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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贿赂?”
“非也。只是履行当年一个承诺罢了……
“当年一个承诺?”
马炽皱眉,一边观摩长剑,一边睨目而视:“我们何曾见过?”
他思忖了一下,想来曾经是有人说过要给他觅一把绝世好剑来了,但是,那人早已香消玉殒。
“我住涯之南,君在天之北,放马南向北,相识鬼峰边。篝火映冷光,挥剑斩寒霜。拳击地头蛇,脚毙恶豺狼。君劝驻马就英主,我笑天涯路不同。马炽,出生入死几番磨,敢以性命相托负,你说,我们可曾见过……”
呆了半天的马炽,愣愣的吐出惊骇的三字:“右军师?”
北地时候,明里冷熠是军师,可暗处,所有人都知道,军师有两个,冷断为左军师,右军师便是敢执口骂亲王的那位:君墨问。
霍楠听着又是一惊,越看脸上便露出惊怪之色,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那个人,是他亲眼看着殿下将其封在棺枢里面的——怎么会死而复生了呢?
*****
广袤的云藏原草上有五大部落,沿着母亲河腾桑格尔河,他们分布在河的两岸,并且紧紧的依附的北沧东北方位上。
五大部落分别为喀尔部,古汗部,塔塔部,克伦部,回厥部,其中,以喀尔部最为的强大,金晟的母后采秋就来自喀尔部,其余四部落与喀尔部落世代交好,五部连成一气,为北沧稳守东北大门。
此番沧帝大寿,五大部落或是族长亲自来朝贺,或是派了少主来沧,一是贺寿,二是探看形势,三是来向萧王来讨个说法的。
五大部落于去岁时便与萧王联姻,这些人虽远在边彊上,却也早就听说萧王冷落联姻郡主的事,甚到恼火。
这当中,包括喀尔部的采凝儿,一并遭到了冷待。
萧王与五大部落是姻亲关系,昨日他们来时,萧王没有亲迎,也不曾迎设宴相待,立即便引来了五部族的不满。
今朝傍晚时分,萧王府一改平时的冷清,一下子车水马龙起来,侧妃及夫人们一个花枝招展的打扮了起来,奴仆们紧张的备着晚宴,据说晚上王爷要宴请五部落来客接风致歉。
****
桦园内,韩千桦缓缓的将沉睡的女儿放到床上,才看向身后的女人。
“怎么办?王爷还不曾回来,准是被太后扣在宫里了。古泽族和塔塔族,喀尔部少主,回厥部少主,以及克伦部的使臣皆在嚷嚷,说我们萧王府欺人太甚……请客不见主人来招待,失尽天朝礼仪——姐姐与他们曾有过数面之缘,出去帮衬帮衬说说话调停一番吧!我们另外遣人去请王爷快些回府。要不然,真得罪了这些人,王爷当真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妹妹听说,塔塔部和回厥部还有意要把郡主领回去……”
近中午时分,王爷带着蒂和公主进了王府。
大家都跑去看,却没瞧见公主的模样儿,人家进门的时候,带着面纱,一起进府的还有近百侍卫,严严密密的便将整个东院护了起来。
没一会儿,萧王离府进宫,后,宫中传来了王爷的话,说是要在晚上开宴请五部落的客人,可直至这会儿功夫宾客皆到齐了,依旧不见萧王回府。
这三年来,萧王府的一切事宜,一直由程襄执掌,刚刚她本在外头招呼,可实在敌不住他们的咄咄质问,终落荒而逃。
“我们何必去淌这混水,就算想要淌,也不必我们冲在前头的不是。襄妹妹,既然王爷已经娶了元妃,但凡男主不在,女主自然该出来主持大局,妹妹何不让景叔去请那位蒂和公主出来。”
韩千桦淡一笑,这些人,并不是想来为难王爷的,而是冲蒂和公主而来。
程襄眯眼看着,急躁的心看到韩千桦冷静的表情后忽就沉定了下来,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
太后昨儿个把君熙带进宫绝对别有意图——因为昨晚,太后曾在宫里给五部落来客办了接风宴,然后,紧接着今儿个王爷便有进无出——这表明什么?
程襄懂的,太后看重韩千桦,如今,又只有她为王爷生了女儿,本眼巴巴的想让她做萧王元妃,却被一个半路里杀出来的女人给毁了整个计划。
因为这个女人,萧王稀里糊涂就失势,太后哪肯甘心。
太后是不是想拿那蒂和公主做一番文章?
不管太后是何居心,与她而言,基本上没有利益冲突,当下忙让人吩咐景叔去请元妃去主持大局,一脚把所有事踹开,这萧王府背后还有太后盯着,她自然也就不必多管闲事。
两人就这样坐在园子里静看风云起。
不一会儿外头果然就闹哄哄了起来,程襄忙让人去打探,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一会儿后,奴婢急急回报:
“报……两位主子,那边很奇怪!”
韩千桦正待着结果,忙问:“怎个奇怪法?”
奴婢回话道:
“刚刚,吃酒宴的人,闹起来了,全冲去东院……打着清“王”侧的旗号,说是要把蒂和公主抓起来正法……还嚷着欲趁诏关那边时局不稳,民心动乱之际,重新把城池抢回来……”
程襄心中喀噔了一下,依约明白太后想做什么了,转头时,但看到韩千桦冷一笑,一副一切全在意料之中的神色。
随即又问:“然后呢!他们可曾把人拿住!”
“没有!那蒂和公主好生奇怪,竟让人开直了东院大门,把人全迎了进去。非但没打起来,反而传出了一片齐乐融融的笑声!”
这话终令韩千桦一呆,忙惊怪的问:
“怎么可能?把事情说仔细了……”
“是这样的,刚刚七公主带着驸马来韩继自宫里出来,一起进了东院,奴婢在外头听了一会儿,倒是起了几声争执,然后就听得七公主在里面传出了上酒宴的吩咐,景叔便把酒菜全端到里面去了……再没有闹事儿……”
韩千桦与程襄惊诧之极,对视了一眼,急步往外而去——
东院里果然笑声连绵不绝。
五位郡主皆徘徊在东院门,不得入内,一个个满脸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令原本怒气腾腾的娘家至亲,转眼在那里笑不拢口的吃起酒。
采凝儿犹在门口张望,不明白自己的兄长原本恨不能将这蒂和公主当场毙了,这番儿为何笑的最是爽朗?
待续!
我卡文,泪崩中!
正文 萧王妃日记:心心相映,此情坚如金 6
翌日下午,清王府。
“奇怪啊奇怪?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爆出一句极其纳闷的疑惑声:
“萧王怎么最近性情大变?难不成当真迷上那个女人了?”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累
有人提出难以苟同的异议。
“那他为什么平白无故送掉了三座城池,还惹恼了圣上?如今连太后也得罪了!你们没听说么,萧王昨儿下午闯进慈宁宫,想把那个君熙小公子带回来,太后数落了萧王一番,萧王居然顶撞了,把太后气的差点闭了气……听说后来,萧王足足在那里跪了一整夜,才把那孩子求回来……”
“奇怪,奇怪……萧王何时行事这么鲁莽来了?”
“我说,俞大人,听您这口气好像很替萧王感到遗憾来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下官就是觉得萧王的举动实在有些怪,难道你们不觉得吗?萧王此人心机深沉,又足智多谋,怎会突然之间变的这般愚蠢,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嗳,俞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萧王此举看似很愚蠢,但是就长远来看,到底蠢不蠢,那就无法估量了!”
“哦,吴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大人您想啊,萧王虽送掉了三座城池,但是,他却把城里的一半兵卒全拉回了秦山关,少说也有四五万之众吧——你们说,他将那么多诏关的兵马养在秦山关,难道就不怕出现内乱?”闷
“不对,如今乱的好像是诏关、天门关以及盘口城里的百姓——”
“可不是,萧王管治这三关的时候,三年功夫,没有在百姓商贩头上收过一钱税,早把三城百姓的心收的服服帖帖。如今呢,南诏那边一接手,就狮子大开口的要百姓上缴各种税金,只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罢了,早闹的人心徨徨了——百姓跑的跑,士卒闹的闹,头疼的反是南诏朝廷……”
“嗯,依现在来看,萧王归回三城,就是想让他们起内轰——”
“对,俞大人,这就是萧王的高明之处!诏国赋税重,民心皆有报怨,而萧王早就有预谋,故意在这三年内不收三关百姓的税,收的却是民心。如今归还,民心一闹,势必会牵动整个诏国的根基,人口相传,皆会道我北沧仁政怀德。诏帝有大志,是有心治国,可他的臣子欺上瞒上者居多,边境民心思异,这三座城池,迟早还会落回萧王手心里!”
“陆大人,依你之见来,萧王的举措,只是一条计策而已?”
“八~九不离十,保准是这样的!”
“可他为什么要行这么一记险招?就目前而言,他得不来半分好处,反而白白便宜了咱们清王殿下啊——啧,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点我也在纳闷呢!对了,吴大人,你以为呢!”
“这个嘛,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萧王妃林若情,是旃凤人……”
“奇了,这能说明什么?”
“咦,难不成这个女人大有来历的来了?萧王这么大手笔的把这个女人弄过来,会不会想想借这个女人来翻身……据说,旃凤的惠王凤亦玺并不是在私闯清平山的时候被扣下的,而是想去南诏的路上,在南郴关被岑家的人给拿下的……啧,为什么下官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大有关联呢?”
“就是啊!萧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回了康城这么多天,皇上不许他上朝,他还真就不来上朝了,天天待在自己的那个秦宫里风花雪月……那女人就那么好么?”
“也许那个萧王妃还真是有点来头的!你们没听说么,昨夜里萧王府夜宴,五部落的人一个个发了飙似的想将那个罪魁祸首给除之而后快,没想最后,反是他们奇奇怪怪的服帖起来,这事儿玄呐……”
“陆大人,这事,你就孤陋寡闻了,昨夜里是七公主救的场——萧王好像知道太后联合了五部落的人想要为难他的女人,事先通知了七公主,这不,七公主七驸马一到那里,万事大吉,所以说,那个七驸马才是一个顶尖里的人物……”
“但是,下官还是弄不懂——陈将军,这七驸马,如今是旃凤女皇手下一个重臣,可那个女皇为什么就选中了七公主来联这场姻,仅仅就是因为想在篡位的时候,得到北沧的帮助?为什么下官总觉得那旃凤女皇的心里另有更深远的打算呢?”
五六个大臣,皆是清王的有力支持,今夜趁着夜深人静全跑到了王府,实因为心怀一肚子疑惑。
众人一番议论纷纷罢,依旧无解,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清王身上。
清王金暤一直就思量不语,一身的儒雅经过数年战场的洗礼,已然平添了几份显在外的利气。
“不管怎样,现在绝不能掉以轻心,在萧王还没有完全倒台之前,我们必须提高警觉!”
金暤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便看向了窗外,一阵阵清凉的夜风带着花香袭来,他皱着眉心陷入沉思。
明天就是父皇大寿,母妃偷偷传出话来,欢喜的告诉他:父皇今日总算在昭书盖下了玺印,明日夜宴,便可正式册封他太子——二十几年了,为了这皇位,他与大皇兄是好一番明争暗斗,如今,终于出结果了?
可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呢?
金暤总感觉好像会有事儿发生——最近大皇兄下的棋路太邪门,或许会在紧要关头,一脚会将他的美梦给踩个粉碎。
小时候,金暤与大皇兄下棋,不必花什么心思,因为大皇兄不懂谋局而攻的道理,他能轻轻松松赢他。
但自从大皇兄北上从军以后,他们之间再不曾下过棋,他也不知道他大皇兄的下棋手段,直到两年前才真正见识了一回。
那一回,他们在父皇的御书房内碰上,父皇兴趣极浓,放着手上所有公务,拉着大皇兄下棋——足足一个下午。
金暤就待在边上观棋。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如今的的大皇兄下棋之道,极其的深不可测,那一盘盘明明看似败局的棋,居然一次又一次在他手上起死回生,最后令父皇大赞不已。
这么多年以来,可以与父皇在棋盘上一决高下的人,除了他金暤,不作第二个人选——那是他第一次在父皇的眼里看到了对于大皇兄的满心欣赏。
而那个时候正是大皇兄最最低谷的时候,秦紫珞的死,令他有近一年的时候萎靡不振。
如今,大皇兄已经重振精神,金暤以为,跟现在的大皇兄下棋,输赢与否,很难下断论。
自小起,金暤是得尽父皇的怜宠长大的,深得父皇的欢心,原本,母妃以为,只要时机成熟,储君之位非他不过,结果母妃料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