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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要。”经过短时间的缓冲,他的怒火已经稍稍平歇,剩下的唯有疲惫,对她的感情全然不解的疲累。“我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她足尖一顿,文风不动地站在原点。
他忿忿地吼道:“说啊!你说要给我理由的!”他从来不晓得自己的耐心这么差,可是这女人就是有本事把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劣根性挖出来!
单纯惊跳了下,面对他漫天的怒气,她霍然觉得之前在工作上承受的咆哮根本不算什么。
“焱罡……”她吞了下口水,走近他并蹲在他脚边。“你告诉我,你的‘顺便’真的只是顺口吗?”她就是这个结打不开,否则她也不用这么苦恼了。
“什么?”卜焱罡蹙起眉,从来没把她在乎得要命的问题当问题的他,当然不晓得她的意思。“什么顺不顺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那天不是说要到嘉义玩,‘顺便’到我家提亲?”她提醒他。
提起这个丢脸丢到太平洋的滑铁卢事件,他的脸臭了。“你不是不答应吗?还提它做什么?”
她的回答够清楚了,偏偏自己还想不开!每次想起她头也不回地甩门离去,他的自尊和感情就得再一次残忍的的扭曲,往往令他痛彻心扉。
“你不娶我了?”她一惊,不禁脱口问道。
他狼狈的咬咬牙。“是你不肯的,怎么,后悔了?”
真是!他还来这里做什么?这女人该死的狠心,他干嘛还来自取其辱?
“我没有!”她想说的是她没有不想嫁给他,自然没什么后悔不后悔,可是很不幸的,他竟因而会错意了!
“够了!”好一句没有!这代表她不会后悔,或者该说她从来不想嫁给他?!“我听得很清楚了!”避开她的位置,他起身疾步往大门的方向走。
“焱罡?”她愣住了,但她不能再愣下去,否则他就出走了;她跳到他面前,挡在他和大门之间。“你要去哪里?”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走开!”推开她,他的手按上大门门锁——
“焱罡!”情急之下,她猛地由背后抱住他的腰。“不准走!你要是不说清楚就不准走!”
老实说,要不是气愤太重,心太痛,卜焱罡真会大笑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笑,刚才在车上是他要求答案,没想到换个位置,连要求解释的人都换了位置,这岂不显得太过讽刺?!
“是你不说清楚的吧?”幽幽的,他叹了口气。“一直都是你不肯,这段感情好像就是我一个人头热;现在,我累了,没气力再陪你玩下去。”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眼湿了,连带的他的衣服也湿了,因为她的泪拓到他的衣服上,慢慢地渲染开来。“我一直都很认真……”
“你认真?!”猛地一个转身,他用力握住他的双臂,“你开玩笑的吧?你要是认真,会不肯向其他人承认我们的关系?你要是认真,怎会不肯嫁给我?”他彻底失控,又恼又苦地向她大声咆哮!
逊毙了,卜焱罡!你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跟她这二十四岁的小女人计较什么?或许对她而言,你实在是太老了!他唾弃地自我垂怜。
“你……你干嘛那么凶?”
他痛苦,他也不好受,要比大声是吧?来啊!谁怕谁?“还不都是你不好!”
“我哪里不好?”他不过是老了点,其他全都好得不得了!
“你想提亲就去提啊,说什么‘顺便’?”她也有满肚子委屈呢!“你那样说好像是叫人家随随便便跟你办个登记就算了;我也是有爸妈疼的唉,那么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那我算什么?”比个屁还不如!
卜焱罡被她吼呆了、吓呆了,也泛起傻笑了——
所以说,她其实是想当他的牵手、老婆、永远的爱人,是不是?
“笑!你还笑得出来?”人家在这边委屈个半死,他却傻不愣登的乱笑一通,气死人了!“要笑出外面笑啦!走啦!”她开始推他了,等不及找扫把,她直接用手推比较快!
“不走。”很好,他总算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他们两个根本连最基本的共识都没理清,难怪吵得屋顶都快翻了,还吵不到重点。“我们说清楚,好好的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他不再凶了,她的语气也软了。
“来。”拉着她回到老位置,他刚才坐下的床缘,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确定我当时有说‘顺便’两个字?”老实说,他的记忆很模糊了。
“当然有!”她指控地瞪他。“我可没有冤枉你!”
“好好好冤枉我,没有冤枉我……”又来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不过如果这样可以抱回美娇娘,多错一点又有何?他赶忙陪着笑脸。
“本来就没有!”不然他以为她为什么不答应?大猪头!
“喔……”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好笑的眼凝着她。“我终于知道你说什么‘顺便真的是顺口吗?’的意思了。”
她撇撇嘴,大小姐还气呢!
他抱着她轻轻摇晃起来。“单纯,我有没有告诉你,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像你这样让我牵肠挂肚?”
“没有。”不是她记忆力不好忘记了,而是他真的没讲过。
他停了下来,瞪她。“我的意思是‘我爱你’。”
“噢。”她眨眨眼,心虚地低下头。“这句就有啦……”
苍天!她记得可真清楚!卜焱罡无力地翻了下白眼。
所以喽,因为没有女孩子能让我像爱你这般喜爱,加上我从来没有求婚的经验,所以我……我当时其实是很害羞的。“他颧骨泛起可疑的粉色,可惜她没看到,因为她的头是低垂的。
害羞?她勾起浅浅的笑纹,指尖无意识地勾画着他的胸膛。
“还有,我真的不记得当时说了‘顺便’两个字,所以……”捧起她的脸,漂亮的黑瞳凝着她。“你把它忘了好不好,只记得我向你求婚的部分就行了?”
“嗯。”天,他的心跳好快,快得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竟然漏听了她最重要的回答。“我没听清楚……”
“我爱你。”
这是她的回答,最甜蜜隽永的答案。“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一辈子的伴侣。”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哟!这张帖子总算来了!”收到单纯递过来的红色喜帖,赛潘安凉凉地嘲讽着。
“我还以为印刷厂罢工了呢,一张帖子这么久!”
单纯不明所以地睐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将另一张喜帖交到小李手上。
“人家结婚是喜事,干嘛还取笑人家?”小李笑开一口黄板牙,呵呵地道恭喜。
“不过,我们都以为应该更早一点送到才是。”
“唉?”单纯好像懂了,她终于听出潘安哥和小李哥的话中有话,“你们……你们早就知道我和主编……”不会吧!他们一直在“保密防谍”啊,他们怎么会知道?
“少来了主编,叫得真好听。”有些男人往往仗着交情,偶尔忘记男女之间的分际,就像赛潘安。“我来替你想想怎么叫来得好……嗯,你觉得‘罡哥哥’怎么样?”
单纯瞬间涨红了脸,忙递出另一张喜帖给左邺本,半点都不敢搭腔。
要死了!潘安哥嘴巴真臭,下次得叫阿姨逼他刷牙才行!
“哈哈哈——”小李一声可乐了,他也有满肚子坏水没用到,刚好藉这个机会调戏一下“善存妹妹”。“我觉得罡哥哥不够好,唉,单纯,我觉得……”
“你觉得怎么样?”
卜焱罡不知何时靠在办公室门口,看似慵懒的眼却不协调地发射犀利的电波。
“我看‘觉得’这种东西太笼统,小李,你要不要‘试试看’之后再下定论?”
“嗄?”小李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夹了夹屁股。“不、不用了,我闹着玩的……”
开玩笑,没有人喜欢“菊花功”的,他也不例外!
“嗯。”卜焱罡满意了,接过单纯手里的喜帖,逐一递给办公室里的同事。
“有空就来喝喜洒,记得包大包一点,当心我公报私仇。”
“你别这样!”单纯拉了拉他,小声嘀咕。“你这不是摆明了敲诈吗?”
“看戏本来就要付费的。”卜焱罡可不认为自己有这般恶劣,恶劣的另有其人。
“我们平白演了这么久的对手戏给他们看,难道他们不用负担一点‘观赏费’吗?”
“对手戏?”她两眼一片空茫,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没关系啦,单纯。”赛潘安叹了口气,遇上精明的卜焱罡,他认栽了。
“我们看这么久的戏,多缴一点礼金也无可厚非。”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小李也苦笑地答腔了。
“不过待你们结了婚,我们成人部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再上演新的戏码?”
“那得看下一次,公司会不会在派个‘小善存’下来,不然我们的阿本和小蔡都要继续打光棍喽!”
“也是,万一派个男人来,不就没搞头了……”
单纯惊愕地听着他们对谈,两双眼越瞠越大,脸颊也越来越红,在失神茫然之际,不知不觉被卜焱罡拖进办公室,远离战场。
“焱焱焱……焱罡,他们……”她又结巴了,明明好久不会再犯了说。“他们怎么知道……知道……”
“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倚着办公桌,他好笑地摇着头。
“我想他们恐怕老早就知道了。”那些老不死的,个个精得跟狐狸一样,要是不知道才有鬼!
“怎么会!?”她惊声尖叫。“我们明明什么都没说啊!”她快昏倒了。
“单纯的小单纯,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拍了拍她的脸,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顿时让她当场眼前一黑,晕了!
到底卜焱罡说了什么呢?他说:“我们是什么都没说啊,可并不代表他们什么没都听到,对吧?”
对吧?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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