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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供词已经送出,这个女人再也没有退路,叶经韵终是有些心软,安抚道:“再痛苦,也不会比你落在宸王手里痛苦。会有些难看,但我会好好安葬你,不让别人看见你不好的模样。”
许菱克制不住哭泣起来。她泪流满面,身抖如筛,拔了那小瓶的盖子,缓缓往嘴边送。
叶经韵看着她。
许菱却停了动作,抬眼看向他,抽噎道:“叶大人……你可不可以……不看我,我不想……被人看见惨状……你等我死透了……再转过来。”
叶经韵犹豫片刻,想想她不过一弱女子,又手无寸铁,遂应了好,转身。
不料他刚转身,就听身后有风声!叶经韵暗骂一声,立时扭头,就见许菱手上握着一根银针,朝着他的面门扎来!
叶经韵慌忙躲避,那银针堪堪擦过他的眼睛,扎入了他的脖颈!叶经韵一声痛呼,抬脚就踹!正中许菱小腹!
许菱被他踢飞,重重撞上了墙,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却立刻爬起,朝着一旁装满刑具的木箱扑去!
叶经韵一看,大呼不妙!也顾不得脖子上那跟银针,几步冲上前。许菱却胡乱抄起一根铁棍,也来不及看清,转身就朝冲过来的叶经韵挥去,口中道:“银针有毒!动得多死得快!”
叶经韵心中一惊,动作就缓了一下,被许菱正正打中手臂,只觉骨头都要碎了!怒道:“疯女人,找死!”
许菱状若癫狂,又抡着铁棍打了过来,第二句话出口:“我就是夏菡!”
叶经韵动作又是一滞。虽然时间短暂,许菱却抓住了机会,铁棍重重砸在了叶经韵的右肋。叶经韵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许菱见他倒下,这才扔了铁棍,瘫在地上拼命喘气。她胡乱抹了嘴边的血,连滚带爬去了那木箱边,随意一翻出一块铁块,放入怀中,又跑去拾起那小瓷瓶,将一瓶鹤顶红全灌去了叶经韵嘴里,这才匆匆出了房间。
叶经韵的两名手下坐在大堂,见许菱慌张跑出来,都站起身。许菱却不理他们,扑去柜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快!快!大夫救命!玉轩他服鹤顶红自杀了!”
两名手下一愣。叶经韵是让他们拿鹤顶红,但他们以为,是给这个女人吃。怎么……
大夫不敢怠慢,连忙过去。两名手下一个眼神交换,一人跟了过去,一人留下来看着许菱。
许菱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面凄厉呼喊着“玉轩”。店里的客人都既厌恶又恐惧地看着她。掌柜终于坐不住了,赔笑请那看守将她带走。看守无法,只得将她带出了店,送去了马车上。
两人上了马车,看守刚刚转身准备出去,就听一阵风声,后脑勺一痛!失去了知觉。
许菱扔了那沾血的铁块,在那男人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了几张银票塞入怀中,又抹干净眼泪整理好仪容,这才一掀车帘,下了马车,快步离去。
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安排逃离。可是萧宸轩不久就会知道她的背叛。许菱思前想后,暗自咬牙,朝宁家布庄走去。
宁家布庄今日生意不错。许菱找了个面生的小伙计,要了一套衣服,进了那间试衣房。
关上门后,许菱等了片刻,这才偷偷打开门,见没人注意这间房,她迅速奔去一侧墙边,在某块砖上一按。墙壁立时转动起来。
当初,和萧浩瑞会面时,她多留了个心思,看到了萧浩瑞如何打开这暗道。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许菱躲去密室中,眼见墙壁关上,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
她的思维有片刻空白。回过神后,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顾和越不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顾和越受伤似乎挺重。许菱刚与他见面时,他借着说话的机会,用眼神示意,让许菱将手递给他。然后他握住许菱的手,说了那句话:“小妹你听好,哥哥在疼痛的忍受方面比你想象的强。”
许菱的手便摸到了,顾和越背后的腰椎处,竟然扎着一根银针。
她本来以为,那银针是叶经韵用刑时扎进去的,还想要帮顾和越拔了,可是拔不动。但后来,她解开顾和越后,有一瞬间,那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许菱就收到了这根银针。她估计,这银针可能是顾和越自己扎的,作用就是缓和痛感。
那银针自然没毒,但是却帮了她大忙。只是顾和越没了那银针止痛,那一身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可现下她能做的只有祈祷。最后分开时,借着与顾和越拥抱的机会,许菱将“宁家布庄”四个字,写在了他的背上。顾和越若是安全逃脱,必定会想办法来见自己。
许菱终是扶着墙壁站起,打量这间密室。密室燃着长明灯,摆放有一张可供休息的小榻,榻边的茶几上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个茶壶,几个茶杯。许菱拿起茶壶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又摸了摸茶几,上面一尘不染。心中便是一沉。
这说明什么?
这个密室经常有人走动。不一定是萧浩瑞,更可能是,有专人负责打扫、泡茶。
许菱暗暗郁闷:希望那打扫之人别太勤快,否则,见到自己……谁知道会怎样呢?
正想着,忽然听见有风铃声。许菱抬头一望,见到密室上方一角,有一串小风铃。不仅有些疑惑:这不是密室吗?怎么会有风铃响?
她找了半天,这才在密室与试衣房连接处,发现了一个小孔。透过小孔望出去,试衣房里有个人,正是帮她拿衣服的店小二。此时他正在收拾许菱扔在茶几上的衣服,似乎还在奇怪:这人什么时候走的呢?
许菱这才明白,那风铃一定是个机关,如果有人走近房中,便会叮铛作响。想来,每次她一到房间,萧浩瑞就会出来见她,便是这个道理。
那店小二一会便离开了。许菱实在无事,便躺在那小榻上想事情。但她又累又受了伤,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却说,萧宸轩接到叶荣送来的供纸,一看之下,脸色立时铁青。他终究心存一丝希望,只问:“许菱在哪?”
叶荣答话:“和叶大人在一起,就在同仁堂。”
萧宸轩扔下手头的事,骑马赶去同仁堂。他胸中气血翻涌,一时觉得,这一切定只是个误会,许是叶经韵那人耍滑头也难说。一时又觉得,供词陈述如此清晰符合逻辑,许菱定然是细作无疑。
当萧宸轩勒马停在同仁堂门口时,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怯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其实他心中已然清楚了真相。他忽然不想见到许菱,不想看到她亲口承认一切。可是躲避从来不是他的作风,萧宸轩黑着脸,带着萧剑几人,跟着叶荣行去。
叶荣在一间房前停下脚步,躬身道:“殿下,就是这里。”
萧宸轩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声音平板无波:“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这才推门进入。
房间光线昏暗,一地狼藉,却空无一人。
萧宸轩仔细扫视一圈,发现地上有数滩血迹,心中便是一紧:许菱受伤了?
却听见门外有人声。萧宸轩出门,就见叶荣正在和一人说话。
叶荣转向萧宸轩,躬身道:“殿下,许姑娘打伤了叶大人,逃跑了!叶大人被她喂了鹤顶红,现在正在那边厢房里抢救。”
萧宸轩一时有些愣。这人说得定然无假。可是……那个打伤叶经韵还喂他毒药的“许姑娘”,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许菱吗?
萧宸轩沉默片刻,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他再没有心思处理公务,恍恍惚惚回了王府,去了许菱房间。
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似乎它的主人马上就会回来,然后,在桌前写字,在榻上看书,在床上安睡。
萧宸轩忽然觉得,正在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没有真实感梦。他甚至……感受不到痛。
萧宸轩在床沿坐了许久。他脑中都是些混乱的景象。他想起刚入府时,许菱睡在床上,头发上泼了菜汤;从皇庄回来时,她趴在自己腿上,一身伤痕的模样;逼她口/交后,自己半夜来看她,她在睡梦中哭泣;然后是那日,许菱跪在他腿间,红着脸伺候他,他对她说……
……你做侧妃,我不娶正妃便是。
他以真心待她,甚至许诺,待他登基之日,带她一并看锦绣河山。
可她却一直在骗自己。那盈盈浅笑温存软语背后,包藏着怎样的祸心。
在身体不知名的地方,终于有什么东西破裂。那些名为悲苦的情绪汹涌而出,泛滥一般席卷了萧宸轩的心。刹那,遍地哀寂。
可随即,恨意又自这哀寂中腾腾燃烧。萧宸轩突然发疯一般,开始砸房中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恨她!他恨她!!如果让他再见到她,他要……
萧宸轩动作一滞。他忽然反应过来,许菱逃跑了。
昨日她说的是真的。她想逃离自己,永远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生活。
萧宸轩大喝一声:“萧剑!”
萧剑急急进门:“殿下。”
萧宸轩咬牙切齿道:“去找许菱!给我派所有的人!把她抓回来!抓回来!”
萧剑连忙应是告退。
萧宸轩恐慌而愤怒:许菱,你休想逃!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为俺留言的亲亲们~~好感动嘤嘤嘤%》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