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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李思齐是想起了当年被咬之事,见他依旧看着绮罗走的方向,何羡之微微挡住他的视线,望着他的额头担忧道:“殿下这额头是怎么了?谁敢伤着殿下?”
李思齐冷哼一声,伸手摸了一下,随后吸了口冷气,呲牙咧嘴道:“若是叫我抓住那丫头,看我不拿石头砸她个稀巴烂!”
“原来是位小姐丢了,只是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况且对着殿下这张脸,她如何下得了手?”何羡之笑问,看了眼,也觉十分滑稽。原本贵气十足的脸,如今多了一点淤青,看起来也有了人味。
浦阳公主立刻回道:“五哥准备了百八十个荷包准备扔给楼下的女子的,谁知今日刚扔了头一个,就叫人扔了回来。荷包里本带了银锭的,那女子使坏又装了石头进去。又生了好大的雾气,看不清是哪个人扔的。怪不得五哥说襄城女子彪悍凶猛,果不其然。”
何羡之听浦阳公主打压襄城女子,笑道:“怕是冷不丁的被吓到了吧。只是殿下还是去上了药的好。”
“不必了。留着疤,等着见了那女子,我也要砸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李思齐狠狠地说道。
“对,我也替五哥砸。”浦阳公主笑道,因见自己不小心越过了何羡之,又向后退了一步,依旧只盯着他看。
见着自己妹妹如此小心模样,偏何羡之又无动于衷,李思齐皱着眉头,招手道:“浦阳,过来。”
浦阳公主听到李思齐召唤,忙道:“五哥,我不烦你,我只跟着三郎就好。”
何羡之心知李思齐所恼之事,退后一步,越发恭敬的站在两人面前。
如此不卑不吭模样,叫李思齐更恼,叫浦阳更心酸。
只听着浦阳幽幽地唤了一声“三郎”,便没了下话。
何羡之正要请两人回何家,便听到何寻之吊儿郎当地道:“哟,两位可是稀客啊,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你们过来。”
“我们来过,太吵,隔着院子听你唱了一曲就走了。”浦阳撅着嘴说道,对何寻之却不如对何羡之那般客气。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是殿下若是隔着院子与我和上一曲,那定会成为一时美谈。”何寻之说道,懒懒地倚在何羡之身上。
浦阳公主顿脚道:“谁要与你成为一时美谈!”
何寻之痞痞地一笑,扫了浦阳公主一眼,似是要穿透她那三层春装,触摸到下面的雪白肌肤一般,道:“殿下终于长大了,叫在下好等啊。”
“呸,下流!”浦阳公主顿脚道,一双眼睛红了眼圈,不去看李思齐,水汪汪的眼睛只望着何羡之,一心要何羡之为她讨个公道。
何羡之扶了下何寻之,歉意道:“家兄醉了,两位殿下请便,在下先带家兄回去了。”
李思齐点头,“你们兄弟只管去吧,晚间我们再去何家。”
“那家父家母就备下酒菜等着几位殿下了。”何羡之说完,扶了何寻之便向院门外走去。
浦阳公主欲要跟着何羡之走,只是听她哥哥哼了一声,不敢再动,跺跺脚,冲李思齐叫道:“五哥,何寻之这样放肆,你怎不为我做主,训斥他一番。”
浦阳此时的骄纵,恰叫李思齐心中更气,恨其不争道:“何寻之摆明是维护自家弟弟,你上赶着去叫人轻薄,此时倒向我发起脾气来了。何家不愿做驸马郡马,你还是死了心吧。”
浦阳公主叫道:“五哥不愿帮我就算了,大不了这公主我不做了。”说完,见李思齐一副不管她死活模样,立刻委屈的落下泪,只管走过去扯着李思齐的袖子撒娇。
李思齐挥开她的手,浦阳公主便又扯上。心中不耐烦,李思齐便将浦阳推到一边。
正推搡着,清池郡主便扶着婢女走了过来。
见着清池郡主那浑身无力的模样,李思齐冷笑道:“你想与何羡之在一起?也行,学着清池便好。”
浦阳闻言,哑然的看向清池郡主,跺了下脚,转身不理李思齐,依旧向何羡之那边追去。
那边,大杨氏终于与人说的痛快了,这也难怪,与身份、教养学识相似的夫人们说话,自然是要比与丫头婆子说话要合得来。
说完了话,大杨氏便带着绮罗一同出了门,到了门房那里,就听到何寻之的高歌声。
初一十五连同金枝玉叶忙扭头去看,大杨氏瞪了她们一眼,四个丫头忙收回视线。
因方才的事,绮罗不敢去看,只纳闷听这声音何寻之是醉的,难道方才又饮了酒不成?
大杨氏看不上何寻之这般放荡的,催促一声,便快步领着绮罗出去了。
后面何寻之见了绮罗,认出了她,低声在何羡之耳边道:“这丫头是个有福的。”
何羡之一愣,正要问何寻之他何时学会了看相,便听何寻之低声闷笑道:“你哥哥我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今日亲自为她上演活春宫,端的是活色生香,可不是福气吗?”
何羡之揽着何寻之的手一顿,瞄了眼他醉眼朦胧的模样,回道:“怕是回去就要做噩梦了。”
“春梦也不一定,你哥哥我可是万千女儿的梦中伴侣。”何寻之得意地说道,又抱着何羡之的脖子唱他那不成调的闺怨诗。
98、心胸狭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何况是看到了这么血脉喷张的情景,绮罗当晚回去后果然做了一个梦,只是是噩梦还是美梦连她也分不清。
那日因心里担忧的事多,躺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才合眼。恍恍惚惚的似是被人掀了盖头,挑起盖头那人的脸却叫绮罗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很是清醒的细想一下,才想出掀她盖头的不就是杨致之嘛,如此想着那人果然变成了杨致之。心里厌恶的又想,若是诸葛子钰就好了,那人的脸一下子果真变成了诸葛子钰。两人浓情蜜意的彼此对视着,只听诸葛子钰羞羞怯怯地说了句“该安置了”,她便轻轻点头。
两人躺下后,诸葛子钰就不动了,扭头一看,他竟然是睡过去了。
于是心里一边害羞,一边急躁,想要诸葛子钰醒过来,却不知该如何唤他。只觉身上越来越热,脸上烫烫的,刚要伸手推他,便听新房的门砰一声被人踹开。
绮罗吓了一跳,人立刻坐了起来,整个人清醒过来。
“小姐,没事,是青青睡觉不老实掉下来了。”初一见她坐起来,忙开口道。
外间果然传来青青的呼痛声。
“让她……”本想说叫青青不必守夜了,回去睡,就觉腹部一痛,又有东西流了出来,忙问:“何妈妈在吗?叫她给我收拾一下。”
初一看着她的脸色,一时晕头晕脑的没明白,随后见着绮罗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隐约想到什么事,忙去叫何妈妈过来。
何妈妈闻言,果然立刻便过来了,将不能碰冷水等事又交代了一通,又叫十五去小厨房里炖汤端过来。
闹腾了两个时辰,绮罗歪在床上才又模模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苏老夫人也知道了,只叫绮罗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好了再出来。
此事原本是应该的,只是过两日苏家便收到了何府的帖子。
拿了帖子的苏老夫人,一面欣慰,心想楼何两家有事还是能想到她们家的,一面又有些遗憾,绮罗的月事若是能迟上那么几日再来,也就不会错过这次出门的机会了。
正犹豫着,那边苏清远兴冲冲地过来了,见着红袖孙妈妈等人,也是笑脸相迎。
苏老夫人见着他兴致极佳,便也笑眯眯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娘亲英明,一猜就中。”苏清远既是恭维,又是卖弄的说道,只不将遇到了什么好事说出来。
锦绣趴在苏老夫人身上去玩那帖子,苏老夫人见此,便将帖子给了她,另叫人将她抱出去。
见锦绣走了,苏清远才略微收敛起脸上的笑,说道:“娘亲可知道谁到了襄城?”
“我素日不出门的,怎会知道谁来了?”苏老夫人撇嘴道,随后又半躺在榻上,只道:“莫不是何家来的那几位贵客?”
“娘亲果然是足不出户也知天下事。那公子可不是旁人,正是魏王殿下。钮太监说殿下求了陛下,亲自来襄城看王府了。”苏清远含笑道。
“陛下果然宠爱殿下。”苏老夫人叹道。
“正是,只是如今殿下是微服过来的,不好当面跪拜,钮太监是熟人,才得以面见……”苏清远遗憾地说道,说完只盯着苏老夫人看,等着她出主意。
苏老夫人沉吟一番,想到那帖子,忙道:“红袖,将那帖子拿回来,别叫锦绣给啃了。”
“是。”红袖应了一声,见苏老夫人面上着急,忙匆匆转去里间拿帖子。
“娘亲,是什么帖子?”苏清远疑惑道。
捻着手中的佛珠,苏老夫人说道:“是何家给的帖子,叫绮罗去游船的。”
“那便叫她去好了,柜上正进来许多新鲜的首饰,都是旁人家未必见过的,叫她挑了好的再过去吧。”苏清远说道,脸上有些窃喜。魏王殿下等人都在何家,若是游船,怎能不请魏王过去。
“绮罗不方便。”苏老夫人说道,见着苏清远闻言,面色有些阴郁,也不再说旁的,只拿了那帖子又看一眼,见上面粘着些口水,便自己拿了帕子擦了,随后递给苏清远,说道:“叫绫罗去吧,总归她们姐妹谁去都是一样的。”
苏清远接过帖子看了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也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叫人送了首饰布匹过来,叫绫罗自己挑一挑。另外绮罗、绢罗也顺便添些首饰吧,免得叫人说厚此薄彼。”
“也是,你只管吩咐人送东西过来吧。”苏老夫人笑道,又叫人跟绫罗说了此事。
苏清远见着苏老夫人吩咐下去,却仍旧不走,半响说道:“娘亲,此时是与魏王殿下亲近的好时机,只是柜上府库里搜摸了一遍,虽也有好东西,但只怕与何家、楼家的东西比起来,不出彩……”
知子莫若母,这样隐晦的一句,苏老夫人一听便明白了,笑道:“你缺了什么?”
“儿子细想了一下,魏王殿下此次微服出巡,还是不要与他太亲近,惹他不悦。且钮太监说了魏王过两日要亲自到府中去巡视。因此儿子想,倘若娘亲这有十分出彩的屏风琉璃障且借了儿子,叫儿子摆在魏王府中。”苏清远说道,因要问苏老夫人要东西,面上便有些忐忑。
苏老夫人笑道:“你为满府筹谋,老婆子我还能舍不得那点东西,你随了孙妈妈过去,见到了什么,只管拿去就好。”
“是,叫娘亲拿出东西,实在是儿子不孝。”苏清远惭愧道。
苏老夫人笑道:“等着日后你见到更好的,再孝敬给我就是。”
苏清远又谢了苏老夫人几次,便跟着孙妈妈去了苏老夫人的私库。
那边红襟也忙将去游船并做衣裳首饰的事一并告诉了绫罗。
绫罗闻言,轻声谢了红襟,便坐在一边依旧。
明月见此,拉住红襟,一脸娇憨道:“红襟姐姐,不知那衣裳是只有我们小姐有,还是大小姐她们都有?”
红襟闻言便知她话里的意思,只说:“都有的,这次不光是为了二小姐出门才做的衣裳,是大老爷有意给小姐们都添上的。”
明月笑道:“可了不得了,前两日才做过,如今又要做了。”
“小姐们大了,再说最近大老爷心情好,便是今日做了,明日再做也是有的。”红襟见着绫罗似乎对她们说话不闻不问的模样,又对明月道:“你要随着二小姐出门的,不知你的衣裳可还有?要是没有,我问问孙妈妈,看你们能不能也做一身。”
明月闻言,忍不住欢喜道:“那就多谢红襟姐姐了,我年后新做了两身,却不知能不能穿出去。”
“你等下拿来我看,不行的话,就另做吧。”红襟说道,说完,又对绫罗欠了欠身,随后才退了出去。
等着红襟出去,绫罗将书丢下,闭着眼却不知在想什么。
“二小姐,大小姐她们又不出门,凭什么要给她们也做了新衣裳?”明月为绫罗鸣不平道。
“怕叫人说厚此薄彼。”绫罗勾着嘴角说道。
“若说厚此薄彼,整个苏家就老夫人与大小姐有小厨房,老爷那都没有的,这还不算厚此薄彼?这两日一大早便能闻到她们院子里的香味。”明月撇嘴道,见绫罗不吭声,又道:“难怪二夫人说她是长辈,每日还要吃冷饭冷菜,大小姐一个晚辈,整日却是热汤热饭的吃着。”
“住嘴。”绫罗斥道,心知这是小杨氏见缝插针的又寻了明月说话,“出去吧。”
“是。”明月应道,见着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