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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情况不允,杨谱差点就喷笑出来,不行呐,只能憋在肚里苦笑,道:“君公子牛气冲天,却为何冲我撒这牛劲儿!”
君墨问无辜的眨眨眼:“你们挡了我的道了!我只是在清理通道!”
一句话,让杨谱明白三年不见的君小爷,嚣张更胜当年。
于是,杨谱耐着性儿提醒:“可您懂的,这里是王爷的地盘。您不能随意进的……”
君墨问一挥白净的手掌,打断,淡笑说:
“小杨,你迂腐了!你家王爷不是说了么,他的地盘就是我的地盘!何况我又不是来吃人的,你急什么!”
又被堵了一个无言以为对,杨谱苦下一张脸,说:“君公子,王爷有令的,谁都不让进……您这是为难我!”
“没事,天塌下来,我顶着!”
“君公子,您个子比杨谱矮,怕顶不起!”
“嗯,那你趴下就好!”
杨谱彻底无语。
君墨问随即一笑,收了玩笑的神色:“安了,不会让你左右为难的!我进去随即就出来。有公主陪着呢,够避嫌了——”
“那也得禀明王爷才行!”
“不用……嗯,这样子吧,要是待会儿,你瞧见我带着你们家王妃一起出来——去禀报那是应该的,另外,我还想让你们捎上一句——就说墨问闲着没事,来砸场子了!”
杨谱听的得一楞一楞的!
“什么叫……砸场子?”
新名词!
“嗯,书面一点来讲,就是没事生事!运用到具体事情可以称为:抢人!对,抢人!你就这么回吧!”
人家答的可轻描淡写了!
***
如今,他们出来了!
“杨哥,现在咋办?”
有侍卫拧着眉头,低问。
杨谱苦笑,心想,人家这是有意来闹事的,有意让前院的主角难堪来了——唉!
“去,报爷知道!就说墨问进岚把公主给‘拐跑’了!”
用“抢”太难听了,可“拐跑”这两字儿,也是怪味十足呢!
紫珞听见了,满脸黑线,心想:好暧昧,那得生多大的事呀!
正想喝住少年别闹了,但见他笑笑,一笑倾城,令她走了神!
他在那边点点头,赞着:“孺子可教。‘拐跑’这词儿,嗯,不错,份量儿足足的!堪比原子弹!去吧,去禀吧……”
杨谱听不懂啊:何为原子弹?
***
紫珞听得又是一呆,然后噗哧而笑,听到这种词儿真好,有种回到家的感觉,二十四年没听到“家乡话”了,真是让人怀念。
她好生好奇,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能横穿两个世界,身上带着二十一世纪男子才有的绅士风度?
嗯,这些事,等稍后一定要去问明白才是。
杨谱遣侍卫去禀告。
少年抱着他从容的走出岚阁。
紫珞抬眸含笑问:“喂,你干嘛呢!乱扔原子弹,想把萧王府炸的从此寸草不生么?混小子,敢情儿你是挑准时候来拆台的!”
“怎么着,大姐头有意见?”
少年扬眉,满脸的绢狂,毫不掩视的一笑:“君某人拆台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个中楚翘!”
这模样儿,有君墨问的范儿。
“嗬,怎么办?我发现越来越祟拜你了!”
本来是件很郁闷的事呢,忽然间,紫珞却有一种想喷然大笑的念头,抿嘴一笑,伸手指着少年的鼻子,结出一个结论:“谁跟君某人做兄弟,谁倒了八辈子霉!”
不管是哪个君墨问,好像都爱拆金晟的台。
少年人微笑:“我们去给不离兄贺喜,恭喜他又纳新妇……”
金晟敢前脚进新人,他后脚就带走他心尖尖上喜欢的女人,气死他!
****
前院,好生热闹,大厅内摆着三四桌酒宴,一片衣香鬓影,处处哗语笑言,大红的灯笼上贴着一个个剪的别出心裁的喜字,满地的爆竹屑被雨水浇打湿,在径道上铺成厚厚一片。
好喜庆!
今天也算是大喜,太后为了给千桦撑场面,吩咐附膝下的孙儿以及王侯世子都来这里热闹热闹,故,几位王爷全来齐了,另外还来了不少贵公子。
金晟正在陪着兄弟一起喝酒,一边还说着最近朝中的那些个事。
酒宴上,金晟坐在朝南的正位,两边,坐三个女子。
韩千桦坐左手身,身着金线凰嫁衣,艳若春霞,明艳照人——能穿这衣裳,多神气,这可是属于公主级别的最上等的嫁衣,仅别于皇后的嫁衣了。
坐右侧的是程襄,一袭锦玉凤尾裙,端庄大方,心里虽极为不快,可脸上依旧笑的体面。
紧挨着金晟坐的是采凝儿,粉色系的百合裙,衬着她的面色有些惨白,含着笑,正在听表哥们说话,目光时常流转在金晟和韩千桦身上,看到的是表哥对新来的姐姐凉淡的目光,再想到自己的一番境遇,难免有点黯然神伤。
新人欢,百媚生娇娆,旧人悲,千转愁肠绞。
唉,这就是世道!
侍卫奉命跑进来,急乱的对着众宾客,方寸大乱冲到金晟跟前大叫:“报,禀王爷,君公子带着公主闯进岚阁把岚主子给‘拐跑’了”
啧,多听话的可爱侍卫,又响又亮的把“拐跑”两字咬的那么响亮。
这是杨头目重点交代的!
事实证明,效果相当强大!
待续!
今日更毕!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13
人前的萧王,言谈举止,素来沉着稳重,进退之间,从容自若。
自他幼年冲撞清贵妃被关静寺后回来起始,他便变的少年老沉。
什么事事能忍,什么事都不会在人面前计较了半分,再大的阵势,他都可以沉着应对……累
哪怕是当年,他身陷在无边无垠的沼泽走投无路,脸上也丝毫不见一丝急一丝乱,他从来是所有人心里的精神支柱。
谁曾见过萧王因为一句话,而被喉口的酒呛红脸过?
但凡跟过萧王南征北战的人,都没见过!
但凡跟萧王在京城走的近的人,也没见过……
“咳咳咳……”
宴厅上在一刹那间静止的悄无声息,所有年轻公子们纷纷回头,所有的年轻夫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在那里侧眸斜视!
他们看着惊跳起来,拼命拍着胸口、差点就被呛死的金晟。
边上,千桦也是一惊,一种不妙涌上心头,感觉要出事。
她心惶惶的站起,忙凑过去,替金晟拍背,公开的亲近,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女人。
“爷,慢点喝,小心些!”
她身边,站着宫装女官打扮的老嬷嬷,瞧见这光景,不觉眉一利,横向跪在地上的侍卫,轻叱道:
“大胆奴才,你眼花了不成?君公子如今是王爷的七妹婿,更是凌岚公主的结义兄长,公主生病在床不得下地行走,做哥哥的前去探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厮怎敢张口乱用词儿,随意的玷污王妃和君公子的清誉,如此乱嚼舌根怎生得了?景管家何在,这般嘴叼的奴才,怎能留在王府里使唤,还不快些将他拉下去,就算不立即杖毙,也得好好罚上一顿……再不整治,成何提统!”闷
这老嬷嬷自是有来历的,景管家不好得罪,也不好应,因为守岚园的人都是王爷的亲信,不属他直接管治。
跪在地上的侍卫直挺着腰背,不卑不亢!
千桦瞅去一眼,看那衣色,知道是王爷的心腹,心下惊着,凝神一想,遂又笑道:
“也真真是莽夫,公主都去了岚园,你这侍卫怎么就在那里瞎胡说的称君公子把岚妹妹‘拐跑’了呢?就说么,你们这武人,平时真真的该多读一些书,说话才不至于如此的失了措辞……”
这话,圆了场,又把侍卫软软的训了一番,让人感觉这新来的女主子,还真是一个识大体的的女子!
但侍卫仍然觉得被训的好冤,闷声道:
“不是属下嘴叼,而是君公子的确想要带走凌岚主子。杨头目拦不住他们,君公子已经抱了岚主子出了岚园,正往前院而来……他都让人去备马车了,说是要直接从偏门离开……还让属下等来禀一声,说就不到前头来跟爷道辞了,就此别过!”
****
金晟好不容易止了咳,那口酒就卡在喉咙里,辣的生烟,等晃过神来,再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双眼冒烟。
一双如炬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席上那空出的位置,他知道墨问上如厕。
之前他来的时候,景侃说墨问回东院出恭去了。
金晟知道这小子有洁癖,出完恭总要慢条斯理的净手洁面,会折腾上好一会儿功夫,也曾想过他会趁机去后园,不过他出来的时候有交代杨谱:要是君公子过去,便拦在外头。
不想,还是没拦住。
心头一股压了一宿的怒气儿冒了上来,这小子,又想来捣蛋了?
捣蛋也就是罢了,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折腾他,可是想把女人在这个节骨眼里带走,他这是存心让他难受!
他发誓,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恼过,哪怕在北地的时候,他再怎么和他对着干,心头那气儿,总是转烟即烟,可是今日呢——
墨问明知他的难处的!
这里毕竟不是北地,而是京城,他上头还有那么多人压着,他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围伺着,想将他打倒,他还要跟他闹,那也太太太胡闹!
何况墨问也知道,他自己现在这身份是如此的尴尬,怎么还敢在这个紧要关头闹事?
闹上这一手,不光会损了萧王府的颜面,损了凌岚的清誉,更会给皇室蒙羞!
如今太后已经对“凌岚”自请下堂一事不满了,已经在警告他别在女人身上陷得太深,这个时候不可以再出乱子,否则,吃亏的会是“凌岚”,会把她逼入万劫不复的地境里去的,他怎么就那么的任性行事!
“胡闹,简直是越来越胡闹!这臭小子年岁越大越是小儿心径!”
他沉着脸,不客气的拂掉千桦的拍抚,冷哼一声,扔下酒杯,拂袍而去。
千桦素手架在半空,还没有反过神来呢,人家就如一阵风,龙卷风,唰的一下没了影。
她心下一惊,连忙叫:“金晟……别……”
千桦想叫他别走——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太后的脸往那哪里搁?
今天可是他们的喜庆日子!
她的脸色渐渐的失去了这前那炫人眼的光彩,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男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碾成碎末,耳边,嘈杂声渐渐响起来。
吃宴的宾客,见状,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满脸惊怪,低声咕哝的互相问:
“怎么回事?”
“驸马爷干嘛带着公主去抢萧王妃?”
“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听说萧王的这位侧妃心仪的是君墨问,心不甘情不愿才嫁来北沧的。据说这番君墨问会现身在这里,一半是因为儿子在这里,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个女人……”
“嗯,那估计是了——人家这是来要回自己的情人的!既然君墨问都能娶了七公主了,要向萧王爷要个把女人也不是稀罕事,我好像有听说哦,萧王殿下曾在北地说过,他视君墨问为兄弟,什么都愿意分享……”
“女人也能分享吗?”
有人怪怪的问?
有人则低笑:“看样子,肯定不能,没瞧见么,大殿下对于这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要不然,怎会黑了脸了都……不如,我们一起跟去看好戏……”
什么叫做鸡婆?
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安王金贤听着剑眉紧皱,回头冲另一桌上的几个窃窃私语的“鸡婆男”恶狠狠的瞪去几眼:“闭嘴,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半夜过来割了你们的舌头……”
几年锦衣少年立即捂住了嘴。
下一刻,金贤第一个箭步如飞的往外奔去,身后,他的师父叫了一声“殿下”相随而去。
有人起头,这些个公子爷们一下子皆有了一个借口,便很默契的一窝蜂的涌往后院——
怪事年年有,独属今年萧王府最是是非多,出的皆是一桩桩怪事。
这些人平常吃饱了太闲,正愁没有话题嚼舌根呢,谁肯错过了这台好戏,都想抢在第一时间,把这事看个明白,听个清楚,于是一下子就把今天的“主角”给冷落到了边上。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堂上,很快冷清清只剩下以千桦为首的几个女人,包括程襄,包括采凝儿,只有管家冷汗直冒的陪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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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依旧坐在位置上,手中执着玉杯,左手腕上用一根红丝绸上系出一朵很漂亮的蝴蝶结,配一根珠链子,漂亮的底下,是一道丑陋的疤。
她看看空出来的位置,手上就痛起来,比那天在流血时还痛,脸色呢,比刚才更白,这不是酒的问题——
她的心深深的被伤到了。
自小到大呀,她一直就是表哥手掌心里的宝,可现在,有人的替代了她的位置。
那天,她醒了过来,趁着身子弱,她求晟哥哥收回那天的的话。
晟哥哥抱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径的哄她吃东西,先把身子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计较。
嗯,对,这几天晟哥哥待她特别特别的好,好到让她觉得这是“最后的晚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