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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瞟了一眼颜金,打着哈欠坐起身,鼻子里哼了一声,“嗯……”杭绸中衣的襟口半敞着,露出小半截锁骨,再配上那张慵懒妩媚的脸,恰似一副美人初醒图
只是看在颜金眼中花溪的举止显得有些轻浮,颜金眼中闪过不满,“西月虽比大华民风开化,但王族公卿都要修习宫礼。奴婢会请示王爷,从明日起开始给姑娘讲授宫礼。”
“那有劳姑姑了。”花溪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颜金,接过玉蕊递上来的布巾揩脸。
木犀被玉蕊抢了活计,便俯身给花溪收拾床铺去了。
花溪洗漱完,翠茗上前要给花溪梳头,颜姑姑却换了杏春。花溪给翠茗使了个眼色,翠茗退到了一旁。
杏春给花溪梳了个倭堕髻,别了带金坠角镶珍珠米的小扁簪,配上身上月白对襟广袖短襦和绣粉蓝山茶花齐胸襦裙,显得飘逸窈窕。
杏春取了朵白山茶欲给花溪戴上,花溪摆摆手,“不必了,这样清爽些”
花溪在镜前照了两下,满意地点头赞了杏春两句,“嗯,杏春手真巧”
“姑娘,时辰不早了,王爷已经起身了。”
花溪点头道:“嗯,我这就去。书房那边还没布置妥当,玉蕊和杏春留着帮我整理一下。刚搬进来,院子里杂事多,就有劳姑姑盯对。”
花溪寻了个由头不让玉蕊杏春跟着自己,颜金这边也无可辩驳,送了花溪出了院子方才回去。
花溪让小丫鬟领路,带着翠茗和木犀去了薄野信住的怡园。
没进园门,就听见里面笑声传来,等到花溪进去后,发现薄野信正与人在院中对坐饮茶。
“父王”花溪福了福身。
薄野信笑着招呼花溪,“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那人起身,“上京一别,我与妹妹又见面了。”
那人身上杏色圆领窄袖长衫,颈下胸上衣襟半翻,黑色里襟上绣着银丝云纹,自然垂下,像是外翻的大衣领,风流洒脱。一双桃花眼亮闪闪的,唇角带着如暖阳般干净可爱的笑容,不是姬燮是谁?
花溪笑着瞥了眼姬燮,问道:“我是该叫你姬大哥,还是燮堂哥?”自上次获救后,两人再未相见。本对姬燮印象不坏,后来知道姬燮是自己的堂哥,加上他又帮助自己与薄野信相认,花溪对姬燮还是心存感谢。许久不见,再见之时,花溪心里对姬燮更亲近了几分。
“呵呵,我本名薄野纪行。同辈行五,花溪可叫我五哥。”姬燮,如今的薄野纪行眉梢挑了挑,“若你入了宗牒,论年岁,该行十三。我便叫你小十三好了。”
花溪嘴角一抽,这排行还真是……
“你几时回的西月?”
“你与六叔相认后我便离开大华回了西月。”
薄野信笑看着两人,“这次能认回花溪,小五的功劳不小。”
“您一人过了那么多年……如今能认回女儿,自是上天的安排,小五可不敢居功”
薄野信拍了拍纪行的肩膀,“赶明儿给花溪讨了封号,我再摆酒谢你”
“喝酒,这个我喜欢”薄野纪行朗声笑道,“到时,您可别把自己给喝倒了”
“小瞧你六叔不是?到时谁倒还说不定呢?”
薄野信又问花溪:“昨日睡得可好?夕园可住得惯?不行,父王再给你换一处院子。”
“一切安好,父王你不必操心了。”花溪顿了顿,“昨日一到,颜姑姑就让小丫鬟们收拾了行李,另外还带了两个宫里赐下的侍女来贴身服侍我……倒叫翠茗和木犀轻省了……”
薄野信笑容一敛,“这事我晚间回府才知道。皇后下了懿旨,我又在外未归,胡总管只得将她们安置在你院子里。”
“皇后娘娘还真是体恤臣下……”纪行调笑道,神情中却带了几分了然。
花溪不知皇后是何打算,她可不会傻得以为这是关怀体恤,要真如此,也得等她进宫后再赐下来。况且看薄野信和纪行的神情也知道这里面定有别的缘由。
“我算了算,那院子里里里外外的婢女婆子就有二十多个。您知道我一向喜欢清静,人多了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不过既然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总不能赶了出去。刚好颜姑姑今日说要教我宫礼,我想着授业结束后能不能就将颜姑姑送回宫里?”丫鬟可以收,处置起来也方便,女官出身的管家婆还是算了。
“要送,当然要三个都送回去。”薄野信冷笑道,“手伸得太长,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花溪一愣,没想到薄野信如此干脆,准备直接将三人送回去。
“这样不会得罪了皇后娘娘?”
“无妨我自有分寸。”薄野信朝花溪笑了笑,“刚好你五哥来了,待会儿一起用膳,然后让他带你去天都城里转转。明日再学宫礼。”
花溪眼睛一亮,“好啊昨日在车上走马观花,看不真切。我正想今日出去走走呢”
“呵呵,六叔只管放心,今日我一定叫小十三玩得尽兴”说着,薄野纪行还暗地朝花溪挤挤眼。
三人一起用膳,花溪跟着薄野纪行出门了。
薄野纪行目送花溪上了车,翻身上马,走到车窗边说道:“时辰还早,先带你去花市看看。”
花溪点点头,“嗯”
两人一路行至天都西市。花溪下车,两人漫步进了街市。
花市的香气百步外便可闻到,远远望去,紫白红粉金……诸色灼灼,如织锦彩云。走近看,那些花朵根部都有新泥封护,更有花户们有上张帷帐,有围着笆篱,庇护那些名贵品种。
许是姹紫嫣红让人心情舒畅,花溪早忘了入府时遇到颜金等人的不快,唇角一直噙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各家的花卉。
纪行指了一株“十八学士”,说道:“十三,你若喜欢,买回去便是?”
一路上为了这个“十三”的称谓,与纪行纠正了几次,终是无果。花溪也懒得与他争辩。
花溪看着十八学士,犹豫道:“我不善此道,辣手摧花还不如放在此处供人欣赏。见之即经历,看看足矣……”
纪行扑哧笑出了声,“你当在大华,凡事都要你亲力亲为。这是西月,你是信王之女,西月最尊贵的女子之一,府里有花匠,交给他们伺候就行了。”
花溪轻笑,“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纪行耸耸肩,伸手从鱼袋里抽了两张银票出来扔给了花户,“这十八学士气质清雅,正与你相配。好花配美人,算你五哥送你的见面礼。”
十八学士虽价值不菲,但纪行在姬家多年,这点钱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花溪没推拒,微微屈了屈膝,“多谢五哥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逛了这半天,才看中一盆……你就不必这般客气了走,我带你去大慈善寺看傀儡去,然后咱们去天府阁吃饭。”
纪行招呼随从抱上那盆十八学士,两人说笑着走出了花市。
走到西市街口,不想刚刚卖花的花户和另外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追了出来,“客官,慢行”
薄野纪行一脸不耐地问道:“何事?爷还要去赶大慈善寺傀儡戏的早场呢?”
那花户赔笑说:“不好意思,客官,是这位小哥要寻您买花。”
纪行斜睨了两人一眼,“爷刚买下给妹妹当见面礼,你们倒来寻事?不卖”
花户见薄野纪行华服加身,气度不凡,自然不敢小觑,只是三王子他又得罪不起,所以只得应了人家一道过来说和。
“不是小的为难您,只是我这邻居家的小哥是三王子府的人。三王子要与人斗花,特地派人来市里寻一株十八学士。刚巧被您买走了,所以小的才带着小哥来寻您。”
“斗花?还不知为了牡丹阁的哪位头牌呢?给了他,白白糟蹋了这十八学士的风雅。”薄野纪行冲侍从扬扬手,“送上车,咱们走”
那小厮瞅着薄野纪行脸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听花户和他交涉,没敢插嘴,此时听薄野纪行说自己主人,句句属实,暗地又仔细看了看薄野纪行,终于记起了他是谁。
小厮忙行礼道:“贤王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薄野纪行看都没看那小厮一眼,转头对花溪说,“上车吧”
“不瞒贤王爷,我家王子这花要得急,不知王爷能否割爱?改日,王子定会相谢,另送两株名花答谢王爷。”
花溪转过身,瞥见那小厮面上并不见焦急之色,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暗想这三王子会不会与薄野纪行有嫌隙?
“五哥,要不……”
“你不必说了,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这花是我买下的他要花,只管寻我来要就是”薄野纪行拦住花溪,“走吧,别为这些无谓的人伤神”
花溪没再多言,上了车,与薄野纪行一道离开了
花户见两人扬长而去,拽着小厮衣袖问道:“你交不了差,如何是好?”
小厮哼了一声,“放心此事自然实话实说,三王子和贤王本来就不对盘,王子不会怪罪到我头上的贤王不是陪那位姑娘去大慈善寺吗?我赶紧回去报信”说完,小厮便辞了花户,一溜烟地跑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斗殴
大慈善寺西面专为奇伎百戏设了场所,西月俗称戏场子,里面有歌舞坊傀儡戏场,更多的是在广场上表演的散乐杂技。薄野纪行算准了时间,过来正好赶上头场傀儡戏,是《目莲救母》。据纪行说,戏场子里这些本子多是从大慈善寺和尚们“俗讲”里演化来的,都含着些佛家典故,因果报应,导人向善诸如此类。
等他们从场里出来,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寻幢(顶杆爬竿)走索戏马斗鸡……各家都开了工,围观者甚多,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天府阁就坐落在大慈善寺戏场北面,三层高楼在一众平房铺面中显得鹤立鸡群。坐在三楼包厢内,下面广场一览无余,连大慈善寺后院的景致都可窥见一二。
花溪扶着窗边围栏,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广场,口中说道:“这些卖艺的被楼上看了个遍,还不如弄个杂耍班子,搭棚收钱入场赚得更多些。”
“散户杂技多是些外来的,赚个人气,驳个名声。圈在场子里,哪有这样看着热闹。再说了,这天府阁吃饭的不是富贵人家就是王侯公卿,说不定哪天入了哪个大人物的眼,请到府上演两出,名声出去了,钱也赚到了。”
纪行拣了个糖花生扔到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嚼得挺香,吃完还砸吧砸吧嘴,“天府阁的小食不错,你尝尝!”
花溪也拣了一粒尝了尝,脆香可口,点点头,“养的乐舞班子也有看腻的时候,这些正好换口味。”
“来,再试试这个,藕泥饼。”
纪行夹了一块正欲给花溪尝尝,“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纪行一惊,夹着的那块藕泥饼差点喂了地板。
“这天府阁换主子了?连人都拦不住?”纪行将藕泥饼给花溪放在食碟中,搁下筷子,“我瞧瞧这哪个杀才来捣乱?”
花溪一回头,就看见门口一气挤进来四五个人,被薄野纪行的护卫拦在了门边上。
打头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圆领窄袖玄色金丝牡丹袍服,脚蹬粉底皂靴,棕发束起戴着顶二龙戏珠小金冠,冠中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十分扎眼。
少年面如敷粉,柳眉斜飞,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看着纪行,哼了一声:“五哥,我跟毕程斗花,缺一盆文殊兰。你手里那盆十八学士让给我!”
他推开了护卫的手,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纪行不语,摇摇头。
“你平日里又不好这口,怎么这当口上偏跟我杠上了?”
少年无意间瞥了花溪一眼,身形微顿,抿着唇噙着一丝邪笑,转头指着花溪,朝纪行问道:“哦,难怪你会买花?!
个。。。。。。眼生,生得挺好,是哪家阁里出来的?”
纪行脸色一变,冷声道:“说什么混账话?宗启,这是信王的女儿……”
花溪这时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是自己那位皇帝大伯的三儿子薄野宗启。
“王叔认了个大华人做义女,就是她吗?”宗启睁大眼睛,茶色的眸子盯着花溪看了又看,摇头遗憾道,“怎么偏就是王叔的女儿?”说着,眼珠子还不住在花溪身上打转。
花溪蹙了蹙眉,别过脸避开了宗启的目光。
纪行不信宗启不知花溪的真实身份,偏还这副做派,不由火大。
“你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宗启朝纪行扬扬眉,“你敢?”
纪行撇嘴道:“我怎么不敢?别以为你是王子我就不敢揍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薄野宗启是皇后幼子,素来宠纵,加上人又生得俊俏,宛如好女,却是一副浪荡性子,自诩少年风流,花名在外,看上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弄上手。因先前看上的御史大夫曾光之女莞儿倾慕薄野纪行,他求亲不成,暗地使计胁曾莞儿欲成好事,结果被纪行撞破,狠狠揍了宗启一顿,事后,曾光还告了御状,害得他被禁足半年,两人自此便结下了梁子。
宗启被纪行戳到痛处,“别以为有那几宗生意,赚了几个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