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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遗诏,足可证明你凤殿下尚在人世。一旦诏令现世,殿下便可借机拨乱反正,成你兴国大业!
“现在,我愿用这遗诏换我自由之身,同时,可为殿下引见五虎上将及其后人,以及五大家族中的元老——殿下若能得了这些人的支持,登临帝位,应是指日而待的事。”
说到这里时,紫珞停了下来,虽然她看不到什么,但是她相信,自己这一句句话扔下去,绝对有震撼力。
然而,身边却没有传来凤亦玺爽快的答应声,这人依旧在不疾不慢的吃茶,非常的耐得住性子。
等了一小会儿,他依旧没有声音。
急的反是她。
她摒着呼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么样?”
“并不怎么样!比起这些东西,我对紫珞更感兴趣!”
凤亦玺淡淡的道:“紫珞不愿下嫁,凤某却是仰慕紫珞已久!本来,我还在想,这婚事也许可以拖延一下,待他朝紫珞与我熟稔再举行,到时也可给你一个周全的大礼。这也正是刚刚我想跟你说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今日依旧如期行礼。紫珞心里若怨恼,将来闺房内,亦玺定与夫人赔罪。”
紫珞心头一惊,眉头大皱,真没想到会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以为扔出去就能胜券在握的一番话,反把事情推进了死同。
“殿下何苦逼婚。”
“你当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吧!”
凤亦玺走近,紫珞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压迫,这种凛凛的气势,一点也不比金晟逊色。
素手,被他轻轻牵起,他带着她站起,手抚上她的发,带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气息,一声叹息萦绕在耳边:
“紫珞,我不想放掉你!失了这次机会,也许我失掉的不仅仅是旃凤国的天下,更会失掉这最后一点可以拿捏在手上的幸福。
“所以,就请给我一次机会,站到我身侧,帮我来中兴那破败不堪的国家。
“紫珞,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手,抚在头项上,很温厚,一捋一捋,极有节奏,言辞极其真挚。
“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凤殿下,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不喜欢满手沾满血腥。”
紫珞的脸孔,微微泛红,发烫,想避开,又好奇他这种语气,怎么就像在跟老朋友说话。
“血腥的事,我来做,你只要陪着我就好……来,你且跟我到里面去,我让奴婢给你换衣裳,我们……这就拜堂……”
他很绅士的扶着她往里屋而去。
这人的力道并不重,可足能将她掌控在手里。
紫珞不喜欢被他亲近,哪怕他对她表现的相当友好。
“你……非得逼我吗?”
紫珞苦笑,顿着脚步不想跟去,心中却也知道强不过他。
“这一生,我就逼你这一次!”
“凌岚是无辜的,你何苦拿她来为难我!”
“我知道她是无辜,可这也是因为你,才将她搅进了这一场是非!”
他淡淡回答,待走到里间,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后,才道:
“紫珞,南北大战本没有你什么事,是你自己跳进来把我的计划全盘弄乱。你说,你是不是该对你做过的事负一点责任。如果你不肯有半分勉强,我并不难你,但是,凌岚的命,我一定不留了……我这么做的目的,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悟明白了。”
他要的就是南北形势大乱。
这人怀着天大的政治野心。
而跟一个政治家讲人情是讲不通的,他们往往会把国家大计放于第一位。
“那枚假玉玺,是你放出去的是不是?也是你让人害死了庞统是不是?”
“是!”
他回答真是干脆!
紫珞沉默,背脊上生出一层层凉意。
这个人温厚的背后,透着跟金晟如出一辙的强势,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雨,过来帮夫人梳妆!”
他转了开头,淡淡的吩咐着。
听那口气,已经再没有缓和的余地。
“是!”
婢女应声过来,他放手,退到边上。
丝发被一层层放下,婢女执了梳子要给她梳新娘头。
紫珞的手动不了,不能挥开别人的亲近,但她的身子还可以动,她不动声色的避开,歪着脑袋想确立那个男人站在那个位置。她依约还可以看到眼前有两上人站在跟前,一近一远。
“我还几个问题要问。”
婢女退到了边上,大概是受他指示的。
“嗯,你说,我听着!”
“那天,我在宫里误闯湖心洲,是不是你让人在背后布的局。”
凤亦玺淡淡应声:“是!”
紫珞脸一沉,心头极是不快:“你曾一度想害死我?”
凤亦玺想想,才道:“你不会死,那时,我就在宫里!”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怎舍得害你丢了性命。”
紫珞心一凛,微生薄怒,便问:“你若不想害我,为什么要算计我?”
“关于这事,以后告诉你!”
他拒绝回答。
好吧,那就换下一个问题。
紫珞压下心头的惊与恼,转而又问:
“君熙身上被人下毒中蛊,是你背后指使的?”
“我只让人下了一种毒。千年醉已解,你也知道是谁所为,七星蛇的毒,等回了旃凤,我便让人奉上解药,至于那蚀脑蛊,并非我所为,但到时,我可以帮忙找人去治君熙!”
很诚恳的口气,却是极可怕的用心,让人不寒而栗——这人好腹黑好腹黑。
“还有,那日在刑司堂上,你是不是也有在场!”
“是!”
“你让人掳我,全是一早计划好的?”
“是!”
“那日,你掳走我的后一步计划是什么?你是不是想用凌岚的尸骨补上……”
这一次,他又作了一番思量,才答:“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并没有取她性命的打算。”
紫珞一怔:“哦,为什么?”
“她是你妹妹!”
“……”
“我若真将她害了,也许这辈子,我与你再无可能!”
他低低的说。
紫珞心头又一惊,这种口气充满了怜惜之意,似乎是对她久慕已久。
“凤亦玺,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以前是认识的是也不是!”
紫珞颜色一正,喝叱,心中分不出是喜是悲,反正滋味惊怪极了。
待续!
更晚了,抱歉!
今天特忙,老板守边上,害我偷偷码字!
下个情节,紫珞和凤亦玺拜堂,金晟会出现!
明天见!
正文 弄假成真,此情悠悠归何处 18
凤亦玺没有回答,转身轻轻往外走开,到外屋时低声吩咐另一个男子一起出去。
紫珞抢过一步,碰翻凳子,险些摔倒。小婢连忙来扶,她甩开,急急的再次连声追问:
“凤亦玺,你要娶我,却不让我看到你是谁,这是何道理?累
“还有,跟在你身边的这人是谁?
“是不是萧融?
“他虽然掐换了声音,但他没用药物来改变,我还能辩出味来。
“至于你,你一定有用药来改换声线,所以,我一时记不起你是谁!但我可以肯定,你跟我一定是认得的对不对!”
凤亦玺见她摔倒,折回了几步,待听到她这话后,又顿住了步子,只在那里淡淡的答一句:“先换嫁衣吧!这些事,以后,你会知道,不必急于一时!”
他是如此急巴巴的想将她收为已有,如此的不择手段。
紫珞纵有千般急怒,却也不处去诉。
平静的心湖,翻起导层层怒浪,恼的直想摔东西。
门关上,婢女在边上小声的陪着笑,直说吉时快到,请夫人坐好,她好梳妆。
****
这是她的婚礼。
没有八抬八轿,没有宾客迎门,没有罗鼓喧天,没有喜上眉梢,也没有亲人送嫁,更不识新郎模样,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闷
就像儿戏!
她顶着凌岚的模样,又一次嫁为人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那个叫凤亦玺大哥的男子,扬着低哑的声音,在主持他们的婚礼。
礼成?
哼!
紫珞在心里冷笑:你以为礼成,我可不承认。
永远也不可能承认。
****
胧月在窗口张望,外头守着太多的人,他们出不去,只能待着干着急。
紫珞被他们带去足足有两个时辰。
她去时,斜阳渐残,这一刻,满天青蟹色,遍眼是繁星。
金贤早已等的不耐烦,曾拼命的跑出去,其结果是被人梆着扔回客房。
他急的倒在地上破口大骂。
外人的武士没人理会他。
凌岚也在那里坐立不安。
胧月沉寂无言。
又不知过了多久。
走廊忽传来了武士的说话声,好像有人过来了。
“兄弟们,这是主公赏下来的,不多,每人只喝一小杯,是主公的喜酒,大家先沾个喜庆,等吃完,各自去打点一下,马车已备好,我们随即跟主公回去旃凤,会即刻起程,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
外人的人高声应着。
“好,那大伙过来先喝口酒水解解馋!”
是晋北冥爽快的声音。
这人极高兴的在笑。
胧月听着心下急惊。
那边,有人在问:“晋爷,主公和那位姑娘既已拜堂,今日便是洞房花烛,主公马上带夫人离开,岂不太辜负良宵了?”
晋北冥朗朗一笑:“呵,这种事,主公自有打算,还轮得着我们去操心!”
胧月听得心惊肉跳,心中直想:难不成,这两个时辰,小姐已经在外头被逼着跟那个什么主公拜了天地了吗?
她心里急的不得了,想自己这位小姐自小到大,做事从来随性,这番被人按着牛头硬吃草,被逼为嫁,心里那委屈如何受得了?
胧月恨恨一瞪怔怔站起来的凌岚,飞快的开门奔出去,脸色发白的金贤相随其后。
院子里。
新月弯弯,月光淡淡,晋北冥手上拎着一个大酒坛,正站在石桌边,桌上置着七八个酒盅,他正在往那些酒盅里倒酒,七八个武士围在那里。
那些酒盅,很小,而武士们则一个个壮如牛,碰上个能喝酒的,喝这么一口酒倒不如不喝,但这些人却一个个高兴的上去抓过酒盅,一干而尽——他们吃的不是酒,他们分享的是主公的大喜——不是没有酒,而是现在不是大喝的时候,这些人极有分寸。
“哟,胧月姑娘,要不要也来喝一口?今日可是你家小姐大喜。”
晋北冥听到他们走过来,转身,笑着递上一杯。
胧月毫不客气的扬手,想将它拍掉,这男人似乎知道她会有此一举,轻轻一晃,避开。
“我家小姐呢?”
胧月怒声而叫。
“主公带了夫人已经先行离开。”
晋北冥露齿一笑,俯着高大的身影,无视她的怒愠。
胧月心一沉,咬牙跺脚:“他想带我家小姐带去哪里?”
“嗯,这事,就无口奉告了。”
“你……”
“胧月姑娘,这事,你还是别问了。问也白问。晋某现在只是奉命前来送你们下山去。胧月姑娘要是真关心你家小姐,放心不下她的话,待你将凌岚公主送回王府后,可去把令公子自你们暂时居住的山庄内接出来,到时你还可到这里来找晋某,晋某保证带你明儿一早就赶上他们!至于令公子的毒和蛊,我家主公自会帮你想办法解掉。”
晋北冥竟一早帮她盘算好了,笑着直问:“不知道胧月姑娘意下如何?”
“不行,我现在就想见我家小姐,凌岚公主自有安王相送,你现在即将就送我去我小姐那边……”
“这个,恐怕不行……今宵是主公洞房花烛,你这贴身侍婢去得那里多煞风景!良宵苦短,晋某怎敢去乱了主公的好事。”
说完,他呵呵笑了笑,目光落在安身上。
那一刻,胧月觉得这个长相不赖的晋北冥是如此的邪恶。
他是故意的。
故意来报信儿,故意来看他们气恼的模样儿——他在整安王,想看他气极败坏的样儿。
为什么呢?
金贤急怒交加,疯狂的往东边的林子冲过去——
紫珞,真的就这么被那个神秘人给强占了吗?
他不信。
胧月也跟着急跑过去。
晋北冥看着他们狂奔出去,并没有阻止,就好像在玩一出很有意思的游戏,眯眼直笑。
****
那个树林,按奇门阵法布的局,金贤学过一些兵法,很快闯了进去。
林子的深处,是一间竹舍,竹窗竹帘,竹椅竹凳,整洁省净。
竹舍内外皆灯火通明,屋内可以让人很清楚的看到那喜气洋洋的氛围:拜堂时的喜烛,熊熊在燃烧,喜台上,尚放着刚刚吃过的一双酒盏。
这应该是合卺酒。
也不知出于怎样心思,胧月没理会里里外外查看踪迹的金贤,在左右看了一圈以后,就将目光凝到了这一双龙凤喜盏上。
她凑上前去,嗅了嗅,里面曾盛过梅花酿,有一股子淡淡的梅香溢散开。
不,不对,除了梅香,还有一股子很让人刻骨铭心的香气。
闻着这缕隐约难辩的香气,她的背上就生出一阵阵的冷汗。
那些不堪的旧事,很快便如光汹涌的潮水,从记忆深处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