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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见一女声喊道:“有刺客,清华宫里有刺客!”
“护驾护驾!”虽然没见着刺客的面,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公公慌忙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话音刚落,四周围和清华宫里便涌出了二三十个黑衣人,手持刀剑朝着皇帝这边冲了过来。欧阳铮率先持刀冲进了杀手中间,皇帝和皇子们顿时被侍卫们围在中间。尹元烽脸色暗沉,并非见了刺客惊诧恐慌,而是隐隐的愤怒,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女人捣乱,破坏了原本的计划。而尹元烨则心头冒火,那声音分明是薄野花溪,宗启那个混蛋怎么把人给放跑了。
纷乱间,一个暗黑的人影躲在高处手持着弓箭,准备在高处施以暗箭,这往往是刺杀中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他举弓瞄准了中间那个明黄色的人影,开弓射箭,箭羽划破空气,箭尖直向目标。
道路有些狭窄,人群拥挤,慌乱中李公公跌倒了,挡在皇帝身前的侍卫被迫与刺客纠缠,而此时不知谁在老皇帝身后推了一把,将他彻底暴露在飞箭之下,侍卫和欧阳铮都来不及救援,眼看皇帝就要被射中。
忽然窜出一道人影飞扑了过去将老皇帝推开,“嘶——”箭矢射中了来人。
老皇帝惊魂未定,大喊着“护驾护驾”。
这厢,欧阳铮杀开了阻拦了刺客,两步冲到了受伤之人的身边,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花溪——”眼见救援不及,他怒喝了一声,一剑挥去砍倒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刺客,反手抽出一把匕首飞掷向站在高处射箭之人,阻止他再次袭击。
一刀风后,那人应声落下。
花溪倒下的那一刻,欧阳铮心跟着抽痛,脑中一瞬间出现了空白,以至于他差点中了刺客的刀剑。该死的,看着花溪肩膀上流血的伤口,欧阳铮暗骂,幸好没有伤到要害,这群兔崽子,今日必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花溪受伤而红了眼,原本还小心要留活口的他一刀刀下手狠决,刀刀毙命。
尹元烨眼见欧阳铮因为花溪发了疯,再不行动今日便除不了尹元烽这块绊脚石了,他推到暗处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道人影闪避窜出了清华宫前的乱局,一路往南去了。
不多时,天空炸响,东面乾元殿方向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
尹元烽眼中划过不可思议,这是厉王与自己约定好刺杀成皇帝后围剿“泰王叛党”的信号,怎么这时就响了?糟糕!他目光一凛,在人群中寻找尹元烨的踪迹,发现他不如何时已经隐于暗处,正注视着自己,那目光慑人,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光芒。他脑子急转,定是他从中作梗,让厉王误以为这边已经得手了。如今阻止是来不及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清华宫前乱成一锅粥,那边乾元殿端阳门,厉王私调的东卫军队一路杀到了清华宫,口中喊着“护驾”,皇帝当场一口气没缓过来,昏了过去,众人赶紧将人抬着退进清华宫。结果,刚进殿门就遇上了另外一拨杀手,好在欧阳铮提前提醒,众人早有防范,最后终将杀手全部剿灭。
皇帝一醒来,就听见东卫军高喊逆贼挟持皇帝,正欲攻门。他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如刀,扫过众人寻找尹元烽的踪影,遍寻不见,“老三那个逆子呢?”
“回父皇,三皇弟没有随队撤进清华宫。”安王尹元烯拱手惶恐道。
“东卫军,好,很好!”皇帝在发怒的同时,目光中暗含了一丝隐忧。
尹元烯适时上前说道:“父皇不必担忧,大皇兄适才已经去调禁卫军了,相信一会儿便能道到。”
皇帝蹙眉道:“老大去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尹元烯一眼,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似要将他看个通透。
尹元烯应道:“是!撒进清华宫前,大皇兄让儿臣保护好父皇,他领着人绕道去调禁军前来。”
果然,不消一刻,门口已经来报,禁军与叛军交了手,殿中的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可皇帝的眉头却蹙得越发紧了。清华宫外一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就基本接近了尾声,东卫军战败,统领何茂生被生擒,尹元烽不知所踪。
禁卫军统领萧郁在清华宫外扣门,“叛逆已经扫清,恭请陛下回宫。”
“父皇,儿臣率禁卫军剿灭叛逆,恭请父皇回宫。”尹元烨也跟着在门口喊话。
“父皇,是禁卫军。我让人去开门!”尹元烯说道,他以为禁卫军到来意味着自己已然脱险了,眉宇间轻松了许多。
“慢着!”一直闭目等待消息的皇帝忽然睁开龙目,抬手阻止尹元烯,“容朕再想想。”
“父皇,我是元烨,儿臣率禁卫军剿灭叛逆,恭请父皇回宫。”门口又传来了尹元烨的声音。
尹元本烯不知为何皇帝踌躇不动,焦急道:“是大哥来了,父皇为何不开门?”
皇帝长舒了口气,“去开门吧!”
就在小太监要去通传开殿门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不能开!”
欧阳铮扶着花溪从偏殿赶来,边走边阻止道:“陛下,不能开!”
“为何?”尹元烯疑惑道,“大哥已剿灭叛逆,为何不能开门?”
欧阳铮瞥了眼尹元烯,扶着花溪走进殿来,花溪喘着气说道:“陛下,先前是妾身在清华宫前示警,清华宫内刺客乃是西月叛逆薄野宗启的人,他与尹元烨勾结想要置陛下于死地……咳咳……”对外,西月并未告知天下薄野宗启并非皇子。
“让我替你说。”欧阳铮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花溪,阻止她继续说话,他扶着花溪让她坐下,接口继续道,“内子是今晨回京时被泰王掳进皇宫,意图于今日趁宫变之时刺杀陛下嫁祸给内子,以借口发兵西月,助薄野宗启复位。”
“啊——”尹元烯没有形象地跌坐在了椅子里,难以置信地嘀咕道,“大哥怎么能……怎么能……”随即他好似反应过来,慌忙对上首的皇帝道,“父皇,儿臣不知,儿臣不知大哥要行刺父皇之事。现在怎么办?大哥会不会杀进来?”
那慌乱焦急的神情不像作伪,皇帝看着二儿子怯懦害怕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闭嘴!”
殿内一下人心惶惶之时,欧阳铮朗声道:“安王殿下,不必惊慌。刚刚微臣在殿后收到传信,承郡王并没有遇害,他洞悉泰王阴谋,已经调了西山大营驻军今晨往上京赶来,此时估摸已到宫门口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刻,承郡王的人定能赶到。”
“你说什么?”皇帝未及细想,只听到欧阳铮说尹承宗未死,惊喜道,“子澄没事?”
“是的,陛下。”
“那大哥要强攻怎么办?”尹元烯还是有些不放心。
欧阳铮笑了笑,“那只能赌泰王定不愿背上谋逆的罪名,相信他会有耐心等这一会儿。”
皇帝想了想,“去传话,说朕刚刚醒来,整理仪容再行回宫,让禁卫军退下。”
宫外,尹元烨听到太监传话,暗淬啐一口老狐狸,随即叫禁卫军后退五丈,却并未离开清华宫多远,而且整个清华宫都在禁卫军的包围中。
趴在宫墙上的小太监查看后回话,原本还侥幸希望尹元烨会听从皇帝吩咐撤走禁卫军的人脸色都阴郁了下来,只得祈祷尹承宗率军快点赶来。
过了一刻,就在尹元烨按捺不住时,福寿园那边传来喊杀声。
清华宫内。
尹元烯闻讯,差点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若尹承宗能击退尹元烨,那大华皇储一位不是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吗?虽然从前没有奢望过能登上帝位,但经此打一役,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头衔就要落到自己头上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大。殿内的气氛也越发紧张,众人额上隐隐冒汗,就连一直故作镇定的皇帝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殿中踱步。
“闭上眼歇会儿吧!”欧阳铮揽着花溪,轻声道,“你放心,子澄定能解决了尹元烨那个混蛋!”
“可惜放跑了莫罕宗启。”花溪顺势斜靠在欧阳铮怀里,手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等待那高墙外厮杀的结果。
欧阳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想起刚刚为她疗伤时看到的脖子上的掐痕吻痕,他恨不得将莫罕宗启和尹元烨碎尸万段,“很快就会结束。”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嗯!”花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林哥儿还藏在御花园里,等这边结束了,我要赶紧去接他。”
终于,外面的喊杀声停了下来,一切归于寂静。
只听见一个清亮的男声喊道:“臣尹承宗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叛贼已平,请陛下出清华宫主持大局。”
“请陛下主持大局。”
“请陛下主持大局。”
人声此起彼伏,在请华宫上空回荡。
朱红如血的宫门缓缓打开,大华帝王一步步走出,看着地下鲜血冲刷过的地面,自己的大儿子被绑缚着跪在门口,他的容颜也似乎苍老了十岁,早已不是意气风发精神矍铄的一代英主,长长叹了口气。
皇帝转头看向跪着宫门前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脸上不得不浮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众卿平身,今日剿逆有功,择日论功行赏!”
“陛下起驾回宫!”在众人的簇拥中,皇帝登上步撵缓缓起行。
欧阳铮抱着花溪从大门里走出,看着身披银甲的尹承宗,花溪微微愣了一刻,身上斑斑血迹昭示了刚才战况的惨烈,连同他随风舞动的长发也沾着血花,再不见那个风流不羁的翩翩青年,此刻的他肃然而立,俨然是一名英武不凡的战将,眉宇间傲然霸气,似乎能预见他未来不凡的地位。
“花溪,受伤了?”尹承宗见欧阳铮怀抱花溪走出,急忙上前问道,“伤到哪里了?”
看着尹承宗焦急的脸,欧阳铮待花溪说话抢先应道:“肩膀上,替陛下挡了一箭。尹元烽和莫罕宗启你可抓到了?”
见欧阳铮抢话,花溪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索牲闭上眼不开口了。
“放心,程大人已封锁了上京城,他们插翅也难逃出去。”尹承宗说话间,眼睛不自觉地瞄向花溪。
欧阳铮将花溪搂搂紧,蹙眉道:“你赶紧随驾护送去吧,花溪我先带回府了。
尹承宗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敛了心神,握了握拳,“好,我先走一步。”说完,深深地看了蜷缩在欧阳铮怀里的花溪,见她并未再多看自己一眼,而是闭上眼依靠在欧阳铮的胸口,似是累了又似睡着了。
他神情一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尹承宗离开,花溪才睁开眼,“先去御花园接林哥儿。”
两人到御花园找到林哥儿,小家伙躲在假山里睡着了。待见到花溪后哇哇哭了起来,嚷嚷着说姐姐不要他了。花溪心疼极了,想着刚才一番厮杀直后怕,幸好小家伙没事,她少不得安慰了林哥儿。
林哥儿撒娇要花溪抱,无奈她自己身子不行,不能抱他。林哥儿不知,耍赖非要花溪抱他,结果被欧阳铮训斥。小家伙一瘪嘴又要哭了,花溪想要安慰,被欧阳铮拦住。他一手提溜着林哥儿到一旁教训了一顿,等再回到花溪身边时,林哥儿果然乖巧地不再耍赖,只是看欧阳铮的眼神总是怯生生的。
欧阳铮抱着花溪走出宫门,白兰已备好了马车在外焦急等待,一看见花溪被抱着出来,心知她是受伤了,顿时热泪盈眶,“公主,你可算出来了。都是奴婢不好,不该丢下您一人。”
“白兰,没事,是我让你出来给文宣传信儿的。”
“好了,今次你们主子没事,你自个儿回去领罚。喏,你先送程二公子回府。”欧阳铮示意白兰护送林哥儿回程府,自己抱着花溪上了车,“回府。”
上了车,欧阳铮让花溪躺好,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般不听话,让你去西山大营,你竟然自作主张回了上京。”
花溪肩上受伤,趴在皮草垫子上,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欧阳铮,委屈道:“我不是怕暴露了尹大哥的行踪,让他们发现你们的计划。”
欧阳铮激动地抱起花溪大力搂在怀里,“还敢说,你放了白兰来报信,自己一人跟着尹元烨的人入了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花溪拍了拍欧阳铮的肩,轻笑道,“这次多亏了你送我的金镯子,我可靠它撂倒了三个人,带着林哥儿逃出……”
“呜——”话没说完,欧阳锋铮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嘴,辗转纠缠,仿佛堆积了千年的情感都融进了这一吻中。直到他不小心碰到花溪的伤口,害得花溪痛呼出声时才松开来。
“刚还说不能我死,这会儿就来‘谋杀’亲妇!”花溪吃了亏,没好气地撅嘴埋怨道。
“哼,叫你以后不听话!”欧阳铮“啪啪”在花溪的屁股打了两下,“别以为有个破镯子防身就万事大吉。”
“你欺负病人。”花溪鼻子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欧阳铮,脖子上的青紫的痕迹又露了出来。
欧阳铮神色一变,“是莫罕宗启还是尹元烨?”
“嗯?”花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