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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在荒山上忙着的时候,沈氏也没闲着,她可是尝过了多养鸡的甜头,那么大的地方,又有院墙,可以养多少只鸡呀?鸡苗倒是成了问题,因而沈氏是逢墟必去,有多少买多少,甚至还去了几趟安州府。因为子晴知道这里并没有现代化的孵小鸡技术,全指着母鸡抱窝呢。
这段日子沈氏一共买了二百来只小鸡,还买了二十只小鹅,她说山上野草多,鹅好养,而且鹅很凶的,见到陌生人不但会叫,也会啄人,所以就当看家了。
子晴决定对鸡完全采取放养,一开始自然要训练小鸡进窝,每天早上从鸡窝把它们放出来,晚上再抓进去,有个三四天时间适应,到时辰它们就会自己进去了,可惜现在还没买到羊。
子晴跟沈氏说把东边的十亩荒地先开了,点上大豆,也不指着能收上东西,主要想把地养养,来年种上西瓜,反正一时子晴也没有那么多的树苗,山坡上就找个雨天胡乱撒些小白菜种,主要是长出菜叶来喂鸡和鹅。
子晴和沈氏忙完这些,才知道因为四月份的旱灾,田里的秧苗大都没有长好,有的人家都是后来补种的,有的是等着现在勉强收点粮食,实在不好的直接翻地种晚稻,子晴家就是这样的,一点收成也没有,家里也没有劳力去挑水,曾瑞玉自己家的田还补救不过来呢。
因此,夏收根本收不上来多少粮食,不少人家的生计更为艰难了,子晴家是亏得有卖西瓜的进项,好在沈氏那时听了何氏的话,买了不少粮食存着。
两个舅家和姑家也不知怎样?舅家只怕还好一些,子晴跟她娘说了这些,忽然想到舅家的西瓜也该熟了,“娘,舅舅家的西瓜也不知怎样了?不如你去一趟?”
沈氏听了拍手说道,“可不是,我居然忙忘了。”
跟何氏一商量,次日一早,何氏在家带着两个外孙,沈氏带着子晴去了白塘村,到了才知道,因为有人偷瓜,沈建山、沈建水和沈万福白天黑夜地轮流守着,早稻是肯定减产了,子晴见瓜地侍候得不错,也是找的沙地,满地都是西瓜,不过子晴给的瓜苗很显然的都有十来斤一个,敲了几个,大都也熟了。虽然不多,两家合伙一亩多地,不过摘个两千多斤是不成问题。他们自己育苗的可就还要二十多天吧,才刚拳头大小。
子晴在白塘村转悠,看见有不少柑柚树,沈建水家也有一棵,不过他说他家的柑子水分多,只可惜太酸了,子晴打听橙子树的情况,都不清楚,只说问问别人。
回到家,沈氏跟何氏说就算早稻没有收成,今年的西瓜一家分个五十两银子是没问题,也够两家好好过日子了。何氏听了才说:“这我就放心了,以前总担心你,如今你好过了,又操心他们,这当娘的心啊,就没消停过,现如今他们借上你的光,摆弄那什么西瓜,也好攒点银子娶儿媳妇,你二哥家还三个大儿子,大的该办事了。”
子晴一听外婆说这个,也不知他们的婚姻抗争成功没有?可惜不能打听这些,被沈氏知道了,一顿骂是少不了的。沈氏成日里教导子晴女孩子不能打听这个,不能打听那个,不知长福表哥如今怎么样,只知他在外头学徒,后来把新福表哥也带出去了。子晴还是很佩服他们的勇气的,可惜帮不上什么忙。
转眼就到六月初五,曾瑞祥和曾子福放假回家了,这次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家人间可以好好聚聚,子晴还真是很想念他们,尤其是子福。
子晴带着她爹和大哥去参观大新院,并汇报了院墙的花销,曾瑞祥也没在意这些,只是问:“这坑怎么都闲着,我看你不是育了好多苗吗?”
子晴一直以为要在冬天移植比较好,而且那些树苗还有些小,可又不能直说,所以问:“爹,这大热天的能移活吗?还不得天天浇水,多累啊。等冬天春天雨水多了再移,多好。”
看到一排排的鸡窝,曾瑞祥问怎么想到这样做鸡窝,子晴说:“爹,赶鸡进窝很累的,这样它们自己就知道找最近的窝,我捡蛋也可以一排排捡,还有收拾鸡窝的粪便什么就可以放到最近的树坑里,多省事啊,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这样我和娘没事出来走走,带个铁锹,就把活干了。”
曾瑞祥听了不停点头,“难为你这么小就有如此灵巧的心思。”可惜不是个男孩,曾瑞祥在心底感叹。
“爹,妹妹从小就是个懒人,为了偷懒总爱使点小聪明,每次还都歪打正着了。”子福说完还特意冲子晴眨了眨眼,子晴追着他满山讨打。
天气一天天的燥热,左右家里的水田也不用收割,一家子都躲在书房那屋,坐在木地板上,时不时地吃块井水拔凉的西瓜,何氏说,这日子过的,大抵神仙也如此了。子晴给两个弟弟做了两套短袖短裤,很是凉爽松快,不出门天天在家穿着,子福、子禄看着也要了两套。子晴给自己做了一套,只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穿,何氏倒也没说什么。
晚上乘凉时,到处都是青蛙的呱呱声,子晴有点馋了,话说来这还没吃过青蛙呢。春天时抓的都是小青蛙,只能喂鸡,于是就跟两个哥哥撒娇,一手抓着子福,一手拽着子禄,“哥,我们去抓土蛙吃。我好想吃哦。”(水田里的叫土蛙)
曾瑞祥一听也来了兴致,说:“我小的时候你们阿公也带我和你们大爹去抓过,因为晚上看不见路,就带个火把,听老人们说火把一照,土蛙都不动了,用套子一套就好了。”
于是,子福找了两根上次用剩的松油枝,点了两个火把,子晴想跟着,沈氏说什么也没同意,说夏天的蛇虫最多,子晴只好作罢。她是十分怕这些东西的,在自家的外墙和院子的内墙,她都撒了一圈樟木屑,也不知管不管用,反正徐师傅他们用的樟木刨花和木屑,子晴是一点也没浪费,全收起来,并且还用沈氏拆下的旧纱布包起来,留着以后用。
第六十六章、夏日捉蛙
话说曾瑞祥带着子福子禄去抓土蛙,子晴在家等着好不心焦,也不知等了多久,总算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曾瑞祥说天黑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就自己带了锁头锁了大院门,这回听见说话声,子晴忙跑出来,看他们兴奋的神情,应该收获很大。
“妹妹,明天一定让你吃个够。你就敞开了使劲吃,哥哥每天都给你抓去。”子福一脸的得意显摆。
“大哥,好像是我抓的比较多吧,妹妹,要爱吃,二哥明日还给你抓去。”子禄不甘心功劳被抢,补了一句。
子福笑着推了子禄一把。
子晴接过他们的竹篓,还挺沉的,“千万不要打开,要是跑出来了,很容易招来蛇。”曾瑞祥赶紧嘱咐。子福忙接过去放进灶房。
次日一早,曾瑞祥又要给老爷子他们送西瓜,现在天热,隔三差五的,他会给那边送个西瓜去。这次曾瑞祥说把土蛙也拿点过去让老爷子尝尝,子晴就要跟去,就便给萧家也带个西瓜。
到了老房那边,子晴才知道她二姑一直没有回婆家,二姑爹自己回去了。原来夏收一忙,周天清怕照顾不过来夏玉,索性让她在这边好好养养。上次来子晴家,沈氏还给夏玉拿了筐洋薯,并告知了怎么剪芽口,这东西不仅高产还好打理,还抗旱,当然也没忘记嘱咐一句发芽了不能吃。估计周天清也要回去赶紧种上。
老爷子见了土蛙果真高兴,让田氏用多多的辣椒炒了,然后和儿子坐下来问了些家事务。子晴见此,便抱着西瓜要往后房走,并想着自己终于能抱动一个西瓜了,又一年过去了。这时听见秋玉问:“子晴,你要把瓜抱哪去啊?”
“后面的姑婆啊,娘说今年还没送过呢。”
“挺金贵的东西,别送了,留着我们自己吃吧,天太热了。”秋玉说道。
“那不好吧,就给这一次。”
“算了,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没有听过,你要送就送吧。”秋玉不耐烦了。
“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坏了,你怎么还不如个孩子,你姑对你不错的。”老爷子听了不乐意,那是他亲姐家。
子晴赶紧走了,可惜秀水不在,说是进城了,子晴跟姑婆说了几句话放下西瓜就走了。
回到前房,听田氏说,可能春玉家的四毛满周岁要请客,其实不就是想借机收一份礼吗?还请?去年已经一顿饭收了三次礼,而且去年去他家,子晴看了村人并没有几个,这次估计也就是阿公阿婆和自己家了,大爹都不跟他们说话了,肯定不能去。子晴无比幽怨地想这次说什么也不去了。
子晴前一段时间又跟沈氏去了一趟周氏那,送了一篮子鸡蛋,周氏的腿好多了,能拄着拐走路,曾瑞庆总笑着喊她“拐子,拐子”的,周氏说等她腿好了也不打算回家,反正粮食什么的她弟弟总送去,顺带还送些菜蔬,自家过日子除了房租也花不了几个,家里的鸡也给她送去了,就养在院子里。伺候公婆这多年,现在总算可以过过小日子,当然想一家人在一起了。
回到家,沈氏把土蛙杀好了,就等着他们回去下锅呢,子晴说多放点辣椒。这一顿,吃得子晴大呼过瘾,辣得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流鼻涕,还出了一身臭汗,满满的一盆都吃了,曾瑞祥说,晚上再抓去。
中午午睡醒来,子禄溜过来说带她去抓泥鳅,“晴儿,昨晚娘不让你去,二哥知道你想去,所以白天带你去,现在的泥鳅可多了。”
子晴赶紧爬起来,找了身旧衣服,谁知动作太大,惊动了子福,三个人偷溜出来了,来到自家的水田里,还没有插晚稻秧苗。
子禄找了块泥土很湿但水不多的地方,用手把泥土翻出来,还真有泥鳅,子禄两手一捧,泥鳅就送进小竹篓里,子福的动作比子禄稍逊点,偶尔会有泥鳅从指间滑脱。
子晴见此,也跃跃欲试,脱了鞋子下地,泥鳅倒是总能见着,可滑溜溜的就是抓不住,越抓不住,就越想抓住,不一会,子晴总觉得脚底有些发痒,抬脚想挠,一看,是条大黑蚂蟥紧紧地吸住了自己,子晴吓得大叫,一屁股坐在泥里,大哭起来了。
“在哪?蚂蟥在哪”子福、子禄忙跑过来问,子晴指指自己的左脚,子禄抓起她的脚拍打起来,一会就见蚂蟥掉了下来,子福把子晴抱到田埂上,子晴还在哽咽着。这下有心里障碍了,从此子晴再也不下水田。
回到家里,沈氏见了子晴的狼狈样子,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子晴哭了半天,这会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一条蚂蟥吓哭了,子福解释了一遍。
“活该,不是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偷出去,下回我看你还敢不敢了?”沈氏说完去净房烧水让子晴洗澡了。不管多热的天,沈氏也不洗冷水澡,也不让子晴洗。不过事后沈氏跟曾瑞祥说此事时,曾瑞祥倒是提了一句:“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只蚂蟥就能吓哭了,以前看她做事时不时有几分大人的沉稳,我还有些担心,以为一场痘疹改变了孩子的心性,少年人太过老成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子晴自然不知道一只蚂蟥居然让爹娘的心安生了许多,此时的她正被子福、子禄嘲笑呢,“小四,你刚才是没看到你姐姐的糗样,一屁股就坐在田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哈哈,太好笑了,还是我帮她把蚂蟥弄下来的呢。”子禄边学边笑边躲着子晴的追打。
“是啊,你姐腿都软了,还是我抱上来的,还不止呢,你没看见娘看她的样子,衣服上全是泥水,还有头发上也是,连脸上都分不清哪是泥水哪是泪痕了,不就一只蚂蟥吗?看把你吓得。”子福在一旁帮腔。
子寿听了哈哈大笑,还埋怨他们没带他去呢。
晚饭的泥鳅火腿冬瓜汤子晴可是没有少喝,太鲜了,沈氏把火腿片成薄薄的一片,红色透明,卷进嘴里就化了,沈氏还笑着说,多少年没吃到这么好的火腿了,曾瑞祥说他下次也自己学着腌。
何氏说:“这个可不比腊肉,最是费功夫,一点水不能沾,也不能磕了碰了,否则,最易生蛆。”
“外婆,您还让不让人吃了啊?”子晴一想到那东西,碗里的饭实在咽不下去。
晚上曾瑞祥他们又去抓土蛙,子晴去院子里看萤火虫,边看边等着。如此过了几天,这日晚上,子晴正和何氏坐在小院内乘凉,沈氏在屋里哄着子喜睡觉,子喜现在和子寿一起睡在东屋第一间。
这时,子晴听到她爹他们回来的动静,不似往常的兴奋,好像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子晴跑出去,见曾瑞祥背着子福回来了,子福的腿上都是血,子晴忙去灶房找了点米酒,倒进烧水的茶壶里,用棉花在壶口接着酒蒸气,弄了几块棉花,匆忙间也无处寻白酒去,只好如此,这时沈氏也出来了,烧了点热水给子福擦洗。
子晴用棉花仔细地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