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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啊,你这深更半夜的将人都和弄起来,可是有什么事?”黄夫郎循循善诱,颇有慈父的风范,身为大女儿的黄尚文却着实打了一个冷颤,怕是今天黄尚武给不出给理所当然来,她爹爹能第一个劈了她。
“我要成亲。”黄尚武索性一咬牙,握紧拳头看着眼前的家人,一鼓作气脱口而出,只是脸不知是否被灯火烤得有些红。
黄尚文的一个哈欠生生卡在了一半,差点没被升上来的半口气噎着。黄旻之敲打戒尺的手僵冻了,掏掏耳朵,实在不确定是否因为人上了岁数听错了什么。
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屏着气,听着窗外偶然从树上飘落的雪花撞击大地的声响。倒是黄尚武她爹反应过来了,稳了稳心神,知道他这不开窍的女儿是害了羞,不过是谁家的公子让他家的木头动了心,他很是好奇。便故作沉着的问道:“是哪一家的公子?说来听听。”语气貌似平静,只是手中有些颤动的茶杯,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是沈霁景,霁禹她二哥。”黄尚武回答的很干脆,提及沈霁景时倒没有刚刚的扭捏状,一脸幸福底气甚足。
“霁禹的二哥?这话我听着有些糊涂,霁禹已年过二十了,她二哥又怎会一直未嫁?怕是早过了适嫁的年龄了。”黄家夫郎不禁皱皱眉头,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心里多少有些嘀咕。只是看到黄尚武喜滋滋的样子,怕是对人家很满意。霁禹这孩子黄家二老很是喜欢,想是她二哥人也应是错不了,只是该弄明白的还是要弄明白。
黄尚文见过沈霁景,对于沈霁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看中了人家,看了看妹妹的傻相,也只得感叹缘分的微妙,与自家夫郎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黄尚武瞧见了她爹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只顾着高兴了,若是让她爹娘知道了霁景的情况,她也叫不准爹娘的态度,只是她清楚霁景她必然要娶沈霁景,而且是明媒正娶。
黄尚武神色一凛,直直的跪了下去,“女儿请娘和爹成全。”着实让在场的几人吓了一跳。
黄夫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个二女儿的脾气秉性,没有谁比他这个做爹爹的要清楚,看来女儿对那个霁景怕是感情很深吧,否则也不会让一向对婚姻避之不及的人做到这样的程度,难得黄尚武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黄夫郎对沈霁景不禁好奇多了几分。
黄尚文想要拉起黄尚武,却被黄旻之递了一个眼色拦住了,调整了一下自己想乐的表情,这个疯丫头平时可没少惹自己,便故作严肃的问道:“那你说说希望我们怎么个成全法?”
黄尚武便将沈霁景的境况娓娓道来,说道气愤之处,却是听到了指骨作响,只是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柔情。在场的几人不免有些唏嘘,竟没想到是个可怜人。
月亮朝着遥远的地平线又滑动几分,黄夫郎虽然对沈霁景的遭遇感到难受,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一个家庭娶一个被休之人要承担得住流言蜚语,这些对于他和妻主都不重要,他们本非认同世俗的观念,只是这些却不知自己的女儿是否有认真考虑,毕竟婚姻大事儿戏不得。
黄尚武盯着她爹,她知道只要爹爹同意了,事情就成了,却没有想到不见黄夫郎说什么,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你知道咱们家的规矩。”黄夫郎没有往下说,只是语气中不乏厉色。
“一生只能娶一夫。”黄尚武不会错过她爹爹脸上的任何表情,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今生也只会娶他。”
双方又坚持了一会儿,沉默着。窗外的月亮怕惹得伤心,忙将自己藏在了云层中。
“罢了,罢了,起来吧。我倒是想见见那个沈霁景,今儿不早了,都歇着去吧。”黄夫郎打了一个哈欠,对着黄旻之说道:“父母就是操心不得好的命。”
黄尚武僵硬的脸瞬间融化,黄尚文偷偷点点头,黄尚武便作势起身,寒冬腊月,石质的地面自是凉的很,更何况时间有些长,腿脚都有些麻了。黄家二老虽然心疼,但也希望黄尚武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我还没同意呢。”黄旻之拍着桌子瞪着眼睛说道,自己一家第二的位置绝对不能撼动。黄尚武刚刚起身,腿有些麻,人也木了,险些给她娘再跪下,却被她爹爹拦住了,黄夫郎瞪了自家妻主一眼。
黄夫郎一个眼神瞟过去,“妻主大人,可是有意见。”
“哪能呢,夫郎的做法甚好。”黄旻之忙陪着笑脸,跟在自家夫郎身后往内室走。
“对了,霁禹的爹娘今儿不是来了,改天我和你娘过去走动走动。”黄夫郎走了几步,回头冲着黄尚武说道。
黄尚武一愣,倒是黄尚文捅捅呆愣的妹妹,递了一个眼色。“谢谢爹爹,还有娘。”黄尚武龇着牙乐了,黄夫郎是要自己替女儿提亲,怕也是想打消对方长辈的顾虑,这样做法除了表示对对方孩子的喜爱,更是彰显了自己的诚意。
同一弯明月,忙着凑趣黄家的热闹却也没有忘记沈家。
“霁禹,爹和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沈霁禹一听心里便有了一些计较,叶初晴倦了已经先行休息去了,沈夫郎知道沈霁禹忙,怕明天白天摸不到沈霁禹的人影。可是自己看了今天的一幕,若是不问出什么,怕是一夜都睡不成觉了。
沈霁禹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量安抚了自家爹爹的忧心。
“爹,别说黄夫子家不让娶小,就是他们让咱们也不可能委屈了二哥。”沈霁禹将自己知道的黄家信息交代了一干二净。
倒是沈婆子看得开:“我看尚武那孩子错不了,霁景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得需要这样一个铁铮铮的人护着。霁禹你还信不过吗?就别跟着操心了。”也不知为什么沈婆子和黄尚武的确投缘,更是看得好黄尚武,听了沈霁禹的话更是喜上眉梢。
只是沈夫郎没有沈婆子那样豁朗,即便听了沈霁禹的话依旧有些担心,不过瞧着沈霁景的面色较之过去的确莹润了许多,如今也只能盼着沈霁景能找到一个好归宿,黄尚武倒是个好的人选。
对于黄家二老那,沈夫郎仍是不放心,黄家虽然不许娶二夫,却不见得能容许娶再嫁郎。沈夫郎看了沈霁禹一眼,如若霁禹要娶个再嫁郎,自己或许也难以应下吧,同为父母又怎么不了解父母心,总是希望儿女选择的是最好的那个。
郊儿窝在沈霁景的怀里安然入睡,沈霁景亲亲郊儿的额头,刚刚那个暖暖的拥抱,仍是让他有些脸红。沈霁景觉得已经是有了孩子的人了,如今却如同不因世事的小哥,对钦慕的女子有些期待,有些不安。
怀里的郊儿果了几下嘴,沈霁景看着他,又意识到自己带着郊儿,即便答应了黄尚武也很难入得了黄家的门吧。沈霁景微微蹭蹭郊儿的脸,即便放弃所有也不可能放下怀里的孩子,若是那样,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只是心却缩的厉害,眼睛也有几分酸楚,原来那个人于不知不觉中已驻入了心扉。
月亮躲在云后偷偷的笑了,无垠的白雪上映着一根似有若无的细线的影子,线远远的抛出,彼端一皓腕,此端红线牵,此处相系一生,剪不断的牵绊,道不尽的姻缘。
正文 第七十章 新年倾声(上)
瑞雪丰年;华灯初上;清冷的雪地映着一簇簇鲜活的红艳;觥筹交错,把盏言欢;却是于不知不觉中新年已至。
穷苦人家向来年是难过的;更何况家里再有那么一个半个惹事生非的主;使得原本不富裕的生活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越是穷苦,每逢年节忌讳越是多;就连无意之中说了什么“没有”、“不够”云云,怕是都会受到训斥。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犯了忌讳,原本就是应该庆贺的新春多少也影响了欢快的氛围;即便如此对于孩子来讲都是期盼的,长辈却是愁苦的。
对于沈家更是如此,加之一年的劳作本就无所盈余,所以即便是新年,原本应该值得庆贺的节日,家里也少不得呵斥之声。至少沈夫郎是很难想象一家人可以围着一桌珍馐美味,其乐融融的过一个年。
沈夫郎看着热闹的一桌人,眼睛却有些酸酸的,女儿不仅懂事,而且还很出息。二儿子虽然之前遇人不淑被人休弃,如今却没料得竟是因祸得福。沈夫郎倒没想过黄尚武的爹爹竟然亲自上门提亲,毕竟沈霁景是被休之人。沈夫郎只是单从言谈举止就能看出黄家的夫郎是个好像与的,即便霁景那性子嫁到黄家也不会受了什么委屈。
沈霁禹的干娘、干爹自然来到沈霁禹这过新年,确切的说二人已经在沈霁禹这住了几天了,倒是有人可以陪着沈婆子畅饮几杯。
看着叶初晴侧耳低头耐心的听沈霁禹说着什么,左手轻抚着圆滚的肚子,幸福的笑着。沈夫郎虽然不知晓叶初晴曾经在叶家的处境,但看那单薄的身体,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更不用说叶初晴很懂事,对自己也孝顺,于是对这个女婿也疼爱很多。
沈霁景哄着郊儿吃东西,小家伙年穿着漂亮的新衣,樱桃一样的小嘴一张一合欢快而又安静的吃着东西,遇到自己不喜欢吃的就紧紧的闭着嘴。孩子心性如今尽现,再也不是那个总是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想惹人注意的可怜样。如今的郊儿却学会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可怜,任是谁看了都会心疼。
焰火燃了起来,鞭炮的声响此起彼伏,混杂着受了惊吓的犬吠声,还有在巷子里提着灯笼穿梭的娃娃,彼此呼喊疯闹奔跑着的声响。
守岁,辞旧迎新也是一件辛苦而又温馨的差事。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包着饺子,聊聊家常。只是叶初晴想着过来忙活,却被指派先去休息一会儿,只等着年夜饭开席。叶初晴有些无措,作为新嫁郎即便有身孕也不好让公爹劳累,自己休息,只得在一旁帮忙摆弄饺子。沈夫郎也是过来之人,自是知道这个月份孕夫的辛苦,便将沈霁禹一同赶回了卧室。
“可是累了?”沈霁禹看着叶初晴支着后腰轻轻敲打了几下,便心疼的问道。沈霁禹扶着叶初晴坐下,轻轻给他按着腰身,舒缓酸痛。
叶初晴靠在沈霁禹身前,懒洋洋的发了一个鼻音。
“应是外面响声太大,宝宝折腾的有些厉害,怕是想着一起过个年。”叶初晴轻抚着肚子笑道,小家伙像是听得懂,让叶初晴的肚子鼓起一个小包,应是小脚丫踢了叶初晴一脚。
沈霁禹将叶初晴环在怀里,头搭在叶初晴的肩上,闷笑道:“初晴,可是有些想念爹娘,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第一次没在岳父身边过年,可不要偷偷的哭鼻子。赶在初二咱们就去拜望二老,可好?”
叶初晴自然是有些惦念爹爹和娘亲,更是清楚如今的家才将是他永久的家,怕也只有沈霁禹能清楚自己的掩饰很好的感情。
叶初晴难得没有反驳沈霁禹,静静的听着耳畔传来的沈霁禹的呼吸声,轻轻的点点头。身后总有一个坚实的臂膀任自己倚靠。
叶初晴曾经不是没有听过外界对沈霁禹的传言,但他只信自己眼前之人,他不曾问及沈霁禹的过往不是因为不关心,恰恰是因为他只在意眼前之人,而传言中的那个沈霁禹对他而言也仅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沈霁禹也没有在说什么,相拥一处守着年岁。
沈霁禹闭着眼睛,脑中却又浮现出前世的林林总总,告诉自己要忘记,却在这个年关到来时,发现自己对前世仍是有所牵挂。那一世是否也进了年关,一时之间沈霁禹有些分不清哪一世又是哪一世的梦境,
对于沈夫郎那样一个疼爱子女的爹爹来讲,女儿变化如此之大,怕也会多少有些疑虑。更何况古人向来在意鬼神之说,而沈家父母却不曾表露分毫,除了对女儿的爱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说服自己?
沈霁禹常常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遗憾,多想前世能够回家一趟,告诉家人,自己一直关心着他们。她甚至也会想,与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赌气那么久,曾经那么努力的去生活打拼,无外乎想向家人证明自己是对的,而他们错了,最终也不过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另眼相待。沈霁禹深深吸了一口气,暖暖的室内飘着淡淡的炭香味。
“霁禹,若是有心事便说与我知吧。”即便没有看到沈霁禹的面色,叶初晴也能感觉到她有些失落。叶初晴总是隐隐觉得沈霁禹有自己的故事,那个故事里,即便是自己也是很难融入的。
“初晴,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吧。”沈霁禹沉思片刻,便将自己的前生与家里的一些事情当作一个故事说给叶初晴听。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