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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为着拒婚。付出了很大地代价。
而赵三红大概没有告诉他如初就在门外。所以他头也不回。像一块石头一样不动。听到脚步声。只轻声道。“小红。你不必再劝我。我宁愿跪死。也绝不能负如初。”声音里饱含着无尽地疲倦。听来让人心疼。
如初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张了张口,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出不来,只得一步步走过,眼睛不敢在那身影上挪动分毫,怕他会消失,直到站定在他身边。
戚继光本来横着一条心,独自面对着无尽的等待,等待母亲和祖母回心转意,就算赵三红来劝也没有丝毫动摇,但此时他却觉得身边气息有异,心头突然涌上奇怪的念头,猛一回头,日思夜想的人可不就在眼前吗?
恍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愣愣瞪着眼前人,直到梦中人的那一跪在地上,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初!”他又惊又喜地轻喊一声,本能的要起身,可双腿处却传来剧痛,整个人摔伏于地,禁不住痛哼出声。
如初立即扑过去,轻按住要挣扎的戚继光,“你别动,求求你别动,难道你想腿废了吗?难道你想以后再也保护不了我了吗?别动,求你了!”
一边说,一边以极轻的力道揉他的膝盖,只感觉手下僵硬无比,不是普通按摩就可以解决的,必须尽快找跌倒大夫活血化瘀,然后恢复功能。天哪,幸好今天遇到了赵三红,不然他这腿一定会出大问题的。
“如初,真的是你吗?来,给我抱抱。”戚继光伸出手,扳正如初的脸。
“你先答应就这侧躺着不动。”如初不知怎么劝慰情绪激动的戚继光好,只好先安抚,在他点头答应后也侧卧于地,因为怕碰到他蜷曲着的双腿,身子离得稍远,只伸手抓着他的臂膀。本不想哭的,可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
“哭什么呢?不喜欢见到我?”戚继光一笑,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膝盖处钻心的疼。大概因为突然改变姿态,感觉肌肉里好像有无数中凶猛的虫子,正在拼命地咬啮他。可是,他心里却很高兴,脸上慢慢浮现出温柔笑意。
“你这是干什呀?不管出了什么事,非得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吗?小光!小光!”如初凑过头,哭着在他唇上吻着,泪水的咸涩和心头的酸楚一起品尝尽了。
“我……没有其他办法。”
“可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如初抽噎道,“你答应娶我为妻,你的身体发肤就属于我了,怎么可以随便伤害!”
“对不,如初,对不起。”因为如初哭得很凶,戚继光也鼻子一酸。他承诺过一回家就找人去金陵提亲的,可是他没能做到,说过不负她,可让她伤心难过,不也是负了情吗?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才能表明决心。”他擦着如初不断涌出的眼泪,“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给我定了亲……”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我和凝若已经见过面了,但我什么也没做。”如初捂住戚继光的嘴,看他惊讶中有点恐惧的望着她,似乎生怕她误会他似的,忙劝慰道,“你也暂时不要说什么做什么了,只要不点头答应成亲,一切,我们慢慢商量。不要这么急,不要这么莽撞,你和你母亲、祖母僵持上了,让老人家下不了台,对我们将来在一起并无好处,不仅不孝,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懂吗?别急!等你腿好后,我们慢慢商量对策就好。小光,你听我的,听我的!”
“你不会生我气吗?”戚继光不放心地问。
“如果生气,还会来看你吗?”如初努力逼出笑容,“现在,先让小红去找你祖母和母亲,就说虽没劝动你成亲,但劝动你认真考虑了,这样你先治治腿伤、棒伤、再吃点东西。等身体彻底恢复了,让小红带你去找我。可是,我不要你一瘸一拐地来找我,更不要小红背着你来,我要你自己稳稳当当地走来见我。”
“你不会离开吗?”戚继光很不放心,试图伸直腿,却疼得一哆嗦。
如初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求求你不要动啦,如果你的腿废了,我将来可去指望谁?我保证绝不离开,等着你,只等着你,但你首先要好起来!”
戚继光点点头,才要说什么,赵三红突然跑了进来,看到如初和戚继光侧躺在地上,不禁一愣,本能地想冲出去回避,但很快又转了回来。
“如初,你得躲躲,我听到戚老太太往这边来了!”他急急地说。
如初吓了一跳,可不能让这老人家看到她在这儿。来历不明此罪一,行为不检此罪二,挑唆小光顽抗家长此罪三,到时候三罪并罚,本来就困难重重的结婚之旅会生出更大的变数。
“去那儿。”正急得六神无主,戚继光忽然一指供桌。
第三回 八卦张大夫
如初立即心领神会,走上前,矮身钻了进去,不过立前的桌帘道,“你别动,就那样老实躺着,待会儿叫人来抬了你回房间,然后马上找大夫。现在快和小红对对谎!”
这时候戚继光没和如初争辩,心里虽然幸福满满,可脸上却还得摆出沉痛倔强的样子来,好在他的虚弱萎靡不用假装。如初说不会误会他,令他心情开朗放松不少,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什么也不怕,也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说服祖母和母亲。
心思稍定,才和赵三红低声密语了几句,门外的脚步声就近了。
戚继光依旧侧卧于地,向赵三红丢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迎出屋外,把戚继光的祖母扶了进来。
不像普通古代人,三十多岁就当奶奶,五十不到可以见到重孙。戚继光是父亲戚景通五十六岁时老来得的儿子,所以戚老太太今年已经快九十岁,这在古代人平均寿命才五十多岁的情况下,绝对算是非常长寿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何况戚老太太这样高寿?再加上戚夫人张氏七十岁,戚景通去世时也有七十多,所以镇上人都说是戚家男子代代英勇廉洁,爱兵如子才得到的好寿运。
而戚老太太虽年纪颇老,但身体却健康,精神矍铄,除了牙齿外,什么都还硬朗,走起路来只依仗一条拐杖即可。不过老年人少眠,加上最近担心宝贝孙子的婚事,又怕他倔强的熬坏身体,于是更加睡不着,因此干脆来家祠,看看赵家小哥儿劝得如何了。
本来老人家故意脸色暗沉,端着长辈的架子,打算再训训这冥顽不灵的孙子的,让他可别遭这样的罪了,可一见宝贝孙子汗湿衣襟,脸白得像纸一样的躺在地上,顿时大惊,心疼代替了一切情绪,“我的孙儿啊是怎么的了?快,快来人,把他扶起来!孙儿,孙儿,你可别吓奶奶,有什么事咱们娘儿俩商量着可不能出事呀!都死了怎么的,快扶他起来!”一边说一边用力以拐杖拄地,发出“咚咚”的响声。
“老太太可不能扶他。”赵三红拦住冲上前的两个丫鬟,“他跪了这么久,腿上血脉不通,得缓着劲儿来,等先把他抬屋里去,家里有药酒也不能乱用,要找跌打大夫!”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快去!”老太太一个劲的地叫,底气十足,哪像快九十岁的样子,如初在供桌下被震得耳朵发疼。
戚家门庭衰落毕竟是大户人家,而戚氏又以孝道传家不能克扣老人,所以家里总共有两名丫鬟个老仆和一个老妈子。老太太年老,身边留有两个人侍候妈子帮助戚夫人张氏操持家务,那名老仆就负责看门、采买什么的。
总之家地人。包括主人和仆佣都是身兼多职。除了本来地分工外。还要轮班洒扫、洗衣做饭。偶尔做点女红、编点竹篮什么地贴补家用。或者存私房钱。吃地用地也不很好。但戚家人彼此关爱。又善待下人。所以戚家全家和睦、仆佣忠心。而且所有人地身体都很强健。
多劳动。心情舒畅。吃粗青菜。这本来就是长寿之道。
可虽然贫穷。但戚家一切地一切从来都安详和谐。只除了……关于这个家中最重要地人。大少爷戚继光地婚事。本来所有人以为这件事也会很顺利地。没想到会遭到这么激烈和坚决地反抗。生生把一件喜事变成了僵局。
戚老太太和戚夫人之所以这么生气。狠下心来任宝贝万分地大少爷在家祠跪了这么久。就是从没想过会整件事会发生意想不到地发展。说白了。她们也很无措。不明白那个一向孝顺守理地孩子。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起来。
白凝若是多好地姑娘呀。镇上、甚至从济宁州来求亲地人都踩破了门槛。难为人家姑娘一心想着他们家地元敬。可这孩子……他不知中了什么邪。就是不肯点头应下。
难只难在。已经订了亲了。现在他不低头。将来可怎么得了?
“祖母,是孙儿不孝,让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半夜跑到这里来生气。我不想的,我不想让您老为难,痛心。如果可以,我怎么会不顺着您的意,让您气火攻心?”乱成一团的功夫,戚继光爬到戚老太太身边,轻轻抱着她双脚,一点不掺假的痛心疾首道,“可是您别逼孙儿了,难道您要我做个不讲信义的人吗?孙儿对喜欢的姑娘有过承诺,绝不能负她。祖母,我不想违逆您,可是我没办法对她放手!”
“孽障!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个干什么?先保着你的小命要紧!”戚老太太又想以拐杖拄地,可又怕伤了宝贝孙子,硬生生停下。幸好一个丫鬟去找老仆夫了,另一个丫鬟还扶着老太太,不然真摔到,又波及小光了。
“孙儿没事!从小被我爹练就的身子骨,哪那么容易损伤?祖母放心。”戚继光极力宽慰戚老太太,不想让老人家为他的事焦急,可是他不敢乱动,而戚老太太又看他爬不起来,怎么放心得下?
不过家祠这边这么一闹,夜深人静,老人眠浅,所以就把住在前面二进院正房的戚夫人惊动了,很快也赶了过来。戚夫人看到戚继光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连忙命跟着自己的老妈子拿了一块结实的大块雨布来,让戚继光躺在上面,赵三红抬着前头,老妈子和留下的那名丫鬟抬脚,自己亲自扶着戚老太太,前呼后拥的把戚继光抬到了自己屋。
临离开前,戚继光看了一眼供桌,可惜桌前有帘子阻隔,看不到那个心爱的人,真有些咫尺天涯的感觉,于是只暗暗发誓,绝对绝对不会负她。
“哥哥怎么了?”才进屋没多久,弟弟戚继美和妹妹戚如意也跑来了。后面,还跟着弟弟妹妹的生母王姨娘。
看到他们惊慌样子,看到祖母和母亲的焦急,戚继光分外内疚。为着自己的事,他让许多人受了伤害,都怪他之前态度不明确,如果他根本不理白凝若,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如果他提前写信回家,告诉家里人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事情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现在他真是两难,一方面不想伤害家人,可另一方面,他宁愿死也不会放弃如初。
要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一时没有主意。但是……如初,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大夫怎么还没来?”等了会儿,戚老太急道。
赵三红马上自告奋勇去看,然后拐了个弯,先奔家祠,把仍然蹲在供桌下发呆的如初拉出来,带她翻墙出去。
“你别跑,在这儿等我,待会儿我送你回镇。”赵三红嘱咐道,“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他似乎忘了如初是有的人,等闲男人根本近不得身。不过他的关心这么真切,如初心里也正翻腾着不舒服,所以就没争论,满怀心事地应了下来。
赵三红绕到大门去,正好看到那名老仆带了大夫回来,老太太身边的那名丫鬟抱着药箱跟在后面。
“老夫本来夜里不出诊的,但伤者是已经过身的戚老爷子的大公子,那就另当别论。”大家一起到了戚继光住的东厢房后,那大夫看了一眼憔悴的戚继光说。
“老身多谢张大夫。”戚老太太虽然焦急,但官眷的派头却维持得不错,“虽然此村庙小,但张大夫这尊大神的医术医德一直是极好的。不过,此时您无需诊脉,小孙伤的是膝盖,如果能立即活血化瘀就好。”
“不知道戚公子是怎么伤的?”张大夫问。
“唉,别提了。”戚夫人接过话来,“此逆子那天多吃了几杯酒,冲撞了老太太。我一怒之下动了家法,然后罚他跪祠堂,哪知道他在偷罚期间居然和弟妹嬉戏,于是就罚他跪足三日,哪成想今日他支持不住了。”
她这一番谎话说得极之流利,全家人都站在那儿保持沉默,没一个人表示一点异议,可见张氏平日之权威,还有对戚继光反抗婚事之事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