”
才说到这里,李夫人从里间出来,拦着说道:“这种没影子话,怎么好对大人说?”
紫菱便哭起来,道:“若不对大人说,别的人更不肯相信了,她若是真的要对夫人不利,又该如何是好?”
李夫人面露凄然之色,也红了眼。
云鬟催问之下,李夫人便自回房,只紫菱低低说道:“那夜夜来窥视的鬼,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孙妃。”
说了这句后,紫菱又求道:“只怕是因为夫人有了身孕,她心里不忿,是以时常来偷看,总想害夫人。求大人快给我们做主,我心里惊跳的很,总觉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里头李夫人咳嗽了几声,紫菱拭干了泪,进内伺候。
云鬟便叫把那小丫头唤来,正问了两句,就听得里头一片响动。
云鬟忙进内相看,谁知却见紫菱双手掐着李夫人的脖子,把她按在榻上,李夫人竟似毫无反抗之能,几乎被掐得翻了眼白。
云鬟忙上前拉住,谁知紫菱竟力大无穷似的,用力将她一掀,云鬟往后趔趄,几乎摔倒。
幸而阿泽在外头,闻声冲了进来,才将紫菱揪住,扔出门口。
此刻因外间有人听见动静,便进来查看。
正遇上紫菱发狂,几乎不认得人了,见了人便扑打,院外本也正有人听说刑部来了官差,都来偷看,被顾詹士叫来按住紫菱。
且说赵黼听了云鬟的话,问道:“真的说是我那嫂子?”
云鬟道:“嗯。”
赵黼思忖道:“我几乎连她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见云鬟不言,赵黼又问道:“你觉着真是她?这丫头的死,也是跟她相关?”
云鬟方道:“看着倒的确有些杀人灭口之意。不过兹事体大,暂时还是不要声张为妙。”
只凭着紫菱临死的话怀疑万氏,又且死无对证,太子府若反目,或者个中另有内情的话,只怕无法收拾。
两人说话间,自有太医前来,进内查看李夫人的情形。
来来往往的人,都避开地上的两具死尸。
赵黼问道:“假如真的是杀人灭口,这手法可也高明的很了,先前我一掌之力,竟然无法制服她,你说怪不怪?”
忽地门口又有人影晃动。原来因听说这院落出了事,皇太孙妃便也带人前来查看,谁知还未进门,先看到地上紫菱的尸身,顿时吓得倒退出去,陪同之人也都受惊匪浅。
赵黼远远地看了一眼,喃喃说道:“我虽记不真切,可仿佛不是这个模样呢?”
云鬟见他记起,便悄然说道:“因为将来的皇太孙妃,不是这位,而是里头那位会诞下麟儿的夫人。”
赵黼张口结舌,忽地说道:“难道,这件事真的是这女人所为,故而以后见弃?”
云鬟道:“尚未可知……若说要见弃,理由自有许多,也不单单是这一个。”
赵黼抓了抓耳朵:“这怎么话里有话似的。”
又过了一刻钟,里间李夫人缓缓醒来,太医道:“夫人受惊匪浅,又被伤了贵体,以后可要用尽万分小心,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