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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一走,严氏的眉就微微挑起,继而回到内堂,抓着身边的嬷嬷,略有些紧张伏低似的言语:“裘嬷嬷,贤哥儿的少奶奶就是一根筋,她这妹子不会也一样吧?我听着可是个七窍玲珑的,怎么···…”
身边的嬷嬷同她轻言:“太太别奇怪,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个样子,不奇怪,大约是被叶嬷嬷带出来的,怕了那份子盛气凌人,再来一番风波,倒学了大智若愚,想置身事外了!”
“这样啊?”严氏瞧着那嬷嬷,一脸小心的模样:“那我这里是……”
“太太不用费心的,娘娘让我来跟着您也不过是早些打算,好生铺路,她到底一个小丫头,还到不了正席的位置上,只要您把少奶奶哄好,再从她那里下手,亲亲姐妹的言语,横竖比的过咱们的使劲,您还是把心思先放在其他人那里吧,眼下她那婆婆才是真正得争取的人!”
严氏闻言点点头:“我知道只是那徐氏,心眼极多,我怕是拿不住。”
“别担心,老身会帮衬着,不叫太太您为难的。”那嬷嬷说着嘴角上勾,唇角边上的一颗细小红痣血色正旺。
“你可来了,打我知道你来,就扳着指头数,好生挨到今天,你还叫我眼巴巴等到这个时候!”林熙将进了房门靠在榻上的林悠就扯着嗓子抱怨起来,这几日听惯了细声细气说话的林熙闻言一愣,忙是嗔怪着剜了她一眼:“我的好姐姐我担心着你闷坏了,急急地来瞧你,可你这嗓子真亮堂,看来好的很,早知你好,我就不来凑了!”
林悠闻言伸手捂嘴,斜了身边的丫头一眼,丫头自是要退而这边跟着来的丫头则送上了鸽子汤来。
“这是你婆母瞧着我要过来叫一并跟着送过来的,这会儿的你要喝吗?”林熙柔声轻问,依然没说什么你婆婆待你多好的话。
林悠的眉头立时皱起脸上虽还笑着,但林熙却明显看到她痛苦烦躁的情绪。
“放着吧,等下了喝,这会儿肚子里没地儿呢!”林悠一脸笑容说着,摆了手,丫头们自是退了出去,待房门拉上后,林悠脸上的笑立时就成了厌烦之色,口里低声嘟囔起来:“我现在看到这些汤水就头大,从怀起就喝,如今生了,更是日日的喝,我奶水也不缺,还有两个奶妈候着,哪里就喝得了这许多了?你瞧我,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什么!连你姐夫,昨日里都笑我肥头大耳的成猪了!”
林熙见她这般抱怨,自是明白外面已经没了外人,当下起身直接坐去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眼瞧着她眉眼里的郁色,轻声言语:“好姐姐,这些日子可还好吧?”
林悠眨眨眼,一气就在眼圈里氤氲起来:“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怎么?喝汤喝到心情不好了吗?”林熙说着冲她笑:“我知道四姐是个喜鹊性子,憋不住的,想不到,你竟这般没出息,这才一个月你就憋的心情不好了?你生时折腾了那么一头子,少不得坐个双月子的,有的憋!”
“和坐月子没关系!”林悠说着叹了一口气:“生孩子时疼死我了,可那个时候,我也不觉得心情不好,相反的,我挺期待的,可是……我费劲的生了孩子下来,全家上下也乐呵呵的,我的心情却反而不好了。”
“什么?”林熙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林悠嘴角抽了抽,抓了林熙的胳膊,嘴巴贴得了些:“我生完孩子人累极了,可偏生太高兴睡不着,可那会儿也真没劲了,就合上眼睛想着休息休息,谁知道,接生的当我累及了睡过去了,与旁的言语全叫我听见了······”
“怎么?”
“这孩子太大,生下来时,伤了我,那里崩烂了不说,以后……以后怕是再想怀就难了。”林悠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林熙抬手急忙给她抹去:“别哭,千万别哭!老话你也知道的,月子里哭伤眼,何况我那小侄子不好好的吗?你这般哭,可要折他的!”
林悠闻言急忙地抹泪,手忙脚乱的样子,看着林熙心疼,她取了帕子,给林悠擦眼抹脸,口中轻念:“你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何况现在你以有个儿子在膝下,也是庄家的嫡长子,与你来说,已经足够,你这般哭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劝姐姐先别想许多,好生生的坐月子,把身子将养好些,日后再慢慢的医药调理,若是有缘·自也有儿孙福,若真就这辈子只他一个,你细心把他教好也就是了,有嫡长子在你膝下,终归你腰板直的起来!”
林熙的话直接的点出了重点,登时林悠使劲的点头:“对,至少我有他,就算你姐夫弄几个妾侍,再生也是比不得的!”
林熙闻言觉出味儿来:“怎么·姐夫又起心思?”
“能不起嘛,这大半年里,通房已有三四个,前些日子,还弄个‘瘦马,,我当时气坏了,他要什么人不成,非碰那种?我当时挺着肚子就在床上躺了两天,婆母吓坏了,直接把那瘦马给发卖了!”
“姐夫没寻事儿吧?”林熙对庄明达的脾气很是头疼·生怕他发疯。
“没,我原以为他也会闹一闹,或者寻我算账的,可他也没,只说了一句可惜,就没了动静,后来我生了,先头几日倒是每天会来看看小家伙,可后面遇上孩子哭闹吃奶,昼夜的吵·他就受不住了,只嚷着头疼,转头人就去那几个院子里窝着去了……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看他这样子,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得给那几个抬姨娘了。”
林熙听了这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林悠已经为庄家生下了嫡长子,通房们谁还会喝避子汤?庄家自也不会为了血统再卡着,何况林悠眼下更被断了日后难孕,于家族的子嗣相比,自然姨娘妾侍这事儿断不了的。
有些事·逃不掉·就只能面对,林熙想了想·最终劝言:“把我那小侄子好好教养吧,他是嫡长子·日后是他继爵的,你莫想太多了,我们就两只手,不是什么都抓的全的,把抓在手里的抓好抓紧才是正经。”
林悠使劲点点头,人靠在了林熙的怀里:“和你说了这些,我心里舒坦多了,这些日子,我闷着这些,没一日是开心的,却还得强颜欢笑,七妹妹,这会儿我是真真儿明了了大哥的话,什么叫同气连枝,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和你无顾忌的说着我的苦。”
“说出来,是为了不郁结,不憋着自己,很多时候,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的,但还是得向前看,向前走啊!你瞧我那十三姨子,祸福相依的难说,但不管外人怎么说,她也不是硬着头皮在往前走?你我和她相比,好了很多,她除了盛名,什么都没有,你至少有儿子傍身,我只少有个活着的夫君不是吗?”
当比上不足时,唯有比下,换取欣慰与动力,这便是自足的一种方式,这便是自乐的一种渠道。
林悠点点头:“是的,我有儿子,不怕!”说着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来,冲着外面招呼:“快去催催,抱了小少爷过来!”
姐俩心里话说了,自是到了见小家伙的时候,不多时,奶妈从隔壁的房里抱了小家伙过来。
红锦刻丝的襁褓里,粉嫩的小人儿正在呼呼大睡,那圆圆的脸蛋,有种虎虎生威的感觉,很有庄明达的范儿,而看着襁褓大小,再伸手接过的抱了一回,林熙咧了嘴:“这小家伙可真重儿!”
“那是,放篮里过了重儿的,足足用了九枚十两制的金锭,我这儿,五斤重呢!”(古代一斤十六两,孩子的重量等同现在的十斤)
林熙听来咋舌,一脸惊色:“怪说不得生了那许久,四天生下来,母子平安的,也算你福气了!”
“是,那接生婆都说,往日里遇上我这样的,十个有八个都回不来一个的!”林悠说着抱回了小家伙,把脸贴在那粉嫩的小脸蛋上轻轻的蹭。
林熙瞧着她那样子,出言轻问:“可有乳名了?”
“生下他那天,他老子回来瞧着,说有意思,浑叫个乳名叫兴儿,之后他不在这边吧,婆婆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就说先这么叫着,等到周岁了,等着贵妃娘娘给赐个!”林悠说着把孩子交给了身边的奶妈,一摆手,小家伙就随着奶妈抱了出去,这边林悠再次拉了林熙的手:“这一家子,什么都指着贵妃娘娘呢,张口闭口就是贵妃娘娘,我生产的时候,这贵妃娘娘还从宫里派了个嬷嬷出来,说是怕我年轻不好带,支撑着帮忙呢!嘁,那是我儿子,又不是她的,操的什么心!”
第一百零九章 打脸的方式
林熙瞧着林悠的样子,知道她这会儿还没转到更深的地方去,不过就此也叫她心里不安—贵妃娘娘需要派嬷嬷来吗?难道堂堂的景阳侯府连个带孩子的嬷嬷都没吗?
“那嬷嬷怎么称呼?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反正宫里的,伺候贵妃娘娘的,不过年纪不小,姓裘,来时与我见面,那下巴都能抬到天上去,跟个主子似的,我不待见!我这会儿趁着坐月子,各种躲呢!”林悠说着撇嘴,很是反感的样子。
林熙心里念了念低声说道:“好姐姐,你在侯府里日子也有看不见的苦,到底贵妃的娘家,少不得牵根带绊的,我劝你和这位嬷嬷打教导时,心里惊醒着点,别乱说话,应承事情,实在不成,坐个锯嘴葫芦装傻充愣都成,千万别叫人拿捏着欺负了!”
“我明白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林悠说着一笑,猛然的笑一收冲她一抬下巴:“不对啊,我是做姐姐的,怎么净是听你数落我了,明明小我几岁,如今倒似比我长几岁似的,你以为你是大姐啊!”
林熙的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都欠虚了几分:“都是姐妹,真心话而已嘛,姐姐要不高兴,那我以后不说了!”
林悠闻言拿胳膊肘杵她一下:“我也就说说,谁让你是叶嬷嬷带出来的,比我明白些呢!诶,你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林熙闻言翻了白眼:“就算我想,也得敢啊!”当下转身冲外高声招呼·四喜和五福碰了东西进来,林悠瞧着襁褓,袄子,还有小衣小鞋子的,立时欢喜起来,最后抓着那双虎头鞋一个劲儿的念叨:“这个做的最好,你哪里请的人?回头我找她多做几双!”
林熙笑笑:“不好意思,送上的这几样,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请不了了!”
林悠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虎头鞋,轻声言语中满是喟叹:“想不到这也是你亲手做的,哎,叶嬷嬷到底聪慧,那时,我还觉得叫我们几个做刺绣是对,最针线是没事寻事,如今看来,亲手制作的精美之物·更能显出那份真心来,暖着人,我真是后悔当时没好好学啊,要不然,我也能亲手给你姐夫做上一两件……”
话语字词最能泄漏东西,林熙听到那个“也”字,便懂了林悠要面对的未来妾侍成员的强大战力,立时心中有些微怔:嬷嬷当初希冀着我们样样精通,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上的了厅堂,下的了灶房·做的起杂事,拿得住家业……全才是为着如此吗?
林熙在景阳侯府坐了片刻便告辞出来,临离开前·依着礼节再同严氏告别,岂料在她跟前倒是又见到了四姐夫庄明达。
这些日子,他大约过的挺潇洒,醉醺醺的,可是瞧着他的眉眼,林熙却隐约看出一份歉色来。
“你来了!”庄明达头一次手脚无措的感觉,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那般,林熙瞧着他那样·明确意识到·庄明达内心有愧,应是做了什么错事·等着自己去斥责,而能让自己站出来驳斥·显然错不
可是仅林悠所言种种,还不到她站出来斥责的份量,显然不是林悠有意压着不提,就是这事太大,丑的不能提—牵扯到了庄家本身,但不管怎样,林熙也没站出来的打算。
一来,她不知情,二来,有道是家丑不得外扬,若她站出来替林悠去斥责什么,那倒是抬手打了庄家的脸,所以她当下冲着庄明达浅浅一笑:“姐夫忙回来了?”
庄明达一愣:“忙?”
“对啊,姐姐说姐夫最近很忙,就着每日里还抽时间去看看她和孩子,姐夫,你待我姐姐真好!我姐姐倒是个有福的!”林熙一脸笑容言语,十足的真诚模样,那庄明达悻悻的笑着,面容见可见羞愧之色,眼角里又迸发着感动与感激。
林熙见状,觉得自己不宜久留,当即客套了两句告辞离开,一点也不多事,甚至回去的路上,也没叫人打听和询问。
毕竟,若是能说,就林悠的性子,自是会提的,若是不说,那她就最好不去知道,免得自找麻烦,而她先前那般言语,以庄明达的性子自是会感谢妻子为自己遮丑,想来这对于林悠来说,才是最好的。
回到了府上,人一进院子,就看到谢慎严背着手站在院中那排竹子前发呆,风吹着他的衣袂轻飘,倒有些儒雅临仙的意境,当下她便走了过去:“出外吟诗作对的,回来了,兴致还没散吗?不知夫君是要再做几阙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