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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立时上前欠身:“婆母教导的事,熙儿也深知将来还有诸多要学要看的,所以熙儿希望婆母能多带带熙儿,让熙儿跟着您多学点才好!”
她这般言语,徐氏听来舒坦,当下点了头:“你有这份心最是好的,我会带着你的!”说罢看了眼身边的安三爷,安三爷从沉默中表态:“没什么别的事儿了,你快回去用点吃的,去韩大人那里吧,哦,对了,我那里有幅字画看着似莫真人的真迹,你帮我拿上去叫韩大人给品鉴品鉴吧!”
说着安三爷起了身,谢慎严自然允诺跟着去了,立时这厅房里便是徐氏和林熙两个人了。
厅房里没了外人,徐氏也自是拿足了婆婆架子的,身子略是松散了一点便看着林熙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我说个清楚吧!”
……
“小子,你倒有些担当!”安三爷同谢慎严一到院落中,便是冲着他言语:“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出这纰漏来!”
谢慎严蹙了眉:“凝珠有用药,古妈妈一直有盯着我院里的人,她说凝珠没起意。”
“那这……”
“爹,您还记得前年年关时,咱们夜里同祖父饮酒时,祖父说的话吗?”
谢安的眉眼里闪过一抹犀利之色:“莫非是……”
谢慎严点点头:“我思量着这上的牵扯不小,而且,我处置凝珠时,有留意众人神情,何田氏不急不躁实不应该,若论她的身份出了这事儿,她便该立时动手处置,可她却一副受惊的样子什么都没做,而后既不求也不站出来,完全想让自己撇清,只可惜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又联想到祖父的言语……”
“所以你把这事儿就此断了?”
“对,以退为进,毕竟还不到动的时候。”
谢安点了头:“的确动不得,局势为明啊,这个凝珠也算倒霉,你祖父很是看重她的才华呢,这么一来……”
“爹爹不用担心,我该做的都做了,母亲大人比孩儿更会处置,相信很快这件事就能揭过!”
“自然是揭过最好,我就怕你娘一心要培养你那媳妇儿,多事啊!”
谢慎严一愣,忙是冲着父亲欠身:“爹爹快去拦一拦吧,娘那性子向来急,万一真……”
“行了,你去吧,我会拦着的,不过你那媳妇子,也的确得跟着你母亲好生学一学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她可是要陪你一起的人啊!”
谢慎严点点头:“我知道,她……可以的。”
……
“这么说,她已经自求发卖出去后再了断?”徐氏望着林熙询问,人却淡淡地,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可以给林熙捕捉。
“她是这么说的,夫君也准了的,只是虽是出去后了断的确干净的与府中无关了,但是,最后如何却也难说。”既然要来学习,就得让师父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所以这会儿林熙还是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毕竟凝珠愿意死,这才她看来是不合理的,谁不希望活着呢?若是她,真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做姑子也不想死啊!
徐氏扫望了林熙一眼:“你能这么想是好的,所以……”
“咳咳……”安三爷从后堂传来的咳嗽打断了徐氏的言语,随即林熙听到了公爹的声音:“夫人啊,你先来帮我一下,我上次交给你的紫金印章,你给我收去哪儿了?”
徐氏一愣,当下冲林熙指了下跟前椅子,自己就折身去了后堂。
林熙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片刻徐氏回来,她立刻起身候着,徐氏冲她指点要她坐下,人便言语:“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林熙垂着眼睑:“说我能这么想是好的……”
“对,你能这么想是好的,对的,但是,有些事却也得特看,那凝珠能愿意出来死,其实是有原因的。”徐氏说着把凝珠是怎么由千金小姐变成罪民贱民入府的事讲了一遍,最后才说到:“轮她的姿色和才学,若是落在别处,少不得最后在瘦马与玩物中徘徊,论及哪一个不都是辱没了门楣的?从我这里出去,自己图个干净抹脖子也好,上吊也好,在外道来,都与我谢家无尤,但这件事我们真就没干系吗?总要领她护着名声的情谊,关照她家中还罚没在别处的姐妹不是?”
徐氏这般一说,林熙便懂了凝珠的取舍,毕竟她自己遇上这种事已经逃不掉的话,自是索性拿自己换同根姐妹的另一出路了,于是对于凝珠所持的不解也自是消弭了。
“所以眼下这桩事,就这般处置了便是,至于为什么怀上了,你可以慢慢的查!熙丫头,你是谨哥儿的媳妇,当初也是我做主要你给丫头开的脸,也许这事儿上,我看着这门心思最重,但我今日把话也给你丢个敞亮,这事上没我的手脚,明白吗?”
林熙望着徐氏那一本正经的脸急忙应声:“婆母这话重了,打我知道这事儿起,就真没想着是您的意思。”
“哦?”徐氏挑眉:“怎么说?”
“我是冲喜进的门,彼时夫君身子孱弱,前途未卜,婆母张罗着开脸,也是怕万一无后,多个念想,做儿媳的怎会不懂这香火所继的大义?所幸家门壮硕高风,夫君得福熬过难关,两个通房虽收在身边,他却也爱惜我照顾我,愿用避子汤护着家门的血脉,许我无有庶长子的承诺,这是熙儿的福,而这半年来,婆母身为长者,自是看在心里,从不拦一把,说一句,默许有之,做儿媳的又怎能不懂婆母的看护之意?我真真得了大福气了,怎会不知好歹把这事儿算在您的头上?”林熙说着不好意思般的抬了头:“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婆母不待见我,想与我为难,也断不会拿这种事来玩笑,毕竟家族血脉何其重要?尤其如此的厚重家世,更是要千载万年的呵护才成啊!”
徐氏望着林熙,脸上满是满意的神色:“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件事竟然处置到现在这一步,就是时候,撒上尘埃,掩埋过去了,只等个一年半载的,都被抛却脑后了,咱们才能来细细算计,看是谁在这后面捣鬼想要坏了我谢家家门的厚重,你说对吗?”
林熙点头相应,毕竟谢慎严已经早先一步提点过了。
于是林熙就这样在徐氏的身边,听着她开始细数当年她经历过的重重,直到日头高照,肚子咕咕叫时,才在徐氏的笑容里,一脸羞涩的告辞而去,而她走后,徐氏由内堂直奔了相连的书房到了安三爷的身边。
“婆婆的瘾可过足了?”安三爷执笔作画,见她来便是笑着问话,徐氏白他一眼,直接伸手抓了他的笔:“才没功夫和你说这些,我只问一桩:若真是如公爹所料的那般,这么姑息着合适吗?是不是找个别的什么由头先去了那祸根?”
“不能一刀致死,何必打草惊蛇?何况前途未定,万一是那边得道了呢?装傻着吧!”
“那要装到几时?”
安三爷眨眨眼,彻底松了笔,冲徐氏勾勾手指头,徐氏把手里的笔放下,半趴桌上把脑袋凑了过去,安三爷便与她咬了耳朵:“慢则八年,快嘛,三年。”
徐氏的眼里闪光:“你,确定?”
安三爷点点头:“大哥伺候在御前的,皇上的身子骨他清楚的很,何况,庄贵妃弄得那些东西,都是些坏龙根的药,御史出言拦不住反倒遭贬,这留名谈不上高义,直书又不得效,谁还会吭声?”
“这倒是,皇上不打不杀的贬之,最是言官们无奈的,自然都闭口了,只是皇上正值壮年,身子骨也是很好的,真有你说的……”
“千里之堤都能毁于蚁穴,皇上的身子铁打的吗?那些东西……哼!”安三爷说着推开,再次抓了笔,口中竟哼唱着一句戏词:“你我只管高坐在旁,慢慢啊观!”
……
徐氏都做了掩埋此事的批示,凝珠当天就被一辆马车拉了出去,东西也未收拾,只与院落中的个别几人匆匆道别。
她走前也曾到林熙的院落前求别,只是夏荷按着林熙的意思说了不见,凝珠在外跪着磕头一个后,便是离去。
当天晚上,古妈妈捏着那布团去了谢家后院的苗圃里,寻了一处临水近亭的一颗树下,将其埋了,她埋好后去了书房见了谢慎严一道,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人便退走。
到了第二天上,何田氏开始动作了,作为八大管事的头儿,面对这种纰漏,总得有个交代,于是院房内的整治开始了,而林熙却果断把自己摘了出去,每每何田氏来请示应该怎么整改,怎么检讨时,林熙用不变的笑容和语言打发了回去:“田妈妈可是谢家的老人,这些事您比我清楚该怎么应对,且按照规矩来吧,不必问我,一切你看着办吧!”
于是就这样的,整改的事由着何田氏自己折腾,七八天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林熙冷眼看着,默不作声,成日里除了去徐氏那里听她回忆当年或是分享贵妇的八卦外,便是在房里绣着绣图,眼瞅着十四姑娘的婚事就要近了,忽而林家差常妈妈送了消息来,竟是康正隆这位大姑爷因着吏部的传唤上京,即日便会到京城了!
林熙听到消息的时候尚在刺绣,当听到康正隆亲自来了,并且即日就到时,手便被针给扎到,刺出一片血红来。
她蹙着眉吮了手指,便冲常妈妈道:“我是不是现在回林府一趟?”
常妈妈摇摇头:“七姑娘现在就别回去了,横竖是你大姐夫来而已,今日你不招呼也没什么,何况里面的事,太太和您的祖母会处置,老太太叫我跑这一趟,只是要七姑娘你知道这回事,好给姑爷先打个招呼,毕竟康家是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明日里摆下家宴时来坐坐,也是希冀着大家和气而已。”
常妈妈的话中话,林熙自是明白的,毕竟当日就是她提议借靠谢家来震势虎威的,只是没料到康正隆竟然自己跑来了,那也少不得要走个过场,先把康家稳住让其安生些年岁。
“我懂的,妈妈这就回去照顾我祖母吧,至于明日的宴席,我会同夫君一道过去的!只是务必定在晚饭时候,白日里,我那夫婿只怕当差走不开。”
常妈妈见林熙这般说了,当下便是告辞了去,林熙差着夏荷相送,自己就这般窝在了桌边,四喜提了茶壶进来准备倒茶,却看见常妈妈已不在,便是惊讶:“常妈妈呢?”
“她回去了。”林熙说着把绣棚子放进了篮子里。
“这么快?”四喜诧异,林熙冲她一笑:“不过是打个招呼说大姐夫即日到京,叫着明日我同老爷过去,好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而已。”
四喜点点头随即脸上堆了笑:“姑娘的大姐是不是一道回来啊?那您是不是得准备点什么东西?”
她进林府时,大姑娘的事已经过去,何况当日只有内院伺候的才知道,外院压根就没声张,所以她倒是个不知内情的。
林熙的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摇头:“姐姐身子不好,大约不会跟着吧,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下去吧!”
四喜见林熙似乎不喜,以为是为大姑娘不能来而不高兴,当下也不敢多话,提着水壶给壶里添了些水,便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别人,林熙便自己坐去了床榻上,脱了鞋,抓了被褥捂着腿脚,人就斜靠在了床头的雕花壁上。
他竟然这就跑来了,明日里还要见着……不,我不能激动,婆母尚且都在教我因势度时,我如今不过一个谢家的少奶奶,挂着一个六品的安人衔罢了,能奈他何?倘若此时就翻了脸,我尚未给谢家生有一男半女,只怕地位也会受损的,还是得先稳住他,让他给我些时日,只要到了时候,我便要他把欠我的都还来!
她这般想着,心里舒坦了一些,却是瞌睡因为这么靠着涌了来,便索性连衣裳也没细脱,只脱了外间的罩衣,便钻进被窝里迷瞪去了。
这一眯就眯到了酉时初刻,谢慎严打外面回来,瞧见屋里没人,便绕去了屏风后,但见林熙睡在床榻上,被褥半盖在身上,露着大半个身子,便是无奈的摇摇头凑到了跟前,想要抬手去扯她的被褥给她盖好,岂料此时却听到林熙的口中粘粘糊糊的冒出一个词来:“你等着!”
谢慎严挑了眉,不太确定自己听对了没,他打量林熙,却看到她于睡梦里双眉紧蹙,双手的指头紧攥着被褥,似在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