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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暖忙请她坐下,笑道:“姐姐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人来说一声呀.我去太子府就好。”
林元馨盈盈一笑,气质婉约.轻声细语道:“傻孩子.我平日里没法出来.闷也把人闷死了,今天不过是借了欧阳可出嫁.与太子妃告了假才出来的。”
欧阳暖亲自端了茶给她,含笑道:“心情烦闷是该多出来走走.表姐要是喜欢,我改日陪你去宁国庵上香。”
提起宁国庵.林元馨突然想起那个传闻.不由自主地微微蹙一蹙眉,眉心便似笼了一层愁烟.低声道:“今天来,我也还想问问你,秦王世子请婚的事情你可知道?”
都这么久了,还是有人第一次当面提起,欧阳暖一愣.随即点点头”,略有耳闻。”
林元馨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锐利之色:“他真是胆大包天,连你都敢算计!好在公主咬死了不肯,陛下也无可奈何,要不然你可真就跳进火坑了。”
听林元馨将秦王府形容成火坑,欧阳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带着如常的笑容:“表姐不必担心,母亲是不会答应的。”
林元馨点点头,道:“不只大公主.老太君、大哥.甚至是太子府,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欧阳暖明知道这样的答案.却还是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烦闷席卷了全身。她的婚事,包含了太多人的期待.同样的,也就受到他们的关注和制约。大公主找人知会她.也仅仅是知会而已,并没有问过她是否同意这门婚事。就连欧阳暖也很明白.她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肖天烨与她,不匹配。
彷徨之间,仿佛又站在了那个十字路。。或许她对那个时而乖张暴戾时而可爱刁钻的世子有很多的好感和一点点的心动,但那远远不足以支撑她鼓足勇气,重蹈覆辙。
“暖儿,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欧阳暖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微笑道:“我在听。”
“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消息告诉你.我怀孕了。”林元馨的眼睛闪闪发光.手温柔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以一种珍惜的姿态。
欧阳暖的心中漏跳了半拍.随即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表姐.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林元馨微微抬起头,目光清澈似一掬秋水盈然,低低道:“我怕又是空欢喜,特意找了不同的大夫看诊.都是一样的结论。我真的怀孕了!这一回是真的!”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压抑许久的喜悦.这种喜悦她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生怕别人以为她得意,只敢在欧阳暖跟前说一说而已。
欧阳暖笑道:“自从正妃生下女儿后,太子府迫切需要一个男孩儿,表姐若是能生下长子,将来的地位必然牢不可破!”
林元馨一愣,随即淡淡摇了摇头:“如今我别无所求,只求能保住腹中胎儿便是万章。”
欧阳暖城恳地道:“的确如此,十月怀胎,现在距离生产的日子还长着.表姐一定要多加小心。唉,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能到处乱跑!”
林元馨微微一笑.端起桌子上的热茶,道:“哪里都比太子府里安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笑淡然而伤感.随即侧首看着瓶中供着的几枝梅花,依依道:“现在想起来,要是能嫁给一个寻常人家.我的日子还能更好过些。”
她的无心之语,却透露了数不尽的心酸,欧阳暖不由微微变色,只作不觉.微笑恬静.”姐姐如何这样说呢?旁人千方百计想要嫁入皇室而不得.更何况姐姐如今还有一个孩子,将来一切都不可说,您应该放宽心,好好养胎。”
林元馨笑了笑.”其实是我不中用,性子不够刚强,又嫁入了这样的家庭.如今我只盼望暖儿能有个好的归宿.不要再重蹈覆辙。所以我才这样反对你嫁入奏王府.一旦你嫁过去,别说要和公主与老太君生了嫌隙,就连能否在秦王府保住自身都是难说.那里——比太子府的环境还要复杂百倍。” 欧阳暖的唇齿间含了一抹浅淡平和的微笑”,表姐.这些话便是你不说.我也明白。”
“别人不会这样椎心置腹.”林元馨笑道:“只要你幸福,我就高兴了。
欧阳暖握一握她冰凉瘦长的手指,轻笑道:“表姐放心,我一定会幸福.表姐也是.切不可灰了心,有太子妃.又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林元馨只扶一扶髻上通花.意味深长一笑,”是,从前你跟我说这些话,我还似懂非懂,如今却全都明白了。皇长孙事务繁忙,他并没有多少心思能浪费在女人身上,与其攀附他的宠爱.还不如笼络好了太子妃.再生出一个儿子来管用。”
欧阳暖笑笑.并不接话,只是问道:“听表姐的意思,皇长孙近来很忙吗?”
林元馨点头:“陛下病了.皇长孙要在宫中侍疾。”
“陛下病了?”欧阳暖目光微微一凝,林元馨笑道,”皇长孙说只是感染了风寒,不必忧虑的。”
不知为何,欧阳暖心头隐隐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看着林元馨柔和的脸庞,她暗暗把心头突如其来的不安无声无息地隐忍下去,笑道:“表姐说的是,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然会逢凶化吉的。”
宫中
皇帝正半靠在床榻上,精神倦怠地翻看着几本奏折.不时发出一阵冷笑。此时此刻,旁边侍立的太监宫女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肃手站在那里,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到了这位至尊的心绪。
皇帝看了几眼.突然冷冷合上了手中的奏折.双目倏地睁大.随即闪过了一抹森然寒光 “都是一帮废物,光知道上奏.却谁都不敢担这干系!”
“请皇祖父息怒.我有合适的人选。”皇长孙面容沉静地道。
皇帝皱起眉头:“你挑中了谁?”
皇长孙在皇帝榻前的踏板上轻轻跪了下来,神情郑重地道.”今冬明春是水患最危险的时候.一旦河道决堤,不但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更会连累国库无一粒可收之粮.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更何况南诏对我朝虎视眈眈.年年意图进犯.也是心腹大患,此去一则治水,二则一探南诏的虚实,事关重大,为保万无一失.由我亲自前往才是最妥当的。”
皇帝心里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情.本该由太子亲自前往,可是太子......并不足以担当这样的重任,所以皇长孙才不得不代父前往。皇帝沉吟片刻.道:“这样也好。”他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话.随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年纪太轻.这样的重担原本不该交给你,只是朝中可用之人太少.能信任的人更少.你放心,到了仓州,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不必有后顾之忧。京都有三大营,料想没有人吃饱了撑着来找事.不过以防万一.联到时候还是再设一步棋更好。至于其他人.....”
皇长孙认真听着,心里却暗道.京都附近的三大营各驻扎有五万军马,往日是用作拱卫京都.若是被人存心算计,未必就能够保全,皇帝似乎太过于信赖他们.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抬眼看见皇帝的表情,他的话就都无法说出。了。若是现在说出来.陛下是否相信是一回事,焉知这里所谓的皇帝心腹中有没有秦王的人......他左思右想,终于开了。:“皇祖父....”,
正在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柔美的声音:“陛下,药已经熬好了!
肖衍一惊,猛地回头,玉妃身上穿着一件彩绣十团白色狮子绣球的锦袄.瑰丽的裙角拖曳于地.似天边舒卷流丽的的云霞,她端着一碗黑潦漆的药汁缓缓走上前来,温柔道:“太医州刚把药煎好.陛下趁热喝吧。”
肖衍闻言,不得不站起身.轻声道:“陛下用药吧.我也该早些回去准备了。”
皇帝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了出去。
翌日.圣旨下.任皇长孙为监察御史,半月后前往仓州,疏俊河道。一时间,朝野烨然,流言纷起,朝臣们一面议论着这位年轻有为的皇长孙,一面对他此去的目的满怀疑虑。
肖衍坐在墨荷斋的正屋里.静静地看着林元馨为欧阳暖送来的山水图题诗。
肖衍是皇帝一手培养长大,能文能武,个性沉静,在猎场上.他是最勇猛的猎手.但是下了场,他却喜欢吟诗.喜欢怀古,喜欢琴棋书画.还喜欢美丽的女人。他属于那种追求完美的男人,同时又怀着强烈的征服欲,所以.他总是在不动声色之中消灭朝堂上的对手,而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也都是最好的。对他来说,周芷君是养在太子府的兰花.林元馨是娇艳的海棠.唯一得不到的就是欧阳暖,而且最令他感到难受的就是每次看到林元馨,他总是不由自主在她脸上寻找与欧阳暖相似的地方。结果往往是失望,林元馨的美是那种白玉无瑕的美.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娇媚。持别是她的眼睛,含羞带怯,投出的每一瞥都让人生出温柔的感觉,那种韵味就像四月的江南,欧阳暖却不是,她总是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面却满满都是冰霜,外表看起来是一团火.靠近了才发现她的内在冷得让人结冰。然而正是这种冰冷,令他一再时她产生好奇.想要弄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不论他做什么,冷淡也好热情也罢.欧阳暖却仿佛无知无觉,丝毫不为所动。当真应了那一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肖衍深刻地休会到了这一点。
林元馨停下笔,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肖衍:“这一次.殿下要去多久呢?”她的声音如莺声燕语,听起来分外悦耳。
肖衍点点头:“暂时还不知道。”
林元馨道:“需不需要我为殿下准备些什么?”
肖衍一摆手止住了她:“那些事有芷君操持,你用不着费心。”
林元馨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失落.经过这两年的生活.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柔声道:“希望殿下早日归来。”
肖衍轻描淡写地回答:“你不必担忧,至多不会超过三个月。”
林元馨长长的睫毛一挑,真切地说道:“三个月,在别人眼里或许不算长.可是在我眼里,它却像三十年。殿下不在的时候,我会无比的惦念您。
肖衍笑了.他慢慢发现,林元馨虽然容貌不及周芷君,却比她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伸出手揽住她道:“傻丫头.不必牵挂我,好好养胎才是真的,这个孩子可是无比金贵呢!”
林元馨笑容中含了一丝羞怯.道:“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殿下也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怎么还高兴成这样?”
肖衍抱着她的肩膀道:“咱们的孩子,岂是旁人可以比的?”
想到欧阳暖提醒她尽早生下长子的话,林元馨远远望着桌上供着的一束万年青,微笑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给您生个健康的孩子。”
肖衍笑道:“这样才对,要时刻记得,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平平安安地将我的儿子生下来就好。”
突然,外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一边喘息一边喊着:“殿下,殿下 “肖衍的眼睛依然看着林元馨,用沉稳的语气应道:“什么事?”
门外的声音很急:“皇上传来谕旨.仓州水患严重.请殿下即可启程!”林元馨把手从肖衍手中挣脱出来,轻柔地说:“殿下您还是快些去吧。”
肖衍慢慢站起身来 “等着我回来。”说完.他迈步向外走去.伸手推开门,一阵风挟着雪末迎面吹来。肖衍看看天.自言自语道:“竟然下雪了; 江南水患甚急.不容一日耽搁。就在圣旨颁下后,皇长孙即刻启程赴任。正妃和文武百官一起送皇长孙出城.而林元馨只能在城楼上默默地为他送行,欧阳暖替她披上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轻声劝道:“表姐,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林元馨笑着道:“你说我站在这里.殿下能看到吗?”
欧阳暖点头,道:“自然是看得到的,即便看不到.也会有人告诉他。
林元馨的笑容带了三分寂察:“那就好。”
欧阳暖一路扶着林元馨上了马车,目送她的马车回去,这才上了自家的马车,却看到上头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她了。
帘子被掀开的一瞬间,漫天风雪如早春的杏花,吹到了肖天烨的衣领中,他对着她粲然一笑.炫目的明亮温暖.欧阳暖下意识地放下了帘子,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红玉.你和菖蒲坐后面的马车吧。”
“是。”
外面除却风啸雪声,什么声响也没有,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