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丽人妹妹父母也不是何家旁支,正经的长房出身,还有族长护着呢。家中的兄弟也多护着她,待她如同亲妹一般。再者说,丽人妹妹的父母也非无才无德之人,只余下这一幼女,自然是将合家家财寄在何氏族长那里,等着给丽人妹妹做嫁妆呢。”绮罗说道,说完,见苏清远瞳孔微张,心想果然是嫁妆那一句最得苏清远的心。
苏清远心中确实也如绮罗所想,楼家最小的女儿也便是楼八娘了,他与苏睿轩相差太远,何家的女儿虽多,但他家女儿矜贵,不是旁人能觊觎的,其他的能够想到的多是出身不好之人,只有这何丽人,孤女一个,虽出身好且有嫁妆千万,但想想也知所求者不多,苏家与她也很是相配。
苏清远得了自己想听的话,便放绮罗出去。
绮罗出了门,心想楼燕然说的对,她便是此时告诉苏清远绫罗的事有诈,他也不会信的,此时他已经被算计迷了心窍了。她私心里也喜欢何丽人,想着若是他们二人能成,也算是好事。但是何羡之等人对着何丽人的态度,比之亲妹更好,这样疼着宠着的妹妹,应当是不会放心叫她进了苏家这样乌糟的地方吧。
120 瘦死骆驼
下定决心出去见楼翼然的时候,绮罗就知道回来会被说教,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正与她预计的那般,苏老夫人与苏清远只叫她少去两次,又暗示她带着苏睿轩与楼何两家的人多多来往。如此前后不一的话,也只有苏家当家人能说的出口。
心早凉了,是以听他们如此说,绮罗也没什么,但是听着何妈妈絮絮叨叨地说教,又兼后悔自己今日不该在那时候偷懒不在,抱怨初一等人少不更事,不知拦着她。
听何妈妈说了这么一通,绮罗心里暖暖的,更因今日楼翼然要上进了,心里高兴,嘴角就一直弯着。
何妈妈见她不听教诲,略抬高了声音道:“如今热乎着,他自然想时时刻刻见你,只是不该他想见你就叫他见了,不说拿腔作势,也该矜持些。若是一直如此,等着他哪一日反悔了,岂不是又要说你不知自珍自重?便是他不说,楼家夫人高门大户出身,她能看得过去?”
绮罗轻轻揉了揉脸,笑道:“妈妈说的我都懂,只是今日却是非见他不可的。往后自然会多多避忌着。”
恰如何羡之所想那般,绮罗但凡安了心,下了决心,便是是要不管不顾,只管向前冲的。
此时绮罗心里便想着: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既然想要别人对她一心一意,自然也要担些风险。如今她是不甘心将楼翼然这么个清清白白的人推给旁人的,再者说,她心里既然存了霸占楼翼然不教旁人碰他的野心,日后少不得要听人闲言闲语,若是今日受不住这一星半点的说嘴,那往后自然是要无地自容到非自戕不可了。至于日后楼翼然反悔了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有了要做王侯的野心,日后不管是杀头还是要抄家灭族,都得自己扛着。
今日听着楼翼然说小杨氏的话,她便知道楼翼然也知今日该避忌的,只是今日楼家纳采,他必也是心中高兴,忍不住想要来见她一面,叫她跟着他一起欢喜的。旁的日子还好,今日却是非见他不可的。
两辈子,绮罗才发现原来女人还能这样活一辈子。
往日她常往坏处想,越想越悲,今日是欢喜的日子,她又往那好处想了。心想楼翼然没出息也没什么,若是有出息了,等着他要被人记入史册,她定也要跟着被人记进去。若是贤妻那史册上定然只留着“安南侯楼翼然之妻苏氏,贞静温良”两句,若是做了妒妇,少不得那史书上还会写着“苏氏,善妒……”,若是那史官一时兴起,便是要记下自己的妒行也不一定。
想着自己这样一个平凡女子,籍籍无名,难得有机会被记入史册,若不抓住,才叫愚蠢。于是乎,绮罗脸上红彤彤的,越发高亢起来。
何妈妈见她兀自高兴,春风得意,眼中竟显出了少有的杀伐果决,沉默了一会子,叹息道:“听着初一他们说那楼少爷如今对你应该是好的,奴婢是过来人,少不得要多说两句。小姐莫只看眼前,要看长远了,莫等着往后后悔也没法改了。”
“妈妈放心吧,我不会的。”绮罗拉着何妈妈的手说道,比起前世那不明不白的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妇,今生心甘情愿的去做妒妇,便是被人骂了,最后败了,她也甘之如饴。
何妈妈见她是一头栽进去,不肯回头了,也想绮罗是前些日子心提着担心的久了,如今与楼家的事定下来了才会如此高兴,等着过些日子静下心,脑子冷起来,定会改了的。想通后,何妈妈不再劝她,只管笑着与她说嫁妆上的花样子该如何选。
晚间,吃罢晚饭,绮罗便叫初一去看看苏睿轩有空没有,若是有空,便将他带到马场。
不一会,初一果然将苏睿轩领到了马场。
早在马场等着的绮罗打量着苏睿轩,天色已经暗下来,远处昏黄的烛光下,苏睿轩更显得老成。先前倒还不觉,只将他当做孩子看待,今日见苏清远隐约透露出给他做亲的消息,绮罗再看苏睿轩,也觉他长大了许多,一张脸若不是上面还肉呼呼的,竟是与苏清远有十成像了。
“姐姐,你叫我有何事?今日听说周先生来家了,他……”苏睿轩欲言又止道,虽说给绮罗说的是楼家,且那人是他师父,心里想着绮罗要出嫁了,他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十分不舍。
“既然你知道了,那少不得我也要跟你说说你的事。”绮罗笑道,先前便是觑着屋子里人多,才叫人将他领到这空旷地方的。
“我有什么事?姐姐,我没在学堂里惹事。”苏睿轩忙道,唯恐是绮罗从旁人那里听到了自己的不是。
绮罗见他如此,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笑道:“你慌什么,我并没有说你怎样。只是今日听父亲偶然提起丽人,你觉得丽人如何?”
“她如何姐姐如何不知,还不是先前姐姐看到的那般。”苏睿轩茫然且又坦然地回道。
见他脸上并无局促窘迫,绮罗心想苏睿轩大抵是尚未往那处想的,低声道:“你当真对她没有旁的心思?听着父亲今日的意思,他是想将你与丽人妹妹促成一对的,你可愿意?”
苏睿轩涨红了脸,半响讷讷道:“……也行。”
马场上,不远处闹腾又开始每日的嘶叫,跑马场上,随着暖风冒出来的小虫子四处乱撞,撞的人心烦不已。
“你这可是觉得勉强?”
“……不是,姐姐怎么也问我这样没有正经的话。”苏睿轩蹙着眉头问道,随着绮罗的话,在心里想了一通。何丽人乖巧听话之余,又很有些娇憨之气,平日里他也是乐跟她一处玩,往日不曾想过,今日听绮罗一说,他心里也有些异样情绪。
绮罗叹了口气,说道:“往日里我不曾跟你说过,今日却不得不跟你说了。你看我家如何?比之楼家,何家,杨家,肖家,白家如何?”
“姐姐一股脑要我跟这么多人家比,我哪里知道。”苏睿轩郁闷道,随即心知绮罗这样问定有深意,便道:“比不过楼家何家,跟杨家并列,那白家不甚清楚,但肖家先前还是楼家的奴才,怎么也不该将肖家与苏家比。”
“你这就错了,只看肖家在京城有人有权便知苏家是不及肖家的。虽说是襄城四大家之一,资历又比楼家何家深,但如今不过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爹爹今日还嫌丽人妹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我不问旁人,我只问你,你想着在秋实馆中的何羡之何觅之对何丽人如何?平日里又是怎样看待你们一处玩的?”
苏睿轩闻言怔住,半响喃喃道:“不是爹爹想的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不是配不配的上,我们只看丽人妹妹丧了父母之后,尚且能保有原来的纯真之气,便知何家是未曾苛待她的。何家的男儿女儿一个个都是精明强干的,唯独寄养的侄女养成这么个无邪性子,看这个,你也能猜到何家养着她的时候,也是怕别人说他们苛待她,因此比之亲女更要护着她几分,这样护着长大的女儿,何家怎会在说亲的最后关头,将她说与我们家,叫旁人说嘴?”绮罗说完,唯恐对苏睿轩打击太过,又接道:“你也莫灰心丧气,何家看不中的是苏家罢了。生意上也要仰仗杨家,如今又与钮太监那等溜须拍马没有一点子真能耐的人交好。你人是好的,自小聪明懂事,只是你该知道,轮到你当家的时候,奶奶爹爹他们给你留的是什么摊子。咱们家先前的那些事,我也没全避着你,你也该知晓咱们家里那群人的心思。先不说丽人妹妹会不会嫌弃你,你只说,若是她不嫌你,她那性子,能在咱们家活几年?”
苏睿轩听了这话,脑子里惊雷一般,绮罗虽提过苏家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但听着众人口口相传襄城四大家,他心里也当绮罗是小题大做,如今她径直将苏家的事说出,他才觉得往日那种名门世家的自豪感,根本就是夜郎自大,徒增他人笑料罢了。心里一害怕,又如幼时一般,只管拉着绮罗的手。
觉察到他微微发颤,绮罗用力的握着他的手,心想还是个孩子,与他说这些,若是出门他自视卑微了更不好,“我只是叫你心里有个防备,须知坐吃山空也是须有本钱的。等着你大了,苏家的架子更空了,到时候你便是想安稳的去做个二世祖也不成了。
“姐姐,你不会不要我的吧?”一日之内,绮罗先是定了人家,之后又晓得苏家不过是表面风光,苏睿轩心更悬了起来。
“我怎会不要你,只是你若是将来也成了靠个太监过日子的人,姐姐只会将你当做打饥荒的,不会真心照应你了。”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也明白,便是有一日苏睿轩成了苏清远那样的人,她虽会怒其不争,也会竭尽全力帮他。正如养大的儿子,便是他不孝,又能如何?
苏睿轩闻言,额头轻轻靠在绮罗肩上,喃喃道:“我不会像爹爹那样的,只是姐姐以后也别扔下我。奶奶虽疼我,但她到底老了,她说的话,我听着不顺耳,也没法说她。”
“我知道,好不容易养大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绮罗笑道。
苏睿轩闻言抬头一笑,“姐姐,什么时候叫我见师父?他回来这些日子我没见到他?”
“过两日。”绮罗说道,见着外面飞虫更加多,生怕苏老夫人多心,便与苏睿轩一路向回走。
看着苏睿轩进了苏老夫人院子,心想过不了多久,苏睿轩就该搬到前面院子去了。心里这样想着,便向春晖院去。
向前走了几步,听着脚步声,回头,却是绫罗带着清风明月回来。
绫罗脚步虚浮,却撑着不叫清风明月扶她。虽只随着那先生练了几日,但她本身就是极有天赋的,又肯吃苦,如今举手投足间,姿态翩然,也很有些韵味。
“绮罗,恭喜了。”绫罗似笑非笑地说道。
绮罗呡紧嘴唇,心里又隐约觉察到绫罗心中的委屈,说道:“别太急了,若是累了,便叫那先生慢慢教就好,也不急在一时。”
少见绮罗对她这般好脸色,绫罗直觉的看了一圈,除了她们两人的丫头,并无旁人,心想她定是自己今日得意了,才对自己关心那么一句,“蹉跎岁月可不好,你也莫太悠闲了,旁人家都忙的要命,嫁衣嫁妆,与婆家的见面礼等,哪一样不是要忙的天昏地暗。”说完,又仿佛才想起一般,掩嘴道:“呀,我说错了,他们家人口简单,用不着那么多,也难怪你清闲呢。”
绮罗见她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也知劝不住她,又道:“马上要有冷风了,你自己保养着吧。”说完,转身向前走。
虽说何觅之态度可恶,绫罗态度也不好,但总归答应旁人的话还是做到的好,便是旁人不知道,老天还看着呢,这样自己也舒心。
绫罗见她走了,嘀咕了一句“刚将春裳翻出来,哪里就能冷了”,看着绮罗走远了,依旧不要旁人扶着,咬牙向自己屋子走去。
第二日,绮罗一早便被何妈妈催着选花样,看着那许多的花样,绮罗忽想到端午节眼看便到了,不如趁早给楼翼然绣了香囊。
因这一想法,绮罗将那鸳鸯海棠等花样子放在一边,一一看去,心觉这些太花哨了,便拿了纸笔,在纸上自己描画起来。
何妈妈见她懒得去选花,拉着青青等人去挑。
绮罗一笔一画地画着,慢慢画出一只鹰来。
那只黑猫如今越发懒散了,许是先前不得主人家喜欢,如今进了苏家,大鱼大肉地吃着,更显肥胖,身子圆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