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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衡果然不管许菱。今日,他远远见着许菱一人在王府游荡,也另找路绕过。回到自己院子,却见萧凌急急上前:“子衡殿下,萧管家让我们去王府门口集中。”
萧子衡奇道:“怎么了?”
萧凌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许姑娘一人硬闯出王府了。”
萧子衡心中一惊,起身道:“我去看看。”
萧子衡跟去王府门口,听到萧景的一番话,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联想到昨日许菱万念俱灰的模样,自然生出了想法:许菱无法摆脱自己老爹,于是——逃跑了!
这可糟了。父王便是再喜欢许菱,也受不了这种事。若是抓了许菱回来,不说成不成亲,肯定要先整掉她半条命。
萧子衡看着萧景和侍卫们远去,心中有主意慢慢成型。
一不做二不休,置之死地,反得生机。
萧子衡骑马出了王府,去御林军营找孟昭坤。一见面,气都没喘匀,就拉住孟昭坤袖子问:“你说!你愿不愿意娶许菱?!”
孟昭坤傻傻张嘴看他:“啊?”
萧子衡这才缓了口气,将事情简单叙说,最后道:“许菱这回逃跑,父王不会放过她。若是让她回了府,少不得一顿整治。父王的手段你也清楚,你得救许菱!”
孟昭坤半响方找回了脑子:“那,你想怎么样?”
萧子衡眯眼道:“赶在他们带许菱回府前,把她抢过来!”他斜斜看了孟昭坤一眼,下定决心道:“然后,今晚你们就洞房!”
孟昭坤:“……”
萧子衡见他那副傻样,只觉心中憋闷,偏偏还得解释:“爹爹有洁癖,不可能接受非处子。既然你们先他一步洞房,他再争就没了意义。你也不用怕,他不会真对你下死手。他看重你大哥二哥,等他消了气,你去好好赔罪,他自然会顺水推舟,将事情一笔带过。”
孟昭坤抬手做阻止状:“等等,等等,你让我捋捋……”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方道:“我不是怕。但是,你好像没说过,许菱愿意嫁我吧?”
萧子衡想起许菱自言自语时说的“早知道,还不如跟孟昭坤走……”,酸溜溜道:“她说了。她说她愿意跟你。哼,什么叫傻有傻福……”
孟昭坤被他前半句话,激荡得心潮澎湃!彻底忽略了他后半句话,转身就跑:“好!我这就去和大哥说一声!”
萧子衡忙跟上,狠狠一脚踹上他屁股!怒道:“等你和你大哥说完,许菱就被他们带回王府了!你难道还要上王府抢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疏朗的手榴弹,嘤嘤嘤,好感动……
40章
眼见萧子衡骑马走了;孟昭坤才拉着许菱,坐进了另一辆早就准备好的小马车里。
许菱终于缓过了神,疑惑道:“昭坤,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昭坤对着车外喊了声:“走!”这才笑道:“是子衡来向我报信的……”
孟昭坤细细说去,唯独省略了萧子衡让他洞房那一段。说完后又道:“小菱,你不必担心;我送你出京城,找个地方,让你避一阵。一方面,等殿下消气;另一方面,我大哥答应过我;会想办法帮你。”
许菱哭笑不得;既忧又喜。忧的是,被这两人好心一帮忙,事情越闹越大。萧宸轩那边,怕是更难应付了。
喜的是,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历史是一种合力。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以为她是孤单的,以为事情只会朝她努力的方向发展,却忽然发现,事态发展脱轨了。她因此惊觉,有人在身边胡乱帮忙,这让她意外,让她有些难以应付,却也格外让她感觉窝心。
许菱掀开车窗帘。他们已经在京城郊外了。此时是三月初,播种时节,许菱看去,入眼既是嫩绿的稻苗、波光粼粼的水田、劳作的农民。再远些,是间落的树木、蜿蜒的小河、起伏的山陵。
暖阳照在许菱脸上,许菱舒坦地眯起了眼睛。孟昭坤、萧子衡、顾和越的面容在她脑中交替闪过。回忆起因为萧浩瑞颓废沮丧的日子,许菱忽然为自己不值。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诸多美好,自己却迷失至斯。
也就是此刻,许菱对萧浩瑞,真正生出了淡薄之意。
——萧浩瑞……就这样吧。我也只有一颗心,自当珍重。你若看不上,我便尽量收好,静待有缘人。
许菱放下窗帘,朝孟昭坤绚烂一笑,兴致勃勃道:“昭坤,我们去哪里?”
出府,是许菱对情绪的错误放纵。可是既然已经错了,她也不在乎多错一些。生活实在太沉重,若能偷得浮生片刻欢愉,何必次次都考虑后果呢?
孟昭坤带着许菱翻山涉水,中途又换了两次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进了一坐小村庄。
真是“小”村庄。许菱跟着孟昭坤下车,一眼扫去,只见到数十间泥瓦房。村口有几个泥孩子正在玩耍,见了马车,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孟昭坤从马车中拎出一个大布袋,放在地上,给车夫车钱。刚刚转身,就见一四、五岁的孩子冲了过来,口中唤道:“锅锅,锅锅!”
孟昭坤哈哈大笑,躬身接住那孩子,将他高高举起,往天上一抛,又接住!如此反复几次,那孩子兴奋地啊啊大叫,孟昭坤才抱住他:“泥泥,还认得哥哥啊!”
泥泥拼命点头,眼睛却眨巴眨巴看向了许菱,口齿清晰道:“漂亮姐姐。”
许菱微笑。孟昭坤很是得意:小子,真有眼光!又拎着他转了几圈,这才放他下地:“你爹爹娘亲呢?”
泥泥转身就跑。
许菱以为他要去找他家人,却见泥泥跑了几步,站定,气出丹田,大吼一声:“娘——锅锅来啦!”那声音尖利刺耳,许菱不自觉往后仰了仰身子。
孟昭坤忙道:“泥泥行啦,别叫,我们去你家。”
泥泥点头,却又申明道:“他们听到啦。”
孟昭坤也不反驳,扛起那麻袋,带头走了。泥泥却还站了一会,朝着许菱伸出手:“姐姐。”
许菱上前一步,牵住他的小脏手,笑盈盈与他说话:“泥泥,今年多大啦?”
三人走了十几步,就到了泥泥家。孟昭坤推开门,将布袋放进房中,就听门外传来了女子声音:“孟大人,是你吗?”
许菱转身望去,就见一眉目清秀的青年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个憨厚的汉子。
许菱与孟昭坤互望一眼:还真听到了。孟昭坤朝着两人点头道:“采荷,二牛。”
采荷一脸惊喜,看看许菱,又有些吃惊,却还是招呼道:“快快请进。”
原来,孟昭坤从小到大,没少多管闲事。可教训恶棍这种事,干起来舒坦,后续却很麻烦。孟小爷因拔刀相助而遇上的第一个麻烦,就是这采荷。
采荷一家遇上了山贼,父母都死了,她被山贼卖给了人贩子,运来了京城。她是幸运的,因为遇上孟昭坤,有幸逃脱了承欢卖笑的命运。却依然没有去处,只得跪在孟昭坤面前哭哭啼啼。孟昭坤没办法,拖着这个尾巴回了孟府,被孟弘宇一顿好骂。
孟弘宇指着采荷,嗤笑道:“你管不了她一辈子,就不要救她!居然好意思带回府,让我帮你收场?!”
孟小爷怒了:“谁说我管不了!我才不用你帮忙!”
大话放了出去,孟小爷翻来覆去一晚上,终于在天色将亮时,灵光一闪,想到了方法。
第二天,他便带着采荷出了京城,跑了几个京城外的村庄,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地方住下。
正巧这里的一户人家搬走,屋子空了出来,采荷便挑了这里。孟昭坤买了那屋子,又召集村民一番训话,让大家多照应他妹妹,这才安心离开。
自此之后,孟昭坤搭救人的事情越做越顺手,还培养了几个手下,专门帮他做这安顿人的事情。又每年走访这些人一两次,确保她们没有被人欺负。
许菱先是惊讶,随后很是感动:这才真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多少英杰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就走,最后留下那弱小,还不是凄苦无依!孟昭坤看着大大咧咧,却是真心替那些人着想。
许菱好奇道:“昭坤,你安顿过多少人?”
孟昭坤挠挠脑袋:“不多,似采荷这般的,也就二十三人。一些人有亲戚可以投靠,就派人送回了老家。”
许菱心中一算,不由失笑:依他所说,这采荷是五年前救下的。五年时间二十三人,这人……还真是很爱多管闲事啊。想来,当初他对自己那么热心,也并非全出自喜爱之情,还有习惯使然。
采荷在一边笑道:“孟大人是好人。”
许菱点头,温柔叹道:“恩,好男人。”
话一出口,许菱便吓了一跳,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真奇怪。孟昭坤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俊脸一红,嘿嘿笑着低了头。
采荷一家对两人万分热情。不可否认,孟昭坤是采荷的恩人,她现在的生活是他赐予的。她可以安家可以成婚可以生子,然后努力而有滋有味的生活下去,都是托福于那日,她与孟昭坤的偶遇。
但许菱相信,那场偶遇,受益的不仅仅是采荷,还有孟昭坤。因为……施比受更有福。
许菱看着孟昭坤与采荷一家谈笑相处,心境意外的平和温暖。京城繁华若梦,却终比不上这种简单而真实的祥和。上元节那日的愿望愈加清晰的浮现,许菱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捂住脸,竟然有了些坚定的激动。
——我所求,终会实现!终会实现……
孟昭坤带来的一麻袋东西都是食物。他想着,采荷一家生活也艰苦,许菱要在那住一阵,自然不好白吃白喝。但是如果给钱,采荷必定不收,是以,最后一次换车时,他便去弄了一袋食物。
吃罢午饭,二牛去插秧,采荷留在家里整理那袋食物,将谷物翻晒,新鲜的鱼肉腌制,方便存留。
泥泥彻底丢下了锅锅,缠着许菱,又亲又抱,笑得很疯。孟昭坤见了,暗自腹诽:这家伙年纪这么小,难道就好色了?还和锅锅我抢人?却又不好和个孩子较劲,只得上前拖开泥泥道:“小菱,不如我带你到四处走走?”
许菱还没答话,泥泥就兴奋点头:“姐姐我带你去看老龙洞!有好大的蛇!”
孟昭坤见许菱笑容一僵,想到许菱那日在山洞里,明显是害怕蛇蝎的,遂趁机道:“泥泥自己去看,姐姐不喜欢蛇。”
泥泥又道:“那我带姐姐去掏鸟窝!”
孟昭坤:“……”
——这小子!让你没眼力见的!
他将泥泥拎到采荷身边:“泥泥乖,帮娘做事。”
采荷抬头一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泥泥过来,帮娘送些菜去大伯家。”带着泥泥进了房间。
孟昭坤得意转头,笑得眉眼弯弯:他有机会和许菱独处了!
怎知……
两人沿着田埂一路行去,见到二牛在田里插秧。
许菱远远招呼道:“二牛,你家几块地啊?”
二牛直起身,伸手比划道:“这三块地是俺和采荷的,那四块地是爹娘的,那三块地是哥哥嫂嫂的。”
许菱看了看大部分空着的水田,奇道:“这些地,都是你和采荷插秧吗?”
二牛憨厚一笑:“爹娘老了,下不了地。哥哥前阵子上山,被野猪伤了腿,也不方便。嫂嫂又快生了,所以我们做。”
许菱想了想道:“昭坤,我们帮他插秧吧。”
孟昭坤眨眨眼,笑道:“好。”
他开始解腰带,打算脱了外袍。却见许菱坐去地上,开始脱鞋子,立时瞪大了眼睛,顿住了动作。
许菱脱了鞋子,扔去一边,又去扯裹脚袜子。
孟昭坤忙扑去许菱身前,微红了脸,恼道:“小菱,你干吗?”
许菱吓了一跳。她手上拎着两只袜子,屈膝坐在地上。孟昭坤蹲在她身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脚。他的掌心火热,贴着自己光裸的脚踝。许菱心跳莫名乱了一拍,片刻才回神,结巴道:“插、插秧啊……”
孟昭坤左右看看,松开一只手,将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又用手去遮她的脚,焦急道:“你怎么能光着脚呢!”
许菱这才想到,这个年代,女子的脚也算隐秘物了,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看。可那是大户,若是在一般农家,别说采荷这种已婚妇女,未出阁的女子不都一样干农活!
孟昭坤见她出神,低低斥道:“你穿回去,不许脱!”
听到这话,许菱却不乐意了。她甩手将鞋子袜子扔去老远,猛地抽回自己的脚,狠狠朝孟昭坤胸口一踹,微微昂着下巴挑眉道:“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