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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诸葛先生送的,每人一份。大小姐的与大少爷二少爷的是一样的,其他的人另是一样。”祉儿笑道,将诸葛先生送的礼盒放在绮罗面前。
绮罗打开盒子看了,是一套四书,问道:“你今日看着诸葛先生了?他如今怎样?”
“自然是当初不能与现状比的,只是听说他身边依旧只有诸葛夫人一人。孙妈妈也说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诸葛夫人虽其貌不扬,诸葛先生也不动休妻的心思。日后诸葛先生会更有出息。”祉儿笑道。
绮罗轻轻摇头,说道:“糟糠之妻与有没有出息有什么关系,那些为了前途抛弃妻子的还不是一样吃香的喝辣的。”
禄儿闻言皱着鼻子道:“凭小姐怎么说,我就信那不嫌弃老妻的男人有前途。”
绮罗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莫非她前世死的太早了?以至于没有见到杨致之最后的落魄行状?
“小姐,清风过来了。”初一说道。
“叫她进来吧。”绮罗说道,心想绫罗给丫头起名叫做清风明月,是要告诉别人清者自清吗?
清风进来,欠身道:“给大小姐请安。”
“这两日不曾见到你,可是你身子不舒服?”绮罗笑道。
“奴婢前两日着了凉,是以大小姐没见到我。”清风笑道,将一个荷包递给禄儿,说道:“这是日诸葛夫人给的,二小姐替大小姐先收着了。”
“有劳了,若是事便跟初一她们一起吃点心去吧。”
清风说道:“谢大小姐,只是一会子二小姐找我有事,不得不回去了。”
“那有空再过来吧。”绮罗说道,看着清风出去,笑道:“果然是好孩子都不贪玩的。”
“大小姐说谁?奴婢也不贪玩的。”初一探头道。
“没说你,捉你的蜻蜓去吧。”禄儿说道。
初一吐了下舌头,又放下帘子出去。
“二小姐屋子里的丫头如今是不敢在外面久留的,青青与明月是老乡,若在一起说话,还不能多说几句呢。”禄儿撇嘴道。
青青便是上次绮罗挑的丫头中的一个。
绮罗轻笑一声,绫罗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开始管教丫头了,只是不叫丫头与旁的人来往,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雅姑姑回去了吗?”绮罗又问。
“回去了吧,看着孙妈妈的意思,那位姑小姐怕就是杨家大夫人了。”禄儿笑道。
祉儿叹了口气,说道:“能嫁到杨家,也不枉五老爷将姑小姐教养的这般好了。”
绮罗听着她二人感叹,心想若是没有斗过石氏,苏清雅将来怕也会将她爹娘连同苏老夫人一起恨上了。
“小姐要吃饭吗?往后咱们那小厨房也能用上了,今日老夫人又叫人过来收拾了一番,只要领了米粮就能自己做点心了。”禄儿说道。
绮罗站起来活动一下腰肢,一日没有练鞭子就觉少了些什么。
“以后那小厨房也少用,你们也不要跟旁人多说,只说空在那里的。绫罗没有,连娘亲、二婶都没有的,独独我有了,这不是平白招人眼吗?”绮罗说道。
祉儿笑道:“我今日就是这样跟初一她们说的,不然她们在兴头上,指不定要叫着自己做点心来吃。”
“往后能的话就叫她们做,不能就算了。毕竟,春晖院与朝霞院不远,那点心的味她们一闻就知道了。”绮罗说道。
禄儿、祉儿应了一声。
88、内外之分
绮罗得了个小厨房,在苏家里越发小心起来。
万幸她院子里的丫头虽顽皮的也有,但经了这么多年禄儿等人的教导,也并不向外张扬。因此绫罗等人虽心中不满,但面上也没说什么。便是长一辈的大杨氏、小杨氏也并未对此事提出异议。
过了两日,听着苏锦绣的哭声,绮罗在屋子里翻了个身,问祉儿:“这半夜了还在哭,白日里她也这样?”
“可不是,孙妈妈说五小姐被人抱习惯了,一时半会都离不开人的。”祉儿撇嘴道。
绮罗躺在床上,虽然隔了两个院子,且那哭声不是很明显,但越是隐隐约约的听着,越叫她睡不着。
“老夫人也是的,偏要将五小姐抱在身边养着,她年纪大了,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好。”禄儿低声道。
“那可不,人家还宝贝着呢。比四少爷还得老夫人喜欢。”祉儿接道。
绮罗听着她二人说话,只得翻了个身,蒙着被子睡觉。上一世的苏老夫人虽疼苏锦绣,但也没有这样宠着她,如今怕是将对苏清词的疼爱愧疚都给了苏锦绣了。
因前夜没有睡好,是以绮罗第二日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到了学堂也是不住的打哈欠。
苏睿轩与她一同到了冬逸馆,看着苏睿轩虎虎生威的舞着剑,绮罗自己院子里靠着栏杆站着。
刚打了个哈欠,手还没放下,便听砰的一声院子门被踹开了,然后楼翼然一身紫红衣衫走了进来。
见楼翼然虎着脸,且双手握拳,绮罗蹙了下眉,问道:“你今日是怎地了?”
“你问老十。”楼翼然叫道。
绮罗向门外看去,并未见到楼燕然的身影,又问道:“楼燕然呢?他今日怎没与你一起?是何羡之又寻你麻烦了?”说完,又觉这几日何羡之实在太老实,确实让人起疑。
楼翼然哼哼两声,坐在台阶上不说话。
“快起来,那上面有露水。”绮罗说道。
楼翼然懒懒的站起来,又摸了下屁股上的露水。
“师父。”苏睿轩叫道,从屋子里出来,见着只有楼翼然一人,问道:“楼二哥哥呢?”
“楼二哥哥?你若想他就去找他好了。”楼翼然不满道,说完,见着苏睿轩委屈的望着他,又扭头道:“你先回去,今日我没有心思教你。”
苏睿轩撅着嘴不应,后见绮罗向他点头,只得应了一声,拖拉着腿向院子外走去。
“到底怎么了?”见苏睿轩出去,绮罗问道。
“老十那个家伙实在讨厌。”楼翼然叫道,随后抱怨道:“我见他日日与宋先生在一处学习,不语与我一起。便想着你常说文武双全,也要跟着他一起,结果老十不乐意,哼哼。”
“他怎么说的?”绮罗疑惑道,楼燕然不像是藏私的人,若他是那种人,便不会尽心尽力的教导苏睿轩。
“还能怎么说?说来说去不就是说我不如他聪明,怕耽误了他自己吗?”楼翼然说道,说完又喃喃道:“亏我对他这样好,凡事都想着他。”
绮罗笑道:“怕是你误会什么了。”说完,又想起楼燕然对宋先生的惧怕,又道:“又或者他是在护着你也不一定。
“这算什么护着?我不学,你们都说我不学无术,老十也在一边劝我上进;我想学了,老十又拦着不让,还要我跟周先生他们学。爹爹都说宋先生学问比周先生高,凭什么只能老十跟学问高的学?”楼翼然说完,又气愤的踢了两脚那芍药花。
随着楼翼然的脚,芍药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未落的也耷拉在花盘上,竟只剩下几朵完整的花。
“那你为何不自己向宋先生请教?同在学堂,楼翼然能跟着宋先生学习,你为何不可?”绮罗劝道。
楼翼然哼哼道:“谁知楼燕然与宋先生说了什么,学堂里下了课后,宋先生就不肯再教我。”
“许是你不够诚心,又或者是宋先生原先对你印象不好,如今还不信你改了。”绮罗慢慢说道,说完,见楼翼然依然生楼燕然的气,又道:“楼燕然怕是知道宋先生不喜欢你,免得你自找没趣,才不要你跟着他的。”
楼翼然闻言,叹气道:“你与娘亲一样,都护着老十。”
绮罗笑道:“也不是,只是旁观者清,虽然我未必看的比你清,但也能跟你说一下自己的见解。”
楼翼然又抬脚踢了下芍药,但脸上的气愤却消了,再次向绮罗寻求肯定,问道:“老十当真是为我好?”
“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你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你对他好,他自然对你好。”绮罗笑道。
楼翼然闻言一怔,随后说道:“莫不是老十小心眼,只记得我当年欺负他的事?”
“楼燕然才不像你这般小心眼,你们兄弟还是和好吧,免得叫何羡之寻了空子,再离间你们兄弟两。”
楼翼然咧嘴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再如何闹也是我们自家的事,哪能叫外人钻了空子。”
绮罗闻言,心想果然里面闹得再凶也还是自家人。
“先前咱们还说要一起查当年的事的,谁知这几日因为乱七八糟的事不能聚在一起再讨论当年的事,今日午间,你与楼燕然和好后,咱们叫上何羡之再一起说说吧。说的多了,总能理出一个头绪来。”绮罗说道。
楼翼然闻言点头,又道:“早弄出个结果早好,我早就不耐烦看何羡之那张脸了。”
绮罗点头道:“我也是。”
回了教室,绮罗揉了下酸涩的眼睛,见着何羡之坐在位置上,何觅之却不在,心想果然天气稍微变化后,何觅之又病倒了。
诸葛子钰也刚进教室,见了绮罗向她一点头,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绮罗见他不与旁人多话,也不愿多管闲事,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何羡之右手托脸,左手似有若无的敲着桌面,垂着的眸子中不时有暗光闪过。
“苏绮罗,你如今可还讨厌宋先生?”何羡之低声问道。
绮罗闻言一怔,细想一下道:“先前对他印象不好,只是最近却觉得他实在是个人才,比如说同一个老生常谈的故事,经了他的口出来,就让人觉得分外有趣。而且他为人很好,待人亲切……”
“如此说,便是你不讨厌他了?”何羡之眯着眼睛说道。
“……应该是吧。这样的人,很难教人讨厌吧。”绮罗说道,宋先生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又才华横溢,所幸他年岁大了些,教导的女学生年纪又小,不然指不定要闹出多少风流事。
何羡之冷笑一声,手指用力的在桌上敲了一下,又微微握拳说道:“果然,我便是先前对他有所怀疑,这几日也觉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差点也喜欢上他了。”
绮罗听着他的笑声,见他脸上一片嘲讽之色,凑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何羡之瞄了绮罗一眼,又换了左手托脸,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绮罗见他这样心知何羡之定是查到了什么,又追问道:“你查到什么?是宋先生的?”
何羡之回头睨了绮罗一眼,勾着嘴角道:“便是查到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绮罗问道。
“你这人百无一用,一旦牵扯到美人姐姐、楼八娘、楼燕然等人,脑子就如同被狗吃了一般,只会误事。”何羡之说道,不屑的上下扫了眼绮罗,又收回视线扭过头去。
绮罗一怔,随后想到何美人、楼八娘都走了,那何羡之查到的事应当便与楼燕然有关的事,欲要再问,便见宋先生进来了,只能将疑问咽下。
午间,绮罗在冬逸馆等楼翼然等人,最后却只见到楼翼然一人进来。
“楼燕然、何羡之呢?”绮罗疑惑道,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却不见有旁人跟来。
“老十又被宋先生找去了,何羡之那小子说他不屑与两个傻子为伍。”楼翼然恨声道。
绮罗嗤笑道:“何羡之当真以为自己最聪明了。”说完,又觉何羡之一旦发现此事的疑点,行事确实要比她与楼翼然聪明的多。
“就是。还有老十,我是他哥哥,我主动找他了,结果他还敢对我不冷不热的。”楼翼然不满道。
“或许你与他闹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是见着如今燕子处处翩飞,他又想起了枫姨娘,心中正伤感,便对你也冷淡了。”绮罗说道。
“那燕子也不是今日才见到的。”楼翼然气愤道,随后拔出剑,对绮罗道:“你鞭子在吗?咱们较量一下,也免得你整日将我是你的手下败将这话挂在嘴上。”
“我哪里说过这话,便是对睿轩,我也是给你留足面子的。”绮罗说道,又看了眼外面,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练着吧,没有旁人就咱们在一起多不好,要叫人说闲话的。”
楼翼然扫兴的将剑插入剑鞘,说道:“就你顾忌多。”
“都长大了,也该要有顾忌了。你也是,此时更要防着,那三十六计,各门兵法也未必能囊括女人的手段。就算我当初讲的不伦不类,你也该记住,女人玩起心眼,那是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能用到的。你又有个好家世,那些女人更是要粘着你的。”绮罗一边絮叨,一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