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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没想到胡大海此行走了一个多月。开始几天,她忙活着农庄的事,心情的焦急还不怎么明显,到了九月下旬,她开始担心起来,而且伴随着胡思乱想。她老爹是遇到山贼还是倭寇了?是生病在路上,还是给那家人扣下了?就这么每天坐立难安的,最后她甚至准备了行囊打算上山东去找。
胡七当然要拦着,两个正拉扯间,胡大海回来了。
父女见面,那番高兴就甭提了。后来如初细一打听,原来退婚的事竟然非常顺利,也算两厢情愿、一拍即合。据说是那个十七岁的小男人有了喜欢的姑娘,所以那家人也有早有此意。而胡大海之所以耽误那么久,是感觉毕竟自家先提出的退亲,所以心里还是有愧。正好见那家人的祖屋破败得不成样子,于是在镇子上买了一栋大房子做为陪礼,之后又督促修缮,这才延误了归期。
“那家人就接受了?”果然如她所想,那家人爱钱甚于爱这门亲事。
“推辞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胡大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如初很开心,刚想说点好听的话哄哄胡大海,就见八重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对如初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V字。那是如初教她的,意思是:俞大猷来信了!
第三计 围魏救赵
第一回 谁不说俺家乡好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意指不从正面去攻打强大的敌人,而是想方设法使敌人分散兵力,然后将其各个歼灭。本书是指一名可爱女老师对付恶人小团体时采用的聪明办法。)
……
十月上旬,如初从金陵出发,胡大海亲自送她到扬州,然后她再和八重沿运河乘船北上。
接到俞大猷的信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信中说天津三卫总指挥史于海涛于大人已经同意如初到卫学里任武修教习,前提是必须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一旦被揭穿,她必须立即走人。即使如此,于大人也是担着风险的,所以俞大猷的意思是希望如初尽量不要暴露真实的身份。
跑去教书育人还要跟做贼似的,如初心里很不爽,觉得丧失了为人师表的风度,尽管她实际上是去充当体育老师的角色。可谁让她就想过过当老师的瘾呢,谁让教育儿童是她的梦想呢?所以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了下来,包括她的薪水待遇……那些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而之前为了说服胡大海,她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最后还加上哄骗和撒谎才成功。
她没敢说到天津去当卫学的武修教习,而是说想看看大明的京师,尝尝做天子脚下良民的滋味。虽然她很不爽虚海,但这次又把他抬出来当挡箭牌,透露了他是最高品级的僧官左善世,现在已经到了京师僧录司,要把登录了全国僧侣情况的黄册重新整理一遍,因为工作量大,所以请了她帮忙。
“女儿一心向佛,虽然身在红尘,不会置身于方外,但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希望可以为爹祈福,为我胡家积善,还请爹成全。”她知道胡大海崇信佛教,所以才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因庆善号在京师有分号,后来如初又赌咒发誓说一定经常回分号逛逛,还三天写一封家书,胡大海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并要如初保证,最多再玩三年,之后一定要收心、嫁人、生子。
眼看胡大海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纵容她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如初也不好意思一意的任性妄为,所以从心眼里应下胡大海的要求。
好不容易得到胡大海的同意,她却还是没走成。因为胡大海觉得走陆路辛苦,心疼得慌,正巧他有一个姓乐的朋友,是扬州的大粮商,十月要押一批粮船到京师,于是他就跟乐老爷支会了一声,让如初主仆跟着粮船走水路。
“船队会路过天津卫,你可别小瞧北地,那里可有小扬州之称,繁华热闹得很。老乐的粮船会停在那里,然后再换马车到京师。你顺便可以下船游玩一番,反正你不是爱四处走吗?放心,我和老乐都打好招呼了。”胡大海说,带一点点讨好和一点点献宝的意思,“他们在天津直沽寨的码头会停两天,够玩了吧?”
玩?那才是她要去的正地儿!如初喜得差点蹦起来,打算到了天津就找个借口留下,就说会朋友,再由朋友护送她上京。至于到庆善号分号的事,回头她找时间单独去一趟就行。北京天津离得那么近,在现代时坐城际铁路半小时就到了,就算古代交通不便,骑马走半天也差不多了。
心里打定主意,就难得乖巧地听从胡大海的安排,在家等船期,顺便孝顺一下父亲,亲手做点古代没有而现代很平常的吃食,哄得胡大海心怀大慰,觉得女儿懂事不少,为她即将远游而悬到一百米高空的心降到了九十九米半。
之后,船期终于到了。
“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当胡大海望着远行的船影老眼湿润、谓然长叹时,如初个没良心的却快乐得如小鸟一般。
不过也不能怪她,任谁在就要实现梦想时都会这么兴奋的。而更让她高兴的是旅途中不愁寂寞,除了欣赏两岸风景,泊船时还能到停靠的市镇逛逛外,她还有三个玩伴。八重自不必说,另两个人是乐老爷的两个女儿,十七岁的乐婉婷和和十五岁的乐雪湄。
乐夫人的娘家在京师,年长的外祖父母对两姐妹甚为想念,又因为过了年乐大小姐就要成亲,乐二小姐也定了人家,只怕以后不方便远行,所以打算接来住上半年,等佳期将至时再回去。于是乐老爷备了一只外表朴素,但船内豪华舒适的客船混在粮船之中,派管家送她们到外祖家,顺便捎上了如初。
这两姐妹都是大美人,而且家教良好,不仅端庄温雅,也没有任何骄横冷酷的富家子弟毛病。而如初的皮肤虽然比之前在少林寺时好了很多,在容貌上却依然不如乐家小姐,好在她没有攀比之心,为人又开朗活泼,常有奇思怪想,兼之语出惊人,上船不久即和两位举止矜持大家闺秀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一路无话,一行人不日到达了天津卫。
船队一进漕运码头,如初就忍不住往外跑,乐婉婷和乐雪湄死拉活拽着,说码头人多眼杂,这时候站在船头,难免有失女子的体统,雪湄还担心如初掉到河里。
如初不禁笑道,“我是男装打扮呀,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女的。来,本王的大小美人,一人香一个。安啦,我就是去看一眼,这就回来。”因为已经十月末的天气,到了北境之后,船上的人都穿着夹衣,所以如初的女性特征全部被掩盖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勾起食指,挑挑乐婉婷的下巴,又捏捏乐雪湄的鼻子,然后一溜烟跑到甲板上去,趴在船舷处往岸边看,心里那个激动劲儿就甭提了,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家乡啊,六百年前的家乡啊!真想扯着嗓子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呀,得儿呀依哟……
没想到大明时期的天津就这样繁华,三岔河口上船只林立,南来北往的哪里都有,吆喝着号子的挑夫来回穿梭、装船的、卸货的、找牙人商谈的各行其道,不远处的店铺鳞次栉比,贩卖各式商品的小贩也混迹其中,居然不时还有丝竹管乐声隐约传来,总之整个码头喧闹而有条理,水面上及岸边那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但却显示出勃勃生机,令人为之振奋。
努力活着,拼命工作真好呀!
如初感动了,可惜没感动多久就被乐家的管家“硬送”到船舱内,说是直沽寨码头货有货位,客有客位,如果想到岸上走走,船没停靠之前就要换了小船去客位。之前他已经派人上岸,预先订下了天津卫最好的客栈,三位小姐可以先上岸休息休息,然后再找人保护着到处浏览云云。
乐婉婷和乐雪湄都很满意乐管家的安排,如初却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老子就是天津人,招待两个美人妹妹去玩那是尽地主之谊。就算隔了六百年,老子仍然认识这是哪里,说评书那个单田芳说过,三岔河口是哪吒闹海的地方!
不过想归想,既然在人家的船上,她还是客随主便,换小船泊到停靠客船的地方,之后简单地修整了一下,终于踏上了六百年前家乡的土地。
第二回 有人打群架
尽管是客船停泊的地方,河岸边却仍然是一派拥挤而繁忙的景象。
如初一行人登岸时正是黄昏时分,码头上就更是嘈杂纷乱。马车是进不来的,所以他们要步行穿过一个人流熙熙攘攘的市场,之后才能乘车离开。
这市场似乎是自发形成,没什么规矩整齐的格局,杂乱又散漫,其间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用的、玩的、观赏的,甚至还有杂耍班子在卖艺,就像正在举行庙会一样,引得不少南来北往的客人和本地的行人穿行与驻足。
最令如初惊讶的是,市场上居然也有很多举着木牌的小厮晃悠,木牌上写着:XX客栈,清静整洁,饭菜可口之类的广告词,看来是各客栈派来客船码头拉客人的。
如初很兴奋,不停地东张西望,耳朵竖得比兔子还要长,不过遗憾的是,大概是大明期间纯正的天津口音还没有形成,所以她没听到什么乡音,南腔北调倒是听到不少,这一切都昭显着天津卫确实是一个连接南北的水陆码头。
想必,也是鱼龙混杂之地。
他们一行十二个人,四个护院和围着四个姑娘在前面艰难前行,两名挑夫挑了乐家小姐的四大箱日常用品跟在后面,最后是侍候小姐的两个小丫环。
乐家两位小姐都戴着面纱长及膝盖的帷帽,如初和八重着男装。不过天津卫的人自古对权势都不是很在意和崇拜,所以尽管如初等几人看似身份高贵,但也没什么人会自动让路,他们只能和平民一样,挤一步算一步,不大的市场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出去,顶多算是到了边缘。
“早知道不下船了。”雪湄娇声娇气地叹了一句。尽管有保镖护着、帮着挡开拥挤过来的人流,两位养在深闺的乐家小姐依然有点狼狈,要不停地扶住帷帽,才不致让它掉下来,身上更是觉得脱力。
“傻瓜,我们要换马车到京师,不下船怎么行?”乐婉婷安慰道,“再忍忍吧,马上就快出去了呢。”
“是你们带的行李太多啊,像我一样,直接空着手不得了。”如初扑哧一笑,“把行李卸在货运码头那边就行了嘛。”
“人家的小姐无论到哪儿都是用从自家带的东西,哪像小姐你这样,在哪儿都吃得香,睡得着?”八重一拉如初的衣袖,低语道。
我这个是心灵自由,性格洒脱好不好?如初瞪了八重一眼,刚要回嘴,却听见人群中发出一阵不约而同的惊呼声,接着差点被一股人浪挤得趴下。耳边也是一声惊叫,回头一看,却是乐雪湄为保护姐姐而跌倒了,两人的帷帽也都掉落在地上,被还在不住后退的人群踩在脚下。
什么情况?
如初扶起雪湄,挡在她身前,全力戒备着,可抬眼望去全是人的后脑勺,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什么破码头,这份乱啊!”乐家的一个保镖怕伤到小姐,不禁焦躁地骂了一句。
就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举木牌的客栈小厮,人长得瘦高,好像是什么“富贵”客栈的。他听到那保镖的话,不禁扭头白了如初一行人几眼,似乎是在骂南蛮子、土包子,然后伸手一指东南方道,“看到那边土夯的城墙没?那是天津三卫的一卫,因为离着三岔河口近,大小军爷们常跑到这边的直沽寨码头玩,三天两头就打一仗,这是常事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南方人就是斯文。”听他语气,他口中的斯文大概和白痴是同义词。
“官府就不管吗?”又一个保镖问。
“你脑袋是不是让驴踢过?”那小厮很不耐烦,又翻起一对白眼,倒是看到乐家两个小姐的容貌时露出点惊艳的神色。他大概知道这群人是富贵人,不会住他们的大车店,所以一点不巴结,“在卫里,军爷就是官府,你如果惹了他们,保不齐就乱说你是细作,放到大牢里墩墩你的性子,让你家里的拿钱来赎。你不提官府还好,提了官府就等着拿钱吧,要不人家俸禄的亏空怎么补?”
太黑暗啦!
怪不得本地人都训练有素的,一点也不慌乱,自动闪开中央广场,做生意地迅速收摊,还没忘记了收钱;买东西的取了东西就走,也不会少拿一件添头,抱孩子的把孩子举过头顶;带着老婆的赶紧把老婆护在身前,免得让人揩了油去;老头老太太颤微微地找个有粱有柱的地方躲着,免得被撞。
除了外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