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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得差点把脑袋扎到沙地中。
真是纯洁地好青年呀!如初心里赞着,赶紧借机宣传一夫一妻的制度,“你这样做是对的,叫你爹把那些姬妾人选都散了吧。你想呀,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满满地装着她,再放不下别人。因为唯一,所以才甜蜜。倘若你三心二意,就不会尝到这种生死与共的滋味,对其他你不真心喜欢的女人来说也公平。如果我是女人,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老公……不……倘若相公敢纳妾,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这辈子也找不到我。”
她这番奇谈怪论又让所有人都怔住了,因为在大明,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有点地位地男人如果不纳妾,还会让人笑话的。
半晌,只有虚海回应了她的话,他诵了号道,“一人一心,真诚相对为大善。贪心一起,才会有嗔有痴,造下无穷业障。”
一边的戚继光虽然没有说话,却很能体会那种心里装着一个人,再容不下别人的感觉。
接着,第三轮是八重为答者,赵三红来问。
结果他没问问题,而是求八重为他做一件寿字外袍,因为他爹快过生日了,而他自从到了卫学,就坚持不用家里的钱,所以现在也没钱买礼物。前些日子他发现“八公公”刺绣和针线都极好,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提出要求。
八重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自动奉送面料一块。一边的李成粱嘀咕咕的不满,觉得哥们儿浪费了机会,要是要求看看公公们残缺地肢体多好,他很好奇割了某些东西,要尿尿怎么办?
如初扇了一巴掌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小子,开始下一轮。
结果连续两轮,如初的人品大爆发,都是由她来问,而答者恰恰是戚继光和虚海。
第七回 贱人不是我
“小光定了什么亲事没呀?”如初八卦到底,不知为什么有点发虚,好像不希望小马王给人订下了似的。
戚继光沉默了数秒,好像是在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但最终他还是开口道,“订过。”表情很严肃。
订过?意思是之后亲事又黄了?
见大家露出三分愕然七分好奇的神情,戚继光平静地道,“原是在我很小时就定下的亲事,对方的父亲是我爹的同僚,十几年前弃官经商,成为一方豪富。只是后来我家家道中落……那家的姑娘大概不喜婆家家贫,去年退了这门亲。”
“如此嫌爱富的贱人,不要也罢。”张居正愤道。
赵三红也频频点头,“其实想想,这倒是小光的福气。有妇若此,必不能做贤妻,日后定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可也不能这么便宜那一钱串子呀。”李成粱挥舞了下碗口大的拳头,“要是我,先拿着婚书告上衙门,然后教训教训那个纵女退婚的老家伙再说。”
“何必。”戚继吐出两个字,一脸的无所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巴不得人家退婚?你可要实话哦。”如初见戚继光没什么受辱的表情,因此问。
戚继光脑海中闪过凝若地脸。但那画面转瞬即逝。如初地面庞就活脱脱跃入眼帘。他微微一笑。心底最坚硬地地方都变得柔软起来。“我从没见过与我定亲地女子。本来也不太喜欢这门亲事。退之更合我意。我祖母和母亲很喜欢我们鲁桥镇上地一名女子。想聘与我为妻。不过我已经有喜欢地人了。”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有意无意地瞄了如初一眼。但除了虚海外。没人注意到。“至于我地心上人。事关人家姑娘清誉。我就不说了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我地心意。”
“哇。想不到小光心思这样重。还玩暗恋这一招呀。”李成粱起哄道。“说说嘛。说说嘛。到底是哪家地姑娘。是你们家乡地。还是天津卫地?啥时候有地这份心呀!”
“都说事关人家姑娘地清誉了。不要打听。”八重推了一把李成粱。随后又问戚继光。“但是你祖母和母亲中意地姑娘又是谁?这个不是秘密吧?”
戚继光轻松随意地道。“是我开蒙恩师之女。”
“很好。青梅竹马加书香门第。”张居正老学究似地点点头。“可惜小光有了心上人。不然倒是一佳偶呢。”
“你自己都还没把你家柠檬娶到手。还谈什么佳偶。成天价老气横秋地。哪像个十八岁地少年呀。”如初取笑道。然后假装不在意地问。“不过小光。那个退你亲地贱人是哪家地姑娘?”
听说戚继光说有了心上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只是那程度太轻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但戚继光所说的退亲情况却让她感觉紧张。她退亲地那家也是山东人,男方家也是很穷,那小男人也是比她小五岁,对方的父亲与她爹胡大海也曾经是同僚来着,不会那么巧,与她定过亲又退过亲的就是小光吧?
话说她可不是嫌贫爱富,更加不是什么“贱人”,她退亲是有自己身为现代人正当的理由呀。悔不当初她没有和胡大海仔细打听一下男方的家庭情况,就算是冒着被识破穿越者地身份的危险,就算这是件极其无聊的事,也好过现在心里打鼓。
她望着戚继光,生怕他说出与之退亲的那家人姓胡,贱人名为胡如初,贱人之父名为胡大海。还好还好,他说那家人姓王,差点成为岳丈的人是将军王栋。
如初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成为伤害戚继自尊和骄傲的人。只是不知道被她退亲的那家人有没有感觉受屈辱,当初她只是想要在这个封建社会寻找婚姻和爱情地自由,并没想太多。
大家听了戚继光的真心话,满足了人类特有的好奇和窥视心理,下面就轮到拷问虚海了。而如初问了个很简单,可又很深入的问题:“虚海大师,请问你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是什么?又是哪里地人?为什么会出家为僧呢?”
此话一问出,大明F4明显没什么兴趣,但八重却兴奋得两眼放光。她一直暗恋虚海,像很多无知少女一样,能了解心上人的身世是多么重要地一件事呀。
虚海垂下眼帘,掩饰目光中那一丝隐藏很深的自嘲,然后开口道,“所谓出家,就是远离红尘万丈、俗世中地一切。敢问,方外人何来姓名与家乡?不过小僧即不能回答胡施主的问题,就按规矩选大冒险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选大冒险也对自己地身世只字不提?他的话虽然说着好听,看似有理,实际上却是一种逃避和隐瞒,这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他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初疑惑地望着虚海,就见他神色娴淡,自有一种优雅与高贵,那是从骨子里而生的优越,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气质。
姿态能表现出出身和教育,就像戚继光,阳光灿烂、表象之下,总透着些为将者的沉着冷静、气度上彪悍坚定,一看就是行武而且是教育良好的世家子弟,扔在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虚大师选大冒险诶!”李成粱很兴奋,就算后来在如初的教育下开始往正途上走,但对于整老师这回事仍然是感到非常欢乐。
“难道真要脱光衣服跳海?”就连一向厚道的赵三红也坏笑起来。
“皮囊色相,本不为佛门弟子所介意,那么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和不敬。”张居正搬出理论基础来支持。
虚海不为外界的议论所动,单掌揖首,不反抗也不辩论,就好像要为渡化世人而舍身似的,一脸要受难的神色,看得旁边的八重极为不忍,大眼睛里连水雾也升起了,巴巴地望着如初,可怜见儿的。
唉,这妖孽和尚是会哄骗世人,偏偏总有人会上当。就连她,此刻都好像有点心疼似的,感觉他可能身世离奇可怜,所以不忍再整他,反而想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我罚虚大师喝酒吃肉,今破了大戒吧!”她灵机一动,提出这个要求。
“你好毒啊,雏子!”李成粱赞叹道,但却没有谴责的神色,而是一脸要看好戏地模样。
“这个这个……实在有点……换一个大冒险好不好?”好心的赵三红感觉这样有些过分。
张居正似乎很赞赏如初能想出这种高招来,于是连忙拦着赵三红道,“此乃事之极致,也只有这样才能逼出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的决心呀。小雏子聪明,此计大妙。”
戚继光则一直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唯有八重心下一松,知道小姐不是罚虚海哥哥,而是在给他好处。因为虚海哥哥不忌酒肉一事她和小姐是知道的,小姐肯定是心疼他一直在喝清水啃冷馒头,这才找机会让他享受一番。唉,小姐真不愧是胡大善人的女儿,有一颗大大地善心呢。
而虚海听到如初的要求,感觉到如初的心意,不禁心头一暖。于是,轻移脚步,四方端正地走到摆放食物的地方,开始动手取食。
表面上,他似乎是守着纯洁的佛心去受苦受难,以一己的破戒换来世人地警醒,如果周围有很多女施主的话,此情此景绝对能令观者伤心,闻者落泪。可实际上,他吃得非常之哈皮。这些东西都是师妹新手煮食的,味道好极了。
他依然是手法文雅、吃相极佳、甚至看得人赏心悦目,但结果也依然是风卷残云式的,以至到后来李成粱都流汗了,大叫道,“小雏子快饶了虚大师吧,哎呀我的羊肉馅饼、我地酱牛肉条、我的熏鸡呀……”
是让虚海饶了美食吧!如初暗笑,赶紧把虚海叫回来,免得那四只嗜肉如命的小熊瞎子心疼死。
接下来,就只剩下如初没有经历过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了。倒霉的是,这回的俄罗斯轮盘赌的空酒坛坛口正好停在了戚继光和虚海中间。
“这要怎么办?重来?”赵三红使了个眼色给张居正。
后者一本正经、貌似公正地道,“没这规矩。既然是上天选择,自然是小光和虚大师两人都可以要小雏子做一件事或者说次真心话。”
好,很好!借机整我是吧?你们给我记住!
如初的白眼飞刀飞来飞去,但威胁效果并不太好,张居正等人哄笑着要如初快点接受考验,“小光你先来!”李成粱叫着,因为想让戚继光出个绝招整人,使眼色太用力了,以致满脸泪水。
戚继光笑眯眯地望着如初,害得她心里嘭嘭乱跳,生怕他想出什么淘气手段。在现代玩这个游戏时她没怕过,但在大明不一样呀,她有太多秘密是不能被戳破地。
好半天,在如初感觉像受刑一样漫长的时间后,戚继光终于开口,“我不要如初说真心话,我想让她大冒险。”
“好啊好啊,让她脱光衣服跳海!”李成粱这个高兴啊,心里还惦记着研究男人身体残缺的情况。
哪想到戚继光却了遥头,轻声道,“我想让她唱只歌给我听,歌里面要有个‘光’字。”
他舍不得她冒险,她的真心话也想一个人去听,而上回听她沐浴时唱的歌真好听,他很想再听一次。
一边地虚海眉头轻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第八回 月夜谈心
“小光你真没劲,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放过,就知道拍马屁!”李成粱眼含泪水,怒道。
“他最近一直再拍小雏子马屁,讨小雏子欢心,这有什么奇怪吗?”张居正也愤然。
面对死党的责怪,戚继光始终笑眯眯的,实行不争辩、不理睬、不反应的三不政策,刚才得到了如初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就什么都够了。
最后还是赵三红息事宁人地道,“别理小光这废物点心,看虚大师有什么高招吧?”
他这么一说,如初就先怕了三分,因为论起坏心眼,目前的戚继光跟虚海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选手。她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望向圣僧,哪想到他根本不看她,而是抬头望天,似乎正在苦思冥想。
过了好半天,当居正等人的期待之弦都快绷断了、而如初都快吓死的时候,虚海才微微一笑,明明手里有拈花,却让感觉有一朵无形的花正躺在他的掌心中,那笑容颠倒众生,“和小光一样,胡施主给小僧唱一支歌吧?歌中要有个‘海’字。”
一时之间,四处都是呼气声,有人是松了一口气,有某几个人是叹气,以虚词和肢体语言表示对圣僧的鄙视。什么玩意儿啊,想了这么久,天上都快给看出鸟来了,结果就落个和小光同样要求?
他们不知道,于虚海而言,此时地心情确实和戚继光一样,既舍不得如初冒险,也不想她的真心话给别人听到。不过他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戚继光却是心中凛然,有一个念头令他惊讶和紧张。
教兵法的虚大师是为数不多的个让他佩服的教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