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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不可以到男朋友他家去吗?」趁胜追击。
「……可以。」
「男朋友生病了,女朋友不能去照顾他吗?」咄咄逼人。
「……能。」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跟老师一起回去?」直捣黄龙。
宋语白一时哑然,见状,嫣然不由莞尔。
「你放心,我明白老师的顾虑,绝不会让老师为难的,我只是想让老师好好休息两天,不然老师就乖乖听教务主任的话,去住院。」
宋语白垂眸考虑片刻。
「好吧,不过妳妈妈……」
「这个简单!」不待他说完,嫣然满不在乎地拿便条纸来写上两行字。「这样 OK了!」
宋语白好奇地看了一下,惊讶地瞪大眼。「就这样?」
好无聊,我到同学家去玩,如果玩得太累,晚上我就不回来睡了,如果有人要请我看电影,明天晚上我也不回来睡了!
「又不是头一次。」嫣然悠然道,拿着纸条走出房间,用图钉把纸条钉在妈妈房门上,回头笑看尾随在她身后的宋语白。「妈妈说她也是过来人,青春期少女情绪不稳的经验她丰富得很,所以当我和巧然觉得有需要的话,譬如心情不爽,没来由的生气之类的,可以自行想办法发泄,但必须保证发泄完了之后要尽快回到正常生活上来。」
「妳妈妈真开明!」宋语白赞叹道。
就是对他不太开明。
嫣然暗忖。「老师开车来的吗?」
「嗯。」
「好,那待会儿我们先到顶好去买些菜。」
嫣然转身回房,手脚俐落的整理几件换洗衣物,宋语白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妳会煮菜?」
特大号的卫生眼球咚咚丢过去两颗。「少瞧不起人了好不好?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又是单亲家庭,自己不动手要谁动手?记得老爸去世之后,我们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照顾自己,因为妈妈必须工作,没有时间照顾我们。」
「妳爸爸是如何去世的?」
「老爸是建筑工程师,有一回去巡视工地进度,下车被倒塌下来的鹰架压伤,昏迷四个多月后还是去世了。」她拉上背包拉炼,拎在手上,走向他。「那年我才八岁。」
宋语白眼神深沉的凝住她,她的表情平静,语气淡然,彷佛那只是一件久远得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但他明白,有些事是刻在心头上永远的伤,时间可以减轻那份痛,却无法完全治愈。
于是,悄悄地,他主动牵住她的柔荑。「走吧。」
嫣然灿然一笑,反握紧他的手。「好。」
两人手牵手出门,走向巷子口他停车的地方。
「老师,听说你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你也都是走路上下课,干嘛要买车?」
「那车子是人家送我的。」
「耶?人家送你的?有这么好康的事?快,老师,快介绍我认识那个人,看看他会不会也送我一辆车子!」
「他是要出国留学,不打算回来了,所以才把车子送给我。」
「这样啊……好吧,那你介绍我认识另一个打算出国留学的人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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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现在发段考考卷,然后大家一起来检讨。」
星期一第二堂数学课,宋语白进教室第一句话便直接宣布这项惨绝人寰的「秋后算帐」行动,顿时引起班上同学一阵濒死哀嚎。
「太过分了,老师,干嘛改这么快嘛!」
「起码让人家乡休息两天嘛!」
抗议声此起彼落,唯有嫣然老神在在,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分数了。
「我还以为老师会去住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好考卷了。」坐在嫣然前面的张若瑶也回过身来抱怨不已。「更奇怪的是,如果老师这么辛苦把考卷都改好了,为什么精神还这么好?上星期他监考的时候还要死不活的,好象只剩下一口气的说,可是妳看他现在……」
她困惑的打量讲台上神采奕奕的男人。
「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好象随时都可以到操场上跑十圈,还笑吟吟的……啊,好笑,对,老师在好笑,一定是这次段考题目有很多陷阱,我们大家都中了陷阱,说不定我们全班都不及格……」
听她愈说愈悲惨,嫣然差点失声大笑,眼神飞快地和讲台上的宋语白对了一下旋即错开,忍俊不住低头窃笑不已。
前两天周末,除了吃饭洗澡以外,其它时间宋语白都在呼呼大睡,起码睡了四十四个小时以上,精神不好才怪。而且有嫣然在他屋里绕来绕去,不知怎地他反而睡得特别沉醉、特别香甜,不像之前半个多月晚晚都失眠,常常睁着两眼瞪到天亮,就算睡着了也辗转不安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沉。
至于段考考卷,不必问,是嫣然在一天之内解决掉的,轻而易举,简单得很,反正只是对答案而已。
所以,周末一过,宋语白就可以进行秋后总算帐了。
「龚嫣然,八十七分,如果不是粗心大意,妳应该可以考得更好……」
耶?她?
等等,等等,她是他的女朋友耶,怎么可以算帐算到女朋友头上来?
「……特别是第九题,这不只是粗心大意,简直是胡涂……」
胡涂?她胡涂?
去,早知道不帮他改考卷了!
第五章
窗外,淅沥沥的飘着绵绵细雨,连缀成一串串水晶珠帘,远处却是一片白雾朦胧,清新的气息,沉闷的心,在这昏郁的梅雨季里,我突然恍悟,一年又即将过去了?
想想,老师,再一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一想到这,我的心情就不再那么郁卒了。
不过,老师可别误会说我不满意现在这种关系,我不在意,真的,我真的不在意不能和老师像一般情侣一样出去约会,也不在意必须在人前装作除了师生关系之外我们并没有其它任何关系,更不在意我到老师家时必须偷偷摸摸的去,偷偷模摸的离开,真的,我全然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是……呃,老师,你不能笑喔,但是,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梁美文老师老是缠在你身边,还有那些实习老师,甚至九班的陈玲玲、十二班的简玉蕙,她们老是借口问数学问题不断去找老师,然后炫耀说她们跟老师有多熟多熟,还说不久以后她们就可以直接到老师家里讨论功课了。
告诉你,老师,别说我个性很阿沙力,在这方面我可是很小气的!
因此,我很不爽,真的很不爽,可是,我知道现在我只能忍耐,我也会忍耐,而且,我做得很好不是吗?如果我不说,连老师也不知道不是吗?
所以,老师,夸奖我吧!
缓缓放下信纸,宋语白沉思片刻后,拿起笔来在便条纸上写了三个字,再把它贴在嫣然的小考考卷上。
他教课是很认真的,虽然无法对所有学生一一做个别指导,但每次改完小考考卷后,他都会在每张考卷上贴上便条纸,记上学生应该特别注意的错误,让学生知所改正。
而这,恰好成为他和嫣然做私下联络的管道之一。
离开书桌,他来到窗前,白茫茫的雨丝依然下个不停,梅雨季里总是令人特别容易烦躁,他也是,但这会儿,看过了信之后,那份烦躁已不翼而飞。
是的,只要再忍耐到明年的梅雨季结束,这份隐密的恋情就可以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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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语白一踏进教室里,虽然看也没多看她一眼,但嫣然就是感觉得到他有什么话想告诉她。
「这次小考大家都考得不太好,是因为端午节三天连假,大家的心都还没收回来吗?别忘了期末考快到了,大家最好赶快把心收回来,我不想在暑假重修学分课上再看到各位……」
宋语白先啰唆了一大堆之后才开始发小考考卷,嫣然拿到考卷一回到座位上立刻撕下便条纸来看背面。
周人杰
嫣然愣了一下,旋即噗哧失笑,笑了好一会儿后才悄悄收好便条纸。
他是在告诉她,他也知道周人杰在苦追她,同样的,他也很不爽、也在忍耐,并且跟她一样做得很好,所以她也看不出来吗?
好吧,好吧,算大家扯平了,可以了吧?
下堂课是历史课,也是「自习」课,因为历史老师是一位面貌平板,偏爱在脸上刷油漆的女老师,讲话还故意嗲声嗲气的,上课时间多半在「随口」提起有多少男人在追求她,还有全校最受欢迎的男老师时常借口接近她等等。
如果没有宋语白让她们养眼,这位女老师八成会害她们瞎眼。
「太可恶了,这只三八孔雀,都快期末考了耶,只会放我们自己到处去吃草,根本不管我们!」
「她哪有空管我们,光是卖烧饼就来不及了!」
「那也不能怪她,她已经三十岁了,不拉警报才怪!」
历史课「上」一半,老师突然说她要去打通「紧急」电话,然后一去不回头,于是,历史课自动转为抱怨大会,
「大家想哭天尽管哭天没关系,但是麻烦妳们……」讲台上,班长敲敲黑板,要求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那里。「现在要发给大家的历史讲义请千万收好,老师说期末考会从这里面出题!」
「每次都这样,不管是周考、段考都一样,反正只要我们有背讲义就考得好。」张若瑶嘟嘟囔囔,叹气。「真白目!」
嫣然没吭声,兀自整理讲义,一边打开雷达接收四面八方传来的八卦新闻。
「听说宋老师回了一封信给吕老师耶!」
「又?第几次了啊?」
「那又怎样?里头还不是只有三个字:很抱歉。」
「不错了啦,我们学生给宋老师的信,宋老师根本不回。」
「如果真要回,老师会回到手断掉。」
「所以说,最好还是假装问数学,像九班的陈玲玲一样,现在她已经跟老师混得很熟了呢!」
「可是老师又不是九班的数学老师。」
「脸皮厚一点硬赖上去,老师不会不管妳的啦,事实上她也很成功啊,我看下一步她就会想个借口赖到老师家去了!」
「那也轮不到她,连最有希望的梁老师都还没有机会进到宋老师家里去呢!」
「对对对,听说端午节那时候梁老师还特地拎着粽子跑到宋老师家,结果宋老师就在楼下大门口对梁老师摊明了讲说他不想让人说闲话,请梁老师不要再跑到他冢去,粱老师只好灰头土脸的走人了。」
「好可怜。不过,这种事是谁传出来的?」
「宋老师的房东是个超强力广播电台,还有自动播报功能,想听宋老师的八卦尽管往那边去听。」
「那宋老师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听到这里,嫣然不禁勾起嘴角撩起一弯得意的笑。
没有?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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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暑期辅导结束了!
老师一定猜不到我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哈哈,我一见到妈妈就把一百公斤重的背包往她脚底下一扔,大叫:我快疯了!
妈妈看看脚底下的背包,再看看我,说:小朋友,要疯别在我家疯,请滚出去疯,疯完了再回来!
既然是母亲大人的命令,我怎能不听呢?
所以,我决定到老师家疯,疯够了再回家,OK?
宋语白无奈的摇摇头,唇畔却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欣悦的笑,随手抬起表来瞄一下:快十点了。
他最好先整理一下,在这里只有一个时间是「安全」时段,十点以后,广播电台总是很准时的在九点收播,十点后这附近便会陷入一片渺无人烟的静寂,昏暗的街灯下,偶尔几声猫狗吠,空荡荡的巷子里显得无限寂寥,倘若不是巷子口尚有人车来去,派出所也在巷口对面,踽步在这种巷子里还真有点可怕。
无论如何,她快来了,他得先把沙发床铺好,虽然她不只一次在他这儿过夜,但他们从来没有越过最后一条线,说他迂腐也好,笑他古板也罢,他仍要坚持这项原则。
婚前,他绝对不会越过那一道线。
拉开了沙发床,当他正在铺床单时,一双柔软的手臂突然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脖子,甜蜜蜜的笑语声在他耳傍吹拂。
「老师,我来了,高不高兴啊?」
回头,一双炽热的唇瓣便堵住了他的口,使他无法回答,好半晌后,唇瓣依依不舍的分开,而他早已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