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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命也搭了进去,如今活死人般的躺在医院里,可把家里人急坏了。
正想着,小情已经套上牛奶白的毛衣,披了一件杏色短羽绒服,一边围着紫色的围巾,一边跑过来,经过的时候,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
“奶奶,我没事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一诺!”
老太太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
这孩子说是要去看一诺,而不是金贤?
****
好像下过一场大雪,外头白茫茫一片,积的很厚,无风,阳光很暖和。
出门的时候,若情盯着自己这个白雪皑皑的园子,眼前浮现的全是在九华时候,和不离居于秦宫的点点滴滴,鼻子莫名的发酸,心疼的要死,恨不能马上见到一诺。
“子韫,走吧!”
秦贽,字:子韫,二十三岁,大伯父的独生子,一诺的堂弟,性子极凉淡,寡言,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此刻,他正以一种研究的目光看她:
“嫂子,你确定你不需要吃点东西吗?堂哥躺在那里又不会跑,你干什么这么急?完全不像你的作风?”
那目光,亮的似乎想将她看透。
秦贽从小便不与人亲,独独能和若情谈到一处,两人关系极好。嫁进秦家之前,子韫看到她会叫一声若情姐,后来结了婚,他便改口唤她作嫂子。
若情眯眼笑笑,一把勾住“小”堂弟的手臂,抬头看这个又俊又高的男孩子:“你不懂!”
她低抚摸起手上那枚玉珠,那些事,她若说出来,只怕这位无神论信仰者会立即送她去精神科。
秦贽是不懂,却眼尖的看到他身上的那块玉,清澈的眼,一下变的深不可测,有点失态的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看:
“咦,这玉?没见过?色泽这么漂亮,看样子价值连城,应该是堂哥自皇陵里捞来的稀罕货吧!”
若情不觉一呆,潜意识里竟然感觉他意有所指。
她含糊的一笑,把手藏了起来,直催着他快些去驾车。
秦贽也不再追问,若有所思的又深睇一眼,笑着去开车。
若情一转头就这事抛到了脑后。
她眯着眼在太阳底下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踩着雪地靴,踏在厚厚的积雪上走了几步,喀哧咯哧,那是“生活”的响声,表示自己还鲜活的活在这世上。
四处眺望,满眼冰雪,红梅初绽,点点媚人眼,满园银杉则被冰雪压的越发青翠——
白的晶透,红的妖娆,翠的生机盎然,若情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家,美的如诗如画。
****
熟门熟路的推开重症监护室时,房里并没有人,不知道去哪了!
子韫说,她昏迷的这三天,一直是她婆婆在照看一诺,只是一诺一直昏睡不醒,目前医生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案,古墓暗器上的毒,就现代医学而言,见所未见。
房内暖气很足,一进门,就觉得浑身发热,若情不知道是自己穿的太过暖和,还是因为心情激动。
她飞快的甩掉跟在身后的祖母和子韫,急匆匆走到偌大的病床边——
雪白的被子底下,一诺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这个自小就与自己认识的男人,这个与她纠缠了三生三世的爱人,终于再度出现在眼底……
一头短发,乌黑发亮,不驯有型,五官棱角分明,似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眉利如剑,鼻挺似山,唇色凉薄,印堂却是发黑的……这张脸孔,完全和不离一模一样。
他真的是不离吗?
他可还记得前世的一切?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
这到底是人为的巧合,还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一刻,她是那么不确定他的真正身份。
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期盼他便是自己无缘再见一面的男子。
心,砰通砰通的急跳,无数疑惑在心头乱蓬蓬的叫。
想曾经,在她想要与他离婚的时候,他深深将她紧抱,似吟似叹,对她说:我不脏,这一世,我不脏……足可配你!
想曾经,他宣誓似的对她说:我找你那么久那么久,怎么可以再将你放弃。
那个时候,他几近疯狂的将她拖进皇陵,似乎想要她明白一件旧事……
那个时候,他那么汲汲浸润在挖陵的热情里,那里到底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坏蛋,到底是不是你?
“我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你,为什么你却诈死赖在床上不肯醒起?
“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不吭一声的瞒过所有人,独自睡在那里,害得我要哭没地方哭,要闹没地方闹……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是睡着不理我……你还要我为你牵肠挂肚到什么时候?”
她在心里不断的叫他的名字:不离!不离!金不离!
纤指慢慢的爬上他酷酷的脸膀,温烫,手指上略显粗厚的感觉传递了过来,鼻息间,有浅浅的气息宣告着他还活生生的保着一条命,不是水晶棺内那种冰冰凉的可怕触感,可是,辛酸的眼泪依旧情不自禁的滴落,她无法抑制的扑上去,连人带被将他抱住:
“一诺,我回来了!一诺,我想死你了……一诺,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一诺,快些醒过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样一桩事情……”
轻轻喃呢,眼泪直淌,雪白的被褥上迅速洇染出一朵水花。
跟在后面的秦贽,正扶着林老太太进来,看到这情景,傻眼:什么时候起?他们家的小情和秦一诺这么亲近了?
老太太看到这样子,鼻子不觉一酸,上去拍拍孙女的肩道:
“唉,你们这两个孩子,还真真叫人心疼。先前处在一起吧,一直闹别扭,两个人一直是明里装恩爱,暗里如水火,现在倒是好上了,却成了这光景……囡囡呐,你们两个要是早几年就能恩恩爱爱,如今奶奶都可以抱上小玄孙了……嗯,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得奶奶我心头直发酸。”
林若情听到祖母提到“小玄孙”,心里就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那个刚出世就弄丢的孩子,那份难受就像紧箍咒一般,一层层的将人收紧。
她抬头扒掉眼角的泪,伸手摸摸一诺那微微紧皱的眉心,无数无数的问题藏在心头,没办法用正常的科学理论来解释清楚,只有这个沉睡的男人能告诉她其中的一切来龙去脉——
如果曾经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如果他就是不离,那么,她的魂魄会回来中国,应该全是他的杰作。
“奶奶,这世上很多人和事,失而复得,才知珍贵。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他可以好好的醒过来!”
这么多年了,明明那个冤家就在眼前,却不知道那就是应该爱的人。一直逃避,一直不肯正眼面对,总是可笑的在浪费时间……
身后的人,都很诧异: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林若情,怎会转了性子?
“亲家奶奶来了呀?小情,你也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是婆婆在叫她。
秦家是高干之家,一诺的父母全是部队里的高级干部,平时一直都很忙,这一次因为一诺的事,秦母请假一直陪在医院与她轮流照看着。
林若情站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轻轻叫了一声:“妈,我好些了!”
秦母穿着黑色的毛衣,外头穿一件裁剪合身的藏青大衣,一向保养良好的脸孔上,显露着几丝憔悴之色,她含笑走上来挽起若情的手,只是那笑容,有点迁强:
“来的正好,我有些话正想与你说!”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闪现,若情不由紧张的问:“妈,怎么了?是不是一诺的情况很糟糕?”
“嗯!”
秦母眼里闪着几丝疼痛,舔舔唇,一咬牙,很直快的道出一句话:
“妈不想瞒你。今天美国来的专家说了,现下一诺的身子对所有药物都起了抗药性,只能停止用药。而停药的结果是,他的各个脏器就会开始慢性萎缩,直到最后丧失全部功能,再也无法醒过来。小情,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之前,你不是说想要离婚吗?我们赞成……”
待续!
正文 大结局:千年一梦,魂归北京城 3
“妈,您别说了!一诺会好起来的,他中的是十月离魂。三个月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五个月之后,身体才会一寸寸萎缩。当然,我不排除现代药物的注入有可能会打乱毒药本身的属性。没关系,我能把解药找出来。那个古皇陵里一定有解药。”
林若情语气肯定的吐出一个定论,令秦母和祖母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们不明白她这一套理论是从哪里搬来的。再看她转过身看诊一诺的架势,居然有医者的风范,于是越发纳闷:小情学的可是历史学,什么时候涉足医学领略了?
而秦贽,双眸一亮,又一沉,射出不可名状的精光,闪闪便如射进幽谷的几缕朝阳。
全神贯注在秦一诺身上的若情,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神色,手轻轻抚着男人黑密的短发,一顿之后,又低声用极坚定的语气说:“妈,如果没有解药,那就让我陪他最后一程吧!这个婚,我不会离!”
秦母张张嘴,无限感慨,脑海里想到的是四个字:因祸得福。
三秒钟的时间,若情下了一个决定。
敛起神色站起来,她马上又变回了那个冷静淡然的林若情,淡淡的就像山间的一泓幽泉,冷清而不羁,回头,她把一缕头发绾到耳后:“奶奶,妈妈,我要去皇陵!”
提到那个不祥之地,秦母眉头直皱:“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这一次,机关被触动以后,伤了好几个人,现在整个皇陵已经由国家部门接管并封禁,闲杂人等谁都进不去!”
这件事,若情已经听说,现在想进皇陵,必须是特派的或者是挖陵专家,若情既然想到要进去,心头自然已经有了主意,微一笑,上去扶住婆婆的手臂:
“所以,小情想请爸爸给我申请一个名额!我听子韫说了,现在负责‘皇陵’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爸爸的战友……妈妈,这趟皇陵之行,我是势在必行的,介绍信这件事,只能拜托妈妈了……”
“小情,不是妈妈不愿意,而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听说那机关一起动,整个皇陵已成为一处无人可进的神秘死亡窟,还是等专家们……”
“妈妈,时间不等人,我等不下去了。这般漫漫无期的等待,会让人疯掉,而且会错过最佳医疗阶段。病情刻不容缓啊!妈妈,您放心,我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来!”
整个陵墓的机关结构图,若情在九华的时候看过,并牢牢记在心上,如果没有意外,那些解药应该置放在一处耳室内!
秦母还是不赞同。
这时,沉默无语的秦贽忽然插进一句话:
“婶婶,去看看也好,要不然嫂子是不可能死心的!我可以陪嫂子一起去!我对于这种机关什么的非常感兴趣,就烦三叔多申请一个名额,容我也去看看眼界。”
稍作停顿后,又续道:“婶婶,所有机关的布置,都有一定规律,只要打出其中密码所在,一切就可迎刃而解。就放我们一起过去吧!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秦家的子韫,是个天才级人物,最擅常电脑破密。
“子韫,你也瞎凑热闹!”
秦母大皱其眉。
秦贽只是笑着,极力说着好话。
又是一番好说歹说,秦母这才头疼的和在部队里上班的秦父通了电话,没几句话,就把事情敲定。
临走前,若情又到隔壁的监护室内探视金贤。
昏迷离魂去九华之前,她一心两用的照看着秦一诺和金贤,当时的感觉是极复杂:一个是结婚五年的丈夫,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情人,两个人都为了她而受伤,她紧张金贤那是理所应当,她担忧一诺,甚至于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那滋味就极为诡异了——到如今,才知道原来那份诡异,就是:爱!
还有一件事,特别特别的玄奇——
她记得清楚啊,在九华的时候,她分明死在金贤的怀里,为什么一转眼,醒过来后,他也在中国?
这当中必有错综复杂的内情,等救醒了他与一诺,那些迷底就应该能揭晓了吧!
“机票已经订好,可以连夜奔赴T城!”
秦贽忽然走近,低声说。
若情点点头,给金贤掖了掖被角,转头,秦贽双手插袋,正倚着墙角睇着自己,全眼的探究之色——以前这个男孩看她的眼色可不是这样的。
这种眼色,很洞烛人心!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若情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重新围起羊绒围巾,往门外走出。
秦贽只是笑,似乎在衡量该不该说。
她没有再追问,越过他,他却突然站定,声音低磁的问:“嫂子,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中的十月离魂!”
病房内的暖气很足,暖若春阳,但是,背脊骨上却蓦的生出一阵冰寒,整个心上的弦,一刹那间似乎被人惊弹,发出旷今绝古的声音,让人振聋发聩。
若情缓缓的转过身,长长的头发,转出一个优美的弧线,那素来温温静静的眸子里,迸出煞人眼的光:
“你是谁?”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十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