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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翼然?”绮罗失望地低声叫道,先前的后悔愧疚一扫而空,怒道:“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辰,这个地方,怎么也不该是他来的。
“我有话跟你说。”楼翼然轻声道,慢慢摸索到床边,拂开红绡纱帐,熟悉了屋子里的黑,依稀见着绮罗的轮廓。
只见她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如同点星般,身上只能辨出白色的里衣,琵琶领口里,模糊地露出一角深色掩在胸前。
绮罗见他竟坐在了她床上,急道:“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别叫人看见了,吵嚷出去,伯父伯母又该伤心了。”
楼翼然听她压低嗓子说话,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他进闺房不合规矩,但细品后,又觉她只是嫌这种行径不规矩,并未说他进她房中,与她怎样。一时又有些泄气。
他这样的男子进了她房中,她竟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此时心里的不甘又上来,将今日准备了一晚上安慰她的话也忘了,只管吓唬她探着脖子向她身上闻去。一股幽香传入鼻窦,弥漫在周身,竟让他觉的身子一热,当下心跳如雷,口干舌燥,手脚头脸无一处不发烫,不禁又伸长了脖子凑过去闻。心中想起女儿体香这四字,一颗心如同被火烧一般,只想寻了路子将火释放出来。
绮罗见他靠近,伸手向他脸上扇去,说道:“你快出去,今日是我急躁了,不该那样与你说话,如今我给你赔不是,你就走了吧,隔壁还睡着奶娘她们,你莫惊动了她们。”
绮罗不想当真惊醒旁人,叫此事不好收场,是以那一巴掌只是为了叫楼翼然缩回去,并未用上多大力气。打在楼翼然脸上,又带着一股香风,在楼翼然眼中便如绮罗抚摸他一般,脸上酥麻一片。
“你这是什么香?”楼翼然握住绮罗的手,只管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擦。
绮罗挣扎一下,不知是她今日来了葵水身上没有力气,还是今夜楼翼然不肯再让她,抽了半天,那手还是抽不回来。
“你白日里说我轻浮,晚间还想来轻薄我吗?”绮罗羞恼道,暗恨自己不该将那鞭子放的那样远,应当时刻放在枕头下才是,“滚……”
话未说完,两片樱唇就被楼翼然含住,人也被压下。
楼翼然毫无章法地在含住她的嘴,胡乱亲了一通,仍觉心中烦躁,又拼命地用舌头去撬她的嘴。
绮罗咬紧了牙关,心中羞愤欲死。便是楼翼然坐在她床上,她心中也没想过楼翼然当真会对她怎样无理,猝不及防被他压倒,便死命地将他推开。
楼翼然轻易地将她钳制住,手臂碰到他觊觎已久的浑圆,腾出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去,胡乱地揉捏着,他本知绮罗丰满,谁知抚上去,却是另一般感受,柔软又韧性十足,但觉隔着两层布料实在不美,便将手伸进她里衣里,隔着一层布依旧胡乱地摸着。
此时才知露出的深色一角是肚兜,因绮罗有意要束胸,那肚兜做的有些狭小,楼翼然手伸不进去,便探到她背上去解。
绮罗听着楼翼然竟然喘起了粗气,心也急速地跳着,上一世与杨致之洞房的那一夜,她是新嫁娘,正是羞涩的时候,凡事任由杨致之摆布,只觉的痛过一次,洞房花烛夜就完了。此刻被楼翼然生涩地揉捏着,她却觉那痛没完没了,心里又惊又惧,失望懊悔涌上心头,更是在此刻将楼翼然恨的要死,因为这恨,她张嘴咬住楼翼然的舌头,尖利的牙齿用力,直到咬到血流出来也不放开。
楼翼然舌头上一痛,人清醒了许多,贴着她的脸颊也被她的泪水浸湿,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手绕过她的背,如同揽着她一般,手放在那肚兜的绳结上,只要手指一勾,就能彻底将她的衣服打开。
许久,绮罗才松了口,楼翼然却依旧不乖,又舔了她一下,才将头放在她肩窝上,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不时地用鼻尖去碰她的脸。
绮罗压抑着哭声,只将哽咽藏在喉咙中,此时,凭她重活一世,也不知该怎么办。先前说自己不要忍,此时不忍又能怎样?吵嚷出去,她除了楼家,谁家都去不成了。况且吵嚷出去,得罪了楼翼然,得罪楼家,就算是去楼家,以后的日子忍与不忍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彻底心灰意冷起来,只恨老天弄人,何苦再让她这样活一次。
楼翼然忍着身上难受的肿胀,隔着被子又在她身上蹭蹭,耳边听着她哑哑地哽咽声,还是不愿放手,死死地压在她身上,又在她粉嫩的脖子上用力地咬下去。
一声呜咽逸出喉咙,绮罗终于哭了出来,伸手捶了下楼翼然,见他不动,又不停地捶下去,一边捶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楼翼然抱着她不动,心中的火烧着,绮罗再多的眼泪的浇不熄它,两只手抱的更紧,那小小的绳结就在他指端,依稀能分辨出绮罗打的是什么结,仿佛有眼泪流到他睫毛上,睫毛上沉沉地,就如他也在哭一般。
绮罗哭了一会,嗓子哑了,心里反倒平静了,“因为我白日冲你发火,你如今就过来毁我?”
楼翼然肿胀未消,眼睛看向她有些敞开的衣领,衣领下,深色的肚兜依旧护着她的身体,但那里面浑圆的轮廓,却在暗夜中隐隐可见。
“绮罗,我就想亲你,抱你。”楼翼然低声道,声音里并无一丝懊悔,仿如如今他就是绮罗的男人一般,仿如绮罗如今就该尽为妻之责一般。
绮罗气噎,伸手在他背上用力地掐,恨声道:“你家这样多的丫头,你何苦来作践我。”
“我只想亲你,抱你。”楼翼然叹息道,又用力地将她抱住,心里只想此刻就与她化为一体。
因楼翼然用力,绮罗那只掐在他背上的手一滑,就如也抱住他一般。
“你胡说什么,”绮罗气愤道,耳边听着楼翼然的呼吸声,鼻翼嗅着他身上的男子气味,心中的气愤还在,但人又不似先前那般恼怒,似乎,隐约觉得自己的手臂也想抱住他一般。因为这种想法,绮罗心中如同雷击般,心想难道自己当真如楼翼然说的那般轻浮□?只是被抱了一下,就将自己遭受的羞辱,两辈子受的教化全忘了?
“绮罗,你今天在怕什么?我想了很多话跟你说,如今见了你,我就什么话都忘了,你就说你今日究竟怎样想的吧。”贴着彼此,楼翼然自然能觉察到绮罗哭完后已经软下来的身子又僵硬起来。
绮罗睁大眼睛,又觉眼角有泪水流出来,盯着上方白日看着平淡,夜间看起来如同深渊一般的帐顶绣花,半响喃喃道:“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里在苏家我做错了事,爹爹娘亲二叔二婶都不管我,我自己个在院子里住着,什么都不会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只会简陋的针黹,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也是错。丫头奶娘没一个对我好的,唯一对我好的丫头,最后还因为我死了。梦里,杨致之是最好的男子,谁都想嫁他,我见过他两次,也想着该是多好的女子才有福气嫁给他,后来,原来是我这么个最没福气的嫁过去了。嫁过去那天,人家都说新嫁娘要哭一场才好,我心里又害羞又欢喜,怎么也哭不出来,娘亲他们也不介意,就这样将我嫁过去了。新婚那天晚上,我脸上羞红,心里高兴着呢,心想总归经了这一夜,明儿个我就姓杨,不姓苏,不是苏家的苏绮罗了。第二天,杨致之就走了。我等了他许久,心想我是他的妻子,这是他的家,他总会回来的。一直等着,等到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就想他就算不回来也罢了,守着孩子也能过一辈子。谁知孩子生下来就教姑姑抱走了。我一个人在杨家,比丫头婆子更像是外人。你知道吗?我也恨杨致之,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等他。他回来了,我才有机会真正成了杨家人,不然永远都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绮罗眼角渐干,说起上一世,就仿佛真是一个梦一般,只是不是所有的梦,醒来就没事了。
“他回来了吗?”楼翼然闷声问道,听别人说梦,本该是嗤笑一声,调笑两句,但绮罗说的真切,她慢慢冷却的脸颊脖颈,僵硬的身体,无一不告诉他她那梦境有多真实。
“……回来了,他带了另一个女子回来了。他对我好一些,并不像独孤函那般歹毒。他只是,经了别人的手将我关在佛堂里,又经了别人的口告诉我我应当对此时的处境心怀感激。”绮罗怔怔地说道,旧事重提,往事就似云烟一般,没有丁点叫她怀念的。便是对儿子的爱,也随着他唤绫罗的那声娘亲,那爱变质成了她也不愿相信的恨。因为这恨,隐约中,她竟有些理解了小杨氏对她的种种。
楼翼然久久不语,闷声道:“这些关我什么事?便是真的,又与我何干?”
绮罗又伤心起来,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楼翼然勾在绳结里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用力地扣在那绳结下绮罗的皮肉之中,“关我什么事?为了这些跟我无关的事冲我发脾气!”
声音里的怨怼委屈,让绮罗不解之时,更加的伤心。
“跟你无关,谁说跟你有关了,我就是想骂你。”绮罗恨声道,张嘴咬在楼翼然脖子上,用力地咬下去,嘴唇下便是他滚烫的血管。
“想骂就骂吧,别找这么多借口。何寻之说女人无理取闹就是撒娇,你若是想撒娇就撒娇好了,别去找那样多的借口。”楼翼然嗤笑道,见着她身子微颤,又笑道:“你梦里如何我不管,如今你是我的人了,我只跟你说。如今我眼里心里都是你,我爹娘人品好,对你也好,你若是还像是在梦中一般最后被关进佛堂里,那只能怪你咎由自取,实在怨不得别人。”
绮罗松开嘴,冷笑道:“伯父伯母如今对我,日后未必会对我好。你如今与我亲昵,改日必会嫌弃我不守妇道。往后见着更好的,又会想苏绮罗与人家比起来,这不好,那不足,还不快快去给人家让位子。”
“那也是你不好,你凭什么在我心里只有你的时候不抓住我?还叫我看上更好的?再者说,你在谁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我自小不规矩,阎王爷爷的名号叫着,你凭什么不能叫我爹娘叫别人相信凡事都是我不好?”楼翼然反问道。
绮罗心中气愤,趁楼翼然一时不备,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此时察觉他手还伸在自己衣服里,又羞又恨,又觉肚子疼,生怕楼翼然闻到血腥味,坐起身来,心里乱成一团,只想将楼翼然掐死。
外间青青动了一下,绮罗心里一惊,将到了嘴边的怒斥咽回去,低声气急道:“你将我羞辱的也够了,还不走?”
楼翼然躺着不动,翻身去闻绮罗枕上的香味,“是你自己说的羞辱,今日我说的话,也是你自己随便会错意的。是你自己没事找气受的。”
“你!你今日说我虚伪轻浮还不够?”绮罗此时觉得这个丁点不让着自己的楼翼然分外陌生,幼时他听自己的,再回来时也是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如今吵了一架,露出本来面目,却是个一言半语也不愿忍着她的。
“说了是你牵强附会。”说着,楼翼然坐起身来,急速地在她唇上一点,“爷爷是谁?与我说话你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我抱你亲你,就是我想这样,我说你虚伪,就是对事不对人的指你小时候对我的那句说教。谁叫你没事自己想那样多。活该自己伤心。你落水的事,我若是嫌你,你当我家跟杨家一般好欺负,能逼着我娶你不成?”
绮罗一巴掌又要打过去,楼翼然却闪开了,随后快速地将被子一蒙,搂着绮罗在被子中,却不敢随便乱摸,只笑道:“我娘亲要给我房里人,一次就要给四五个呢。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收她们。你不亲,你以后就等着跟她们争宠较量,自己没事瞎琢磨,乱伤心吧,我是不会再过来哄着你了。”
绮罗被楼翼然禁锢住,肚子不似方才那般疼,但脸蒙在他呼出的热气中,不禁烫了起来,热度在身上蔓延,指尖脚心也难受的发痒。
“你自己选吧,我不逼你。你愿意怎样活就怎样活吧,绮罗,我如今忍着你,是因为我愿意,但是你一直这样,倘若有一日我忍不下去,又或者忘了自己该忍着你,那时候你见我不忍着你了,你该多难受。”楼翼然在绮罗耳边道。
绮罗下巴叩在楼翼然锁骨上,身上热度还在,尚不及想清楚她该怎样办,凉风吹来,楼翼然却已经掀开被子要走了,电光火石间,她快速地抱住楼翼然,蜻蜓点水般吻上他,旋即离开。
楼翼然伸手在她因哭过而有些干涩地脸上摸了下,笑道:“干娘,放心。”说完,脚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