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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和她睡。”子萍扭着身子求周氏。
“娘看她洗过了,还挺干净的,而且,郎中不是说她病好了吗?娘看没事吧。”周氏说道。
“那哪知道啊,反正爹没在家,今天我就和你住了。”
“好好,真是磨人。那你去告诉她一声吧。让她和她哥哥们去挤一挤吧,别把咱家床弄脏了。”周氏想了想说道。
于是,曾子晴和子禄最终还是回到自家的房间了,子禄点亮了屋里的灯,屋里居然还有一个书架,看来是曾瑞祥用过的,还有一个木桌,然后就剩一个床了,床是用木板搭的,用两凳子支着,角落里还有个木桶。子晴脱了外面的棉袄棉裤,里面还有粗棉布的长衣长裤,等钻进了被窝,子晴感觉躺上去悉悉索索的,原来下面铺的是厚厚的稻草,薄薄的褥子,看来稻草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在子晴有意识的套话中,明白了姑婆一家的情况:老姑公家在距此十多里地的一个小村里,离外婆家很近。老姑公姓萧是猎人,娶了姑婆就在这住下了,这镇叫梧桐镇,虽小可是离州府很近。姑婆生了很多小孩可是就活了四个女儿,最小的儿女都有小孩了,大女儿嫁给了子晴的小舅舅,小舅舅在临县的县城做什么工作,把一大家人都带去了。小舅娘在那开了个烧饼店。因为姑婆没有儿子,老姑公又娶了一个小老婆彭氏,这小老婆生了三男三女,大闺女出嫁了,大儿子二儿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老姑公是病死的,有段日子了,这次他们是回乡立碑去了,因为冬至快到了。当地的风俗,人死下葬后不能立刻立碑,要在当年的冬至来临之际立碑,要是冬至之后呢没的呢,就要在来年的冬至立碑了。
够头疼的,好大一家人。子晴临睡前还迷迷糊糊的发愁可怎么住啊,一定要分家搬出去。
第六章、冬至来临
第二天曾子晴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她自己了,这觉睡得够香的,子晴穿上衣服先到沈氏的屋里看看。沈氏正坐在床头吃早饭,还好,有一个荷包蛋。
“晴儿醒了,睡的好吗?”
“好,娘,哥哥他们呢?”
“你大哥今日沐休,吃早饭去了,一会可能要和你二哥萍姐他们上山搂松毛去,你带着小三玩吧。”
“知道了,我先吃饭去。”摸摸小四的小皱脸,“小四乖,姐姐走了。”
走到前房,大家都吃完了,小姑秋玉正帮着周氏收拾桌上的碗筷,曾老爷子和曾瑞祥在商量明天冬至祭祖的事情。阿婆田氏和二姑夏玉不知在嘀咕什么,子福换上了一身旧短装,和子萍他们准备出门搂松毛,听口气外头还有不少人等着。子寿还坐在灶台边慢慢吃着,还好,给子晴留了饭。
“小三,吃完姐姐带你出去玩,今天太阳好暖和。”
花了大半天,曾子晴在曾子寿小朋友的陪伴下,弄明白了周边的环境。阿婆家门前是一条鹅卵石路,也就一米多宽,两边都住着人家,有几百米长,挺秀气的老街,就是房子不怎地。姑婆那木板房北门对着官道,据说官道直通州府。官道两边是商铺,大概有一千多米。子晴带着弟弟转了一圈,发现有客栈、饭馆、米铺、布铺、钱庄、铁匠铺、篾匠铺、木匠铺、漆匠铺、杂货铺、药铺、肉铺等等。这也就是所谓的小镇一条街。西门外有一棵桃树,西门对着一大片空地,像个广场,广场的那头是一口水塘,一般在这洗衣服。水塘旁边有一口井,附近的住家在这挑水。
怪不得这两大家人都要挤在这住着,这位置确实便利。尤其是门口的广场是当墟(北方叫赶集)的场所,据小三说墟日人太多了,子晴想到时再看看这个时空都有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改善生活。毕竟自己只有五岁,太过出头总是不妥的。
晚饭时曾子晴见到了把她关进猪圈的大爹曾瑞庆,曾瑞庆不苟言笑,不知是否在衙门工作的原因,不怒自威。子晴发现似乎所有的人都有点怕他。连曾老爷子和田氏跟他商量明日祭祖的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开罪了他。子晴一看这架势,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早早开溜。
第二日,吃完早饭,曾老爷子、曾瑞庆他们将准备的肉,斋饭、斋饼、蜡烛、香、鞭炮等物放进竹篮,周氏在一边用一个小铁锤敲打另一个铁器模子,模子下面是黄色的草纸,一敲黄纸上有对应的月牙,跟现在祭祀用的纸钱一样,田氏坐一旁把敲好的草纸分开,秋玉把分好的草纸用白纸包好粘上,而曾瑞祥在一边指导子福在包袱上写字。曾瑞祥念子福写,“今逢冬至之际,孝男宝生,孝孙瑞庆、瑞祥,孝曾孙…”子晴凑过去一看,嘿,是汉字,大多数都不认得,又听曾瑞祥念年号,“元宏十年冬至。”子晴虽说是学工科的,可历史上下五千年的朝代大致还是知晓的,要具体说出皇帝的名号,也就明清两朝还勉强熟一点。元宏年,确实没听过。子晴不敢瞎问。曾子福可能初学写字没多久,字迹勉强算得上工整。秋玉在一旁打趣到,“子福,你可得好好写写,你可是长孙,要写的不好,老祖宗不认得,没收到,没银子花,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小姑,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鬼画符吗?那就是不管画成啥符号,鬼都认得。”
“你这个小兔崽子,连老祖宗你都敢编排了。”曾老头就手给了子福的后脑勺一个大巴掌。
子福摸着后脑勺瞪了秋玉一眼,秋玉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冬至祭祖没有女人的份,子晴想看看能帮母亲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便跟田氏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娘,爹爹他们都走了,小三也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陪着你了。”子晴看到屋里的矮凳上搭着小弟弟换下的尿布,“娘,我先去把尿布洗了吧。趁着有太阳好干。”
“你会洗吗?会不会掉到水塘里?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吧。你才五岁,又才刚刚病好。”
“娘,没事的,我会小心的,再说我是女孩子,大哥要做好多事,还要念书。”
在曾子晴的坚持下,把尿布放到了小竹篮里,因为木盆端不动,还知道拿根小木槌,水塘边有一个小斜坡,斜坡下是一块青石板,子晴去的时候还有旁人。
“子晴,最近怎么没到婶娘家来玩?你三婆婆昨天还念叨你,今天你就出来洗衣服了。用婶娘帮你吗?”
估计是堂奶家的堂婶,昨天听曾子禄的口气,这三婆婆似乎是同情子晴和沈氏的。这一转念,子晴就甜甜的笑了。
“谢谢婶娘,就不烦婶娘了,婶娘教我怎么洗就好了。”
子晴的这一举动迅速获得了婶娘的好感,在婶娘的帮助下,子晴很快回家了,可是晒东西又成问题,看别人家用两三脚架支起竹竿,可这两样她都搬不动,只好去找人帮忙。
子晴懒得去前房那边,就在自家这边找到萧秀英,萧秀英一边帮她一边问,“子晴会洗东西啦?怎么没找你小姑姑帮你?”正在这时,呼啦啦来了好多人,萧秀英迎了过去,子晴还没数过人头,就冲出一少女,双手掐着子晴的脸颊,“小晴晴,想我了没?想秀水姑姑没?小没良心的,肯定没想我?嗯,说不说?”
虽说是故作一脸恶相,不过子晴立刻喜欢上了这个豪爽的女孩子,未来的日子有她相伴一定会有趣的多。
“想水姑姑了,水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其实她也就十岁左右,和子萍差不多大,性格可讨喜多了,穿一身淡绿衣裙,是彭氏最小的女儿,看来他们家的日子过的比曾家富裕多了。
“水姑姑偷偷告诉你,水姑姑兜里有好几个铜板了,等当墟了,水姑姑带你买好吃的去。”
“嗯,水姑姑你真好。”子晴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家里的阿公阿婆、大爹大娘、小姑、堂姐什么的都不爱搭理她,许是家里孩子多,嫌烦?可是姑婆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真的对她很好,是一种发至内心的喜欢。
子晴找了一圈,没发现类似她小舅舅和小舅娘的人,“别找了,你舅娘去你外婆家了,明天过来。一会告诉你娘一声。”彭氏说。
子晴答应了一声,大家忙忙叨叨地进屋了,子晴也不跟着去添乱,回到自己母亲身边,母女俩有一搭无一搭说了一会闲话,子晴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一觉醒来,子晴想起一件大事,今天不是小四的第三天吗?古代不是都有洗三这一说吗?怎么没做?她还等着看看热闹呢。好不容易来了,没见过的当然想见识一下。
“娘,弟弟生下来这几天咱家不用摆酒吗?”
“摆什么酒?满月不还早着呢。到时看你阿婆的了,你阿公倒是喜欢孙子,你阿婆还不得嫌累,几个本家外加你外婆那边还是应该请请吧。左右不是第一个孩子。还不凑合凑合。”当不了家就做不了主,什么时候都这样。还是快点分家吧。
第七章、商议分家
子晴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快就听到了她的祈祷。
晚饭后,子晴正准备带着子寿走,就听见曾老爷子说:“子晴,去叫你娘出来,一会商量分家的事情。”
“分什么家?老头子你瞎讲什么啊?”
“不是我要分,是你两儿子要分,瞎咧咧什么,你着什么急,我自有主张。”
“反正我不同意分,不是说好等两个女儿出门再分吗?今天是哪个发什么鬼癫要分家?”田氏还是担心二个女儿。
“娘,您别着急,这不是在商量吗?不会不管妹妹的。”曾瑞祥还是见不得田氏埋怨。
“我的意见还是分了,又不是家大业大养得起这么多人,早分也是分,晚分也是分,早分早轻巧,还省的闹矛盾。”曾瑞庆一锤定音,毕竟是老大,底气明显足多了。
“夏玉和秋玉去收拾,让你大嫂坐过来。子晴,去叫你娘。”
子晴飞快地跑到沈氏的房间,“娘,阿公说要商量分家,让你过去呢。”
“真的,太好了,菩萨保佑,终于要分家了。”
“娘,您是不是高兴糊涂了,我病好了是菩萨保佑,要分家也是菩萨保佑,菩萨忙得过来吗?”
“罪过,菩萨原谅小女有口无心之罪。”
“娘,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娘就不去了,给什么是什么,这么多年我也算知晓了,争是争不来的,毕竟家底在这摆着,还懒得生那个闲气。分开了比什么都强。一切听你爹的。”看不出来沈氏还挺开通的,想必还是有点智慧的。
于是,子晴又飞快地跑回,当告知她娘不来了,一切由大人做主。每个长辈的脸上都是惊讶,不可置信。
“哼,这会知道装好人了,还不是她搞的鬼,弄的首尾,要不,这家也不至于散。”田氏还是满心怨念地嘀咕。
“行了,说正事。先说一下咱家的家底,房子就这一栋,也不好分,我估计老二家的肯定要重新置房,村里有咱一块房基地,房子虽然没了,地还在,就给老二家,你看你愿意什么时候搬过去,当然房子你自己盖,银子你自己想办法。这边我们百年以后就留给老大家了。还有田地,家里水田三亩,两块田,一块一亩,一块两亩,沙地六亩,我的意见一亩水田搭四亩沙地,两亩水田就搭二亩沙地,好好的一块水田也别弄得四分五裂的。我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你们娘身体也不好,下不了地,你们妹子没两年也就要出门子,我们就不打算侍候庄稼了。我们就种点菜自己吃就行了,那牛你们轮着用,农具一家一半。瑞庆,你是长子,到时你先挑,瑞祥有没有意见?”
“没有。爹。”曾瑞祥赶紧表态,周氏是一脸喜色,田氏和两个女儿则是一脸着急。曾瑞庆仍是黑脸。
“没有就好,现在说重点,你们也知道,你们娘和你们大妹的身体都不好,尤其是你们大妹,每年的药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为此家里这些年也没剩下几个子,所以,以后你们每年给我们交上十五两银子,外加两石大米(一石大米大概九十公斤),一家一半如何?如果同意,这家就可以分。”
“爹,你大儿子一年统共就挣十两银子,从小为这个家操心,也没能读到什么书,老二多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多花了家里多少银子,孩子还养的多,这养的多自然花的也多,如今挣得比我们多,怎么能两家平分呢?怎么着也要比我们多出一倍啊,总要给你大儿子留点养家钱吧,总不能让我们一家子把脖子勒紧了吧。”周氏不干了。
曾瑞祥听了黯然,就知道没那么好过关。
曾老爷子默想片刻,问道,“老二,你的意思呢?”
“我听爹的。”看来曾瑞祥预料真准,昨晚就预测到要出十两。
“老大,你是长子,你说呢?”
“这样吧,我要两亩水田两亩沙地,银子我出五两,大米就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