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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禹这几日却是没能得闲,忙着收获猎物,将自己圈养的那些野物也都处理了,没办法,穷家富路,好歹可以筹备些银两。
“夫子,这次有劳您引荐了。”沈霁禹拱拱手称谢道。蒋诚是梨树镇的崇文学堂的夫子,举人出身,师从黄旻之,因都是经常去书摊选书之人,渐渐也就熟识起来,听说沈霁禹有考取举人的想法,推荐了沈霁禹去君悦书院。
“你有求学之心便好,至于是否能入得了君悦书院,唉,想你也该对我那老师有所耳闻…即便入不了,也莫失了进取之心。”蒋诚要比沈霁禹大近十岁,亦师亦友,如若不是蒋诚怕耽搁了沈霁禹,而沈霁禹也想着去雁来县见见世面,或许跟着蒋诚学习也是不错的事。
“爹,我今天去了县里,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打算安顿好就去拜访黄老夫子。明天就带着初晴过去,这有一两纹银先作为家用。”沈霁禹全身家当数了数只有六七两,颇显得捉襟见肘。
“这钱你自己留着,我和你娘打好了商量,你成亲那会儿有些进账,你先拿着用,爹这就给你取去。”虽然沈霁禹说好离家就两个多月,但是身为父母却是一百个放心不下。
“爹,我这银两够用。礼尚往来终究是要还的,我这次去县城也不仅是为了求学,也是为了今后的一些打算。”沈霁禹拉住她爹,看到她爹眼睛有些泛红,定是舍不得自己。
“好了,难得禹丫头有这上进之心,你这当爹的就别让她糟心了。”沈婆子说道,抽着闷烟低着头说道。
沈霁禹双手交叉垫于脑后,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来到这个世界数月,再次感受着父母的关爱,还成了亲。这一世他们都是自己的责任,侧过头看了一会儿身旁的叶初晴,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了吧。
叶初晴并没有睡着,他能感受到沈霁禹的心思有些沉重,睫毛一动一动,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的朝着沈霁禹的方向蠕动几次,停停歇歇。沈霁禹索性长臂一伸,将叶初晴揽入怀中,出声问道:“可是睡不着?”
叶初晴头枕着沈霁禹的胳膊,过了片刻小声的“嗯”了一声。
“霁禹,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的,即使将来在县城谋取生计,将来我们还是要回来生活的不是吗?”叶初晴有些困倦,像是问沈霁禹更像是自言自语。
“当然…”沈霁禹会心一笑的答道。
第二天一早,免不得惜别一场。张猎户赶着驴车,帮着沈霁禹他们运送些东西。两间的小屋,独门小院,桃花开得正是繁华时。安置妥当后,沈霁禹买了些东西让张猎户带给爹娘,当然自是少不得干娘和干爹的那份。
沈霁禹带着荐书和两样小礼赶在授课前去拜访黄旻之,“你找哪位?”开门的是个小孩,十来岁的模样,睡眼惺忪的问道。
“我来拜访黄老夫子,劳烦小妹妹通报一声。”沈霁禹通报一声。
“你这人看起来挺精明的,竟是个糊涂蛋,连男女都不分。况且我长得像女的吗?”小童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像,很像。”沈霁禹心里腹诽道。但是嘴上却说:“小哥儿别放在心上,倒是在下眼拙。”
“祖母,有人来拜访你。”小童冲着院子喊道。
沈霁禹越过小童瞧见一个瘦瘦的老太太,正抬着衣袖遮着脸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祖母,你又偷喝酒,一会儿我就告诉祖父去。”小童跑到院中,插着腰,气质昂扬的说道。
“哎呀,我的乖孙孙,小点声。说不得的。咱们打个商量,祖母今天上街给你买些糖果。”老太太一脸谄媚的说道。
“谁吃那种幼稚的东西,拿来吧。”小童得意地伸着手。
老太太一脸不情愿的交出了手里的小酒壶。发现沈霁禹正在门口观看,轻咳了两声,正了正衣襟,一脸正经儿的走过来。
“你找我可是有事?”其实黄旻之心里正埋怨着沈霁禹,若不是因为她,也引不起小孙子的注意,可惜了那壶上好的杏花酿,所以语气上多少有些不高兴。家里人看着黄旻之饮酒,是因为她每逢春天都会有些咳,而黄旻之最喜欢的就是饮酒。
沈霁禹却不在意,躬身施礼说道:“学生沈霁雨受蒋诚蒋夫子的推荐,前来拜师求学。”
黄旻之挑了挑右眼眉,细细瞧了沈霁雨提的东西,撇撇嘴嘀咕道:“蒋诚这个没良心的,竟然都不念叨老娘好的哪口。”
沈霁雨有些语言无能,整个一个活人就这么被忽视了。
“什么事情进来说吧。”黄旻之偷偷回过头,“哎,那个谁,你身上有酒吗?”
沈霁雨一脸黑线,真没见过思维如此跳脱的人,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谁。“说笑,说笑。”黄旻之自己干笑了一下。
书院布置很是闲适,假山翠竹,两进的宅院,外间的房子应是用作授课之用。
“坐吧,那个…”
“沈霁雨。”沈霁雨实在不成为那个谁。
“虽然你是蒋诚推荐来的,但入学考试当然是少不得的。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以我墙上的画拟一副对联吧。”黄旻之沉思了一下说道。
沈霁雨起身,仔细看观看了一下那幅画,深山茂林,泉水潺潺,一猛虎栖于峭石之上回望山林,泉水源头深潭之处一条蛟龙若隐若现,整幅画显得气势恢宏。
沈霁雨沉思了片刻,娓娓说道:“上联‘飞岩纳泉泉映泉孤龙独盘’;下联‘险池环山山绕山唯虎相伴’;横批‘龙盘虎踞’。学生不才,还望老师多多指教”。
黄旻之冲天翻了翻白眼,点了点头说道:“嗯,词性、词义倒也相符,‘孤’与‘唯’‘独’与‘相’都取单一之意,整体倒还不错。”
“你看我这学院如何?”黄旻之问道。
“学生不才,不敢妄加评论。”沈霁雨略施礼答道。
“那你以我这书院为题再起一副对联。”黄旻之就是那种偏让你做,不想做的事的人,谁让别人都不让她饮酒,她就喜欢为难别人。
沈霁雨脱口而出:“上联‘飞帆书屋相伴,书韵生香’下联‘老儒躬亲,学海封疆’至于横批还是夫子您最有资格加封,学生实在不敢妄言。”无论哪个世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霁雨听说当年黄旻之谢官场,开书院也是为博红颜一笑,当然就是如今的师公,二人过着快乐似神仙的生活,也不乏一桩美谈。
黄旻之会心一笑,拍了拍沈霁雨的肩膀,她从沈霁雨的对联中读出了对这种生活的向往,而不是对功名利禄的追逐,这样的人她喜欢。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无缘相错
一夜春雨,尽了漫山的杏花。
“你在这里等我便好。”魏晨下了马车,冲着赶车的随从说道。
“大人,还是带上伞吧,莫着了寒气。”随从连忙将伞递了过来。
“无碍,我去去就回。”魏晨摆了摆手,踏着松松软软的土,朝着村庄里走去。
篱笆院落,低矮的房屋,凝聚的雨滴顺着屋檐悄然滑落。魏晨呆呆愣愣地站在篱笆院外,任雨水湿了发髻,春风透了薄衣。
魏晨已经叫人查获了叶家近些年月的境况,当然也得知了叶枫失踪的消息。魏晨每每想像叶初晴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心都会隐隐作痛。她欠了叶家太多,更负了叶初晴的情意。
当年魏晨的娘在朝为官,却遭人陷害而亡,由于尚幼,家产尽是为族人所占。叶枫是魏母的挚友,收留了魏晨,更是将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
“初晴…”魏晨低语呢喃道。那个一身才华的男子,那个在自己黯然啜泣时,陪着自己默默流泪的男子,那个在自己踏上入京之路,远远地跟在马车后翘首以盼的男子。如今却已嫁为人夫,生活竟是这样一种境遇,他那个妻主又是那样不堪之人,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受得住。
如果让自己选择,又会如何。当年虽中了进士,候补差事就要费些时日,而自己在京城又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倚仗。正赶今上宴请百官及家眷,而自己只是基于巧合为吏部尚书之子解了围,却未料想到佳人芳心暗许,尚书大人亲自提了亲事。
当年辗转反侧数日,终是没有勇气提笔相告。可是如果不答应婚事,不说自己仕途未始白白得罪了礼部尚书。即使尚书不追究,自己得了差事,在朝为官无人荫蔽也经不住各方暗涌的势力,如若让仇家知晓自己的境遇,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妻主,我怎么瞧着咱这院外有人站着,好像有一会儿了,莫不是有什么事?”沈夫郎冲着正在编制竹筐的沈婆子说道。
“嗯,我去看看,估计是哪家的亲戚,问路吧。”沈婆子放下手里的筐说道。
“我看着不像,小心着些。”沈夫郎有些担忧。
“这位夫人可是要找寻什么人?”沈婆子问道。
魏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到沈婆子时下意识的闪了闪神。“这位大娘,不知您可姓沈?”
“正是,你是…”沈婆子很是疑惑,自己可没有什么富贵的亲戚,而此女子一看穿戴非富即贵。
“在下表弟是叶初晴,前些时日嫁到贵府,婚礼时没能赶得上,所以前来探望。”魏晨施礼说道。
“是初晴的家姐啊,快进来说话吧。初晴和霁禹去了县城,近日怕是回不来。”沈婆子说道。
“不了,来时匆忙忘带了贺礼,我改日再过来拜访。”魏晨不待沈婆子挽留,转身离去,春风携雨拂面湿了眼。
“妻主。”叶初晴持着把伞小跑向沈霁禹,在外面还是得注重这些礼节,免得落得他人口实。沈霁禹现在听的多少有些习惯,就当是现代老公老婆的称呼。
“怎的出来等着,明知道受不得寒气。”沈霁禹接过叶初晴手里的伞,将糕点递给叶初晴嗔怪道,不知道叶初晴在外面等得多久。
“我瞧着天有些暗,你又没带雨具。”叶初晴抿抿嘴,有些委屈的辩驳道。
沈霁禹无奈的笑了笑,将叶初晴的手包握在手心,牵着他冰冰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日我在丰恒钱庄谋了个差事,负责帮他们统计每天的账目,外加将他们陈年的旧账核对一番。上午要去夫子那求学,下午去钱庄,怕是会回来晚些,你不要在外边等我了,县城不比家中怕是会遇到歹人。明日上午夫子那给了休,我带你出去转转。”沈霁禹说道。
丰恒钱庄是雁来县最大的钱庄,而由于他们业务往来过多,而记账方式又繁琐,所以一直找不到称心的账房先生,况且账房先生的人品更是需要考察。
沈霁禹由于过去准备过注会考试,业务方面自是成熟,况且她还是君悦书院的学子,人品也应信得过。东家考核过自是非常满意,出了月银五两的工钱,沈霁禹自是会答应。不紧是为了暂时的生计,更是为了将来自己生意做些打算,不过双方讲好了沈霁禹只能下午过去。
叶初晴眼睛亮亮的,又暗了下去。
“你已经嫁与我了,我不在意的事,随便他人怎么说,况且毕竟只是少数人知道那件事。”沈霁禹抻了抻叶初晴的脸说道,“肉也太少了,还得多吃些。”
叶初晴拍下沈霁禹作祟的手,禁了禁鼻子,说道:“以后还是不要买这些糕点了,钱还是省些花才好。霁禹准备秋试才是正事,去钱庄做活太辛苦。”
“呵呵,我这夫郎竟是个小财迷,钱赚来就是用来花的,放心这些咱们还是能担的起的。”沈霁禹来到县城之后就将自己的小金库交给叶初晴掌管,平时留些备用的钱两。
“今天的药有没有喝?这里不像家里有暖炕,若是难受定要用我给准备的水袋热敷…”沈霁禹又叮嘱了一番,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倾向。
雨过天晴,竟是一个艳阳天。叶初晴翻找出娘送给自己作为生辰礼物的那件长裙,翡翠散花,金丝滚绣,几只彩蝶仿若翩然起舞。叶初晴轻轻的抚过,终是将其叠放好。
“怎的不穿?不穿也好,免得我家初晴如此俊秀,再让哪家小姐失了魂魄,岂不罪过。善哉,善哉。”沈霁禹说笑道。
“就知道取笑我。”叶初晴失了伤感,起身正了正衣衫,又帮着沈霁禹打理一翻。
“大少爷,请。”沈霁禹抬手弯腰道。
叶初晴眼一抬,头一甩起步出了房门。二人没走几步,叶初晴突然说道:“等等。”说完小跑回了屋内。
“我带了花销。”沈霁禹喊道。却瞧见叶初晴提了一个采买用的菜篮出来,沈霁禹无奈的笑了,这哪是逛街约会,分明是老夫老妻逛菜市场。
沈霁禹顺手接过菜篮,牵着叶初晴的手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