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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被他的表情吓坏了,忙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刚才是见你伤心担忧,才脱口而出的,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咱们把它埋在肚子里,你也不要去,我听人说过的,九死一生。出门在外,你一定要记得,任何东西都没有生命来得珍贵。”
“那就好,咱们都不说,我也答应你,不去那个地方。我记住了你的话。你等着,我回来一定来看你。”
林康平说完又把那幅绣品塞给子晴,说道:“这是你的第一幅作品,我希望你好好留着。你还是绣点别的东西再卖吧,只是记得注意休息,为了点银子,把眼睛弄坏了就不值当的了。那五两银子我就带着了。”说完想把手伸出去揉揉她的头发,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送走了林康平,子晴开始绣花了,她觉得还是要自己手里有点银钱,万一将来有了什么变故,也有应变的条件。这次搭顺风车的机会太难得了,只是本金实在太少了。所以子晴让曾瑞祥给她画了一幅雨后荷花,沈氏教她细描、配色,子晴想赶在年前绣出来,所以有些用功,没事就趴在绣架上。连沈氏都觉得有些诧异,暗自跟曾瑞祥嘀咕,说“家里也不差银子的,这孩子劳心费力的到底想做什么?”
曾瑞祥看了一眼正低头用功的子晴,说道:“兴许是想买些什么新奇东西,上次她买的石头你不是把她好一顿埋怨了么?我猜她是想自己攒点私房,以后看到什么也不必伸手问你要了,谁叫你总是不信任孩子?不如,以后我每月给她点零花钱,女孩子大了,心思多了,手里有几个散钱还是方便的多,况且这孩子还是个有主意有见识的,不会乱花。”
“那倒也是,一说到这个,我就想起子萍来,那孩子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这要坏了名声,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嫁出去,你大哥大嫂如今可真是发愁了,只是这事也没法劝,事情没闹出来,捂着还来不及呢,咱们可不能上赶子找骂去。所以啊,子晴咱可得管好了,没事别让她出去,毕竟也一年年大了,据我所知,她手里应该有个几两散银,小孩子家家的,也满够她花了,她想干什么呢?”
“放心吧,这孩子心里有数的,一块石头就要五两银子,她那点散银够干什么?还别说,这石头做出来的东西还真不错,戴在你手上我看比那白玉的还好看。你也别把孩子拘太紧了,素日多关心,多花点心思就行了。子萍那,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一时到哪里找合适的人?”
沈氏也点头说是,心里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子晴,子晴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了爹娘的疑惑,还满心欢喜地等着林康平回来,看看这生意到底能有几成的利?值不值得她花大精力投入呢。
日子一晃就到了十月,树上的橙子早红了,子晴摘了几次,感觉味道还行,有那么一两棵不大好吃的,子晴也做了记号,摘下来自己吃或送人,等闲下来研究研究嫁接技术。
前段时间的柑子和桔子子晴都给周掌柜那了,这次的橙子子晴不想早早拿出来,跟曾瑞祥商量说,从书上得知,北方一般挖地窖来储藏冬天的食物,这橙子要是放在地窖里,是否也能多放些时日?
曾瑞祥听了想起以前游历时的确见过北方人挖地窖储存白菜萝卜等物。于是请了曾瑞玉,两人在后山忙了几日,用木板挡着防止坍塌,子晴又拿了些稻草铺上预备防潮,然后才把橙子放进去,封好出口。因为是第一次做,子晴只用了一半的橙子,好在今年的橙子是第一年长,产量也不多,正好用来做实验。
弄好这一切,冬天就到了,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寒冷,家里早早烧上了炭火,全挪到了正房东边第一间屋子,也就是沈氏的卧室旁边,如今没有人住。子寿和子喜早挪到西屋了,只是在子福、子禄回来的时候,子晴和子雨才搬回去。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已经十一月底了,子晴不小心着了凉,又犯了百日咳。这两年家里的饮食好了,也喝了那么些的羊奶,子晴的百日咳犯的不像小时候那么勤了,可是每次咳嗽起来,没完没了的,憋得满脸通红,仿佛要把心肝肺全都咳出来,子晴很是痛苦,又没有现代的消炎药,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沈氏在一旁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难受,一年到头,没少为此操心,四处搜罗偏方,子晴不想让沈氏难过,每次都配合着把药喝了,苦不堪言。
这日,沈氏又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偏方,说这一次准能有用,有好几个人都吃好了,里面的药倒还平常,沈氏已抓了回来。唯独要用什么冬天的扁豆根熬水做药引,这大冬天的,扁豆根还真不好找,沈氏只好去村里到处寻摸。留了子晴和子雨看家,两人正玩笑时,门铃响了,老爷子和田氏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二毛断腿
话说老爷子和田氏得知曾瑞祥还在学堂,沈氏也没在家,两人也不耽搁,说还是去学堂找曾瑞祥,又交代沈氏回来去趟老房,子晴见两人气色不对,问道:“阿公阿婆,到底有什么急事?我娘去帮我找治咳嗽的草药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二毛被人打断了腿,抬了回来,正在医治。你娘回来了,让她过去看看。”田氏说道。
子晴听了吓了一跳,没想到二毛真被人打断了腿,只是他被打断了腿,老爷子和田氏怒气冲冲地跑来倒像兴师问罪的,这跟自己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想让自己一家出医药费,只怕阿婆真有这个意思,只是求人也没这个道理,子晴有些心神不宁了。
沈氏回来后,拿着不知从何处挖到的扁豆根,喜滋滋地说:“这下好了,要是能断根,我就烧高香了。”
“娘,哪里能那么容易,都多少回了。”子晴不忍到时沈氏太失望,看沈氏把中药熬上了才把老爷子他们过来的事情说了,又问:“二毛被打断了腿,跟咱家有什么关系,阿公阿婆有气也不能冲咱们发火吧。你没看见他们过来时那样子,我还以为咱家又怎么了他们呢?”
“没准呗,埋怨咱们不该把二毛撵走,二毛不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事。说不定也是来借银子的,这银子还真不能不借。”沈氏说道。
“借银子?还不如说要银子呢。只是没见过借银子这么硬气的,倒像我们欠了他们几百吊似的。”
“你阿婆一直就这样,我也算看明白了,一年好吃好喝地供着,四季新衣不断,他们也还是能挑出毛病来。这不。养了两个送走一个还是不满意,这一个还是他自己要走的呢。我看我就算把家底搬了过去他们也未必会十分满意的,所以这次大头我肯定不出。可一点不出也说不过去,算了,我带点碎银过去看看。”沈氏说完去捡了一篮子鸡蛋。又袖了点碎银,嘱咐子晴几句便走了。
子晴倒是十分想去看看。无奈自己病体缠身。正百无聊赖地哄着子雨,这时门铃又响了,子晴惊喜地看到林康平过来了,赶紧引进屋里。
原来这趟差事还算顺利,林康平辗转从当地的人家手里买到了十来块玉石,他们也不知是何物,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就从洋人手里买了放在家里。林康平又联系到了那个跑那条线的商人。也不说这是玉,只说有用途,有多少要多少,准备过完春节再去接货。
“好险,我要晚去几天就赶不上了,人家正准备打道回府呢,还是因为一场伤寒耽搁了,不然我只能等到明年才能见到人家。这次的玉石已经运往京城,少爷还是打算在京城打开市场,一则京城的达官贵人多。自然有钱的多,二则文家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势力,安州只是他们的老宅而已。连老爷一年都有大半年的时间在京城呢。”林康平说道。
“哦,那太好了。我还一直掐算你的归期呢,还担心你找不到人家呢。事情顺利就好,我怕你希望太大,失望越大,这下你总算可以如愿了。”
“可不,这次少爷说了帮我脱籍,我过几天就要去京城,要年后才能回来,你的银子帮你挣了五成的利,听你的,我去茶农那直接买的茶叶,价钱低质量还好,洋人果真很喜欢,让我以后多帮他们带一些过去。这次去的时间紧,我也没帮你淘到什么好东西,下次吧。这个给你,这是我从洋人手里买来的。”林康平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递给子晴一个精致的纸盒子。
子晴接过一看,原来是个紫色水晶的胸针,还真是很漂亮,子晴别在胸前,问道:“好看吗?这个多少银子?我娘最喜欢紫色的了。”
“这个是我特地送你的,你能不能不要提银子?就当我回报你的,因为你的提醒,我也挣了笔小钱。最重要的是,我能脱籍了,你不知道这对我们做下人的来说是多大的恩典,要不是你,我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也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遇呢。我真的说不出的欢喜,晴儿,谢谢你。”
子晴见他的表情,忽地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自己才十岁,还是虚岁,对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不可能的吧。于是说:“不提就不提,横竖我的银子还在你那放着呢。”
说完子晴就剧烈咳嗽起来,干咳,直咳得喘不过气来,满脸胀的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来,想到药该煎好了,又央林康平帮她倒好,林康平见了皱着眉头,心疼地问道:“这是什么毛病啊,咳这半天不见好?”
“从小的百日咳,这还好多了呢,我小的时候天一冷就爱犯这病,哪年不犯个四五次,每次都能咳的喘不过气来,这两年好多了,也不那么勤了,一年也就犯个一次两次,我娘见天的找人打听偏方,这药都喝了不止几大缸了。”
“你还有心情说笑,还是想法断了根才好。”
两人说了会话,林康平就告辞了,子晴说等他年后过来,自己的绣品该完成了,等年前卖了再把银子交给他,以后就跟着搭顺风车了。
林康平刚走,子晴把胸针收好,子雨已满了二周岁,巴巴地瞅着,子晴以一块糖把她糊弄了。
沈氏和曾瑞祥一起回来了,原来二毛退学回家也不肯好生在家呆着,燕村离安州又近,他们村里有这么一批好吃懒做的人就混到一起了,在安州城里整天东流西荡的,学做扒手,当了小偷,有了银子就去赌坊,输了再去偷。这不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被人家抓住了,狠打了一顿,对方是个大户人家,扬言就要打断二毛的腿,看他还能不能再去偷,所以下手就重了些,大夫看过了,说二毛的腿是废了,以后只能瘸着走路了。
春玉抱着二毛哭的死去活来,边哭边埋怨说:“还不都怪二哥二嫂,我儿子要还是在学堂里好好地念书,哪里能有今日的灾祸?你们一个个的都容不下他,我可怜的儿子呀,你要娘拿你怎么办啊,你才多大的岁数,以后可怎么养活你自己啊?”
老爷子听了气的大发雷霆,骂道:“少放屁,二毛是自己呆不下去要回家的,谁撵了他?你们两口子自己不好生管教孩子,成日里不知忙些什么还好意思埋怨别人。你二哥为了他没少为难,学堂的名声要坏了还有谁去?你不体谅他,反而在这里满嘴胡说八道。赶紧家去,别在这烦我。打小这孩子就不学好,我说过多少回了,你们谁听了?我看这也是好事,再不吃点亏学好,将来只怕还有的是麻烦。”
老爷子一生气,就要撵春玉他们回家,田氏苦劝了好久,大夫也说不宜移动,这才留了下来,说也没必要去安州,请了附近一个村子的郎中,接骨最是拿手,据说子福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也是他给接好的。
“娘,二毛在安州挨的打,怎么不留在安州治疗,安州的大夫毕竟还是多一些?怎么弄回来后反而还想折腾回安州?”子晴问道。
“还不是你大姑和大姑爹打的好算盘,在安州城里看病,不得他们自己花银子?把孩子带回来,不是有你阿婆和我们吗?哼,还好,这次你阿公讲了点道理,总共也没花几个钱,没好意思朝我们要。”沈氏说道。
子晴彻底无语了。
过了腊八,曾瑞祥的学堂也放假了,子禄也回家了,沈氏想起该去桥村送肚子礼,便跟曾瑞祥提了一下,又去找周氏商量,毕竟这是两家的事情。
到老房那一看周氏的心情似乎很好,说是给子萍找了一户人家,过几日就相看。沈氏听了也替她欢喜,不过还是提醒她一定要先跟子萍说好,别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就难看了。
肚子礼是沈氏和曾瑞祥一块去的,沈氏素来怜惜夏玉,所以趁此又多备了些东西,知道她家不缺粮食,就捡了些干果点心布料鞋袜等,又想着要过年了,天也凉了,就索性买了一大扇猪肉,一个猪后腿,两人也不走路,雇了个车绕道安