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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老爷子没说话,秋玉见了问道:“是啊,二哥,二嫂,大哥是交十两银子,我也知道这事的,大哥手里是有些余钱,可那是他挣的外快,现在不也翻出来这事吗?”
“娘,到现在你也不肯说一句实话吗?我既然站在这里,敢问出这句话来,要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能问出吗?”
“这就是实话,你大哥的话你不信,你娘的话也不信?你眼里还有谁?”田氏忍了半天,对着曾瑞祥说了半天的好话,已属难得,见曾瑞祥固执地纠缠这个问题,火一下腾了起来。
“阿婆,歇歇气,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还是在阿婆做寿的那日,在屋子里,和两位姨娘婆婆说的。”子晴把那日的话大概复制了一遍。
秋玉看看田氏,又看看子晴,问道:“子晴,会不会是你听岔了,你在外边,听个一句半句,自己瞎拼出来的,这事,我可是一点影也不晓得。”
“就是,子晴,既然你当时知道了,怎么不说出来?都过去好几年了,不会是你不养让你爹娘奉养阿公阿婆,编出来的吧?大娘说,你这样做可就不好了,你家都这么有钱了,还为了几两银子编瞎话,难怪人家都说,越有钱越小气,还真是这样的,你不拘哪里省一抿子,就够你阿婆阿公过一年的了。”周氏听了秋玉的话反应过来了,忙说了一大通。
“大娘,我是不是编的瞎话,大娘心里最清楚,你慌什么?至于我为什么现在说出来?那是我知道,我爹一直顾念着这份兄弟情谊,一直记住了他小的时候,大爹对他看顾,我不说出来,是不想让我爹伤心,不想让阿公伤心。”子晴说道。
“哟,说的这么好听,好像跟真的一样?大娘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爹哪里顾念兄弟之情了,你们一家天天吃香喝辣的,没看见我们为了盖个房子,累死累活刮干了家底,还要被逼着奉养老人?”周氏拿腔拿调地回了几句。
“大爹盖新屋的时候,我要不是看在大爹答应了奉养阿公阿婆,我早就说了出来。大娘,谁也不是蠢子,大爹一年的外快咱不算,他一年十两银子,你们自己落了五两,所有的花销都是由阿婆统一出的,这些年,就这一项,你们就省了不止一栋房钱吧?”
“老二,你就由得子晴胡说?她要是早知道了,能不早说出来,这会倒是找的好理由,既是顾念兄弟,这话就不该拿出来混说?怎么一个个的都跟三毛家的婆娘似的,不知从哪里听了点没影的事,就想拿捏长辈?我可不是燕仁达。”曾瑞庆黑着脸训曾瑞祥。
“大爹,我知道你不是大姑爹,我也不是红秀,事情真相如何,大爹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之所以现在说出来,那是我觉得大娘和大爹的行事实在是有些过了,本来想忍一口气的,可人心里都有底线,谁也不傻。大爹就算不顾我爹的感受,难道也不顾阿公心里会怎么想?”
“大哥,你也别恼,事情已经确定了。你手里大概有多少银两我也有数,这些年你收的加上那些年攒下,现在手里不会低于一百两银子,你不想养爹和娘,我也不攀你,我养,爹娘也是我的,我不过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答应养了爹娘就养,哪里来的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呢,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曾瑞庆坐了下去。
曾瑞祥对着田氏问道:“娘,为什么要骗我?都一样的是儿子,为什么在娘的心里,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及大哥万一,也不及春玉万一,我辛辛苦苦地挣银子养了这一大家,娘没说过我一句好,孩子们还吃不饱穿不暖,大哥的银子还能剩一半自己留着,难怪我说要分家,娘死活就是不同意。”
“骗什么骗,娘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不想想,你养了这么多的孩子,家里能有什么可着他们吃?要不是你大哥不计较,帮着你,子福几个还不定怎么了?你大哥就子萍一个,一年就交了十两银子,你大嫂娘俩能吃了多少?你还想怎么着?”
这时,林康平扶着大田氏夫妻两个进来了,沈氏忙给大田氏让坐。
“大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田氏站起来问道。
“二妹,是林女婿接我来的,本来,我真不想跑这一趟,几个月前,祥崽来找我一趟,问了当年养家的事情,我瞒不过,就都说了。这不,来告诉你一声。”
大田氏的话说完,就像打了田氏一个耳光,脸色极不自然,有些恼怒地看向大田氏说道:“大姐,你也太多事了。”
“老二,你还想干什么?咱家自己的事情,你找外人来做什么?姨娘那大岁数了,你还好意思劳动人家。好,你不是想知道吗?大哥告诉你,当年我是只交了五两银子,你怎么不说,我家就子萍和她娘,两人能吃多少?子萍她娘一天到晚做事,为了这个家,连孩子都没了,我找谁诉过苦,难道我就不想要个儿子吗?看病不要银子吗?”曾瑞庆说道。
这时,老爷子开口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兄弟决裂(二)
“祥儿,你过爹这边来。”老爷子开口说了子晴进来的第一句话。
曾瑞祥果真走了过去,老爷子把他的脚踏让出来给曾瑞祥坐下,端详了曾瑞祥一会,又摸摸他的头,就像一个行将远去的老人看着自己不舍的孩子,这一刻,子晴的眼泪迷了双眼。
“爹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委屈,你是个好孩子,一切都是爹的错,一步错,步步错,爹已经对不起太多的人了,可爹最不起的人,是你,爹心里一直都清楚。”老爷子的话说的很慢,眼眶也红了。
“老二,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看你爹都这样了,你还想逼死他?一个靠不住,两个也是靠不住。你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年安生日子?”田氏抢过了老爷子的话。
曾瑞庆此时也是黑着一张脸,本来大田氏他们的到来就很令他不快,他可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这丑丢到外人这去,偏偏老爷子这会又说什么最对不起的人是曾瑞祥,搞的好像曾瑞祥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爹,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不然,老二还以为他吃了多大的亏,我倒是想知道,爹为什么最对不住的是老二,难道这个家,我没贡献?子萍她娘为什么没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们心里不委屈吗?”曾瑞庆问道。
曾瑞庆说完,周氏很合时宜地抽噎上了。
“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刚骂过你弟,你又来搅什么事?”田氏对曾瑞庆嚷道。
子晴看田氏的神情,好像不太想让老爷子把话说下去。这说明,老爷子想说什么,田氏猜到了几分,应该是对她不利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对曾瑞庆嚷嚷,她一惯可是不敢直接跟曾瑞庆起冲突的。
“老大。从小到大,委屈不委屈的,你自己知道,我不多说,你弟弟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你自己。子萍她娘看病,你花了多少银子,你娘花了多少银子,我不是瞎子。我今天想说的就是,既然祥儿说了他出银子养我们两老。这是他厚道,他不欠你们任何人的。”老爷子说道。
“是啊,庆崽,姨娘也说句公道话,从小,你娘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后来,你和祥崽你俩跟你阿婆过了两年,你娘为了你。跟你阿婆怄了多少气,好容易把你要回来了。后来因为什么,跟你娘生分了,你也清楚。成亲后,为了你的小家,你要攒私房钱。你娘为了你,也没多说什么,家用不够,就把祥崽拉了回来,让他挣钱养家,为了你们兄弟不闹矛盾,还特地说,你也交了十两,这些,姨娘可是知道的,当年你爹和你娘为了祥崽的事情没少吵架,你爹还是没拧过你娘。说到委屈,这一家子,也就委屈了祥崽一人。”大田氏说道。
老爷子听了大田氏的话,又摸着曾瑞祥的头说道:“孩子,以前的事情就算了,是爹糊涂,你也别问了。以后,听爹的,你自己过你自己的日子,也不用再想着拉扯谁,我和你娘也花不了多少,一年有个三五两也就够了。放心,以后,爹不会再糊涂下去了,爹尽量看着你,好好地多活几年,爹就知足了。”
“好,你们一个个的都看着老二好,老二是个大善人,我就是个自私的大恶人,说的我好像让老二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我可把话说明白了,我家可没占老二的便宜,要占,也是春玉一家,跟我可没关系,老二,你可记清楚了?”
曾瑞庆说完又对老爷子说道:“爹,你不就是想跟着老二过吗?跟着我也委屈你了,老二家有钱,又会做人,连姨娘那也经常送东西,不然,姨娘能大晚上的跑来替他说话?既如此,今天当着姨娘的面,咱们说好了,爹,娘,今后你们二老就跟着老二吧?要是还拿我当个儿子看待,我还是每年给你们送两石大米,也算回报你们养我一场,要是不拿我当儿子看,出去说我不养老人,我也没话,只求你们二老看在子全的面上,好歹给孩子一条活路。”
“大哥,这就是你该说的话么?你不说怎么宽爹娘的心,还一味添堵,爹娘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么?”
“我忘什么忘?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从小大家都说你比我聪明,比我会念书,阿婆也是向着你,姑爹也是向着你,家里明明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要供你念书,考什么破秀才。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我才念几年书,就说我不行,让我回家,凭什么我是老大,我就该为这个家拼死卖命,小小年纪就去做跑堂,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你就该坐在学堂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么?今天我就告诉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曾瑞庆一口气对着曾瑞祥说道。
曾瑞祥看着曾瑞庆,打死也不相信,那个从小能为了他跟别人拼命打架,说谁跟曾瑞祥过不去,就是跟他曾瑞庆过不去,告诉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大哥,怎么可能从小就这么憎恨厌恶他?那是他吗?
曾瑞祥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跟记忆中的怎么也重叠不到一块去。
“大哥,你不去念书,可是你自己不想去的,念不下去的,你忘了我可没忘,那会,家里的条件还没到你说的那样惨,我还记得,咱家是娘生完春玉之后,娘的身子受了损,一直看病抓药,好多年后才有的夏玉,加上后来,阿婆的身子也不行,这才彻底穷了下来。”曾瑞祥只比曾瑞庆小两岁,怎么可能一点不记事?
曾瑞祥的话让曾瑞庆有瞬间的呆愣,大概他没想曾瑞祥如此咄咄逼人,以前的曾瑞祥不管什么场合,从来不会给他难堪,会顾忌他老大的颜面。今天在座不光有大田氏两口子,还有秋玉两口子,加上林康平和子晴,曾瑞庆的脸面还真有些下不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大家撕破了脸,我也不想跟你再掰扯下去,今后,咱们也桥归桥路归路,你过你的好日子,我过我的穷日子,放心,以后我不会上你家的贵门。横竖你也没拿我当兄弟看,这些年,我求过你几件事?就一件事。”曾瑞庆说完刚喘口气。
“一件事子福还不给办呢。”周氏接道。
“如今我困难些,让你替我多尽点孝,你看你整的这个热闹,恨不得把亲朋好友都请来,你不就是想逼着我出银子吗?爹娘那,我每年送米粮,再添二两银子,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也别说我不养爹娘。不就二两银子,多大的事?还说的好听,银子你出,只想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银子我也掏了,大家都是一个见证,以后,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曾瑞庆说完也不管大家的神情,兀自走了,周氏半天反应过来,才跟着出去了,还嘟囔什么二两银子。
曾瑞庆一家走了,田氏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看着曾瑞祥,问道:“这回你可满意了,春玉你不认了,大哥你也不认了,爹娘你也不想认了吧?”
“娘,不管儿子怎么做,在你的眼里,谁的错都是我的错。”曾瑞祥也不想再跟田氏说下去,这么多年了,即便就是当年的曾瑞祥,把银子全交给了田氏,田氏也是没一句好话对他,更何况,如今的曾瑞祥根本不听田氏的摆布,田氏对他能好才怪呢?
“娘,你们当年做的太过分了,连我都瞒得死死的,你不能因为怕了大哥大嫂,就把担子都放到二哥身上,大哥大嫂什么时候为你们为这个家考虑过,更别说对我们几个?大家什么时候有事了都是找二哥,要没有二哥,咱家现在还不定怎么样?我和二姐,还不是都是靠着二哥才有了今天?你这一辈子,过的也是糊涂,总把沙子当珍珠,大哥这样,大姐夫这样,大姐也这样,我二哥好好的珍珠,你非要当沙子踩在脚下,你呀,让我说什么好?”秋玉见曾瑞祥和老爷子的神色,不由得心酸,数落了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