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脸男子淡一笑,觉得这样的对话很奇妙,一顿,答:“你懂的,我们从来不和买主见面!”
前后两问题都不答,单单回答最能让人往不良方向想的那个问题。
丫的,真够老奸巨滑的!
紫珞很郁闷,往金晟那边投去几眼,这家伙冷眼旁观到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自进殿门到现在,他的神情一直是高深莫测的。
紫珞知道,只要看到墨问留下的字,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来保住凌岚的命,只是,再次他的面,她隐约感觉,这人看他的目光越发的冷了——变的极为的冷漠疏离。
如果之前,他对她还有一些兴趣的话,那现在,他对她有的仅仅是嫌恶。
为什么会有嫌恶之色?
自己最近一直规规矩矩的待在牢里吃闲饭练书法的,什么时候又招惹上他了?
好委屈!
她想不通。
他的神色,很可怕,太沉寂,透着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她在天牢七天,他不曾来看了一下,也没让府里的人来探视——只有胧月来过两次,一次跟着安王,伪装成侍卫进的天牢,一次是跟着清王和清贵妃而来,给她带来伤药,送来干净的衣裳。
紫珞发誓,自己从小到大,活的没有这么憋屈过。
可这憋屈全是自找的。
为嘛自己要来淌这趟混水?
瞧瞧,这水,一经她搅和,变的越发混了。
紫珞有点烦,烦自己没事自找罪受。
而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七天,他在外头查到什么了?
*****
清王一直在关注凌岚,看到凌岚目光闪闪的看着金晟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岚,本该是他的女人。
当然,他从没有过必须要去得到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有些特殊。
七天前,他清王府里接见了一个由萧王府总管亲自带过来的奴婢。
那奴婢带了一封信来,只道请清王一定带给清贵妃,求清贵妃在沧帝跟前说句话:七日之内不提审,七日后再作定议。
他曾闲笑的反问:“本王何以要帮你?”
凌岚若被定下祸乱皇族的罪名,便会被斩首,与他是好事,他直觉父皇这是借机拿萧王府开刀。
那奴婢淡静的很,只呈上一封上蜡的密函,直道:
“清贵妃亲启后自会帮忙。这是定远侯夫人亲笔之字。夫人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断不敢扰清贵妃清闲,若非人命关天,也不可能相求……”
他好奇这密函的份量,便拿着进宫去见母妃。
母妃一看脸色大变,立马当着他的面烧了。
清王问过怎么回事,母妃不答,只在那里颤颤发抖,喃喃道:
“我就说,那天我该找皇上给你要这个女人过来……这个人若留在萧王身边,他日只怕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绊脚石一定要除掉,却不是现在,现在逼急了,只会出更大的乱子。暤儿,你马上去求你父皇,要求三堂会审,我会去跟你父皇提议:等陵王和平王大喜过后再议此事,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查……”
他虽有惊疑,但还是照这么做了。
母亲还一再的叮嘱:现下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凌岚公主获罪,要不然他们会有大麻烦。
清王知道,金晟做事谨慎,既然在金殿上说了,要查明真相,就一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今日,他见识到了紫珞口若悬河的雄辩之才,这样一个有智慧的女子,白白便宜了金晟,他忽觉得好可惜!
不,是好生遗憾。
他正想着,金晟终于又开口说话。
****
“你的确不可能见到他,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诏国帝主,如何会轻易见了你一个小小的御用杀手!”
金晟淡淡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
紫珞听在耳,不觉一呆,回头,温吞的目光慢慢收紧,如针锋一般盯着。
这人是南诏皇帝身边的人?
她难得吃惊的瞪直了眼,灼灼逼视,果见方脸男子淡静的脸孔倏然凝滞,整个人便若被冷的刺一剑,打了一个颤。
她的心弦,莫名一紧,背脊上生出一种踩在圈套里的惊悚。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一双眼睛在暗中以“凌岚”为饵,已将藏于暗处的“墨君问”锁为目标了?
是不是在她为南诏军营出谋划策小胜几个回合开始,诏帝就已经知道定远侯身边有人了?
或者,他们已经猜到那个人是君墨问,所以,才有了凌岚被封为公主远嫁北沧的事?
如此一想,背上冷汗迭生。
****
“凌岚”的每一句话,金晟都有听明白,很惊叹她那鞭辟入里的层层分析,一个女人如此博闻强识,很不简单,只是有一些事,她还是猜错了,或者说不是猜错,而是有意在误导。
她在隐瞒一些可能关系极为严重的事——
再有,密函上的字迹,明明是真的,她却能把它辩成假的——这本事,你不想佩服都难:很可怕。
最可怕的是,没人知道她怀的是什么心思!
而且,最最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个新妃,竟是谢玉的女儿……
谢玉!
哼,跟清贵妃一样,全是云迟的狗腿子……
跟云迟有关的人,死了那叫活该,叫痛快!
当听到暗哨的回报来这个惊人发现时,他异常恼怒,当场劈翻书案。
他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反正,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放弃去救她,后来想到墨问的信——嗯,好吧,为了墨问,他忍了,且再保她一回。
****
金晟面色冷淡极了,高大的身形往方脸男子跟前一站,负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
“司徒然,哦,不对,本王该叫你晋冥山,南诏十三剑暗杀门的三当家对吧!本王知道,你给司刑局的所谓供词全是编的……这些事,本王已查的一清二楚,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
一字一顿皆有千钧之力,将他的来历无情的剥开——方脸男子沉下脸。
“你奉诏帝之命前来北沧,为的就想把君墨问找出来!
“本王大婚时,是你带人闯入西园欲掳墨问之子,清王大婚,你等又故技重演,令你们没有料到的是:本王的王妃会突然冒出来,坏了你们满盘计划,于是你便反口栽赃,欲将本王的凌岚卷进这场是非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令我父子再次生嫌隙,动我北沧根基,乱我皇室安宁……
“至于诏帝会这么做的原因,想来是因为听说了外头的遥传,说什么去岁的时候,君墨问曾在南诏的军账中出现过,又遥传,他与定远侯有点什么什么关系……
“所以,你们皇上就把矛头指向了凌家这位小姐,封其为公主,命其来北沧,一是极想自凌岚身上找到君墨问的行踪,二是在赌:定远侯府与东瓴君墨问之间也许有着非比寻常的交情,而君墨问又跟本王是生死之交,他便想利用这一点,欲保障和亲公主在北沧的生命安全,以确保休战求和的时间可以维系的更长久一些……
“可他又怕墨问因此而归附北沧,于是,又命你们前来掳君家稚子,待到事情败露,又故意将凌岚置于死地,为的是想整垮本王,让本王背上一个不仁不义有的骂名……”
紫珞呼息一室,一抹苦笑溢开。
被她猜中了,原来,一开始,她就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知。
不对!
她感觉很不对劲!
若是诏帝身边的人,人家何以要把她诬陷?
这一诬陷,她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和亲一事,就成了南诏在戏耍北沧故意编演的烂戏码。
一旦和亲失败,两国时局必变,现在的南诏需时间来恢复元气,诏帝不可能让人这么胡来?
心头疑云重重,紫珞目光灼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脸男子。
这人忽淡一笑:“萧王编的很精彩,可证据呢?萧王,若无证据,那便是您在狡辩……”
他手握啷啷作响的铁链,举手指,直指殿堂上的匾额,口带讥嘲之意:“所谓的明镜高悬,难不就是狡辩之下,逼人另改口供么?”
案前,李环深深的审视萧王,他知道以萧王的为人,断不可能会无凭无据来信口开河的,他没有说话,静等着萧王下文。
就这时,清王忽笑着开了口,道:
“李大人,本王能为凌岚公主作证:她绝无来害本王元妃之意!”
“哦?清王可作证?”
李环有些诧异,清王与萧王表面是一团和气,暗底下,一直剑拔弩张,清贵妃会亲自下天牢要求好生善待囚徒已是怪事,这会儿,清王居然也开口帮衬,不觉心头暗暗诧异。
金晟目光深深的转到了清王身上。
两兄弟目光一对,清王笑的深深,萧王目光沉玄难测。
“对!本王可用人格为证。”
清王优雅起来,淡笑作一揖:
“因为凌岚公主与本王是旧识,公主的母亲谢氏与贵妃娘娘是手帕之交,两位长辈私底下还曾戏语缔什么儿女姻缘。
“此番公主入沧,本王母妃本有意求皇上将其赐婚,没能料大皇兄会一见衷情,当场要了凌岚,如此公主才成了本王的皇嫂。
“虽说无缘成就两位长辈的心愿,但本王深信,以凌岚公主之娴雅纤纤的菩萨心肠,绝对不可能会买凶来害本王,必是那些人受了指使故意在诬陷,若不然,公主也不至于身受重伤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极有意的冲金晟瞄去一眼,不意外的看到他这位大皇兄的脸色变的越发的淡漠。
清王看得出,金晟是有意要救下凌岚的。
先不管他为何肯救,他知道的是:要是,让他发现他的新妃与清王府有非比寻常的交情,心里必不痛快。
他要的就是他不痛快。
*****
清王不怀好意呀!
紫珞脸囧了一下,这人,明着看似好心在帮忙,暗地分明是想让金晟误会。
瞧瞧,金晟那张脸,冷的就像石板凳似的。
“哦,居然是萧王抢了清王的心上人呀,怪不得凌岚公主想要买凶杀人——原来全是风流女儿债种下的因……哈,萧王爷,您这绿帽子戴的可真高啊……”
方脸男子一副恍然,故意把话意挑拨得复杂而尖酸,脸上的笑容,尽露深浓的暧昧之色,并且,还把“绿帽子”三字儿说得特别的响亮。
他以为这凌岚公主必定窘迫在当场。
很让人意外的是:她不怒反笑,蹲到他跟前,笑的宁静:
“请问,老大哥,我玩什么了我,分明是你在玩鬼戏,怎么就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在那里睁眼说瞎话呢?
“我和清王是旧识又怎么了?我心里爱的可是我家王爷,嫁给他更是我毕生之愿……不好意思的很,我跟我家王爷心心相映,无论你怎么挑拨都没用……”
公堂上的男人都在那里倒吸冷气,在这么多张眼睛注意下,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情道爱,脸皮好厚。
金晟听着也是一楞,心思一转,跨上去自身后将她轻轻拢进怀。
紫珞呆了呆,闻到一阵淡淡薄荷味冲进鼻子来,却原来是金晟轻轻将她揽了去,抬眸,对上他淡淡温和的目光。
他举手极温和的抚了抚她丝一般的长发,温语低语道:
“凌儿,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不必跟本王解释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倒是这个人家伙胆敢来诬陷你的清誉,本王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紫珞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没办法消化他话里所传递的信息: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哦!
懂了!
是做戏!
她在那里圆场,他倒是相当有默契,立即跳出这句——前一刻冷若冰霜,后一刻情深不渝,这人的脸孔也太会变了。
她犹在嚼他的话,他已放开她,走上一步,长臂一扬,狠狠的几个巴掌甩了下去,下一秒,金晟伸脚一踹,将人踹飞——
空气中传来重重的落地声,铁链被甩的铿锵,响的尖耳。
紫珞张嘴,大吃一惊,心想:那一脚,金晟一定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量。
那是平静之下满含愤怒的脚,但见地上的方脸男子,就像足球一样急射出去——“砰”,跌到了殿门口走廊上!
饶是那方脸男子皮再厚肉再粗,依旧抵不住这一脚的力道,嘴里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血。
萧王在公堂上行凶,所有人都变色。
刑部尚书站起来正想喝止,生怕人家当场杀人灭口。
李环却冲他摇摇头,低声道:“这当中定有缘故!且看萧王想做什么吧!”
尚书大人这才坐下,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边上,静一师太不忍见有人在跟前受苦,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尼告退”转身离去。
跟方脸男子错身而过时,地上的人轻蔑的叫起来:“师太,人家都说佛不忍见杀生,您倒好,居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静一师太不曾停下脚步,从容离去:“江湖事江湖了,若是国事,庙堂之上有明君贤臣,贫尼是世外之人,管不了这没完没了的恩怨……”
待袅袅之声远去,金晟负着手,缓缓走至方脸男子跟前,脸上再无温和之色,而是一片肃杀之气:“晋冥山,你的戏应该收场了吧……”
汩汩的血,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